溫行越認真的看著我,說道:“娘親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你不用擔心。大哥和那個馬姍姍也還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大哥雖不喜歡她,但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會對她很好。二姐時好時壞,但她已經說她不在意了,你也不用擔心。”我奇怪的看著溫行越,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我雖然是比較喜歡溫行逸,但是既然他已經娶妻,我自然是再也沒有什麽好貪戀的。雲姨好了我自然是高興,溫行雲隻要她自己高興了,我也就沒有什麽好擔憂的。我問道:“你說這些到底想說什麽?”溫行越的臉色泛起奇異的紅色,說道:“你從來沒有問我過的怎麽樣?”不會吧?難道這家夥真的喜歡我不成?

    我看著玄武和李欣曖昧的眼神,臉立刻就紅了。看著溫行越一副委屈的樣子,我尷尬的說道:“我們不能在這裏久待,這裏很危險。”溫行越的眼神突然淒厲起來,聲音低沉的說道:“我知道,我來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受傷的人。我想他可能就是追趕你們的人,所以我已經殺了他。”我一驚,沒有想到連溫行越的心都已經變得這麽狠了。許是我的眼神太奇怪,溫行越焦急的說道:“你不要為此討厭我好不好?我知道,我以前的確是很不爭氣。但是遙遙,我願意為你改變。我已經離開了溫家堡,以後,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我再次傻了眼,怎麽才沒有過多長時間,大家都變得奇怪起來了?

    跟著我就跟著我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麽怕他搶。我一把拽過溫行越,對玄武和李欣說道:“這家夥就跟我們一起上路吧。”看著兩人沒有反對,我對溫行越說道:“我們現在就要趕路,不要問任何的問題,好嗎?”溫行越點點頭,一副唯我是從的樣子。玄武說道:“遙遙你就和他一起騎馬吧,我帶著李欣一起走。這樣,我們就能快點離開這裏。”我點點頭,心裏想著是不是玄武覺得我太胖了,所以才要求和李欣一起走。我在溫行越的幫助下迅速的上馬,溫行越一下子就躍了上來,動作瀟灑之極,這就是差距。要說,我寧願跟玄武一起。一來可以體驗一下空中超人的感覺,而來也不用看著溫行越滿臉通紅的樣子,連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我們的速度果然是快了很多,終於在天色完全黑下去之前趕到了一個小山村。看著眼前祥和寧靜的小山莊,我心裏想的卻是我會不會給他們帶來麻煩。當我們進入村莊的時候,村子裏的小孩子圍著我們哥哥姐姐的叫。但顯然,大人們發現了我們的不對勁。我和玄武是最狼狽的,李欣是最奇怪的,溫行越是最受女孩子歡迎的。村長親自來迎接我們,態度還算和善。聽說我們隻是借住一晚的時候,村長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我們被安排在村長家,我和李欣住在村長女兒的房間裏,玄武和溫行越住在村長兒子的房間裏。村長的女兒年方十八,是一個清秀可人的小姑娘,被安排住在鄰居家。村長的大兒子是村子裏最年輕有為的獵戶,憨厚正直,被安排睡在儲物間。對於村長這樣的安排,大家都沒有異議。等我們梳洗一番後,已經筋疲力盡的我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我和李欣都起的很晚。李欣的手臂腫了,而我則是全身都疼的要命。似乎精神一鬆懈下來,所有的痛覺就都跑出來了。當村長老婆為我們上藥的時候,我明顯的聽到她發出了一聲驚唿。我看李欣的表情都知道,我的身上肯定是大青大紫精彩之極。李欣心疼的為我揉捏,我疼的大唿小叫齜牙咧嘴。村長老婆特地將家中封存的跌打酒拿了出來,又將她女兒喊了迴來給我們幫忙。忙了一上午,我終於不再大唿小叫了,但是呻吟是免不了的。沒辦法,真的是太疼了。

    等我們出去的時候,溫行越焦急的衝上來抓住我的肩膀。他還沒有開口呢,我的大唿小叫就把他給嚇住了。村長老婆李大嬸責怪的將溫行越推到一邊,不滿的說道:“姑娘身上都是傷,你這娃就不能輕著點!”我無所謂的對著李大嬸笑笑,說道:“沒關係的,他也是關心我。”玄武走過來輕輕的扶著我在桌子旁坐下,對溫行越說道:“你來吧,動作輕點就行。”溫行越惱紅了臉,但還是輕輕的扶著我,給我夾菜。李欣也被玄武抱了出來,腫著的手臂垂在身旁,看起來更加的柔弱。

    我看著坐在我們旁邊的村長和李大嬸,說道:“村長,李大嬸,打擾你們了。”說著從懷裏拿出一袋碎銀,說道:“這是給你們的,你們也不用不好意思,就當是我們買藥酒和住宿的錢吧。”李大嬸生氣的將錢袋塞在我的手裏,說道:“姑娘哪裏的話,我們怎麽能要你們的錢呢。”村長看著玄武和溫行越,說道:“看幾位也不是一般的人,不如再住上幾天。兩個姑娘都受了傷,要好好的修養一番才是啊。”玄武將錢袋又遞給了李大嬸,說道:“這些銀子你們不收,我們怎麽好意思住下?說不定以後還有什麽用處,您還是首先吧。”李大嬸見村長點了頭,這才將錢袋收了起來。

    吃完了飯,玄武立刻就動手給李欣做了一副拐杖。有了拐杖,李欣可以自己四處轉轉,不必自己一個人悶在屋裏。玄武沒有事幹就和村長的兒子切磋武藝,順便再指導他一下。村長的兒子英勇對玄武佩服的是五體投地,還將村子裏的獵戶都集中起來一起練習。下午的時候,玄武一個人就打了兩頭野豬。因為不敢表現的太厲害,玄武一直沒有湧上內力。但即便是如此,玄武跟他們比起來還是厲害太多了。溫行越說什麽也不肯獨自去逛,非要跟著我。我身上是又青又紫,溫行越對此耿耿為懷,一直處在自責中。看著溫行越是我為珍寶的樣子,我不可抑製的笑了。

    李欣呢,她在不停的練習用拐杖走路。她說,她希望自己可有走在這片寧靜的土地上,她要為我走出一片天地。看著她努力的樣子,我也就隨她去了。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奮鬥目標,我沒有沒有關係,李欣若是沒有可就不妙了。我坐在村長家的院子裏,溫行越寸步不離的站在我的身邊。村子裏的小姑娘們估計是沒有見過這麽英俊的小夥子,一個個的都藏在籬笆後麵偷看。我看著她們的樣子,示意溫行越過去請她們進來。她們一進來,我立刻就後悔了。她們一直圍著溫行越轉,哪有一個人理我啊。我鬱悶的給自己的手臂做按摩,我自我解放還不行嗎?

    另外吃驚的是,溫行越竟然主動蹲在地上為我做按摩。胳膊一陣陣的酥麻,舒服之極,看的那些姑娘們都好奇的看著我們。其中有一個較為膽大的問我道:“你們是兄妹嗎?”兄妹?我看著仍是男人味不足的溫行越,好笑的說道:“我比他大。”另一個姑娘將我從頭到腳的看了好幾遍,說道:“怎麽可能?你明明就看起來就比較小啊!”我摸摸自己的臉,笑了,說道:“我確實比他大,而且,我們既不是兄妹,也不是姐弟。”躲在後麵的一個小丫頭笑嘻嘻的說道:“那你們是不是像我爹娘一樣?”我尷尬的撓撓頭,瞪了她一眼,說道:“小丫頭,就知道胡說八道。”溫行越的臉色不變,仍是很認真的給我揉著手臂。我尷尬的收迴手臂,說道:“行越你去看著李欣姐,不要讓她受傷了。”

    溫行越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看著我麵前的姑娘們,對我說道:“若是你願意,我會娶你的。”聽到他的話,我差點讓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這個溫行越真是越來越讓我看不透了,這樣的話也敢說,還在這麽多的人麵前說。還好,我們明天估計就會走了,所以也沒有什麽關係。說來,我的體製還真是非常奇怪,手的傷在別人看來是很重,但自己卻感覺並沒有那麽糟糕。除了令人無法忍受的酸痛,別的也真的沒有什麽。這一天,應該是我們大家第一次覺得輕鬆。但是快樂的時光總是過的飛快,天又暗了下來。也許明天,我們的日子就不會平靜了吧。

    今天晚上應該是一個不眠之夜吧。夜已深,明月高懸,涼涼的秋風在這樣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怡人。我站在院子裏,靜靜的看著天上的月亮。我國古代有嫦娥奔月的故事,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知不知道嫦娥是誰。這一片天地隻有在黑夜的時候才會顯得這樣的平靜嗎?還是說,是我的心太不平靜,所以生活才這般波折不斷。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麽。我以為我不在乎,可事實上,我其實是很在乎的。我在乎著每一個人對我的看法,在乎著每一個人對我的態度。是不是我太貪心,所以我才會來到這個紛亂的世界,遇到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有人輕輕的推開門出來,我知道是玄武。玄武在我旁邊站定,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會為你打理好一切,也會盡力確保你的安全。”我疑惑的看著玄武,說道:“我真的很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我跟你迴去,其實你可以置身事外的不是嗎?”玄武的表情變得高深莫測,說道:“以前我要你跟我迴去,是因為若我不能帶你迴去,我的所有手下都會有危險。他們是我同生死共患難的兄弟,我想盡量的保證他們的安全。現在卻是因為,我必須要救你的命。雖然你的身體看似並沒有什麽問題,但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這是什麽邏輯?沒有問題怎麽反變成有問題了?

    玄武在台階上坐下,說道:“根據我對其蘭花的了解,中了其蘭花毒的人,無論是服了靈丹妙藥還是用流雲國的護國神珠治療,結果往往隻有一個。”我也在台階上坐下,問道:“是什麽?”玄武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擔憂,說道:“他們都會昏睡一年,無一例外。”我歎口氣,說道:“那像我這樣的情況,你想會有什麽問題?”玄武說道:“你的情況真的是太過於奇怪,所以我才急著要帶你迴去。國師雖然算是個怪人,但是至今為止還沒有她不知道的。”我點點頭,問道:“攝瞳沒有跟來嗎?”玄武無奈的說道:“他是決定死心塌地的伺候國師了,真的是半步也不願離開。”想到攝瞳那樣的人也會對一個人那樣的死心塌地,我不由得對那個國師更加的好奇了。

    看著這個寧靜的小村莊,我對玄武說道:“等我見到了國師,你是不是就會離開?”玄武的眼神閃了一下,說道:“我說過我會為你打理一切,所以我會替你照顧李欣,直道你迴來為止。”我點點頭,真心的說道:“謝謝你,玄武。”玄武輕輕的笑了,說道:“其實,我不叫玄武。”玄武輕輕在我的耳邊說了兩個字,然後轉身進了屋。蕭遠,我輕輕的念著這個名字。沒有想到玄武的名字居然是蕭遠,和我的名字像是兄妹一樣。想到玄武,哦不,是蕭遠,想到他說著兩個字的時候那種怪異的語氣,我就想笑。蕭遠,說不定,他還真的是當哥哥的料呢。

    雖然睡得晚,但我第二天還是精力充沛。我的傷好得很快,連李大嬸都對此咂舌不已。村長特意為我們準備了一輛牛車,這在村子裏已經很了不起了。溫行越被我要求在牛車上照顧李欣,而我呢,當然是和蕭遠在馬上說悄悄話了。看著溫行越一副毫不情願但又不得不為之的樣子,我在馬上笑得前仰後合。蕭遠不滿的說道:“遙遙你真是太欺負他了,你應該對他好一點。”我看著一本正經的蕭遠,說道:“沒有關係,若是他受不了我的話,我也就沒什麽好期待的,是不是?”蕭遠奇怪的看著我,說道:“難道,你這樣也算是考驗?”我不置可否的笑笑,看著一絲不苟的照看李欣的溫行越,笑得更加燦爛。

    我們走的真的不算快,我一點也不著急。我們已經離玄北國很近了,按蕭遠的話說,我們已經一隻腳踏進玄北國了。我們這四個人中隻有蕭遠對玄北國了解的最多,所以,蕭遠幾乎就是我們的向導了。我看著笑得極有耐心的蕭遠,說道:“哎,你說,我們是不是真的很有緣?”蕭遠笑笑,說道:“說的也是。”我靠在蕭遠的身上,有些興奮的說道:“我們結拜為兄妹吧。以後,我們就是三個人相依為命了。”我抬起頭看著蕭遠,第一次看見他寵溺的微笑。他點點頭,說道:“你是不是要趁機刺激他一下?”我一臉驚奇的看著蕭遠,疑惑的問道:“不是吧?這你也知道?”蕭遠無所謂的笑笑,說道:“你呀,什麽都寫在臉上,想不知道都難啊!”我鬱悶的摸摸自己的臉,真是挫敗,太沒有成就感了。

    溫行越對我和蕭遠的親密舉動是咬牙切齒,但是卻一直隱忍不發。直到我大笑著趴在蕭遠肩膀上的時候,溫行越終於忍無可忍,說道:“遙遙,還是我教你騎馬吧!”我好笑的越過蕭遠的肩膀看著一臉醋意的溫行越,心情好的不得了。我笑著說道:“行越,他可是我大哥,武功比你好的多了。所以,還是他教我我比較放心。我現在身上還疼呢,要是你再把我給摔下去了,那我可就麻煩了。”看著溫行越一臉的詫異,我笑得更加得意,說道:“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大哥是不會放過你的。是吧?大哥!”看著蕭遠微笑的樣子,我毫不吝嗇的大大的誇獎了一番。

    說來還真是奇怪,蕭遠臉上的黑色圖紋竟然消失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血的緣故。若真的是我的原因,那我就要好好的想想其中的原因了。當你知道你自己的血不但有療傷的作用,而且對於別人還有其他重要的影響的時候,你不想知道是為什麽嗎?蕭遠曾經說過,他臉上的圖紋跟這個大陸的一個傳說有關。雖然我不是很相信,但是自從那天我親眼看見蕭遠的臉之後,我就對他他曾經說過的那個會改變這個大陸的預言深信不疑了。那些圖紋絕對不是簡單的刺青一樣的東西,刺青是死的,但它卻是活的。或許,真的是我無意間改變了什麽也說不定。

    蕭遠拍拍我的腦袋,問道:“想什麽呢?想的這麽入神,連我們跟你說話都沒有聽見。”我歎口氣,想著還是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他的好。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天的他有多麽恐怖吧!我笑笑,無所謂的說道:“我在想,你住的地方會是什麽樣子,會不會跟流雲國完全不同?”蕭遠好笑的說道:“是不太一樣,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同,我們就快到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點點頭,說道:“你放我下去吧,我快要受不了了。”蕭遠寵溺的笑笑,說道:“我看你是學不會騎馬了,才多大會兒啊,你就已經受不了了。”我不置可否的笑笑,說道:“沒有關係,你有錢嘛!趕明要走路的時候我們就坐馬車,反正是絕對不走路。”李欣坐在牛車上,笑得花枝亂顫。

    我躺在牛車上,舒服的眼皮直打架。溫行越為我蓋上一件衣服,擔憂的說道:“遙遙你還是不要睡了,天很涼,會受風寒的。”我喃喃的應了一聲,就再沒有聲音了。李欣就坐在我的旁邊,我往她的旁邊靠靠,臉緊緊的埋在她的衣服裏。李欣小聲的歎了一口氣,用一隻手輕輕的攬著我,動作輕柔的讓人無法拒絕。溫行越放慢了車速,讓我睡得更加的安穩。這一覺,睡的時間很久,一直到我們到了玄北國的時候我才醒。

    我坐在牛車上,看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大街,心裏又是一陣感慨。我最近是越來越喜歡感慨了,看見什麽都會唏噓不已。我們找了個地方將牛車給賣掉了,又買了一匹馬。蕭遠說,既然我們已經到了玄北國,那麽就要加快速度趕去京都。國師的耳目遍布天下,若是我們去的遲了,對我們是絕對沒有好處的。我對溫行越還真是不放心,所以我和溫行越共騎一匹馬,蕭遠和李欣共騎一匹馬。

    我觀察到,玄北國的人和流雲國的人還真的不太一樣。這裏的女孩子比流雲國的更加的豪放大膽,又不少的女孩子在大街上,而且有好多的都是在逛書店。蕭遠說,玄北國的女子是可以參加考試進入仕途的,隻不過是五年一考。我想,若是溫行雲生在玄北國,她應該是個好官,可以一展自己的報複吧。想起溫行雲,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其他的人,心情不免一陣的低落。李欣對玄北國的情況十分的感興趣,聽的津津有味。我想,李欣留在流雲國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若是李欣在流雲國,那麽溫行越必定也會在這裏了。我狠狠的歎口氣,這些麻煩的問題一刻不停的煩擾著我,真是讓人煩惱。蕭遠適時的遞給了我一個安心的微笑,我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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