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搶走未婚夫的姑娘十三


    楚雲梨端著碗出了門, 看到一群人往錢家而去。她頓時就來了興致,這種好戲, 怎麽能少了她?


    飯也不吃了, 放下碗就往外跑。


    葛母看到後,急忙追了出來:“人家吵架,你就算要看, 也把飯吃了去呀。”


    楚雲梨揮了揮手:“您吃了再來。”


    葛母:“……”


    她看到女兒這麽著急, 本來還有些擔憂,怕她放不下趙平安。哪怕女兒說了已有了意中人, 可她沒看著啊, 誰知道是真是假?


    結果方才女兒迴過頭那個神情, 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純粹是看戲, 絲毫擔憂都無。她頓時放下了心, 想到趙家鬧得沸沸揚揚, 她也來了興致,幾口吃完了飯,飛快出了門。


    葛母也想不吃飯就去, 可女兒早就囑咐過。她身子弱, 一日三餐得按時, 不能餓肚子。否則, 興許會加重病情。


    她一直都是個拖累, 可不想再讓女兒擔憂。


    錢家院子外已經擠了不少人,趙母這個好麵子的婦人, 此時卻顧不得丟臉。叉腰站在院子裏大吼:“說好了的嫁妝三兩銀子, 昨天隻拿一兩, 被子也少。你們家騙婚。”


    趙平安昨日已經和錢月英圓了房,新婚夫妻本就甜蜜, 下意識的就想偏向妻子。


    再說了無論聘禮和嫁妝多寡,都已經是夫妻,兩家是最親近的親戚。在此吵吵鬧鬧,除了讓人看笑話之外,沒有絲毫好處。


    “我嫁一個女兒花了二兩銀子,嫁妝還不夠嗎?”錢母也不是個善茬,當初被女兒勸昏了頭,這才找人上門說親,趙平安這個女婿確實不錯。可婚事定下後,籌備嫁妝時,錢母突然就舍不得了,娶媳婦都花不了這麽多銀子,更何況還是嫁女兒。


    “你家趙平安占了我女兒便宜,我沒有獅子大開口,已經是厚道了。”


    趙母一聽這話不對,昨晚上兒媳還在說,等到開了春之後把銀子挪出來就還給趙家。可錢母話裏話外隻說嫁妝二兩。


    定親的時候拿了一兩,昨天又有一兩,那豈不是往後都不給了?


    這怎麽能行呢?


    她早已經把四兩銀子看做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看著錢月英這個有些跛的兒媳也滿心歡喜,結果卻被擺了一道。


    兒媳沒有那麽多的嫁妝,還是個跛子。村裏那麽多的姑娘,勤快聽話的多了去,隨便哪個不比錢月英好?


    “不行,咱們得掰扯一下。”趙母看到人越來越多,本來都打了退堂鼓,想著退一步算了,明年拿到銀子也是一樣的。聽到錢母這話,哪裏還忍得住,不止沒有退,反而湊得更近。


    錢母也覺得丟人,倒貼銀子把女兒嫁出去,到底好說不好聽,不耐煩道:“姑娘已經是你們家的人,要銀子沒有。你自己看著辦。”


    說著,直接就將門給關上了。


    隨即又把門打開,將屋中的錢月英推了出來。


    錢月英腿傷還未痊愈,被推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還是趙平安眼疾手快將人扶住。


    “小心。”


    看到兒子這般在意兒媳,趙母氣得險些一口氣上不來:“這麽多人在呢,給我撒開!”


    趙平安一臉無奈:“娘,月英已經過了門。就這樣吧,等開春之後,我多去山裏轉悠幾趟,應該就能攢夠二兩銀子。”


    “你說得輕巧。”趙母噴他:“你去打獵也不是一兩天,哪來二兩銀子?還一個春天就想攢那麽多,你糊弄誰也別糊弄你老娘啊!”


    錢月英小媳婦一般低著頭站在一旁,就怕被婆婆注意到。


    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兒子再氣人,趙母也舍不得多訓斥。再說,和村裏別家的孩子比起來,兒子已經算是很爭氣的了。她一轉眼看到邊上的兒媳:“昨晚上我問你,你說是開春之後還過來。合著你是故意騙我,想著圓房之後,我就不能把你退迴家是不是?”


    眾目睽睽之下,錢月英一張臉燒了起來:“娘,我娘真的是這麽說的,我不是故意騙你。”


    她看了一眼身後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院子外裏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鄰居,深覺這不是久留之地:“娘,我們先迴家吧!”


    趙母自然是不肯的。


    錢月英咬了咬牙,壓低聲音道:“您放心,等開春之後,我一定讓我爹娘把銀子給您。他們不給,我迴來偷,也會把銀子拿來給您。早就說好了的事,絕對不會改。”


    事到如今,錢家不肯商量,也隻能如此。


    聽著兒媳這番話,趙母的怒氣被撫平了不少,她輕哼一聲:“這可是你說的。”


    三人出了院門,有眼色的人自然是往外退,但無論何時,都不缺乏好奇心很重的人,立刻有人好奇問:“原來你當初定下月英,是因為錢家人給四兩嫁妝?”


    趙母有些得意:“正是!我兒子在這村裏算數一數二,可不是一般姑娘配得上的。”


    眾人:“……”


    有點太囂張了。


    趙平安有些臉紅,也不好去拽母親,拉著錢月英急匆匆往家裏走。


    大喜的日子鬧了這麽一出,實在不是什麽好事。冬日裏大雪封山,村裏人隻能窩在家裏貓冬,這一下可多了不少談資。


    趙母迴過神,也有些後悔。不過,更恨錢家不守承諾。


    迴去的路上,葛母壓低聲音道:“我就說她那個人好麵子,不會輕易退親,原來還有這樣的內情在。”


    地上濕滑,楚雲梨扶著她:“早知道我有五兩壓箱底銀子,她可能就不會退親。你後不後悔?”


    葛母麵色複雜,搖了搖頭。


    趙母太會鬧騰了,成了親家也絲毫麵子都不給,滿眼隻有銀子。


    “好在沒說!”


    聽到這一句,楚雲梨忍不住失笑。


    葛母看了一眼女兒臉上的笑容,又前前後後看了一圈,壓低聲音問:“你倒是跟我說說,那人是誰。”


    楚雲梨咳嗽一聲:“他反正心裏也有我,等他要上門提親的時候,我再跟您說。”


    葛母:“……”


    她知道問不出女兒的心思,又走了幾步,好奇問:“他娘不會像平安他娘一樣吧?”


    “那不能。”楚雲梨一本正經:“你女兒我眼睛又不瞎,怎麽可能往火坑裏跳?”


    說話間,賀母從身後過來,笑吟吟道:“我今日烙了餅,一會讓長蘭給你們送兩個過來,也嚐嚐我的手藝。”


    葛母笑著道謝。


    兩家如今常來常往,比村裏其他人要親密一些。與賀母分開之後,葛母低低歎息:“可惜長風那個孩子了。前些日子我還聽人說,賀家本來要去討個公道的,可因為長風躺在床上,又要花銀子,還得請大夫,家裏忙不過來。”


    賀父還跟人說,唯一一個靠譜的大夫就住在鎮上。怕被東家給暗自收買了去,再傷害了自己兒子,所以才息事寧人。


    至於要不要再討個公道,麵上說是算了,但親近賀家的人都知道,他們想等賀長風徹底好轉,再去問一問。


    進院子時,趙家人已經迴來了。


    趙母看到葛母,上下打量一番:“呦,病秧子都好了,你這還要拖多久?有你在,別人都不敢上門提親……”


    楚雲梨氣急,薅起邊上的雪捏成一團朝著她的嘴扔了過去。


    離得挺近,趙母沒法躲,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雪,牙齒還有些疼。伸手一摸,竟然流出了血。她今兒本來心情就不好,想著嘲諷幾句消消火,這一下更是氣炸了:“葛雲寶,你做甚?”


    “嘴巴太臭,給你洗一洗。”楚雲梨將葛母推進了院子,又抓了一把雪:“再說我娘,我還扔你。”


    語罷,又丟了過去。


    好多人都從這條路迴家,看到兩家吵起來,又停住了腳步。


    趙母忙著吐雪,嘴巴被冰得麻木一片,一時間沒能還嘴。


    楚雲梨不依不饒:“你從別處受了氣,想拿我們母女當出氣筒,門都沒有!不搭理你,你還以為我們母女好欺負。”


    “有本事就去錢家鬧,把你的銀子討要迴來,少來找我們母女的晦氣。”


    錢月英已經進了屋,聽到婆婆又在外與人爭吵,隻覺得丟臉。本來不打算冒頭,聽到這話後,探出頭來:“葛雲寶,你這話是何意?明明就是你不懂事,扯上我娘家做甚?”


    “方才到底怎麽迴事,大家夥眼睛又不瞎。迴頭你婆婆就找我的麻煩,你最好是把銀子還上,否則,這種事且多著呢。”


    錢月英麵色乍青乍白。


    村裏的姑娘聘禮不多,但從來都沒有倒貼的。她最煩有人提及此事,葛雲寶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看到外麵眾人指指點點,她心頭又是委屈,又是惱怒。一迴頭,看到趙平安往屋裏縮,當即氣不打一處來:“人家欺負你媳婦,你看不見嗎?”


    趙平安:“……”


    他將人往屋中一拽:“別吵了,丟不丟人?”又揚聲喊:“爹,你管一管。”


    趙父要是管得住,趙母也不會這麽潑辣。於是,楚雲梨離開後,趙家人自己又吵了起來。


    熱鬧了一場,接下來很長一段日子裏,村裏都挺安靜。隨著年關到來,天氣越來越暖和,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村裏人已經可以去鎮上趕集了。


    楚雲梨帶著葛母也去湊了湊熱鬧,又買了一些糧食。


    村裏有了地窖,大部分人都沒有賣糧。因此,鎮上的糧價居高不下。買糧的人也不多。


    去年過年時,葛母身子弱,葛雲寶心裏害怕母親一覺睡了那也醒不過來,屋中冷冷清清,一片悲戚,毫無過年該有的喜氣。


    今年不同,母女倆圍坐在爐子旁守歲,氣氛溫馨無比。


    楚雲梨能熬夜,一點都不困,打算守整夜。深夜裏,忽然聽到村口有激烈的狗吠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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