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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個月二號要訂婚了。”與朱歡歡漫步在沙灘上的烏芽芽忽然說道。


    “g?這麽快嗎?恭喜!”朱歡歡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如果她的計劃成功施行,那麽與易岺訂婚的人就是她,她當然會真心實意地感到高興。


    “我不會請你的。”烏芽芽白了朱歡歡一眼,然後朝賣冰棍的小商店走去。


    朱歡歡:“……”你禮貌嗎?


    走在兩人前麵的廖璨迴過頭來安慰道:“她不請你的話我也不去了。她以為她是誰?世界都圍著她轉?”


    “你別為了我和她鬧僵,不值當。”朱歡歡連忙擺手。


    還未走遠的烏芽芽用腳揚起一把沙子,衝廖璨喊道:“有些人慣會做樣子,裝得柔柔弱弱的,其實心比誰都毒。你看見的周小沁其實不是真的周小沁,你別被她騙了。”


    你看見的周小沁其實不是真的周小沁,這句話像針尖一般紮進朱歡歡心裏。有那麽一秒鍾,她差點以為烏芽芽恢複記憶了。


    “我相信我眼睛看見的一切。你和林秀竹都不是什麽好人!”廖璨不甘示弱地迴斥。


    她走到朱歡歡麵前,幫對方擋住了烏芽芽銳利的視線。


    烏芽芽搖搖頭,繼續朝賣冰棍的地方走去。


    廖璨拉住朱歡歡的手,又衝自己的姐妹團揚揚下頜,示意大家都走,別等這個惡霸。


    於是,當烏芽芽叼著冰棍迴來時,沙灘上已經沒人了。她兜兜轉轉找了半天,剛好看見廖璨登上一個長相極為英俊的外國男人的摩托艇,準備駛離海灘的場景。


    朱歡歡站在不遠處,笑著衝廖璨揮手。


    廖璨的姐妹團也都嘻嘻哈哈地打著趣,像是有意促成這段異國情緣。


    烏芽芽盯著那個外國男人看了一會兒,表情由散漫變成了嚴肅。她大步走過去喝止:“廖璨,你別跟他走!他看上去不像個好人!”


    這話其實說輕了。從麵相上看,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壞蛋,一臉的爛桃花和陰氣,怕是害了不少女人。


    然而廖璨有意跟她作對,不斷拍打男人手臂,催促道:“快走,別理她!”


    “烏芽芽,你算老幾?別人看在烏先生的份上會讓著你,我可不會!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你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廖璨話音未落,人已遠在茫茫大海之上。


    烏芽芽追趕不及,隻能站在岸邊跺腳。


    朱歡歡想到自己的綁架計劃,便上前拉住她寬慰了幾句,又提議道:“我們去鎮上逛一逛吧,據說這裏的民族服飾很有特色,我們可以買一套穿上。”


    廖璨的姐妹們都很喜歡性格溫柔的朱歡歡,於是紛紛舉手讚同。


    烏芽芽也有自己的計劃,於是不得不跟著朱歡歡走了。離開海灘前,她迴頭看向茫茫大海,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不是爸爸,隻需一個淡淡的眼光掃去就能通曉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她隻會粗淺地看麵相,並不能掐算古今。


    但她明白,當一個小妖怪感覺到大事不妙時,這種野獸的直覺必然是準確的。


    所以廖璨今天肯定會遇見危險。


    烏芽芽一路走一路思忖,不知不覺就被朱歡歡帶到了一條繁華的步行街。許多賣服裝的店子矗立在街道兩旁,櫥窗裏掛著各式各樣的民族服飾。


    朱歡歡緊緊跟在她身邊,有意無意地引導她往其中一家服裝店走去。


    隻要烏芽芽進入這家店鋪,拿起一件衣服走進試衣間,躲在暗室裏的匪徒就會衝出來,用沾滿□□的抹布堵住她的口鼻,將她悄無聲息地弄走。


    這是當地人販子慣用的手段。很多單獨出來旅行的女人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失蹤的。


    當然,朱歡歡也會假裝試衣服,跟隨綁匪從密道中離開。


    隻要跨進這扇門!一切都將各歸各位!早就該死的烏芽芽,這迴絕對等不到別人去救她。明天過後,她就會變成漂浮在海裏的一堆爛肉,被魚群撕扯著吞噬幹淨。


    而我會迴到爸爸身邊,經曆幾場整形手術,並最終得到烏芽芽這張臉。我將擁有城堡、皇冠、國王,以及同樣是國王的未婚夫。


    我將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這份肆意的暢想令朱歡歡變得極端興奮。她已經由暗暗引導烏芽芽變成了強行拖拽。


    她握住烏芽芽的手腕,將她帶往那家店鋪。


    烏芽芽感知到她的急切,原本想順從她,卻又在跨進門檻的一瞬間牢牢定在了原地。她力氣很大,於是朱歡歡無論怎麽拉都拉不動她。


    “我們進去看看吧。這家店鋪的裙子最漂亮。”朱歡歡的鼻尖冒出一層細汗。她在緊張,然而在緊張之餘卻又被興奮的情緒支配著大腦。


    她隻恨自己力氣不夠大,無法將烏芽芽扛進去。


    在這個沒有法度約束,隻有黑幫橫行的蠻荒之地,她可以毫無顧忌地把烏芽芽大卸八塊。


    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卸八塊,不是什麽誇張的修辭手法!


    她走到烏芽芽身後不斷推搡,口中喋喋不休地催促:“走吧走吧,進去看看。滿大街隻有這裏的衣服最好看。”


    與她們一起來的姑娘們已經湧入了這家店鋪。


    烏芽芽站在原地不動。說實話,她忍耐朱歡歡很久了,想手撕對方的心也已蠢蠢欲動。但是,如果她順應了朱歡歡的計劃,陷入到麻煩之中,那廖璨怎麽辦?


    如果她真的遇見了危險,誰去救她?


    手撕朱歡歡的事完全可以放到一邊,一條鮮活的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想明白這一點,站在店鋪門口的烏芽芽立刻轉身往海灘跑去。


    離成功隻差一步的朱歡歡快急瘋了。她連忙追上去詢問:“你幹嘛呀?你亂跑什麽?這裏人多,你萬一跑丟了怎麽辦?”


    “我越想越覺得那個外國佬不是好人,我得迴去救廖璨。”


    “她不會有事的,我們繼續逛街啊!”朱歡歡怎麽可能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她用力拽住烏芽芽的衣擺,將對方往迴拉。


    廖璨的姐妹們也都跑出店鋪查看情況。她們漸漸感知到,朱歡歡的急切有些不同尋常。


    “萬一廖璨有事呢?萬一那個外國佬真不是好人呢?隻為這萬分之一的幾率,我也得迴去看看。”烏芽芽堅定地說道。


    她推開朱歡歡,越跑越遠。


    朱歡歡被逼急了,不由大聲喊道:“廖璨是死是活關你什麽事啊?如果她真的遇到壞人,那也是她自願跟別人走的,人家是合奸,不是強奸。警察都不管,你管什麽呀?她私生活本來就放浪,和一個男人睡一覺對她來說根本不是事!”


    朱歡歡當然知道廖璨如果遇到壞人會發生什麽情況。但她隻是把廖璨當成一塊跳板,而跳板是死物,算不上人。一個算不上人的人,她又怎麽會在乎對方的安危?


    說得更難聽一點,廖璨如果真的被強奸了,朱歡歡不但不會難過,還會高興。一個遭受到嚴重傷害的女人是最容易控製的對象。


    她隻需給出一些溫暖和關愛就能牢牢把對方握在手心。年幼時的周小沁不就是這樣被她擺平的嗎?屆時,極度需要她的廖璨會完全放任她的予取予求。


    對朱歡歡來說,那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


    她追上烏芽芽,氣喘籲籲地說道:“我們接著逛吧,別管廖璨。她不會有事的。”


    極致的興奮和緊張讓她不假思索地說出了不該說的話。


    烏芽芽迴頭冷笑:“周小沁,我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了。你表麵裝得再好也無法掩蓋你骨子裏的冷血。廖璨到底是怎麽對你的,我平時都看在眼裏。


    “你遭難的時候,她護著你。你有需要的時候,她第一個出現在你身邊。她引領你融入這個圈子,雖不是姐妹,待你卻勝似姐妹。就憑她對你的情誼,我簡直想不明白,你是怎麽說出剛才那些話的。


    “廖璨的死活不關你的事,那關誰的事?在這裏,你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你有把她當朋友嗎?或許在你眼裏,她隻是跳板、墊腳石、提款機?”


    烏芽芽推開朱歡歡飛快跑走了,而她的話,引發了其餘人的焦慮和深思。


    廖璨的姐妹們連忙跟上去,路過朱歡歡時不約而同地皺緊眉頭,顯露出厭惡的情緒。


    剛才那些話,真不是人能說出口的!


    廖璨那邊果然出事了。當烏芽芽順應直覺在一處海島找到她時,她正被四五個男人圍在中間,身體被下了藥,一動都不能動。所幸這些男人正在調試錄像設備,還未開始作惡。


    烏芽芽三拳兩腳就把這幾個男人打翻在地,然後把廖璨抱進懷裏安慰。


    廖璨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在呆愣了數秒鍾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被救了。她眨眨眼,癟癟嘴,繼而像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從最深也最黑暗的絕望裏被拖拽出來,於她來說,烏芽芽是港灣,是城堡,是天使,是一切可以給予她安全感的東西。


    “芽芽,芽芽,嗚嗚嗚,對不起芽芽,我之前不該那麽對你,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廖璨語無倫次地喊著,然後一會兒大哭一會兒又慶幸地笑,像個瘋子。


    烏芽芽極有耐心地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哄她:“噓噓,別哭別哭,我來了,我幫你打跑這群大壞蛋!我超級厲害的!”


    稍後趕來的眾位姐妹連忙給當地的警察和醫院打電話,又聯係了廖進宇。


    最後一個趕來的朱歡歡本想靠近,卻被幾個豪門千金聯手趕開了。她們走到廖璨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當廖璨抬起淚濕的臉,遙遙看向朱歡歡時,眼瞳裏竟帶上了前所未有的憎恨和冷酷。


    朱歡歡握緊拳頭,堅定地迴望。她知道,隻要自己稍微移開目光,就會顯得心虛。廖璨差點被□□又不是她害的,這人憑什麽遷怒她?


    廖璨恨她,她何嚐不恨廖璨?要不是廖璨自己找死,她的計劃也不會被破壞掉!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錯過這一次,哪裏還會再有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


    操你媽的廖璨!


    朱歡歡恨得心髒都在滴血,卻隻能咬牙忍耐。所幸警察處理這樁案子需要一兩周的時間,隻要烏芽芽還逗留在這裏,她就有機會。等她換迴來,廖璨恨的人就是周小沁,而她將變成廖璨的救命恩人。


    所以此刻,來自於廖璨以及她那些姐妹們的仇恨,在朱歡歡看來根本就不是事。


    然而當天晚上,朱歡歡就明白,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烏榕城竟然第一時間搭乘私人飛機趕了過來。朱歡歡看見烏芽芽跑到他身邊,用氣憤的表情說了一些話,還指了指自己。


    朱歡歡不由倒退兩步,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見死不救的行為雖然沒觸犯法律,在旁人眼中卻也是不道德的。


    烏榕城會怎麽想她?會加深對她的壞印象嗎?


    這份遲來的認知讓朱歡歡如墜冰窟,後悔莫及。她錯了,她不該在急切中暴露出本性!


    就在這時,烏榕城看向她,轉而揉了揉烏芽芽的腦袋,語氣嚴肅地告誡:“以後你不要再跟這種人玩了。”


    這種人指的是誰?在劇烈的眩暈中,朱歡歡無比明確地意識到,這種人指的是自己。


    而在烏榕城看來,自己是哪種人?


    是自私自利的人,是冷酷無情的人,是必須遠離的人……簡而言之,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他告誡烏芽芽遠離她,他自己當然也會徹底將她驅逐。


    自此以後,朱歡歡別想出現在烏榕城的視線範圍內。他厭惡她!


    這個認知讓朱歡歡陷入了宛若煉獄一般的痛苦深淵。她曾經曆過的一切傷害,都比不上烏榕城透著濃烈厭惡的一句否定。


    她存在的意義,似乎也在這一刻被徹底否定了。


    第62章 社會性死亡的小妖怪


    烏榕城趕來烏拉莫爾島的時候還不忘把煩人女婿易岺也捎帶過來。


    他們抵達目的地沒多久,廖進宇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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