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嗬嗬。”


    榮野終於走了。


    顏溪長長舒了口氣。


    嵐湘在她房裏等了許久,直到她迴來才放下懸起的心。


    顏溪沒告訴她榮野的事兒,隻點了火盆,把那隻布袋子連帶著裏麵的東西全都銷毀之後才上床睡覺。


    這種危險的東西留在自己身上是最愚蠢的,她可不想當一次狗血反派。


    望著輕紗飄揚的床幔,顏溪在黑暗裏沉沉歎了口氣。


    第二日,府中出了件大事。


    說是三小姐房裏昨夜進了賊人,顏侯爺與顏夫人將府中徹查了一遍卻沒發現什麽異常,好在那賊人沒傷人,隻踩壞了三小姐院門口的花,還在她房裏留下了幾個十分模糊的腳印。


    這事到底關乎女眷名聲,因著沒查出什麽,最後便也不了了之。


    隻有顏溪明白,她那個便宜妹妹肯定知道了些什麽。


    這事太明顯。


    但顏溪一向受家裏人寵愛,又沒了證據,顏敏便什麽也沒說,隻在第二天下午花園中遇見顏溪時同她說了幾句話,語調還很柔和。


    “二姐,你瞧這花園裏的花開得多好,隻是不知被誰踩了幾腳,倒有些破壞這絢麗了。”


    顏敏指著幾株靠路邊的花,其中有兩朵因盛放垂在地上,不知被誰踩了一腳,將花瓣碾得稀碎。


    她顯然意有所指。


    顏溪看了眼被踩碎的花,唇角抿直,有些嫌棄撫了撫袖擺,微微抬高下巴,冷聲道:“你離我遠些,瞧著你就煩。”


    顏敏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撕破臉皮,她麵色一頓,但很快恢複了柔和神情,眼眉微黯,柔柔朝顏溪行了一禮,“姐姐恕罪,是妹妹逾越了。”


    明明是顏溪囂張跋扈,她卻低眉順眼道歉,可見這不是盞省油的燈。


    也難怪侯府裏伺候的人許多都覺得這位三小姐是個好的。


    好在她院子裏的沒這麽無腦。


    顏溪瞥了眼嵐湘,隻看到她滿臉無動於衷,甚至有些警惕看著三小姐,因為隻有她一個人知道,昨夜那個賊人就是自家小姐。


    嵐湘生怕自己不小心說漏嘴,時時刻刻警惕著。


    顏溪倒沒她這麽緊張,她給嵐湘遞了個安撫的目光,迴過頭來繼續看顏敏。


    “知道自己逾越便少在我麵前出現,以後我和姐姐在的地方,你就不要來了。”


    “是,妹妹知道了。”


    顏敏垂著眼眸,一派溫順模樣,隻抬起頭時,顏溪似在她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暗光。


    這位外表看起來有些柔柔弱弱的妹妹幾分溫和幾分豔羨道:“二姐和大姐感情真好。”


    顏溪目光驟冷。


    顏敏在威脅她。


    合謀害女主這事她畢竟是知道的,雖說顏溪毀掉了證據,但她沒法毀掉顏敏的記憶,顏敏這麽說,分明就是在告訴她,她和顧霜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好姐妹。


    因為她是個冒牌貨。


    顏敏語調溫柔,神情柔和,眼神中卻赤-裸-裸透出這些意思來。


    顏溪頓覺一股寒意撲麵而來。


    王侯之家後宅果然兇險,跟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說話也這麽勾心鬥角。


    眸光微動,她眼中染上幾絲寒意,顏溪看著顏敏,突得笑了一聲,湊近她,貼在她耳邊,以極輕的聲音道:“妹妹,我能悄無聲息拿走那些東西,你猜我下次能不能悄無聲息取走你身上某樣東西?便是我鳩占鵲巢,可依然我為嫡,你為庶,我有一百種方式讓你死得很難看。”


    最後一句是她順口加的流行語。


    但效果似乎不錯。


    顏敏眼瞳微縮,她沉默片刻,才緩緩道:“我不明白姐姐是什麽意思。”


    “明不明白,你自己心裏清楚。”


    顏溪目露不屑,也不多說,隻這麽一句,她很快越過顏敏往前走,隻留下她和她的貼身侍女還站在原地。


    顏敏的侍女見自家主子呆在原地久久不出聲,有些急切喚了聲:“小姐?”


    顏敏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往常神情,她柔柔道:“我無妨。”


    但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顏溪離去的方向,許久也未曾挪開。


    倒是裝完逼就走的顏溪早已把這事拋之腦後,她露出燦爛笑容,越過花園想去找姐姐大人培養一下感情。


    可顧霜並未在自己房間,冷峻師兄也不在,伺候的人說是姐姐今早出門了,顏溪隻好打道迴府。


    之後兩天她沒有再見過顏敏這個便宜妹妹,許是忌憚她的話,她一直在自己院子裏沒出來,顯得分外乖巧。


    兩天後,侯府大宴。


    顏溪因記掛著原本會發生的事情,早早就起了,坐在自己房裏仔細整理了一下原著中的劇情,直到日頭漸升,賓客陸陸續續來到侯府,她才從院子裏出去。


    和原著中描寫的一樣,因著是顏侯府設的宴,又關乎到侯府嫡長女的身份,明都城中有身份的王公貴族都來了,這其中顏溪最關注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兩天前威脅她的榮小侯爺,一個是原著中女主的愛慕者連親王。


    同為王侯子嗣,榮野的身份比她大哥高得多,他父親為世襲侯爵,母親是大長公主的獨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那天晚上認出顏溪打了他,後麵又沒有找她的麻煩實在算得上寬宏大度。


    不過顏溪暫且將這些歸結於女主顧霜,畢竟她現在是顧霜的妹妹。


    小侯爺原著中就是這麽個性格,口是心非,嘴上說著她姐姐討厭,指不定心裏早有了好感。


    至於連親王則更不用說了,他是當今聖上的弟弟,便是太子也要尊稱他一聲皇叔。


    因為這些人都算得上位高權重,所以原主的下場才那麽慘。


    顏溪心裏明白這一點,該服軟的時候她也很機靈。


    因著這場宴會主要為了宣布顧霜的身份,所以在顏侯爺說完話之後,她就自個兒默默坐到了最角落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有句話說得好,麻煩這種東西總是會在不經意間來到。


    她都已經躲到角落裏了,還是有幾個貴女聯袂而來,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分外刺眼。


    往日裏顏溪仗著侯府嫡長女的身份,在這些貴女中十分跋扈,然今朝一夕摔落泥潭。


    尋常人家隻當侯府又找迴了一個姑娘,明都城中有些身份地位的卻十分清楚,顏溪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村婦的女兒,如今迴來的這位才是真正的嫡長女。


    領頭走來的少女一身嫩黃色對襟百迭裙,頭上帶著細碎流蘇,顯得很溫婉的樣子。


    但她的話卻十分刺耳。


    “顏溪姐姐這是怎麽了?怎麽今日一個人坐在這裏?”


    顏溪麵無表情看她一步步走來,腦海裏一下子迴憶起這少女的身份。


    禮部尚書之女袁思思,在這幾個少女中身份最高,平日裏對顏溪多是阿諛奉承,但在顏溪身份暴露之後便上趕著過來踩她,原著中原主失去理智當著眾人的麵說自己恨透了顧霜,就是被這位給刺激的。


    她還以為躲在這裏能避開這些麻煩,沒想到麻煩還是上門了。


    “姐姐怎麽不說話?”


    袁思思掩唇一笑,聲音愉悅:“哎呀,我怎麽忘記了,今日可是侯府真正的嫡長女迴歸的日子,也難怪姐姐獨自一人躲在這裏。”


    顏溪依然冷靜看她,不發一言。


    袁思思便又道:“我瞧這位顧小姐氣質不凡,到底是侯府的血脈,便淪落在外也與眾不同,到底不是某些身份卑微的人可比的。”


    這話隻差指著她鼻子說她卑賤。


    顏溪從來不是個脾氣好的,否則她就不會攛掇著女主去打榮野。


    見這幾個少女還有說話的意思,她陡然起身,手裏的杯子往桌案上一砸。


    ‘哐當’一聲嚇了幾人一跳,但到底身份不同往日了,袁思思不過愣了一下,便嘲諷道:“怎麽?我說得不對嗎?”


    “對。”


    顏溪走到她麵前,冷靜道:“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袁思思神情一怔:“什麽?”


    “咬人的兔子通常都是不叫的。”


    袁思思還沒想清楚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便見顏溪表情一瞬間憤怒起來,她提起裙角,當頭就是一腳踹在她腰上。


    與此同時,顏溪憤而怒吼道:“你胡說,父親母親分明是疼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顏溪:我好歹還是個惡毒女配,你頂多算個炮灰女配,身份沒我高,劇情沒我多,還敢過來瞎逼逼,今天就教你做人!


    #妹妹不愛口舌之利,隻喜歡動手打人#


    第7章 溫柔冷香


    一句話加一腳踹出了新情景。


    袁思思捂著肚子倒在地上,臉露痛色,整個人狼狽不堪,跟她一起來的幾個少女忙去扶她,卻見顏溪紅著眼眶推開她們,直撲到了袁思思身邊。


    她伸手就去抓她的頭發。


    還怒聲道:“你胡說!父親怎麽可能把我趕出去?姐姐怎麽會害我?我不相信!”


    顏溪扯著她的頭發,表情十分兇狠。


    “你再罵我,我打死你!”


    可憐袁小姐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顏溪扯了她頭發好幾下,周圍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將她拉開,把這位袁小姐從地上扶起來。


    扶她起來的時候還能清楚看見她眼裏的驚悸。


    顏溪不在乎名聲,可她在乎。


    貴族多喜歡逞口舌之利,說話拐彎抹角,誰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廝打?


    顏溪被拉開之後還死死盯著她惡狠狠道:“你再罵我一句試試看?”


    袁思思驚魂未定,眼神惶恐,“我、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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