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會後,楚公公說道:“白千道,天機處也不知為何沒有你的名字入列,但你身在此,必是異人之一,白家之人。經由天機處推測,你或許是為白家十八子之妻天生之子。”


    說至此,楚公公麵露一絲詭異之容,盯著白千道,搖了搖頭。


    衝我搖頭,啥意思?


    白千道深感莫名之時,身後有戰士推了他一下,頗為粗暴。


    這待遇天差地別,別人俱是冷肅引領,周女更是護衛之態,怎麽到我這裏就粗暴推搡?


    白千道更是鬱悶,隻覺這什麽大周皇朝,似乎等級森嚴,是來真的。


    他來至城外,見到的是寬敞青石鋪就的大路,兩旁還是高高圍牆。


    被一個戰士勒令等待,不一會,嗒嗒聲響起,一輛有些破舊的馬車趕來。


    上麵有個車夫,懶散地看向他,特別注意了一下頭頂處,然後是滿眼不屑之態。


    “小公子,快上車吧!”車夫懶洋洋地發話,還透著些許不耐煩。


    白千道懵懂著上了馬車,與車夫對視,麵對麵,隻有一分之差,他能看見車夫眼角裏的眼屎。


    車夫惱道:“您傻啊?與我坐一起幹什麽?去後麵車廂裏……”


    “哦。”白千道慚愧,這有心事之下,有些恍恍惚惚,上錯位置了。


    連忙爬進後車廂裏,看著這殘破的內飾,不知別人是不是也如此?


    馬車出了幾道宮門,到了一條頗為熱鬧的大街上,看見外麵鱗次櫛比的樓宇房舍,來迴走動之人俱是身著古裝。


    白千道疑惑問道:“車夫大哥,那個……我現在身處何方?”


    似乎被喊大哥,車夫心情好些,慢悠悠地道:“此地乃是大周皇朝帝都閭京。”


    “白家……那個……我爹是什麽官職?”白千道勉強認爹,心中憋屈。


    “十八公子已是亡去,沒有官職在身,老爺貴為兵部尚書。”


    “死了?”


    “是,十八公子天生殘疾,智力有缺陷,一次爬樹,掉下來亡去。”


    ……


    白千道無語,爬樹摔死了,這十八公子死的多憋屈,好在不用喊爹了。


    沉默一下,他又問道:“車夫大哥,那個……你可知曉我是什麽人?”


    “當然知曉,你們是為老天賞賜,天降異子,而您是白家貴公子。”


    “老天賞賜……天降異子作何解?”


    “還能是什麽意思,你們俱是老天賞賜給諸家大人的子女,天生擁有諸家大人的血脈,注定該由諸位夫人所生,隻不過是比較奇異的方式。”


    “什麽奇異方式?”


    “不知,小公子,我隻是趕馬車的下人,有許多事不該我知曉的。”


    白千道一腦袋糊塗醬,心想會不會這裏俱是虛擬人,又是程序作祟?


    這虛擬人與真人太難分辨,曾在藍星上就沒辨出來,那時曾認為藍星人都是真人,現在也是無法分辨啊!


    懷疑中,倒是可以用剝奪氣運之法試試看,奈何自己現在沒一點力量。


    此時,車夫又疑惑地道:“據傳十八少夫人嫁給十八公子,也沒同房,第二日十八公子就……”


    車夫沒再說下去,或許是不敢再說了,當著白家人麵說這等大逆不道之言,嘴太快,惹大禍啊!


    白千道又問道:“我娘叫什麽?”


    “十八少夫人芳名喚作鄭玉環。”


    “什麽?她叫什麽?”


    “鄭玉環……小公子,別叫那麽大聲,我的耳朵還行,能聽到,但會被你震聾的。”


    白千道心中震驚之極,心想不會是玉環吧?


    現在他有急欲見到鄭玉環之心,想看看是不是,若是,這就太詭譎了。


    鄭玉環已是成神,若在這裏,那麽很大可能這裏不是虛擬人,而是真實的空間,真實的人。


    問題又來了,身為神的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馬車是從一個小門進入,在一處停下,在車夫引領下穿過一個個長廊,流水假山,來至一座清幽雅致的院子裏。


    車夫還是懶散樣子,沒什麽恭敬態度喚十八少夫人,便有一個明眸皓齒,美麗非凡的丫鬟走出門。


    白千道震驚,脫口而出:“於清幽?”


    這丫鬟與記憶中於清幽一模一樣,卻似乎不認識他,一臉驚訝之色。


    車夫也是一臉疑惑,看向白千道,問道:“您怎麽會認識她?”


    白千道收斂心神,說道:“我是老天賞賜,自有奇異之處。”


    他這般強行解釋,車夫和於清幽勉強相信,於清幽瞥一眼他,對那車夫說道:“我帶他進屋便行。”


    車夫離開後,於清幽又打量著他,頗為冷意,說道:“一個時辰前,才有天機處一個大人說小姐有一子,小姐……”


    內裏傳來嬌聲:“清幽,無需多話,帶他進來吧!”


    於清幽應聲是,引領白千道走進去,內裏有一女,儀態萬千,姿容絕世,端坐在鋪上,靜靜看著他。


    白千道展顏一笑,果然是鄭玉環,雖然這般相見頗為詭譎,但能得遇兩位故神,讓他心中甚喜。


    “小公子,你笑什麽,還不拜見小姐。”身邊傳來於清幽的冷聲。


    白千道未斂笑容,說道:“我不知如何拜見,喚娘嗎?”


    鄭玉環輕蹙娥眉,看著白千道,滿眼都是失望之色。


    她淡聲道:“天機處傳言,說你是我的兒子,你自然是喚我娘。”


    白千道笑道:“既入此間,不得不做樣,我想你心明什麽,有外人時,我便喚娘,平時喚你玉環如何?”


    鄭玉環和於清幽俱是訝異麵色,空間寂靜一會,鄭玉環目光幽然,說道:“天降異子,流傳已久,萬萬沒想到會讓我遇見,攤上一個異子……嗯,直言相告,我與夫君成婚當日,他便瘋傻跑出去,第二日就摔死,我與他……沒有圓房,自然不可能有孩子。天機處此舉,或許另有玄機,但既然如此,你就是我的兒子,身份不可改變。”


    白千道沉吟一下,問道:“我欲何為?”


    鄭玉環麵色一黯,說道:“夫君早亡,我在白府中也受百般欺淩,你有十八少爺後裔之稱,但享受不了榮華富貴,又能有何作為,隨我過這平淡生活吧!”


    白千道微一皺眉,徑自坐鋪上,於清幽正欲言語,為鄭玉環一個眼色,又咽了迴去。


    白千道又問道:“那十八公子死了,我便也無作為了嗎?”


    鄭玉環點頭,麵有淒苦之色,說道:“他本就是妾室所生,生下來智力奇差,又克死了母親,老爺對他視如不見,在諸多兄弟中不受待見,很是弱勢。他亡去後,我便成了孤苦伶仃寡婦,便是下人們也能對我指手畫腳……你……你又笑什麽?”


    “咳咳,我是想起一事,莫怪。”


    白千道想起在那萬架山的顛倒空間中,鄭玉環也是寡婦身份,那時至少還能主大家之事,現在卻落得頗為淒慘,忍不住又笑了。


    鄭玉環盯著他,於清幽忍不住了,說道:“小公子,對小姐要有尊恭之心,不得嬉皮笑臉地,壞了禮儀。”


    “是,是……我尊恭,我尊恭……”白千道如此迴應,就一副恭敬之態,看著鄭玉環。


    但見到鄭玉環麵色依然淒苦,還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連忙捂嘴,狀態滑稽,又有些尷尬。


    空間沉寂一會,鄭玉環輕歎一聲,說道:“我不知你是什麽情況,是認為我如此悲苦,很好笑嗎?”


    “不,不……玉環,我也不知你和清幽是什麽情況,但既然我來了,哪能再讓你們苦下去。身為男人,說什麽也要在這裏做出一些事,讓你們也與有榮焉。”


    於清幽說道:“小公子,您手無縛雞之力,又能有何作為?”


    “不是,你們都認為我會沒有作為?”


    鄭玉環和於清幽俱是搖頭,歎息不已,是真不知她們什麽情況,在這裏已是認命了。


    白千道呆了呆,說道:“我現在好歹身在兵部尚書的大家,有著這個身份,就沒可能有所作為?”


    於清幽伸手一指,白千道便動彈不得,大為訝異。


    於清幽再一指,他又立時能活動自如,就聽她說道:“大周皇朝以武建朝,武力強大標榜著能力越強,我隻不過是尋常的入武境,就能製住您,您又如何有作為?”


    “我……我也能練武啊!”


    “可是你沒有光環,無法練武啊!”


    “光環?什麽意思?”


    白千道莫名所以,看著兩女,她們也沒光環啊?


    鄭玉環歎道:“你一進來時,我就看你平淡無奇,沒能擁有光環,是為廢材,隻能做普通人。”


    “不是,你們從哪裏能看出光環啊?”


    鄭玉環說道:“頭頂,若是天資弱者,隻能看見微弱光環,天資強者,光環愈亮。”


    “頭頂……”


    白千道驚訝,他進入秘境,就看見人人頭頂有光芒,後來問了呂憶雙他們,都不知怎麽迴事,但唯獨他的頭頂上沒有。


    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力量超脫強大的原因,現在看來是自己一入秘境,就成了不能練武的廢材了嗎?


    難怪那楚公公也說自己是廢材之軀,可這是為什麽?我乃是不可想象的天才,卻為何到了玄天秘境,就成了廢材?


    見他發呆,鄭玉環又是歎道:“你雖然不能練武,但已是我兒,怎麽著也不會虧待你,我有一口吃的,就會分一半給你。”


    白千道坐在鋪上,聞聽吃的,肚子突然咕咕叫起來。


    好吧!來至這裏,身軀似乎變異,現在感到了明顯餓意。


    卻是鄭玉環確然在白府境遇不堪,沒權立時給他搞來吃的,到了晚間才有人送來三菜一湯,三菜俱是素菜,豆腐青菜湯,味道很一般,頗為寒磣。


    這堪堪夠鄭玉環和於清幽吃的,但她們忍住,看著白千道吃了一半。


    白千道自然沒吃飽,卻是道:“放心,待日後我必定讓你們吃大魚大肉。”


    鄭玉環和於清幽自然是不信,於清幽還是對他冷容,鄭玉環看著他,目中多出一絲溫柔之色。


    白千道也知,鄭玉環出身於小吏家庭,隻是家裏人早已亡去,而於清幽是她的隨身丫鬟,從小陪伴在一起。


    這隨身丫鬟,其實等若男主人的玩物,可是那十八公子沒這個福分,當然這也是天之注定,神在這空間沒可能為凡人褻玩吧!


    白千道追根究底,鄭玉環也是柔意相告,她隻記得有記憶開始,於清幽就陪伴在旁,一直以來的記憶就是這一生,特別是嫁入白府的淒慘生活。


    白千道沒法判斷她們因何來此,但信心滿滿地要練武,改變現在的生活,他就不信以自己的恐怖悟性,就不能練武。


    可是,他怎麽修煉,也不能修出丹田裏的內氣,這讓他詫異,又鬱悶之極。


    尋常武者如於清幽和鄭玉環,都能在丹田裏修出內氣,這隻是入武境,說明能練武,而他顯然做不到啊!


    這玄天大陸上,有五個練武境界,分別是入武境、粹武境、煉元境、千元境和帝武境。


    據說,練至千元境,就能在大周皇朝擁有尊貴身份,如那兵部尚書,就是千元境。


    父是個絕頂高手,十七個兒子也各有境界,最小的十八兒卻是個白癡,廢材,娶到一個如此美麗的媳婦,還不懂得圓房,瘋傻跑出去,爬樹摔死了。


    悲催的是寡婦鄭玉環,能得一子,這天降異子也是個廢材,不能練武。


    一月後,白千道感到了有些灰心喪氣,鄭玉環款款安慰,這又讓他想起那時的她,也曾這麽溫柔待自己,恍如隔世之感。


    “玉環,不用擔心我,我雖然不知為何不能練武,但我聰明蓋世,任何武學都能過目不忘,領悟至極致。”


    於清幽在旁撇嘴,說道:“小公子,別吹牛了,這武學一道,可不是那麽好領悟的。”


    白千道嗬嗬一笑,說道:“你說說看,那能辨識頭頂光環的識環是如何修煉的,我悟給你看。”


    他也知曉,能看出頭頂光環是為一種武學技能,叫做識環。


    他這等天降異子能看見彼此頭頂上光芒,卻看不見玄天大陸上之人的頭頂光環,需要修煉識環技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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