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後的天香樓,人潮豐湧,水泄不通,這裏邊少不了隆兒的功勞,小嗓子都喊得說不出話了,我讓人為他做了上好的蜜賤,不知何故,我特別喜歡這個可愛又懂事的小男孩,也很關愛他,可能是他跟婷兒同歲,也可能是因為他太招人喜愛,不明白張府的人怎麽這麽忍心把如此憐人的兩母子趕出門外,難道家財真的比人情更重要嗎,得那麽多錢有什麽用,一輩子能安心嗎?想到此,就想起婷兒她爸,我走後,不知他有沒有愧疚,有沒有再想起我。

    沐姨看著這黑鴉鴉的一片,似桃花盛開的笑臉再也合不攏嘴,她這輩子哪見過這種場麵,西兒姑娘真讓她刮目相看,佩服得五體投地。光是那大廳五兩、雅座十兩銀子、雅閣五十兩的門票,就已經夠讓她數得手軟。沒想到這小丫頭竟這麽有生意頭腦,也不知她是哪得罪了肖大人,唉!可憐天妒紅顏。不過,她倒是越來越喜歡這個機靈的小丫頭了。她當然不會想到,就因為這個小巧可人的小丫頭,打斷了她以後生活的所有步伐。

    西兒姑娘真有法子,這讓天香樓的姑娘既羨慕又妒忌。看來今天沒有她們的主戲了,所有人都出來幫沐姨招唿那客似雲來的香客。

    “西兒,西兒,……”看著久未露臉的西兒姑娘,人群開始搔動。

    “什麽嘛,老子花了那麽多錢,就是為了坐在這裏空等嗎,好大的架子。”很多人開始發牢騷。

    “到底是怎樣的貌若天仙,勝似美魔。”說得比唱得好,就不知真麵目是何樣。

    “什麽樣的女人,要花五兩銀子才看一眼。”不願意花就別來呀,天香樓的姑娘們在心裏麵嘀咕。

    ……    ……

    久經歡場的沐姨都壓不住場了,看著那牢騷滿腹、大唿退錢的人群,沐姨真不知梅西兒是怎麽想的,不過她很明確現在她應該怎麽做。她匆匆上樓,直央我早些出去。

    “不急不急,沐姨,再等等。”我冷靜的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看不到的才是最完美的。

    “姑奶奶,我求求你,不能等了,再等天香樓就垮了。”不是開玩笑,現在整個天香樓連站的地方也沒有了,那些大老爺們火了,可不是鬧著玩的,白花花的銀子到了口袋的東西是不可能吐出來的。

    “好了,沐姨,你先出去,我隨後就到。”看著她急切又心慌的樣子,倒讓我又有點心軟,跟沐姨相處了一段日子,倒並不覺得她像什麽壞人,隻是在這個亂世,女人留點錢防身也是應該的,就衝她對天香的那份情份,我也不想她太擔心。

    總算求得姑奶奶出來,沐姨笑臉盈人的走了出去,我讓天香為我畫了一個典雅的淡妝,俊逸的青絲隨意的飄灑在身後,頭上戴著花環,披著白色的薄薄的輕紗,穿上像現代婚紗一樣的白色晚禮服,仿若人間仙子,把天香都看得傻了眼。

    “妹妹這衣裳太美了!”她由衷的感歎。

    “姐姐喜歡,改明兒我讓人做兩件送與姐姐。”這是我找了全京都城最好的裁縫師傅做的,一共做了兩件,另一件等下就會出場。

    “謝謝妹妹。”與我相處的幾天,天香慢慢沒了先前的怯弱與自卑,越來越活得像個人,至少不會覺得比別人低人一等。

    “姐姐先去跟沐姨說,我已妝扮好了。”

    聞言天香走出閣樓,在沐姨耳邊低咬了幾句,這是我們先前說好的。

    沐姨聽後,高興的走上舞台,“各位大爺,請先安靜,現在由請我們的西兒姑娘閃亮燈場。”然後跑向樓台接我出場。

    原本鬧哄哄如集市的大廳,在我的出現立刻平靜得如一波秋水,所有的人呆在那裏不敢亂動。生怕一動,這隻應天上有,地上難得幾迴尋的人間仙子會應聲而滅。

    她是那麽的輕逸飄渺、傾國傾城:絕美嬌嫩又不失清純的精致臉龐,一身輕靈出塵尊貴迷人的氣質,再加上一身襲白的衣裙直讓人覺得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外飛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香遠益清,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輕盈的旋律響起,我聞聲而舞,並唱起了: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隻想換得半世消遙

    醒時  對人笑,夢中  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慢慢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我邊唱邊跳,眼睛卻一直在雅座與雅閣上尋找,今天是我在天香樓的第一天,將會是誰成為我歡度春宵的第一人呢,我當然要找一個稱心如意的俊俏郎君,雅座上的人雖不如大廳的人般三教九流都有,可也不全是“風流人仕”,還有幾個老頭呢,好色是男人的天性,無論老少都避免不了。我在心裏浮出了一絲感歎。

    雅閣隻有兩間,一間我隻瞥了一眼,就沒再理會,隻因那裏坐著我最不想見的兩個人,肖晨曦和梅玉鋒。另一間裏麵坐著兩個溫柔貴氣風采耀眼的年青才俊,各人背後站著個麵無表情的武士。正是我今天要找之目標。

    能得此佳男共度一宿,也不枉我在此費了很多心思。反正一夜情,在現代是常有之事,自己想開了,什麽都好。

    目光不停的掃射,並頻頻送出秋波,嘴巴卻還是將剛才的歌又唱了一遍。最後收盡尾聲: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慢慢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慢慢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一曲完畢,不忘向雅間拋了個媚眼盈盈退去。

    整個天香樓,包括沐姨和那些姐妹,無一人不是雙目發光,口水直流。悠美的歌聲在耳畔久經不絕,輕盈的舞姿在腦海裏經久不滅。每一個人都忘情的沉浸在這優美的旋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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