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闖客棧的青年承認了自己就是李元芳。

    張帆故意問道:“你深夜來此是來自首的嗎?”

    李元芳很冤枉的說道:“小兄弟,狄大人,使團的人不是我殺的,我也是被他們一路追殺至此啊!”

    張帆繼續問道:“那就算我們相信你又有什麽用呢?師傅僅僅是一個縣令,也無法替你平案。”

    李元芳看了一眼張帆說道:“狄大人奉旨迴京,不就是為了調查此事嗎?”

    狄公突然抬起頭,雙眉一揚:“你是怎麽知道的?”

    李元芳神秘的一笑:“這是秘密。”

    狄公笑了笑:“你確定我會相信你嗎?”

    李元芳肯定的說道:“大人會的!”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第一,我是無辜的。第二,大人任大理寺卿多年,從未審錯一案。我相信大人也不會判錯我這一案。”

    狄公笑著對張帆說道:“這頂高帽兒戴得不錯。看來我就是不想聽,也得聽了。嗬嗬嗬”

    張帆也笑挪過一把椅子說道道:“我還以為李元芳能如此被人逼迫,也許是糟了不會說話,得罪了誰呢,沒想到,如此會奉承人,不過師傅聽故事還是坐著聽的好。”

    李元芳也趕忙起身道:“哦,對不起。大人請坐。”

    狄公緩緩坐在了椅子上:“說吧!”

    李元芳緩緩描繪出了一幅大漠屠殺的畫麵和他的逃生之旅:

    使團宿營甘南道石河川,一支響箭,緊接著的沙地塌陷,數十名蒙麵殺手狂風冒雨般的進攻,一位蝮蛇開道的青袍麵具人,還有永遠跟隨著的想領賞格的江湖人物和公門中人。

    言語中帶著濃濃的心酸和不甘。

    狄公雙目如電,望著李元芳,忽然“噗嗤”一笑,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張帆:“你聽出點什麽了嗎?”

    張帆點點頭看向李元芳說到:“不是你想來見我們,是他們讓你來見我們!”

    李元芳大吃一驚:“什麽意思?”

    張帆冷笑一聲:“一個被人追殺自顧不暇的人,又從何得知朝廷命官的行蹤呢?

    師傅的行蹤是機密,莫說是你,就是皇帝都不一定清楚師傅所在的具體地點。

    你能摸到這裏來,是有人告訴你的吧。”

    李元芳啞口無言。

    張帆道:“是有人指引你來的。我沒說錯吧?”

    李元芳歎了口氣說道:“小兄弟說的一點不錯,昨天我身受重傷,冒險來靈州誠治傷,夜裏窗外有一名神秘人影告訴我,隻有狄公能救我,是他告訴了我狄公您的行蹤。”

    狄公接口道:“那天晚上抓捕你的公門中人是你殺死的?”

    李元芳慌忙辯解道:“捕快不是卑職殺的。”

    狄公問道:“那他們是怎麽死的?還恰好死在了你住的客棧裏。”

    李元芳道:“是這樣的,那晚卑職正在房中療傷,忽然聽到窗口有人對我說,想活命就去找狄公,我再細問時,他卻消失了,出得房門一看,捕快和店家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了。那些人應該是那個神秘人殺的。”

    狄公要過李元芳的隨身兵器鏈子刀看了看,暫且相信了他,因為捕快們是咽喉被利劍割開的。

    張帆笑了笑接口道:“你藏到哪裏,那些追殺你的人就會出現在哪裏,個中原因你知道嗎?”

    李元芳搖搖頭。張帆道:“因為,他們不想讓你藏起來。也就是說,不管你到哪兒,你一直被人跟蹤,當然,到這裏也不例外。”李元芳絕望了。

    就在此時,院裏傳來一陣喧嘩,緊跟著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狄公猛地迴過頭。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有人喊道:“狄大人。狄大人!”

    狄公問:“是誰?”門外迴答道:“大人,京裏的千牛衛前來傳旨!”

    狄公不禁一驚,向李元芳一努嘴,李元芳迅速躥進裏屋。

    張帆走過去打開房門。門前站著四五名千牛衛,正中的首領手托聖旨:“請狄大人接旨!”

    狄公雙膝跪倒:“臣狄仁傑接旨。”張帆也忙跟著一起跪下,俯下身子,心中各種碎碎念。

    反正你一會就要死了,就當提前給你祭拜一下了。

    千牛衛傳完聖意。狄公叩頭領旨謝恩,與此同時他的目光落在了首領的快靴上,狄公眉頭微微一皺。

    狄公站起身來接過聖旨微笑道:“將軍是幽州人吧?”

    首領一愣,趕忙道:“啊,卑職是山東人。”

    狄公笑了笑說道:“貴使還請稍待,我收拾收拾就隨你出發。”

    首領向院外走去。張帆關上了房門,小聲說到:“師傅,有問題啊。皇帝應該不清楚您今天到絳帳的。這些人······”

    狄公點點頭神色凝重,擺了擺手卻沒說話。這時李元芳從裏屋走了出來,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大人”。

    狄公看了看張帆,想了想,沒說話。又神色略微複雜的看著李元芳問道:“我能信任你嗎?”李元芳堅定的點了點頭。

    張帆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雖然在電視上看過很多遍了,但是親身經曆了還是很感慨,有些人見一麵就可以性命相托,但有些人相識一輩子,也隻是陌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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