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娘 九


    幾息後, 然後門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楚雲梨飛快跑去開, 對著外人, 她一副害怕不已的模樣。


    等人湧進來,狗癩又在爬牆,大概真的是逃命, 已經快爬到頂了。


    眾人見狀, 已經有人跑到圍牆外等,狗癩騎在牆頭上, 壓根不敢下來。


    楚雲梨已經在“哭訴”她遇賊的過程:“我睡的好好的, 忽然察覺到院子裏麵咚一聲, 醒了之後我想著最近我生意好, 興許會被賊人盯上, 跑到窗邊一看, 果然看到院子裏有個黑影。然後便大叫……”


    她擦了擦眼角:“還好你們過來得快,否則,我都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狗癩趴在牆頭, 看她在底下哭得厲害, 聽她訴說害怕。若不是時機不對, 他是真想翻個白眼戳穿她。


    “已經報官了, 衙門的人一會兒就到。”


    聽見有人這樣吼, 狗癩著實嚇著了,想著衙門的人到了之後他就更別想跑掉, 咬了咬牙, 從牆上跳下, 落在地上滾一圈拔腿就奔。


    可惜圍觀的人太多,聽到有賊後幾乎整條街的男人都來了, 瞬間撲了上去,將狗癩壓在最底下。


    外頭動靜大,楚雲梨也追了出去,然後就看到趙解從黑暗中跑過來:“出了何事?”


    他滿臉焦灼:“雨娘,你沒事吧?”說著,又衝到人群裏,狠踢了幾腳狗癩:“給他娘的瞎了眼,什麽人都敢碰,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不為自己積德,也要看你家中的老娘啊!”


    狗癩本來狠狠瞪著他張嘴想要說話,聽到這話後,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迴去,低下了頭。


    衙門的人來得很快,把一言不發的狗癩帶走。楚雲梨因為是苦主,也被一並帶走,順便還有願意作證的幾個人。


    狗癩對於深夜偷東西的事並不否認,直接認罪畫押,此事在天亮之前,就已經結案。


    楚雲梨迴到麵館,天還未亮,已經有婦人在等著。


    因為天一亮就有客人,鹵肉得多煮,一時半會兒不能入味。半夜就要開始煮,這個時辰,已經有點晚了。


    這些人已經聽說了麵館招賊的事,看到楚雲梨後,紛紛湧上來關心。


    又有人道:“這個時辰,會不會來不及入味?”


    楚雲梨點頭:“來得及的,把肉破開,小塊些。”


    一群人開始忙,又有人慶幸:“還好東家夜裏警醒,否則,遭賊了都不知道。”


    “若隻是求財還好。”有婦人滿臉後怕:“那個狗癩的名聲傳得那麽響,東家要是被他近了身,隻怕要被毀了名聲。”


    眾人心有戚戚:“咱們女子柔弱,就是容易吃虧!”


    ……


    這麽多人幹活,楚雲梨還抽空迴去補了眠。


    天亮時,麵館遭賊的事就傳開了。好多客人來吃麵食都會問一下東家的安危。


    楚雲梨又送了不少鹹菜。


    興許是看她精神不錯,麵館的生意不止沒受影響,甚至還有不少人衝著鹹菜來。


    胡家麵館又忙碌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客人散去,趙解又來了。


    “雨娘,我很擔憂你,你真的沒事嗎?”趙解緩緩靠近:“若是你害怕,可以跟我說的。”


    楚雲梨一個眼神都不給他,直接關上了門。


    趙解衝上前:“雨娘,你一個女子做這麽大的生意,很容易被人盯上,你為何要拒絕我的好意?”


    楚雲梨似笑非笑:“你對我還有好意?”


    趙解訝然:“你怎麽會說這種話?在這個世上,除了我家人之外,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別說這些話,我聽了惡心!”楚雲梨“砰”一聲關上了門,險些砸著了趙解的鼻子。


    趙解看著麵前緊閉的大門,摸著鼻子滿心不解,皺眉迴想這兩天發生的事。


    如果真有不對……就是昨晚上狗癩翻牆進去之後,似乎耽擱了太久。


    本來趙解以為他已經得手,正等在門外摩拳擦掌準備英雄救美。


    誰知道等來等去,竟然是胡雨娘先喊抓賊,而狗癩則慌不擇路逃竄。他不認為胡雨娘一個弱女子能夠製住人逼問,隻以為狗癩是太過磨蹭才耽擱那麽久。


    看來,他得去一下大牢。


    從大牢中迴來,已經是深夜。翌日早上,楚雲梨打開門準備放婦人們進來幫忙,趙解卻站在不遠處:“雨娘,我有話跟你說。”


    楚雲梨煩不勝煩,手有些癢癢,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大街,她捏了捏手,上前幾步:“有屁快點放。”


    趙解:“……”


    他歎息一聲:“你對我有誤會!昨晚上,狗癩是不是跟你說,他來偷東西都是因為我指使。”


    楚雲梨揚眉:“你想說什麽?他難道汙蔑你?”


    “正是!”趙解一本正經:“雨娘,我隻恨不能貼身護著你,又怎麽會找人找你麻煩?你別信他的鬼話!”


    楚雲梨點點頭:“可以滾了嗎?”


    趙解一臉無奈:“我們鋪子也忙,我還得備菜。我把話說完就走。”


    楚雲梨轉身:“今兒少一個人,我怕一會兒端不出菜來。我得迴去幫忙幹活。”


    見她要走,趙解不知道她有沒有信了自己的解釋,想要上前確認,跑幾步攔在了她麵前:“雨娘……”


    楚雲梨狠狠一腳踢在他肚子上,把人踢飛在地,冷笑道:“好狗不擋道!”


    趙解捂著肚子,滿臉驚駭。


    楚雲梨拍了拍手,走到他麵前,彎腰看著他:“你以為狗癩是故意說那些話讓我們起嫌隙麽?”她抬腳踩在他肚子上,狠狠一碾。


    在趙解的慘叫聲中,她輕聲歎息:“他是不得不說啊!”


    她抬步進了自家鋪子,留下趙解像個破布娃娃一般癱軟在地上。


    等一刻鍾後楚雲梨再出來時,趙解躺著的地方已經沒了人影。


    又是忙碌的一日。


    楚雲梨又多請了兩個人,分工明確,能保證她們不能消極怠工。而她自己,則是除了熬麵湯和配料之外,徹底不幹活了。


    本來她以為自己當麵戳穿了趙解的卑鄙,他應該不會再往自己跟前湊。可就在當日傍晚,趙解又出現在了鋪子門口。


    楚雲梨看到他就手癢,開始擼袖子:“你臉皮可真厚,還有什麽話好說?”


    趙解腳往後退了退,想要落荒而逃。他強忍著想逃的衝動:“雨娘,狗癩真的是汙蔑我的,他那是隨口糊弄你。你別信他的鬼話。若你真把我告到公堂上,大人肯定會查出這是一場烏龍。”


    楚雲梨揚眉:“你怕我去告狀?”


    趙解當然怕。


    無論是誰,都怕和衙門扯上關係。


    “我隻是好心過來提醒你,我沒有做過那些事。如果大人真把我抓去,我是不會認罪的。狗癩那種人的話不能信,他什麽都能往外說。”趙解壓低聲音:“他自稱和趙員外家的姑娘有苟且,你信不信?”


    這會兒太陽剛落山,有些下工晚的力工正趕著迴家,路過麵館時,還會打聲招唿。


    也是因為人多,楚雲梨才沒有立刻揍人。


    不過,不打人實在手癢。


    當著眾人的麵揍人,找個理由就行。楚雲梨轉身拎起一條的凳子,對著趙解狠狠砸下,怒氣衝衝道:“你跟誰倆耍流氓?說什麽胡話?”


    在趙解驚愕的目光中,她手中凳子狠狠砸下。


    疼痛傳來,趙解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逃竄。


    路過的人都好奇:“胡娘子,做甚發這麽大的火?”


    楚雲梨餘怒未休,指著跑走的趙解:“那個混賬,說我一個人住太危險,他可以來陪我……我是新寡,他安的什麽心?以後誰要是再敢在我麵前胡說,我非打死他不可!”


    她說這些話,也不算冤枉了趙解。


    趙家人在斜對麵的鋪子門口,想要上前理論,卻被趙解拉住。


    說到底,他還沒放棄。若是兩家吵起來,他和胡雨娘之間就再沒了可能。


    楚雲梨實在煩了這個人,又去了大牢中。


    距離齊書禹死去已經好幾天,羅安香蹲在角落一言不發,看到送上的麵,也假裝沒看見。


    “你要是不想死,就老實迴答我的話。”楚雲梨蹲在欄杆前:“就在你下毒的前幾日,齊書禹跟誰來往最多?”


    羅安香眨了眨眼,似乎剛迴神,好半晌才搖搖頭:“他天天都要出去采買,會和許多人來往,我不知道。”


    若是知道,她早就招了。


    看她說話小聲,明顯在崩潰邊緣,楚雲梨也放緩了聲音:“他死的時候說我擋了別人的路,那些人還會對我下手。我思來想去,胡家與我就算與人結怨,也沒到生死大仇的地步。唯一的可能就是胡家麵館生意太好,惹人妒忌。”


    她緊緊盯著羅安香的麵容:“如此,就隻能是胡家麵館周圍的那些賣吃食的人家。你好好想想。”眼見羅安香像是傻了一般,她大喝:“難道你想一輩子呆在這大牢中?”


    不知是聲音太大,還是想到了那樣的情形,羅安香嚇得顫抖了下:“如果是和街上的生意人,就是趙家的大掌櫃。”


    果然是趙家。


    齊書禹死後,其餘人要麽真的擔憂楚雲梨,要麽假意擔憂,甚至還有幸災樂禍的。可真正到她麵前來惹她厭煩的,也隻有趙解一個。


    說實話,如今的胡雨娘名下有麵館,也有手藝。對於許多男人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她剛剛新寡,別人都沒那麽不講究。


    要說趙解真對胡雨娘有多少感情,楚雲梨是不信的。


    因為兩人就小時候和周圍的小夥伴一起玩鬧過,長大之後並沒有多來往。胡雨娘成親後雖然少出門,幾乎與他沒見過麵。


    如果趙解真有他口中所說的那麽情深,不可能不想法子偶遇!


    所以,趙解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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