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道笑著安慰那方哭泣的甄魚兒,提及清允,也隻是說分開了,不知近況。


    他沒說去山國的路上,是不想她擔心,而且冥地無孔不入,或許有潛伏在甄家的可能。


    “你與幻覺人結婚?”玉天大笑道:“陳世姬又會很失望吧!”


    “不,魚兒也是仙,但與我等情況不同。”


    “哦,說來聽聽呢!”


    一會後,玉天蹙眉道:“你的猜測不無道理,我與那靇蟲戰鬥時,就有種感覺,它似乎力量偏向陰冥,當時還有些許困惑,現在想來或許就是如此。”


    玉天此說,白千道進一步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進入山國水域,兩仙感到了事態不妙,四周忽隱忽現,巡弋著一些海警船。


    據船老大所言,最近地國和山國局勢比較微妙,雙方正欲各自舉行軍演。


    不過,這不妨礙偷渡,他們的船表麵是正經營生,在為地國運送物品,偷渡人員隻有付了昂貴偷渡費的兩仙,可以充當船員,混過檢查。


    玉天看向白千道,白千道苦笑,這是他鬧起來的,對濡家有點狠了,地國席家乘勢強力打擊,上升到地國和山國之間的矛盾。


    兩仙穿上船員的服裝,有假船員證書,還為教了一套話術,應付即將到來的檢查。


    任誰也沒想到,即將陷入一場海戰中,起因是幾艘山國海警船與幾艘地國海警船在公海對峙,山國海警緊張地誤操作,艦炮彈發射出去,一艘地國海警船差點沉了。


    這就爆發了海戰,山國不敵,往山國海域退去,恰好偷渡船從此經過。


    這要說到四國的特殊位置,就若四座巨型島嶼分布東南西北,周邊為一個海洋,中間有公海,山國和地國對峙,甚至天國和水國能在旁看熱鬧。


    海洋很大,偷渡船隻是不湊巧地卷入其中,船上之人恐懼地欲逃離這是非海域,卻還是被一輪快速射擊,射的船隻四分五裂,船員死傷慘重,其餘皆是跳海。


    很不巧,白千道和玉天首當其衝,要不是他一個轉身,護住了她,她已是被強力機彈撕成幾瓣。


    兩仙俱是落海,昏迷過去,各自漂流而去。


    白千道猛地驚醒,落眼處是簡潔的房間,自己睡在一張大床上,地上鋪著木地板,白色牆壁上掛著空調,旁邊是兩張床頭櫃,不遠處有張小型布質沙發,空間有幾十平方米。


    他欲起身,就感到後背撕裂的痛,雖然這身軀強悍,但畢竟還是凡軀,受到機炮射擊,不痛不正常了。


    隻是,他感到電磁之力在體內形成一個微型風暴,致使力量越發虛弱,比起原先弱了一大截。


    真怪了,這電磁之力一定蘊含了幽冥的力量,還有厄力之效,不僅在侵蝕力量,還在一點點侵蝕氣運。


    自從他入侵了機密庫,也是知曉電磁波是為冥地發明出來,而這冥地奇詭地總部不知在哪裏,但千年來的許多先進發明創造俱有它的影子,促進了冥間的科技發展。


    冥間為創造成科技空間,零一是真能想出來,或許她也沒想到會為靇蟲吞了吧!


    他站在陽台上,了望而去,外麵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而他可以感覺出,自己身處三樓,這座房屋建在礁石上。


    底下傳來隱隱哭聲,他向下步去,走在樓梯間,忽然電磁風暴加劇,讓他悶哼一聲,眼前一暗,就摔下樓梯。


    底下正有三個女人,眼看著他滾下來,把樓下地磚砸出一個大癟窩。


    其中一個女人步上前,抹去眼淚,齜一下牙,露出嘴裏的一顆金牙,上前查看一番,說道:“沒事,暈了過去。”


    有一少女,上身穿著吊帶內衣,下身穿著牛仔短褲,手中拿著手機,嫌棄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白千道,又是自顧玩起了手機遊戲。


    另有一女人,二十幾歲模樣,蹙眉看著白千道,隱隱疑惑表情。


    金牙女人把白千道的肥頭抱在胸口,按著他的人中,讓他緩緩醒轉過來。


    他一睜開眼,就見到金牙女人一張臉,說不上很美,但很耐看,未化妝,皮膚白膩光滑,自然之態。


    金牙女人盯著他看,嘴角微張,那顆金牙若隱若現。


    頭被摟在她的懷裏,白千道正欲爬起身,卻是頭方離開,就後背奇痛,電磁風暴猛地一撐,讓他眼前一暗,又摔入她的懷中。


    這次隻是短暫暈厥,很快神智清明,就聽金牙女人說道:“不要動了……”


    旋即,他的肥胖身軀被抱起來,她竟然有此蠻力,抱起了他。


    他被放在沙發上,卻是金牙女人沒離開,還摟抱著他。


    卻是他已看見二十幾歲的女人,十幾歲的少女,注視那女人,驚喜地道:“世姬……”


    女人正是陳世姬,蹙眉看著他,似已不認識他。


    白千道知覺,訝聲問道:“你失憶了?”


    耳邊傳來聲音:“是,她失憶了,隻記得自己的名字,你認識她?”


    白千道有些無奈,感受著波濤洶湧,說道:“你先放開我,再說,好嗎?”


    “你會習慣的,我的丈夫。”


    “啊?”白千道驚訝再看向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問道:“什麽意思?”


    “我的丈夫為救你,失去了生命,你現在就是我的新丈夫。”


    “啊?不是……”白千道掙紮起身,就又是眼前一暗,再次倒入溫暖的懷抱中。


    還是短暫暈厥,這便聽了金牙女人的一番說,苦笑不已,這是什麽古怪風俗啊?


    這裏是山國的一座小城,喚作煙城,但比地國允城大,八十多萬人口,少部分人屬於一個叫做魂族之人。


    這個空間中,魂族是唯一一個自稱族類,但誰也不知為何如此,自古相傳就有魂族的存在。


    魂族自古以來有個風俗,代代相傳,若有族女丈夫救人死去,那麽被救的人若是男人,必須成為這寡婦的新丈夫。


    金牙女人喚作颶母,她的丈夫喚作梁父,俱是魂族之人。


    梁父在海上見到漂流的白千道,下海救他,誰知因為他太胖,待救上岸後,梁父因此累死。


    颶母親眼見到梁父救白千道,還是她入海提拎上岸,卻無法挽迴力盡心竭的梁父的命。


    梁父已經死去半月,喪禮已是辦過,白千道也是昏迷了半月,這才醒來。


    颶母遵守族規,已是視白千道為新丈夫,這半月來俱是抱著昏迷的他入眠,也沒了一絲心理障礙。


    陳世姬也是在海上為救迴來,卻失去了記憶,為梁父和颶母收為幹女兒。


    那少女喚作颶女,這是因為魂族類似女係氏族,女人能當大半個家,出生的男女俱是隨母姓。


    白千道自然是不肯,說自己已結婚,隻是颶母完全不在乎,她隻是遵守族規,完全不在意新丈夫是否成婚,魂族寡婦認定就行。


    這魂族當世也就幾百人,曆代生活在海邊,若這類情況是為唯一,曆史上有沒有過,沒人知曉。


    白千道有著欲哭無淚之感,陳世姬不認識他了,他又隨時會暈倒,電磁風暴肆虐下,走幾步路,稍一動作過火,就會短暫暈厥一下,颶母還特意給他買了輪椅。


    他自然不甘心,畫了一張定心符篆,誰知現在拍入身軀內都難做到,為他一口吞咽,卻沒起多大作用,反而被電磁風暴絞成無數碎末。


    沒起多大作用,還是起了一點作用,至少能支撐一分鍾,多走幾步路。


    颶母盡心盡力做好妻子職責,每日裏服侍照顧他,連半夜做那事,都心疼他,以她為主。


    隻是每次他都會因此暈厥過去,但暈著暈著就習慣了,颶母也是習慣如此,為按一下人中,他就能醒來。


    他待機逃跑,暈在路邊,為她抱迴來,沒因此生怒,還是溫柔以待。


    這樣的生活,過了半年之久,白千道已是二十歲。


    “世姬,我跟你說,哎……你別又不理我啊……”


    白千道無奈看著陳世姬甩臉走去,他說的話,失憶的她一點都不信,還認為他不是好人,想占她的便宜。


    白千道再看著颶母走來,向他一笑,金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讓他特別地鬱悶。


    颶母推著輪椅,漫步在海邊,也就這時遙望無盡的海景,他還能心情舒暢些。


    颶母卻不適時宜地春懷大動,彎腰對他說,夜裏要好好疼疼他,這又讓他大失美好感覺,心中苦笑不已。


    四十歲的颶母,需求很旺盛,在床上的風姿甚美,奈何他實在沒這個心,不想這般若癱瘓似地,還要她服侍。


    他感到很奇怪的是,颶母每次俱是……她說她的生體構造與人不同,每次性愛就若再經曆第一次。


    待推迴去時,颶女放學迴來,眼睛都不帶瞅白千道一眼,完全鄙視之態。


    白千道也懶得看她,倒是不時地瞟向陳世姬,奈何這位總會惡狠狠剜眼過來。


    他們住的是半圓拱頂的三層小樓,有一個小院子,用半人高的矮牆圍合,門前是水泥路,呈東南坡度傾斜之勢,路的另一邊是一片片樹林。


    據說,這條路上住的俱是魂族的族人,總之與正常人沒兩樣,除了一些奇特的風俗必須遵守。


    白千道和颶母住在三樓,一張大床,視線良好,連著一個向海的陽台,二樓住的是陳世姬和颶女,也有個衛生間,一樓是餐廳、客廳和雜物間。


    現在梁父死去,沒有了常年出海打魚的經濟來源,還好有一筆積蓄,暫時不用愁的。


    也正是梁父死去,不能坐吃山空,颶母決定去打漁,補貼家用。待這九月份,尋了個近海捕魚工作,要出去一月時間,把照顧白千道的活托付給陳世姬。


    陳世姬很不願意,但幹媽托付,又不好拒絕,隻好勉為其難答應下來。


    陳世姬也在上班,在一個奶茶店做工,沒更多時間照顧,有些時候隻能讓上高中的颶女照顧。


    颶女本就對白千道很排斥,都不問他事的,這讓白千道苦悶,下樓都可能會暈厥摔倒,除非去二樓的衛生間,不輕易下樓。


    他每日裏盤坐陽台,麵向大海,努力思索如何消弭體內的電磁風暴,奈何現在動腦過度,也會暈厥。


    第三次暈厥在陽台上,這次暈的時間有些長,陳世姬下班迴來,拍他的臉,把他拍醒了。


    “世姬,你聽我說……別走啊……”白千道坐在床上,無奈地看著陳世姬走下樓,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晚上,陳世姬給他端來飯,放在床頭櫃上,依然不給機會,掉屁股走路。


    白千道側躺在床上,一邊刷著手機,一邊一口口地吃著。


    他原本的手機掉在海中,這是颶母給他買的新手機,但沒辦卡,平時上網還是能做到的。


    颶母是故意沒辦手機卡,而且半年時間還經常偷偷檢查他的上網記錄,見他一直沒與什麽人聯係,這才放心不少,找了個工作。


    白千道知曉她的小心思,當做不知道,真正他想聯係誰,還不很容易辦到,颶母發現不了的。


    他倒是很想聯係玉天,可是玉天十幾歲時離開天國後,就不再用手機,說是她沒有他那神般黑客本事,科技產品會容易暴露她的行跡。


    吃完飯,他來至陽台上,迎著海風,望了一會,舒了一下懶腰,就放了一個長長響屁。


    然後,一轉頭,正看見陳世姬上來,她蹙了蹙眉,離著還有段距離,慣性地揮了揮手,一副厭惡神色。


    “世姬,陳世姬……”


    陳世姬端著餐盤,停下來,冷聲道:“別再說些稀奇古怪之言,別再謊話連篇。”


    “好,好,不說,我不說總行了吧?”


    “嗯,你喊我做什麽?”


    “我……咳咳,一起賞月如何?哎……又走了……”


    陳世姬掉屁股走路,下樓時,颶女正上二樓。


    颶女看著餐盤上的狼藉,哼聲道:“什麽事都做不了,還就能吃呢!”


    陳世姬一笑,說道:“別怨了,寫作業去。”


    颶女去了自己的房間,陳世姬下樓洗刷碗盤,就聽到上方傳來重物砸地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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