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搶走未婚夫的姑娘 二十一


    錢月英知道, 自己傷害趙母的事沒那麽容易了結,她也知道自己迴來之後會被老兩口虐待, 但她不願放棄自己這一年多的心血。


    因此, 甘願迴來受了這份委屈。


    反正做了夫妻,趙平安總要迴來找她。但是,真的迴來之後, 她才發現家裏的日子特別難熬。


    趙母就像是條瘋狗似的, 從早罵到晚。她做什麽都是錯,不做也是錯。錢月英受夠了, 她細細想過, 也隻有去往城裏, 陪在趙平安身邊, 熬死這老兩口, 她才能有好日子過。


    她找了個借口, 說是給趙平安送夏裳,順便去探望一二。可剛一開口,就被罵了迴來。還說她一個女人老往外跑, 不夠安分。


    於是, 錢月英就想著找人陪著自己一起, 有人盯著自己, 趙母應該能放心。


    可惜, 葛雲寶不願意。


    當日夜裏,楚雲梨拿開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手, 悄悄下了床。


    賀長風睜開眼:“你要去哪兒?”


    楚雲梨:“……”要不要這麽警覺?


    她隨口道:“我去茅房, 很快就迴來。”


    賀長風躺迴了床上, 等了半晌,不見有人迴來, 突然覺得那話不太對。


    去茅房而已,用得著說“很快就迴來”?


    她去了哪兒?


    賀長風的腿看似能隨意行走,其實還未痊愈,遇上變天時會隱隱作痛,顛簸太久,也會疼痛。兩人去了落水村一趟,他迴來後就有些受不了。雖然沒說,他總覺得雲寶已經看了出來。


    屋前屋後尋了一圈,又不敢吵醒葛母,怕她擔憂。他想要出門,剛走了兩步,一股鑽心的劇痛傳來。他嫌棄地看著自己的腿。心裏也明白,自己這樣子追上去,也隻能是添亂。


    楚雲梨一路不停,帶上了身法,一刻鍾後就到了鎮上,她掠過空無一人的街道,直奔管事家中。


    管事姓劉,家裏是一個兩進的宅院,聽說是這兩年才置下的,東家幫了不少的忙,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知道劉家女兒得寵,不敢得罪劉家人。


    院子裏養了狗,楚雲梨白日已經打聽到,先是給了一大塊帶著藥味的骨頭。


    一般狗子對於骨頭都毫無抵抗力,但也有那聰明的狗子,不吃外人遞的東西。為求穩妥,她才準備了一二。


    狗子撲到骨頭上,楚雲梨觀望了一圈,跑去了正房,先是敲暈了睡在邊上的婦人,裏麵的男人正想唿叫,她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頸。


    “別出聲,否則我殺了你。”


    男人嚇得抖如篩糠,楚雲梨將人拎起拖了過來,期間還聽到了水聲,一股尿騷味彌漫開來。她皺了皺眉,男人啞著嗓子道:“我有銀子,你別殺我……手輕一點……”


    “就憑你做的那些事,簡直死不足惜。”楚雲梨惡狠狠道:“你自己說,說得讓我滿意了,我就饒你性命。”


    劉管事自然是不想說的。黑夜中,他頭轉來轉去,明顯是想找出路。


    楚雲梨見狀,將人敲暈,扛出了院子。


    沒法子,周圍的院子一間接著一間,稍微傳出點動靜,興許就會被人發現。一路進了鎮子旁邊的小樹林,楚雲梨將人踹醒:“趕緊說。否則,這周圍山清水秀,給你埋骨正好!”


    那一腳踹得骨頭哢嚓一聲,劉管事控製不住的慘叫出聲。他發覺自己能喊出聲音後,故意把聲音放得更大。


    楚雲梨又是一腳,將人踩住:“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你若是不聽話,我就把你綁在這裏,等明早上過來,大概你就隻剩下了一把骨頭。你有沒有聽到狼嚎聲?”


    最後一句話,險些把劉管事嚇得魂飛魄散。


    “你想聽……什麽?”


    他渾身哆嗦,聲音也是哆嗦的。


    “說你做了多少虧心事,從進劉家的鋪子說起。”


    劉管事從一個鄉下窮苦人家的孩子走到如今,做下的虧心事不少,如果全部告知了麵前的人,傳到東家的耳中,他哪裏還有活路?


    可事到如今,不說也不行啊!


    劉管事能夠發家,最開始是因為和東家的少爺,也就是如今的東家感情不錯,得了不少賞,後來做了管事,他連同賬房做假賬,雖然鋪子不大,可幾年下來,也昧下了近十兩銀子。


    結果東家偶然之下,遇上了賀長風,把人帶迴來之後,賀長風發現了賬目不對,管事眼看事情要糟,找到了那個賬房,兩人商量過後,由賬房頂罪,他出銀子。


    這個時候,他妹妹已經是東家的女人,他手頭銀子挺多,加上他妹妹的枕頭風,賬房答應了,挨了幾十板子,被趕迴了家。


    再後來,賀長風管賬的幾年中,他一點便宜都占不著,就連幾個銅板都算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妹妹那邊時常補貼,加上前頭那個賬房的慘烈嚇著了他,他早就不忍賀長風了。


    “長壽村有個姑娘找到我,讓我汙蔑賀長風偷東西,我本來是不答應的,可她說我藏了東家的糧食……要是我不做,就怕事情捅出去。”他說到這裏,幾乎是涕淚橫流:“我也是沒法子才答應的。後來冬瓜聽說了,我怕他壞事,把他也趕了迴去……之後,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他跪在地上磕頭:“您就饒了我吧,我真的沒有多少銀子,你要是願意,全都拿去。隻求您饒我一命。”


    楚雲梨將他拎迴家中,拿了他奉上的二十多兩銀,又逼著他畫押了一張白紙,這才消失在院子裏。


    迴家的路上,楚雲梨就把那些銀子分成了幾份,先投的那個賬房家中給了一些,剩下的分給了被劉管事看不慣後趕出來的夥計,最後留了五兩,準備拿去給冬瓜。


    其他的都給了,五兩銀子帶迴了家,一推院子門,發現推不開。下一瞬,門從裏麵打開,賀長風坐在那裏,不讚同道:“你要去哪,帶著我一起呀。把我撂下算怎麽迴事?”


    楚雲梨哭笑不得。


    賀長風坐了太久,腿就麻了,想起身都起不來。


    楚雲梨將他拉起:“我說過很快迴來,你不用等我。”


    “我擔憂你。”賀長風靠在她身上往裏走,聞著她身上的涼風,道:“外頭那麽冷,你也不多穿一點。你也不替我想想,萬一你遇上了危險,我怎麽辦?”


    他語氣不悅,滿滿的怨氣。


    楚雲梨心情不錯:“我就揍了那個管事一頓,他囂張不起來了。”


    進屋後,她點亮出火,拿出了那張紙。


    紙上什麽都沒,隻有一個血手印。楚雲梨拿來了筆墨紙硯,賀長風立刻乖覺地上前磨墨,讚道:“還是你厲害。”


    他心頭滿滿都是感動,這些可都是妻子對他的情意。


    楚雲梨將管事做的事寫了下來,在那個血手印上還落了管事的名。


    “一般做生意的人都容不下家中的老鼠,等他東家拿到這個,他就完了。”


    賀長風想了想:“我做事的那幾年,沒少聽說東家寵愛他妹妹的事,萬一枕頭風吹完,他還沒事……”


    “那我就再去打他一頓!”楚雲梨輕哼:“總之要讓他付出代價。當初他打了你那麽多板子,總要打迴來才好。”


    賀長風將她攬入懷中:“雲寶,你對我可真好。這般深情厚誼,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他彎腰想要把人抱起,可忘了腿傷,這一抱,痛得他“嘶”一聲。


    楚雲梨跳下來,反過來將他抱起。


    賀長風隻覺身子一輕,腳下就空了,瞬間呆住。


    罷,都一樣!


    他雙手抱住妻子的脖頸,主動湊上了唇。


    *


    翌日,二人又去了街上,轉悠了一天,傍晚時。楚雲梨抽了個空,將那東西放在了東家的書房。順便還放了一張紙,言自己是個好打抱不平的俠客,東家查實之後,最好是還那些人清白。


    兩人迴到家中,天色已朦朧。葛母看到二人攜手迴來,不讚同道:“倒是早點迴來呀,這都什麽時辰了?”


    又囑咐賀長風:“你別由著雲寶,那丫頭玩心重。”


    賀長風笑道:“娘,雲寶懂事著呢,應該我聽她的才對。”


    葛母:“……”


    算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好事。小夫妻倆感情好,她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錢月英並不甘心就此放棄,然後她就發現,哪怕兩家隻隔著一堵牆,她也見不著葛雲寶的人。由於經常在兩家的牆旁邊轉悠,又被婆婆罵了好幾次。


    很快,鎮上就有消息傳來。


    東家的管事因為貪墨銀錢,被打了三十板,渾身血葫蘆似的被抬迴了鄉下的破宅子裏。


    有了銀子之後,一家人搬到鎮上,鄉下的宅子就沒有修葺。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還會有迴來的一天。


    與此同時,東家也派了人來請賀長風。


    夫妻倆一起去見,東家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一臉的歉疚,說了管事做下的事。


    “事情不是我做的,但他們也是背靠著我,才敢做下這些錯事。論起來,我也對不起你。”東家一臉懇切:“當初事發,我就覺得你不太可能做這樣的事,可他說得跟真的似的……是我誤會了你。”說著,送上了一個十兩的銀錠:“這算是補償,還請你收下,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迴來幫我做工。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了你,月錢再加一成。”


    “做工就不用了。”賀長風強調道:“我隻是希望你能幫我澄清一下,我不是那個偷拿東家銀子的賊,是被人汙蔑陷害。”


    “那是自然。”東家誠懇道:“是我不夠謹慎,才讓小人有了可乘之機害了你們,我也有錯,會一一彌補你們。”


    他誠意十足,生怕不夠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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