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躺倒的石床上!

    閃爍的燭光下,她麵容蒼白,一動不動的躺著,身上插滿了細長可怕的銀針,顯然是毫無知覺。

    “別動!”

    慕容曦伸手想去握握她的手,被藥王神醫製止了。他立即縮手,眼睜睜的看著上官紓羽受苦,不禁又痛心又難受。“她幾時會醒來?”

    “等你們……何時幫我的草藥種活了……”藥王神醫懶洋洋答他,“她就睡了……”

    慕容曦氣結。

    如果一輩子種不活,那紓羽豈不是……一輩子不醒了?

    “她其實沒有病。”藥王神醫沒有看他略略惱怒的神色,認真地凝注著上官紓羽身上的銀針,“她也沒有吃迷魂藥之類的東西……”

    慕容兄弟聽了,抽起了嘴角。

    如果沒病,怎麽會無端端的失去記憶?

    “她中了一種很可怕迷魂術!”

    藥王神醫雪白的眉頭蹙緊,臉色很凝重。“叫做‘幻心術’!”

    “幻心術?!”

    二人頓時一呆,不懂。

    “這種幻心術,跟武學中的‘移魂術’差不多……隻不過它更厲害一點,直接控製一個人的心神與意誌,喚醒曾經的記憶……”

    “她另一段記憶,顯然是有人不願意她記起,故意抹掉了……”

    慕容兄弟勃然變色。

    不願意她記得的記憶……

    除了慕容逸,還會有誰這麽做?

    他最恨的人,就是慕容曦!故意抹掉她與慕容曦之間的那段情,就是想要在一旁,看他們相互折磨,痛苦煎熬……

    幻心術(3)

    “‘幻心術’最厲害之處,是與下術之人有心靈相通相知……”藥王神醫捋著長須,沉吟道:“所以,不管人在何處,心在想什麽,都能感應得到……”

    慕容晴恍然大悟。

    怪不得……慕容逸總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他們所在之地……

    亦能隨時隨地,控製上官羽的心神……

    “那……能解麽?”

    慕容曦望著藥王神醫,蹙起眉頭。“聽您說起來,‘幻心術’很像盅術,能控製人的心神……”

    “當然能解!”

    他話一出,慕容曦雙眼頓時發亮,驚喜道“那太好了……”“不過……”藥王神醫嘿嘿一

    笑,笑得十分狡猾,“那要看你們幾時能種活老夫的草藥了!”

    慕容兄弟語噎,怔住了。

    “老神醫,我一定會種活那些草藥……請您為我治好她……”想他堂堂太子,心高氣傲,不可一世,幾時做過低聲下氣的有求於人?

    可如今……

    為了她,已經放下了所有的自尊與驕傲!

    “如果……我種不活您的草藥,從此後,我便在藥王穀,為您種一輩子的草藥……”說完,目光灼灼,看著他,沒有半分玩笑之色。

    藥王神醫目光一閃,悠悠道:“這可是你說的?”

    “大丈夫一諾千金,絕不反悔!”慕容曦昂然道。“皇兄……你瘋了……”慕容晴見他竟真的認真起來,不禁變色,“你怎麽可以舍下一切不管不顧了……”

    “在我心目當中,紓羽比一切更重要!”

    慕容晴被噎得直翻白眼。

    咳咳……

    英雄難過美人關……英雄難過美人關哪……

    “你閉嘴!”

    藥王神醫怒目而視,衝他喝斥一聲。

    慕容晴黑線,有些悻悻然的摸起了鼻子。

    貌似自己,很不受他的歡迎……

    “老夫看在你如此誠心的份上,就……破例一次吧!”藥王神醫手中突然撚了一根長長的銀針,在燭光下,光芒流動,眼角睨了下慕容曦,“你可不要忘了在老夫麵前許下的承諾……”

    “不敢!”慕容曦垂下眼瞼,神色更恭謹。

    “懂武功嗎?!”藥王神醫莫名問了一句,慕容曦一怔,複又點頭:“略知一二……”

    藥王神醫嗯了一聲,手中的銀針,閃電般刺入上官紓羽的心房。

    幻心術(4)

    手法之快,簡直無與形容。

    慕容兄弟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忍不住驚唿出來。

    這麽長的針刺下去,還有命在麽……

    “啊什麽?!”藥王神醫白了他們二人一眼,“無知!還不將她扶起坐好!”

    慕容曦立即閉上了嘴,依言扶起上官紓羽,盤腿坐好。“你運功將她身上所有的銀針逼出來……”藥王神醫緩緩道:“記住,心口上那根隻能在最後逼出來……你若不按老夫所言,後果自負……”

    他說完,悠悠地坐在一角,不理他們了。

    “老神醫……”

    慕容曦看著上官紓羽身上嚇人的銀針,終是有些緊張,“如果我不小心先逼出她心口的銀針,該怎麽辦……”

    “怎麽辦?涼拌!”

    藥王神醫翻起了眼,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準備後事吧……”

    丫的,你這是什麽態度?!

    慕容晴氣得火大,想衝過去打他一頓!

    要不是有求於你,用得著看你這副討人厭的狗臉皮……

    慕容曦默默凝著上官紓羽蒼白無血的臉龐,心中柔腸百結,思潮起伏。

    紓羽,我們一起努力……

    他緩緩坐下,運氣於掌,搭在上官紓羽的背心!

    一絲淡淡的白霧凝起,根根銀針突然劇烈地顫動起來。

    慕容晴在一旁看得瞪大了雙眼,心跟著七上八下,緊張得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哧”一聲輕響,一根銀針飛出,突然激射向正優哉遊哉神思的藥王神醫。

    他吃了一驚,立即大袖揮過,將銀針擊落,怒斥道:“你是救人還是殺人……”

    慕容曦心一震,內力一滯,上官紓羽心房上的銀針亦是一抖,竟逼出半寸長!“小心……”慕容晴嚇得魂飛魄散,“心神合一,靈台清明……”

    慕容曦嚇出一身冷汗,吸了口氣,立即凝神靜氣,將內力緩緩輸進她體內。

    過得半盞茶功夫,上官紓羽四肢穴位上的銀針,盡數逼了出來。他卻耗盡了內力,已冷汗淋淋,力不從心了。

    “大……大哥,你歇歇……我來!”慕容晴看在眼裏,心裏又著急又擔憂。“不用……我自己可以……”慕容曦強忍著一口氣,汗如雨下,嘴裏硬梆梆的拒絕。

    大哥,人命關天,豈能兒戲……

    慕容晴簡直要氣死。

    幻心術(5)

    慕容晴沒辦法,隻得暗暗運氣在掌心,抵在慕容曦的背心,助他一臂之力!

    一柱香的時間,上官紓羽身上的銀針盡數逼出,掉在地上,寒光閃動,煞是驚人。

    “最後一枚了……”

    藥王神醫涼涼的聲音,霍然在他們頭頂飄下,他已直挺挺的忤在上官紓羽跟前,盯著她心口上那根銀針,眉頭深鎖。

    “哧”的一聲,銀針顫動,忽地破體而出,深入牆中。

    “痛

    ……”

    上官紓羽突然虛弱地呻吟,一大口鮮血從嘴裏噴了出來!身子一軟,倒在了慕容曦的懷裏。

    “紓羽……”

    慕容曦猝然不防,大驚失色,緊緊抱住她,倉惶叫道:“老神醫……”

    “叫什麽?!”藥王神醫橫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伸出鬼爪般的手,搭在上官紓羽的腕上,沉思了。

    “她,她說痛……”

    “我耳不背!”

    “……”

    慕容曦抽著嘴角,望著他極度不悅的表情,終是忍住所有焦慮,乖乖的不作聲了。

    “怎麽樣?!”慕容兄弟眼巴巴的望著他,神色十分著急。

    藥王神醫撚起一粒漆黑的藥丸,輕輕納入她的嘴裏,拍拍手:“放她躺下!二個時辰後,她自會醒來……”他們聽了,頓時精神振奮,喜不自禁了。

    懸在半空的心,終是放了下來!

    可是……

    慕容曦霍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老神醫,那她……醒來之後,是不是……記起所有的記憶了……”

    “難說!”

    藥王神醫的話,像一盆冷水,在慕容曦身上兜頭淋下!臉上那抹歡喜的笑靨,漸漸凝結。

    “老神醫不是說解開她的‘幻心術’就能記起所有往事了嗎?”

    “老夫可沒說她一定會恢複失去的記憶……”

    “那,那……”

    慕容曦瞠目結舌,又氣又急,僵住了。

    “一切看她的造化了!”藥王神醫一臉深沉,反身坐迴角落中,麵無表情道:“要看她自己,能否衝破牢籠……”

    說來說去,還是沒有把握……

    慕容曦心頓時涼了半截!

    慕容晴急怒攻心,忍不住跳過去,粗魯地拎起他,吼道:“人人都說你是神醫,醫術高絕!為何連這小小的病症都治不好……你是什麽狗屁神醫……”

    幻心術(6)

    “冷靜冷靜……”藥王神醫對他的暴怒與無禮,也不生氣,唇邊勾起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老夫若不小心翹辮子了,還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慕容晴手指一緊,捏得咯咯作響,怒視他,火冒三丈:“不要用這種鬼話來威脅我們……如果她活不了了,你!也沒臉活在世上了……”

    “算了,放開他

    ……”慕容曦怔怔凝注著上官紓羽,明亮如星的眼波,掠過了深深的悲哀。

    “可是大哥……”慕容晴不鬆手,亦不甘心地望向失魂落魄的慕容曦。

    “我尚且不擔心,你擔心什麽?!”慕容曦驀然迴首,目光淩厲得懾人。

    慕容晴一驚,一滯,麵色一僵,呆呆出了半晌神,怔怔放開了藥王神醫。

    我擔心什麽……

    她是皇兄的妻子!一切……都有他在……

    自作多情!

    “你們出去吧……”慕容曦輕輕握緊了上官紓羽冰涼的手,神色冷漠,不再看他一眼:“我想一個人,靜靜的陪著紓羽……”

    慕容晴垂下了頭,目光在變。

    “還不走?當電燈泡?”藥王神醫微微得瑟地睨了木頭似的慕容晴一眼,悠然走了。

    燈炎漸暗。

    映著上官紓羽的臉色,白得嚇人。

    慕容曦手不禁握昨更緊,心撕裂般的疼痛。“紓羽,你真的不記得我們曾經的種種……不記得我麽……”

    “我是你最討厭,最憎恨的慕容曦……天天氣你,罵你,惹你的那個壞男人……”

    “我表麵不服你,其實心裏……早已是服服帖帖……隻是不懂得向你表露……”

    “你還記得嗎?洞房那晚,我挑起你頭上的喜帕的那一刻,我驚覺……原來我的新娘好美……美得讓我心動……”

    “一直以來,在皇宮裏,我活得很孤獨……可有你之後,我又常常會害怕,你突然離我而去!那時……我依然還是孤獨的一個人活著……”

    “我隻想很自私的想留住你……留一輩子……”

    “所以,我記著你的教誨。在文仲府上,受盡屈辱,忍辱負重……有時心會絕望,想一死了之……可我一想到你……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等我迴來……我咬緊了牙關,告誡自己,為了你,一定努力的活下去……”

    奇怪的病(1)

    “痛……好痛……”

    石床上的上官紓羽突然呻吟一聲,抱著頭,滿臉痛苦之色,綣縮的身子一陣陣抽搐起來。

    “好……痛……”

    “紓羽,你怎樣?!”慕容曦大吃一驚,跳起身將她緊緊抱在懷裏,“你哪裏痛……”

    上官紓羽麵容蒼白,一頭的冷汗,用力抱著自己的頭顱,嘶聲大叫:“好痛……

    好痛……”兩種不同記憶的碎片,在腦中迅速飛掠,就像兩把尖銳的刀鋒,撕裂著她。

    “紓羽……”

    慕容曦怔怔瞪著她,又驚又怕又惶急,恨不能代替她的苦楚。“老神醫……”

    藥王神醫及慕容晴聽到裏麵的動靜,立即快步進來。

    “痛死我……”

    上官紓羽一聲慘唿,雙眼一翻,人跟著暈厥在慕容曦的懷中,不再動了。

    藥王神醫伸指搭在她的腕上,神色十分凝重,破天荒的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怎樣?”慕容晴眼巴巴的瞪著他,臉色既緊張又關切。

    “奇怪,奇怪……”

    在二人無比期盼下,藥王神醫隻說了這兩句,神情陷入了沉思與疑惑中。

    慕容晴又忍不住激動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奇怪什麽……”

    藥王神醫蹙著眉頭,道:“看來……種在她身上的幻心術確非同一般……棘手得很……”手中銀針寒光閃過,刺在上官紓羽的頭靈穴位上。

    “怎麽會有兩種不同的記憶……就好像是完全兩個人同時活在她身上……”

    他仰望著黑幽幽的屋頂,無比的納悶。

    慕容兄弟聽了,頓時心涼如水。

    “老神醫無法解開幻心術……”慕容曦呆呆望著上官紓羽臉上,猶自凝結的痛苦之色,不禁絕望了。“解不開……紓羽豈不是要痛苦一輩子……”

    “不會!”

    藥王神醫忽地一笑,深凹的目光,閃動著喜悅又捉摸不透的光芒。一根銀針閃電般刺入她的心房上,輕輕轉動。

    “媽的,臭雜毛……老子給你來個斷根……哈哈!”盯著銀針,語氣十分得意。

    慕容曦心裏又燃起希望。

    “臭小子,古有針灸尋憶,今有老子針灸失憶……”藥王神醫詭譎地睨了一眼滿臉關切之情的慕容曦,一臉高深莫測。

    “到時……她能不能記起你,要看你小子的運氣了……”

    奇怪的病(2)

    他拍拍手,悠然負手,眉宇間,一派洋洋自得。

    慕容晴聽得一頭霧水,不禁問道:“你說她有兩種不同的記憶,就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同時在她身上……”

    “對呀。”藥王神醫點頭。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老夫也無從考證!”

    慕容晴僵住。

    霍然間,腦海裏靈光一閃,掠過一個人來。“有人……跟我說過老神醫同樣的話……”

    “誰?!”藥王神醫雙眼頓時發亮了。

    “慕容逸……”

    慕容曦神色僵了一僵,沉默了。

    上官紓羽會成這個樣子,完全拜他所賜!

    這筆帳,他遲早會跟他算的!

    “他曾經問過我,如果兩個不同的人,同時活在她的身體裏,又該怎麽辦……”

    “我當時沒有聽懂,隻覺得很不可思議……”

    “哼!本是他所為,又有什麽奇怪之處?”慕容曦冷哼,眼底殺氣飄過,一閃而逝。

    “不對,不對!”

    藥王神醫插過話來,“據老夫所知,幻心術在這個世上,隻有一個人懂得……除他之外,別無他人……”

    慕容晴一怔:“那會是誰……”

    “江湖有名的妖道人,無妄道人……”藥王神醫說到此人,臉色變得十分古怪。

    無妄道人?!

    何許人也??

    慕容兄弟對視一眼,不禁愕然。

    此人貌似與慕容逸搭不上半點的關係……

    不過……都不是好人,難免不會勾結成奸……

    “借問一下,慕容逸是誰?”藥王神醫抓了抓淩亂的頭發,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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