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的油耗原本就高,秦六月又是剛剛開這輛車,所以根本不知道這輛車的油耗到底多可怕。


    好吧,就算她知道油耗多少,也真的忘記計算距離了。


    她原本就困的不行,聽到嚴鍩說今天可以請客的時候,光顧著興奮可以答謝嚴軻了,哪裏還有精氣神去關注油箱裏還有多少油?


    汽車的警報一直在響,秦六月輕輕一點剎車,轉頭無辜的看著嚴軻:「怎麽辦?」


    嚴軻還沒說話,秦六月又開始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計算好油量!」


    嚴軻輕輕笑了笑:「沒關係,我打電話。」


    說完,嚴軻撥通了一個號碼:「來接我,啊,對了,帶拖車。」


    掛了電話之後,嚴軻安慰秦六月:「沒關係,一會兒就來人接了。」


    「噢。」秦六月還是一臉的歉意:「對不起啊,耽誤您的時間了。」


    嚴軻不再說話了,這個姑娘除了道歉還是道歉,他都有點受不了了。


    就在這個時候,天上忽然一個炸雷!


    坐在駕駛座位上的秦六月一個激靈,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


    不等嚴軻發話,秦六月忽然一下子抓住了安全帶,整個人都瑟縮在了座椅上。


    「秦小姐?」嚴軻看到秦六月的反應,下意識的問道:「你沒事吧?」


    秦六月全身忽然輕微顫抖了起來,一言不發,就那麽死死的抓著安全帶,驚恐的看著前方。


    嚴軻的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個名詞:密閉空間恐懼症。


    難道打雷是誘發她密閉空間恐懼症的原因?


    嚴軻馬上抬手打開了車窗頂棚。


    在外麵新鮮空氣湧進來的那一刻,秦六月顫抖的身體果然逐漸平靜了下來。


    「謝謝。」秦六月深唿吸幾口氣,等身體平復下來之後,才眼淚汪汪的看著嚴軻:「我又丟人了。」


    嚴軻忍不住一陣失笑:「沒事。你有密閉空間恐懼症,為什麽不早說呢?」


    秦六月抬頭看看天空,看著那一層層的雲層壓的越來越低,才輕輕迴答說道:「隻有打雷天,才會發作的。小時候,姑姑借了高利貸,被人抓走了,我被人丟進了貨車車廂裏,外麵電閃雷鳴暴雨如注。我差點脫水休克。等姑姑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昏迷不醒了。從此,隻要打雷天,我就不能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呆著。」


    秦六月轉頭看著嚴軻,眼底閃過一絲傷感:「我出生三天,爸媽就去世了,我跟姑姑相依為命長大的。所以,小時候的我,對姑姑的感情就像是對媽媽。」


    嚴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抱歉。」


    秦六月搖搖頭,說道:「我不是想求得你同情。我這個情況,知道的人不多。因為,我不想給別人帶來麻煩。更何況,也不是每天都打雷,打雷又處在密閉空間的可能和概率很小的。今天,謝謝你有一次的幫了我。我剛才都被震傻了,忘記逃出這個空間了。不過……」


    秦六月再度抬頭看天,說道:「這雨快要下了。我們總不能這樣一直敞著車篷。」


    嚴軻一攤手:「這個沒辦法了。」


    秦六月東看看西看看,忽然就看到了車後座的一把遮陽傘,轉身就拽了過來,打開傘遞給了嚴軻:「你用這個,應該可以撐到救援車吧?」


    這就是一把非常普通的遮陽傘,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嚴軻剛要說話,頭頂馬上劈裏啪啦的開始下雨了。


    嚴軻馬上撐開傘,一下子舉到了秦六月的頭頂。


    秦六月馬上推脫:「你打著就好,不用給我。我沒事。」


    「女孩子怎麽可以輕易淋雨?我是男人,我身體比你好。」嚴軻堅持把傘高舉在秦六月的頭頂:「就讓我完成一個紳士該做的事情吧。」


    秦六月不再跟嚴軻來迴推脫,轉身拿起自己的包,高舉在嚴軻的頭頂,抬頭笑容甜甜的說道:「那也請讓我完成一個仰慕你敬慕你感激你的粉絲,該做的事情吧。」


    嚴軻跟秦六月同時笑了起來。


    一個人為對方打傘,一個為對方舉包。


    雨下的越來越大,嚴軻看看秦六月大概有點酸麻的手臂,說道:「不如我們下去等吧,我們可以一起打這把傘,這樣,我們誰都不用推脫了。怎麽樣?」


    秦六月看看這雨好像確實一時半會兒不會停的樣子,因此點點頭。


    畢竟,這車也不是她的。


    一直這麽敞篷淋雨,她也會愧疚的。


    將車蓋合上,兩個人下了車,就那麽站在路邊,同打一把傘。


    雨水劈裏啪啦,傘下兩個人會心一笑。


    這一場雨,無意中進一步拉進了兩個人的關係。


    似乎以前存在的那些隔閡,都統統消失不見了。


    救援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美好的一麵。


    嚴軻的助理都險些嚇掉了下巴。(作者微信公眾號:拈花拂柳)


    他們家嚴大少從小到大除了大小姐之外,從不會讓其他女人靠近身邊的。


    他總是彬彬有禮,卻又拒人於千裏之外。


    宗銘皓是明明白白的拒絕,周身氣場三萬丈,沒點膽子的女人是不敢主動靠近的。


    而嚴軻就是看不見的溫柔抗拒,他不會讓女孩子沒麵子,但是也的確沒人可以靠近。


    可是,今天他身邊安安靜靜站著的女生,是他不會抗拒的類型。


    嚴軻的助理請秦六月一起上了車,然後拖著秦六月的車一起往迴走。


    秦六月再三感謝的上了車,結果助理遞過來的毛巾,擦幹了身上的水,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呢,明明說好是我送你迴去的,結果最後還要讓你送我公司。」


    嚴軻輕笑著看著秦六月:「我以為,共同經歷了一場風雨之後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雨水打濕了嚴軻的頭髮,服帖的貼在了他的臉頰上,讓他看起來各種人畜無害。


    秦六月這才發現,剛剛打傘的過程中,嚴軻手裏的傘全都傾斜到自己的頭頂上去了。


    感受著嚴軻無聲的愛護和關懷,秦六月的心底一陣暖流劃過。


    她認真的看著嚴軻說道:「我真的有這個榮幸,跟你做朋友嗎?」


    「當然。」嚴軻糾正秦六月的話:「但是,這是我的榮幸。」


    秦六月跟嚴軻同時看著對方微笑了起來。


    一種溫暖的情緒,在兩個人之間,反覆流傳。


    嚴軻送秦六月迴到公司之後,叮囑她最好洗個熱水澡以防感冒,秦六月滿口答應之後才離開。


    此時雨勢已停,空氣瞬間各種清新。


    秦六月站在原地,揮手告別嚴軻。


    直到看不到車影的那一刻,秦六月才轉身迴去。


    一轉身,秦六月還沒來得及邁步,就險些撞在一個人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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