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道目視暗夜,月隱星稀,蒼茫如墨,心知趙靈通又是逃去。


    搖了搖頭,他返迴這雅間,那正道人士簌簌發抖,縮在邊角。


    “我問你,你也沒醉,為什麽趴下?”


    正道人士苦顏,說道:“我見他們那麽能喝,怕自己喝的吐血,先佯裝醉倒,不受罪啊!”


    白千道哂笑,這人滑頭,還會裝醉逃酒。


    他淡聲道:“此間兇事,我隻有被逼殺人,擾了你的雅興。”


    正道人士身軀還在發抖,連忙抱拳,說道:“千道少俠,此言太見外了,是他們想殺您,倒是讓我見識了您的威風,真是名不虛傳。”


    白千道向他點頭,說道:“就此別過。”


    看著白千道走去,沒入黑暗中,正道人士身軀一晃,差點栽倒,已是汗流浹背,浸濕了衣裳。


    他的目中陡地射出毒芒,恨聲道:“如此布局,還是未能殺了你,我的千迷酒,怎麽會迷不倒你呢?”


    他用力拍了下客桌,桌子應聲而碎,卻是目光一突,看向左邊牆壁,那上不知何時多出幾個大字。


    “趙靈通,饒你一次,別再惹我。”


    趙靈通立時又汗如泉湧,心恐懼厲,腿腳都在發軟,原來他知曉是我,我等於是從死亡線上挽迴一條命。


    可是,為什麽我幾次三番殺他,他還會饒我一命?


    趙靈通想不明白,但他乃是巨邪,心胸狹小,狠毒萬分,絕不會放棄殺白千道,但不敢再親身涉險。


    白千道已至遠方,噓歎一聲,說道:“靈嵐,你這個二哥邪惡透頂,無情無義,是真該死啊!為了你,我罔顧俠義,很憋屈,不知什麽時候會爆發出來……”


    說此,他的目光又暴射厲芒,說道:“趙靈通,殺你隻在我一念間,希望你能知機退去,不再來擾我。”


    他此時也明白了,為什麽趙靈通能一直尋到自己,原來趙氏家族已在江湖網羅太多人,四處皆有他們的眼線。


    就如那四個俠義之士,是本地頗為有名的俠士,竟是也為趙靈通使動,設計害自己。


    這趙家圖謀甚大,日後或許會掀起滔天巨浪,腥風血雨,欲霸淩武林吧!


    白千道決定躲避,藏於深山老林中,這就不會被你尋到,再行陰險毒辣之事了吧?


    果然,在某處深山峰頂,一片小樹林處,結了座簡陋茅草屋,就此隱修,半年來無甚事。


    他倒是能依山林而居,迎著朝陽,乘著晚風,逍遙自在。


    有這時間,他的修悟也是另辟蹊蹺,竟是在這異靈氣中發現了奧妙。


    異靈氣蘊含的靈氣很複雜,但是其中似乎有邪氣,彌漫了整個空間。


    這讓他很是驚訝,此邪氣似乎在勾通天外之物,或許是那未知改變了此處的靈氣,化成邪異。


    繼續悟之下,心神和靈思經常縹緲於外,有時會扶搖直上,卻為某個桎梏阻礙,不得不迴落。


    直到有一日,他運起心中的圖盤,道義泉湧,再次試圖穿過這桎礙,心神嘣嘣嘣直跳。


    詫異之時,圖盤突地幻影於外,散發著道義光芒,輻射一裏方圓,竟是欲孵化異靈氣。


    異靈氣漸漸地去蕪存菁,顯露出本質,一股股邪氣盎然與天地中,愈聚愈濃。


    待周遭百裏之遙俱是籠罩在邪氣之下,他心有所悟,引導著滾滾邪氣,直衝天闕。


    轟隆連聲,晴天霹靂,天空依然碧藍傾天,實際已是開了一道虛無的口。


    更多異常精純的邪氣狂湧而入,直貫而下,攪得天空異象重重,猶如無數長龍,或是飛舞在天,或是盤踞傲視,或是滄然如海……


    白千道震驚,在他的感應中,每一道長龍異象,就是一個超脫至隻能意會,無法言明的異道。


    道之外,不可明。言猶盡,數不勝。


    這是一類很特殊的力量,似乎比道還精良,但卻不同常規,為天之道義所排斥。


    一百六十八個天之道義發出天鳴吼聲,便是道意也顯出一個個字,肆飛狂舞,深深抗拒異道的存在。


    白千道猶疑,試探著意念而去,卻為道束縛,不允許他去接觸。


    越是心中好奇,越是阻力很大,把他憋屈的,直是嘔出一口血,心悶氣短。


    他不服輸的勁頭上來了,猛地站起身,昂然而立,喝道:“道,希之自然,天象不苟,這才是你之存在根本。天地萬物始終,若味,至真,至純也。數窮,不如守中。道道已道,憂道,不如疏道,解道,不知道。何謂新生,張弛有間,造化執也,盈缺不尤……”


    他這一氣之下,就絮絮叨叨,埋怨不停,竟然在教化道。


    然後,呆滯,我這是在大逆不道嗎?為什麽我會生出這些念頭?


    再然後,道對他的親切感蕩然無存,三個道意、夢之聖道、一百六十八個天之道義和無數小道義,俱是漂浮於外,體內再無道的存在,讓他心空神亂,彷徨不已。


    緊接著,那無數異道發出歡快的鳴叫,俱是向他灌輸而來,衝入他的軀體,一個個異道念形成。


    “上道為邪,下道為本。精博端心,邪窮至正。”


    “是非不明,流毒踐惡,陰如損,铩入意。”


    “如是道,邪入味。道之虛名,不可爭。”


    ……


    什麽亂七八糟的?


    一道道道念衝入腦海,區別於所悟的道,但它就是道,隻是邪道而已。


    邪道演繹的是道的極端,道的邪理,因此為道之不容,排斥邊遠,但誰也不能否認,它之道的精髓和深遠。


    腦海充斥如此無數邪道念,砰地一聲,再次爆炸,迴響連連。


    他終於明白了,道之存在,是為意義,有清流如淨,道道如誨,也有歪理邪說,烏煙瘴氣,但凡為正道排斥的存在,都是變異的道。


    就如科技的程序,也會有病毒和木馬,但不能否認那也是輸入的程序。


    萬變不離其宗,一個是正派,另一個是邪派,這才水火不容。


    而若想真正悟道,邪道也需悟,但正道一直為天,必須淩駕於之上才行,就如同逆天宰道。


    逆天宰道,白千道的胸中燃燒起熊熊火焰,他明白自己正在經曆一個質變,擁有了一個不可想象的理想。


    或許會神奇異變,或許會粉身碎骨,或許會萬世遭劫,但既然早已被他悟出邪道的演繹,形同至理,這絕對是他應該走的道。


    這道,不會再滿盈缺,而臻完善,他的道必須完美,就象他的修煉體係一般,命中注定。


    再悟道中,他又明白了這世間還有為正道不容的異道之尊,而且……竟然還有正道之尊的道,隻是這玄機太過深奧,他現在無法悟出來。


    這讓他想起初悟道時,領悟的一句道語箴言:“道非道,秘詮藏,大道十,天衍九,一道生兆道,無邊無量。”


    是否邪道乃為真正大道至尊,本是十,天衍生出九?


    若是如此,已是悟出一個大道至尊,必然還有九個,而且其中有一,還未呈現道義的精髓至理。


    這隻是猜測,對於他來說,懵懵懂懂,稀裏糊塗,靈智未開,隻待後悟。


    現今,他悟出了邪道至尊,這在理論上再次讓他的力量飆升,並對入邪感悟至深,一時邪意凜然。


    他的眼皮一開,說道:“道本道,無謂正邪,你等本為我悟出,就是我之道,若脫離開去,與棄道無異……”


    倏然,他的聲音愈是尖銳,語氣嚴厲,邪意凜然。


    “我之道,不是棄道,而是善道,親道,融道。不貪,不妄,不價,不懼,不戾,異道也為道,何念不為道?”


    “迴我本體,是為道,離我而去,你等也與邪道無異,又如何抗拒邪道?”


    三個道意、夢之聖道、一百六十八個天之道義和無數小道義,俱是散發幽幽然的氣息,悲鳴哀意。


    這隻是感覺,但衝擊著他的頭腦,讓他煩躁不已。


    “一群群地,還反了天了,我對你等報以誠心,你等對我棄之悲然?”


    白千道一怒之下,邪意更甚,再一動念間,所有的道都無可抗拒,向著他的身軀灌入,直至充盈。


    感受著正道和異道在身軀中涇渭分明而列,白千道又是笑道:“這才對嗎!我悟出的道,就該為我掌控,我不管你等現在對抗,終有一日,我要把你等俱是融道。”


    我善道,親道,決不允許道摒之於外,最終還是要融道,所謂大合至理。


    別跟我來這套,我現在的理想是逆天宰道,隻有我淩駕其上,不能反抗。


    雖然做到這點很難,甚至我現在還沒有悟出,但隻要我存在一日,理想就不骨感,必須豐滿。


    這個時刻,白千道再一次定下目標,欲逆天而行,宰道而為,這讓未知處的所在有所感應,傳來憤怒的怒吼聲。


    這未知似乎並不知他在哪裏,雖然沉悶的吼聲,讓無數生靈震駭,卻是很快就偃旗息鼓,處於茫茫中。


    白千道並不知這是道的怒吼,他茫然朝空望去,這個空間也隻有他有點感應,頗覺稀奇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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