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媳 六 二合一


    楚雲梨抱著孩子大踏步離開。


    周母和於父不想放棄到手的好處, 抬腳就要追。


    周三郎眼疾手快,一手拉一人: “別去!”


    他可不想再挨揍。


    周母狠狠甩開兒子的手, 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怕什麽?”被這麽一扯, 再看前兒媳時,人已經抱著孩子跑遠。她怒斥道:“你小舅子已經去賀家報信,一會人就來了, 沒能接到軟軟, 一會兒怎麽交人?”


    於父也不耐煩,甩開女婿的手, 開始擼袖子:“死丫頭, 居然敢忤逆老子, 今天我非得教她個乖。”


    周三郎想要伸手去拉, 卻抓了個空。眼睜睜看著嶽父飛快追了上去。


    無奈之下, 他大喊:“爹, 玉兒也合八字,實在不行……”


    於父才不管這麽多,周玉兒是周家的女兒, 如果送她去賀家, 這二十兩銀子肯定沒他的份。


    女兒毀點名聲能換這麽多銀子, 周母是樂意的。隻是還有個不毀名聲法子, 她當然要選擇後者。可現在不同, 賀家是真的要把人打死合葬!


    如此,周母哪裏還能答應?


    雖可能真的如他們所說, 這個消息是被那些想要獨占銀子的人故意傳出來的。可女兒的命隻有一條, 她不敢冒這個險。再說了, 三兒媳的話也不無道理。買一個丫頭隻需花幾兩銀子,賀家何必出這麽大一筆?


    再多銀子, 也不是這麽糟蹋的啊!


    所以,哪怕周母嘴上否認,心裏已經起了疑心。眼看於父去追,她也拔腿追了上去。


    周三郎一把拽住母親:“娘,別去!”


    周母狠狠把兒子甩開,拔腿就跑。


    周三郎抬步去追。


    察覺到身後三人真的追了上來,楚雲梨跑到一處水塘邊時,將懷中的孩子放下:“軟軟,我有些話要跟他們說清楚。你順著這條路迴鎮上,一會兒我再來追你。”


    李軟軟剛被嚇得不輕,聽到姑姑還要讓自己先走,才止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姑姑,我怕……”


    楚雲梨伸手推她:“別怕,一刻鍾後,我肯定追上你了。你快跑,若是被他們抓住,就是給我添亂。”


    李軟軟不想成為累贅,也不想給姑姑添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抬步就往鎮上的方向跑。


    看著小姑娘跑遠,楚雲梨悠閑地抱臂站在路旁。


    不過幾息,於父就追到了。看到女兒隻一個人,小姑娘已經跑遠,他氣得怒火衝天,抬手一巴掌狠狠扇來。


    巴掌帶著風聲扇來,這一下若是挨實了,怕是牙齒都要掉兩顆。楚雲梨輕微地走了一步,剛好避開他的巴掌。抬腳一踹,於父控製不住的往左栽倒,然後,“噗通”一聲落水聲起,他已經掉進了路旁的水塘中。


    女子不如男人力氣大,周母遠遠的看到於父掉入了水中。到底怎麽掉的,她沒看清。倒是看清楚了三兒媳手中已經沒有了孩子。


    這地方離鎮上不遠,再耽擱一會兒,李軟軟到了鎮上,他們想要搶人就更難了。


    就算搶過來,也難免會惹人議論。賀家若是走個過場還好,萬一真如三兒媳所說,賀家要的是小姑娘陪葬,他們就算拿到了銀子,麻煩事也多著。


    越想越著急,周母腳下加快,到了三兒媳身邊時,她沒打算與其糾纏,腳下不停,飛快往鎮上追去。


    楚雲梨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直接把人推入了水塘中。


    周母尖叫一聲:“我不會遊水……”


    剛吼完就被灌了一口水,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下沉去。


    周三郎追到近前,看到水中撲騰的兩人,著急之下,也顧不得與楚雲梨說話,直接跳入了水中。


    他跳的時候,楚雲梨看準時機伸腳一絆。


    周三郎其實是摔下去的。


    他確實會一點水,都是小時候和村裏的玩伴一起偷摸著學的,自己撲騰還行,救人就比較勉強。加上他下來的時候腿被踢了一腳,此時正隱隱作痛。拖著母親往湖邊挪時,不會水的周母不停撲騰。沒多久,周三郎就渾身乏力,眼看著自己也要交代在水裏。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自救的法子,大喊道:“來人呐,救命啊,有人溺水了。”


    這周邊住著幾戶人家,興許會來救人。


    楚雲梨從路旁撿了一根幹柴,伸進了水中:“快點抓住。”


    於父不太會水,隻能撲騰著不讓自己往下掉,想靠迴岸邊還得多尋摸一下。看到幹柴,頓時眼睛一亮,立刻伸手抓住。


    楚雲梨隻是捏著,並不用力拉。


    邊上母子倆也想要拉,三人擠來擠去,期間又喝了不少水。一個個嗆得麵青唇白,周母眼睛將閉未閉,好像要暈了。


    楚雲梨不想落人把柄,不能就這麽把人丟下。冷笑道:“你們要是再敢找我麻煩,我會更加不客氣。”


    說著,將周三郎拉了上來。


    周三郎渾身乏力,隻想躺倒在地大口喘氣。但還有兩個人等著他救命,他隻能強撐著拉周母,可惜她已經神誌不清,被於父搶了先。


    好在於父上來後沒有獨自離開,而是和他一起救人。


    周母嗆了不少水,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她真就渾身放鬆不管不顧閉上眼睛了。


    就算知道抓幹柴,她也抓不牢,還是周邊的人聽到動靜趕過來幫忙,才把她給拉了上來。


    周母躺在地上不停嗆咳,隻覺得自己死了一迴,哪裏還想得起來要抓人?


    等到周邊的人問及三人落水的緣由,周母說不出話,於父沒臉說。周三郎也不肯開口,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嘛。


    若是被人得知他被自己的媳婦推入水中,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於父看著鎮上的方向,很有些不甘心。


    周三郎則顧不上了,找了人抬母親迴家換衣,再耽擱下去,怕是要生病。


    事實上,這池塘中常年都有丟東西,甚至還有死雞和豬,三人喝了不少水,饒是於父身康體健,也扛不住,迴家就開始拉肚子。周三郎上吐下瀉,整個人痛得死去活來。


    周母除了上吐下泄,還多了一個嗆咳的毛病,三人都請了大夫。


    等到賀家的馬車過來,發現根本沒有小丫頭,前來的管事婆子很是不悅:“膽敢欺騙賀家,你們知道後果嗎?”


    聽這話裏話外,好像交不出人,還要被賀家報複。


    於父此時滿腦子都是不被大戶人家記恨,偏賀家人又是兒子請過來的,他根本脫不了身。伸手一指:“周家的那個姑娘,今年十四,八字也合。你帶她走吧。”


    周母睚眥欲裂:“不!”


    婆子眼睛一亮:“當真?”


    周玉兒嚇白了臉,飛快往門裏躲。


    周家幾兄弟倒是想護著,可這婆子明顯來者不善。要是交不出人,以後真的為難周家怎麽辦?


    母子倆迴來後,周母忙著咳嗽跑茅房,周三郎也忙著跑茅房,隻抽空說了一句李安娘不答應讓李軟軟去賀家,別的還沒來得及多說。


    周家另外三兄弟其實不太想護著,反正隻是走個過場,妹妹跑這一趟雖然會毀了名聲,可隻要嫁妝多點,一樣能找個好人家。


    大嫂吳氏眼神一轉,笑著迎上婆子:“大娘,我這妹妹平時不見生人,這是害羞了。您稍安勿躁,我去勸勸她!”


    周母聞言,恨得眼睛通紅:“我不許!”


    白氏見狀,立刻上前安撫:“娘,之前是您說的,這是好事。咱們沒道理把送到懷裏的銀子往外推,五妹跑這一趟之後,您多給點嫁妝,就什麽都有了。”眼見周母急得嗆咳,咳著咳著又開始吐,明顯不願意。白氏繼續勸:“五妹這些年來大門不出,什麽都不會做,若是嫁了人,也會被婆家嫌棄。咱們多給點嫁妝,婆家看在銀子的份上,才不會為難她啊!皆大歡喜的事,我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又壓低聲音:“李安娘不願意送軟軟去,在我看來,那就是蠢。那可是二十兩銀子……”


    說到銀子,白氏難免就想起了李安娘最近做的生意,聽說一個月下來能賺幾兩,最近都在打聽鋪子了。酸溜溜道:“三弟妹有那手藝,根本不缺銀子花,不願意也正常。可咱們家不同啊,我們家裏人多,孩子也越來越大,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咱們得想法子賺銀!有了這二十兩,家裏幾個孩子興許還能尋個夫子認幾個字,不求科舉入仕,做個賬房先生也是好的,那可就不再是地裏刨食的泥腿子,走出去別人會高看一眼,婚事也容易許多……”


    她一番話說得飛快,周母最早時也是這麽想的。可她實在舍不得女兒,還想要拒絕時,忽而察覺到一道淩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看去,剛好對上管事婆子的眼神。


    周母嚇了一跳。


    害怕之餘,心裏後悔不迭,他們就不該招惹上這樣的人家。


    她疼女兒,可女兒到底比不過兒子。再說,二十兩銀子著實不少!


    當即閉上了眼,明顯不再拒絕。


    她這麽一默認,周父本來就不管這些事,再說了,他也認為拿女兒去換二十兩銀子,沒什麽不好。


    兄弟三人立刻衝進了屋。


    沒多久,就把周玉兒拖了出來塞上馬車。


    管事婆子順勢掏出了一份紅色的婚書,讓周父在上頭摁指印。


    周父疑惑:“這是什麽?”


    管事婆子笑了:“看您這話說的,兩家結親就得有婚書啊!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也是結兩姓之好,可不興強買強賣。您答應了,我才能帶她走。”


    話裏話外都挺尊敬,還有點諂媚。


    說實話,周父活了大半輩子。也被大戶人家的下人鄙視過幾次,還是第一迴被人這樣尊崇,暈暈乎乎就按了指印。


    拿到了婚書,管事婆子爬上馬車,吩咐車夫迴去。


    見狀,周父追上前幾步:“我女兒何時迴來?”


    管事婆子一揮手,隨口道:“等事情辦完了,我們自然會送她迴來。”


    這副隨意的態度,也讓周家人安了心。其中也包括周母,婆子這樣張口就來,該不是胡說。那麽,李安娘口中的用生人合葬之事,應該說假的!


    她這麽說服了自己,心裏一放鬆,忍不住又嗆咳起來。


    *


    楚雲梨把人收拾了,沒多久就追到了李軟軟,帶著她迴了家。


    又去隔壁接迴了嚇得不輕的周奇誌,做了晚飯後,本來打算在鎮上開鋪子的楚雲梨立刻改了主意。


    連夜帶著兩個孩子趕去了府城,在外城尋了一間鋪子租下。不打算迴鎮上和村裏了。


    她還好,怎麽折騰都行,可兩個孩子經不起嚇唬。


    說實話,現在就往府城般,楚雲梨手頭的銀子還有點不湊手。卻也顧不得了,先搬過來,安頓下來再想法子賺銀子。


    她手頭緊,一日後就在簡陋的鋪子裏開了張。


    這裏的人比鎮上多,生意也更好。


    賀家正堂,道長正在做法事,讓周玉兒穿著一身紅衣抱著公雞站在靈堂前。


    賀小公子還未成年,邊上沒有賀家人守著,靈堂上空蕩蕩的,周玉兒沒見過這種陣仗,嚇得瑟瑟發抖。


    她頭上幾個哥哥,從小到大沒幹過活,也沒受過這樣大的驚嚇。


    這人一緊張呢,就尿急。周玉兒實在忍不住了,叫過來邊上的婆子,顫聲道:“我想去茅房。”


    婆子滿臉不耐,上前請示了道長,這才帶著她出門。


    賀家院子美侖美奐,至少,在村裏長大的周玉兒就沒見過這些景致,想到自己是這家小公子的未婚妻,哪怕是冥婚,那也是妻子了。加上婆子待她客客氣氣,惹得她心思浮動,忍不住試探著問:“大娘,以後我能住在這裏嗎?”


    冥婚之事隱秘,別說外頭的人,就是賀家伺候的人知道的都不多。能夠在道長身邊守著的,都是為數不多知道內情的人。


    聞言,婆子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想住啊,得看你的命。”


    周玉兒眉心一皺,心裏思量開了。


    能住就是能住,不能就是不能。什麽叫看她的命?


    按當下的規矩來,身為公子的遺孀,隻要不再嫁,為何不能住?


    當然了,也可能真的是走個過場,等把人下葬了,她就能迴家了。


    看到了各處房屋的飛簷,還有院子裏麵的各種景致,周玉兒真心想留下來。她也不要求多,隻想要錦衣華服,美味佳肴,一輩子有人伺候就行。想到此,她又問:“大娘,我是五公子的妻子,若是我真想嫁給他……”


    婆子就沒看得起這個農家女,根本也懶得應付,待她客氣隻是不想落人口舌,聞言有些不耐煩:“你都拜了天地結了冥婚嫁給了公子,已然是咱們府上的夫人了!”


    又指著前麵的院子:“裏麵就有恭房,你快一點,別耽擱了道長的事。”


    周玉兒:“……”


    既然已經是五夫人,為何下人還對她這麽不耐煩?


    剛才她可是看到這婆子對待家中的大夫人時畢恭畢敬的態度了的。周玉兒不是幾歲的孩子,蹲在恭桶上,她心裏又思量開了。


    半晌後,在婆子的催促中起身整理衣衫,摸著身上順滑的料子,她愈發想留下來。到了門外後,忍不住拉住婆子的手,低聲哀求道:“大娘,我真的想留下。若你能幫我,以後我一定不會忘了你的好處。”


    她聲音壓低,顯得整個人楚楚可憐。


    大娘眼神意味不明:“你還是離開的好。”


    隻一句話後,無論周玉兒如何懇求,她卻是再也不肯多說了。


    周玉兒嘴上不停說好話,心裏卻已經起了疑心,說她已經是五夫人,卻又住不進來……她越想越不安。


    電光火石間,忽然想起小時候在村口聽村裏的那些老人說古。說是有的大戶人家在小公子死後,會給其結一門陰親,若是死去的未婚姑娘裏找不到合適的,就會尋一個活人。


    想到母親明明定了李軟軟,結果李安娘卻死活不答應。


    又想到今日婆子想帶自己走時,母親滿麵不甘願,後來看她上馬車時,母親眼中泛起的淚……她心裏頓生不好的預感,再看身側的婆子時,已經有股拔腿就跑的衝動。


    她想要銀子,但也得有命花啊!


    她不甘心,又開口試探:“大娘,既然我是五夫人了,以後我還能經常給老夫人請安嗎?”


    婆子頭也不抬:“不能。”


    周玉兒又問:“以後我還能見著你嗎?”


    婆子隨口答:“應該能。”


    她是看管祠堂的,逢年過節都要上香,平時也會經常進去打掃,勉強也算是見麵吧!


    周玉兒心裏一沉,忍不住道:“我家住在鄉下,以後嫁人應該也是嫁給村裏的莊戶人家,怕是見不了您幾次了。”


    這姑娘的話忒多,婆子不耐煩了,張口道:“見不見麵也由不得你說了算!”


    周玉兒:“……”那誰說了算?


    麵前的婆子麽?


    再次迴到正堂的她,嚇得麵色慘白。跪在蒲團上時,忍不住微微發抖。


    因為小公子才十二,當下的人眼中,這種即將成年的孩子怨氣最重,所以,賀家的要做七天的法事。


    這才是第三天,深夜裏,周玉兒被帶到一間素白的房中休息。躺在床上的她了無睡意,實在不想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想了想,她悄悄起身,察覺到大門有人,她從窗戶翻了出去,迴了做法事的正堂。


    剛剛靠近,就聽到裏麵的婆子低聲議論:“這個周玉兒話太多了,還想住在咱們府中。”語氣裏滿是不屑。


    周玉兒聽著這和白日截然不同的語氣,心裏更涼。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另一個婆子笑吟吟道:“以後排位放在祠堂裏,也勉強算住在這裏,算是如了她的意。”


    周玉兒:“……”


    不好的預感成真,她嚇得渾身顫抖,轉身就想要跑。可腿腳不聽使喚,剛挪一步,還摔倒在了地上。


    她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往自己屋子的方向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迴到了床上,心砰砰跳著,好半晌都冷靜不下來。


    不!


    她不想死。


    她還年輕,還沒嫁人呢,就這麽死了換銀子給家裏的兄弟,憑什麽?


    一整個晚上,周玉兒了無睡意。夜越來越深,她又從窗戶爬出,看到大門口守門的丫鬟正在打瞌睡,輕手輕腳地挪出了院子。


    或許老天都在幫她,剛避著花樹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一個推著許多恭桶的婦人。她看著那沉甸甸的車輪,心下一喜,立刻輕手輕腳跟上。


    這時候天還沒亮,除了幾個灑掃和打水的下人外,再沒有別人。一路有驚無險,足足走了兩刻鍾,才到了偏門處。


    周玉兒看著那守在偏門處的婆子,心裏一橫,拔腿就往外奔。


    婆子剛把倒恭桶的人送走,就看到一抹白影從眼前晃過。仔細一瞧,發現是個纖細的女子,婆子知道家裏正在辦喪事,也知道尋了一個姑娘迴來結冥婚的事,瞬間就明白了緣由,大喊:“快把她抓迴來。”


    護院立刻奔出了門。


    周玉兒在大街上奪路狂奔,聽到身後的叫喊聲,更是一刻也不敢停。


    此時還早,大街上空無一人,周玉兒心裏是想著往人堆裏鑽,可這一個人都沒有,她心裏焦急不已,聽著身後的唿喝聲越來越近,無奈之下,她鑽入了旁邊的小巷子,然後躲在了一處門口。


    天色不亮,她人本就纖細,靠近門板後,從巷子裏乍然一瞧,根本發現不了她。


    護院追進來,掃了一圈沒人,立刻跑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玉兒才敢挪出來,隻覺得渾身乏力,一步步往街上挪,又順著人聲往熱鬧的地方擠。


    半日過去,她砰砰跳著的心才漸漸平緩。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立刻找人問路。


    周玉兒從小到大,隻來過幾次府城。沒有認識的人,她根本無處可去,不知不覺就往外城走,出了城後,磨磨蹭蹭往家的方向走。


    周家把周玉兒送走之後,院子裏氣氛凝滯,周母的病情一直沒好轉,一整天都在折騰,兩個兒媳苦不堪言。


    周三郎年輕力壯,大概身子要好些,到了傍晚時,終於不再拉肚子。


    周母則又咳又拉,偶爾還要吐。想到被拉走的女兒,她臉上的淚一整天都沒幹過,雙眼又紅又腫,加上生病,整個人憔悴不堪。看兩個兒媳也格外不順眼,尤其是提議把女兒送走的二兒媳。


    白氏給她送一盆水,她不是熱了就是涼了,總之氣不順,明顯故意找茬。對著幾個兒子也不客氣,抽空還要罵於家的人,罵的最多的人就是三兒媳,簡直像是有殺父之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炮灰的人生[快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傾碧悠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傾碧悠然並收藏炮灰的人生[快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