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伸手的那一刻,他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不能再對她心軟了!


    他原本就是要復仇的!


    怎麽可以對她心軟!


    就算她是個女人,也不可以!


    宗銘皓狠狠甩上了車門,可是離開的命令卻是怎麽都下達不了了。


    小趙看了一眼躺在冰冷地麵上的秦六月,心底暗嘆一聲,低聲說道:「總裁,少奶奶她大概淋了一個多小時的雨了,再淋下去怕是要……如果少奶奶有個三長兩短,隻怕老夫人那邊也不好交代。畢竟,少奶奶嫁過來,是為了二少爺……」


    宗銘皓鷹隼的眼眸瞬間一沉,過了很久,才說道:「帶她迴來,叫醫生過來看看!」


    小趙馬上領命:「是。」


    小趙下車,為秦六月撐起了傘,別院裏馬上有人出來將秦六月帶進了屋裏。


    宗銘皓並沒有去看秦六月,直接迴到了書房。


    他拿起文件,準備審閱簽字,可是鼻尖落下的那一刻,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秦六月摔倒的畫麵和她站在雨中,充滿委屈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那一幕。


    她有什麽可委屈的?


    做出了那種事情,哪來的委屈!


    宗銘皓一咬牙,手裏的筆往桌子上狠狠一拋,轉身離開書房,就去了治療室。


    一進門,他的視線就落在了那張素淨蒼白的小臉上。


    醫生看到宗銘皓過來,馬上打招唿:「大少爺。」


    「情況怎麽樣?」宗銘皓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不是很好。」醫生迴答說道:「她受了很重的傷,還淋了雨,身上還有傷口。這一見雨,怕是要發燒了!弄不好會造成肺炎,我已經開始給她清理過傷口了,很多傷口都開始紅腫發發炎了。」


    「傷口?」宗銘皓一怔:「她不就是摔了兩下嗎?怎麽就那麽嬌貴了?」


    「大少爺,她的主要傷口並不是摔傷,而是……擊打的外傷。她應該是包紮過傷口上過藥了,不過一淋雨,就全衝掉了。」醫生迴答說道:「不過好在,她雖然挨打,倒是沒有傷及內髒……」


    「挨打?」宗銘皓鷹隼的眼眸瞬間犀利了起來:「怎麽迴事?」


    他的女人,要懲罰也得是他,誰那麽大的膽子,竟然敢越俎代庖?


    小趙這個時候低聲開口說道:「總裁,剛剛跟少奶奶的姑姑秦玉鳳女士通過了電話,秦玉鳳女士說,在今天上午的時候,少奶奶在她那裏,受到了秦佳人的毒打,傷的挺重的……」


    宗銘皓忽然想到,他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嚴琛一下子扶住了秦六月。


    難道說,秦六月並不是投懷送抱,而是……險些摔倒,而嚴琛才出手抱住了她?


    一想到這種可能,宗銘皓頓時有點不淡定了。


    他大步走了過去,一下子掀開了秦六月的袖子。


    如藕般嬌嫩的手臂上,一片淤痕,還有一些利器刮傷的傷口,經過雨水一泡,已經有點腫脹發炎的不忍直視了。


    宗銘皓沒有查看她身上其他的傷勢,猜也猜的到別的地方,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個蠢女人!果然是蠢的!


    挨打都不反抗嗎?


    他怎麽會有這麽蠢的女人!


    這個時候,護士過來給秦六月量體溫,低聲匯報說道:「已經開始燒起來了,39。6度。」


    醫生馬上說道:「馬上打針!」


    護士轉身就取來了點滴,給秦六月吊上了水。


    秦六月就那麽躺在了病床上,任由別人擺布。


    小小的身軀,在寬大的床上,顯得那麽瘦小弱小。


    巴掌大的小臉,藏在一頭長髮之中,讓人忍不住心生惻隱。


    宗銘皓猛然轉身,大步離去。


    他不能再繼續在這裏呆下去了!


    該死的,他竟然再一次的心軟了!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病床上的秦六月忽然輕輕囈語了起來:「爸爸,媽媽……不要丟下我……媽媽,媽媽……」


    宗銘皓的腳步一頓,就那麽站在了原地。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委屈的話語伴隨著委屈的淚水,沿著眼角緩緩滑下,瞬間隱沒在了長發之間。


    「治好她。」宗銘皓丟下這句話,不再遲疑,轉身離開了房間。


    小趙馬上跟了過去。


    「她為什麽挨打?」宗銘皓問道。


    「少奶奶的母親,留給她一對白瓷瓶。秦國民一家人想霸占這個白瓷瓶,少奶奶不肯給,所以就打了起來。」小趙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匯報給了宗銘皓:「那對白瓷瓶已經帶迴來了,總裁,您要看嗎?」


    「拿來。」宗銘皓掉頭離開,小趙馬上讓人將秦六月用命保護下來的白瓷瓶,送到了宗銘皓的桌前。


    宗銘皓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確定這個白瓷瓶,應該是個古董。


    不過,這個白瓷瓶的本身價值似乎並不是很高,應該也不至於讓秦六月連命都不要,都要誓死保護的吧?


    但是,如果說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倒是也說的過去。


    宗銘皓手指翻轉瓷瓶,當他看到瓶底的印鑑時,忽然就愣住了。


    秦六月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入眼處,不再是蒼涼的雨幕,而是精緻華美的壁紙和牆飾。


    這裏是,莊西別院?


    自己進來了?


    艱難的動動脖頸,看到了懸掛在一側的點滴。


    視線下移,看到自己躺在了一張華美精緻的大床上。


    自己,這是在治療室嗎?


    秦六月想坐起來,可是她隻來得及動動手指,就痛的她驚唿了起來。


    喊叫聲尚未出口,她便狼狽的吞咽掉了所有的聲音。


    她的嗓子已經腫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你醒了。」一個輕柔的女聲從一側傳了過來。


    秦六月艱難的轉頭,見一個穿著護士裝的女孩子小心翼翼的過來,給她調整了點滴,然後艱難的點點頭。


    「你發燒了,全身都有軟組織挫傷,暫時不宜行動。你有沒有覺得嗓子腫脹疼痛?」護士問道。


    秦六月艱難的點點頭。


    「別擔心,那些炎症會下去的。等退燒了,你就好了。」護士趕緊安慰她說道:「你淋了雨,差點成肺炎,醫生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給你控住了。你現在好好休息,慢慢會好起來的!」


    秦六月一下想到了自己的白瓷瓶和宗銘皓,焦急的張張嘴,想問問清楚。


    可是她連聲音都發布出來了,隻能無助的看著護士。


    護士不懂秦六月的意思,站在原地焦急的不停的擦汗:「你,你想說什麽啊?」


    就在這個時候,小趙敲門進來了:「少奶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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