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人哆嗦著, 楚雲梨上前又踹了一腳才拍拍手出門。


    她到家的時候,剛好看到桃花現站在門口張望, 看到她, 飛快上前,喜道,“姐姐, 你迴來了。”


    聲音裏滿是喜悅,且一點沒有壓低, 隨著她聲音落下, 院子裏二房的門打開, 胡二有驚疑不定的站在門口, 胡保進更直接, “你怎麽迴來了?”


    楚雲梨進門,“這是我家, 我不迴來還能去哪兒?”


    胡二有和張氏麵麵相覷,試探著問道, “那破廟裏麵的人呢?”


    “還在啊。”楚雲梨坦然道,“就是起不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 張氏脫口而出, “不會是用了太多藥吧?要是沒有女人,是會出人命的!”


    這話把胡二有也嚇著了,兩人跑出了院子,楚雲梨臉色更冷 。


    用藥?


    沒有女人會死的藥?


    也就是說,這兩人完全知道人家想做什麽還把侄女送了去!


    打死都是活該的。


    她故意表示是自己胡二有夫妻請去收拾他的, 這會兒看到了他們,不揍一頓?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自己進門繼續縫衣衫。結果一個破洞還沒補完,兩人互相攙扶著迴來了,一進門就直奔楚雲梨的屋子。


    門口站了人,楚雲梨抬頭就看到了鼻青臉腫的兩人。


    也隻是鼻青臉腫而已。


    心下歎息,有些懷疑是自己打得太狠,那人怕她報複,不敢下死手揍這兩人。


    “你個死丫頭,你哪裏來的膽子敢打古爺?”胡二有進門,捏起拳頭對著她的臉就揮了過來。


    楚雲梨手中的針狠狠紮了過去,針算是她最熟悉的東西了,成功紮到胡二有的手腕,冷笑道,“你這份狠勁,拿出一點對著那什麽古爺,又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你就是一個隻敢在家裏兇的孬種……有本事,你再去找他啊!”


    外頭傳來胡母的聲音,“老二家的,你在這裏做什麽?”


    “娘,您是不知道,今日……”她頓了頓,似乎是組織了一下話語,才緩緩道,“那位爺來了,我說讓梨花見見他,結果梨花不識好歹,還傷了人家,然後古爺一生氣,就打了我和二有,還好保進沒去,要不然一樣要挨打!”


    加上最後一句,純粹是為了讓胡母重視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家中,但凡是沾上了胡保進,那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果然,聽到這話的胡母氣急敗壞進門,“死丫頭片子,有人要你就不錯了,還敢打人,什麽人你都敢動手……”


    楚雲梨把手中的針線簍子扔了過去,“你瞎嗎?他們倆做老鴇子,讓我去見人。我是乖乖等著讓人糟蹋才是聽話嗎?”


    “到時候我要是失身迴來,隻怕你也會罵我是個廢物,還會讓我嫁給那個嫖客。左右都是個死 ,誰讓我活不成,我就拉著誰一起死!”她語氣森然,眼神陰森森的,“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她走出門,直直看著張氏,“你顛倒黑白,胡說八道。自會有人收拾你的。”


    她一路出門,直奔破廟,去鎮上的路上成功找到了彎腰捂著傷的古爺。


    古爺看到是她,下意識身子就抖了抖,“你想做什麽?光天化日之下,要是再打我,我可是要報官的。”


    長期做賭局騙人銀子的人要報官,也是好笑得很。


    楚雲梨越走越近,他隻得往後退,“你做什麽?我可跟你說,鎮上我認識許多人……”


    “我要你去把胡二有揍一頓,打得他比你還慘,我就放過你,要不然……”她揮揮拳頭,作勢就要打人。


    古爺忙求饒,“姑奶奶,那胡二有還欠我銀子,要是打壞了他不還銀子了怎麽辦?再說,我都這樣了……”


    楚雲梨不耐煩了,“你去不去?”


    “去!”古爺立時轉身就跑。


    “等等,往後你要是敢把主意打到我妹妹頭上……別怪我手上沒輕沒重!”


    古爺忙擺手,“不敢不敢。”


    楚雲梨不緊不慢迴到家,特意在村裏繞了一圈。迴家的時候剛好看到胡二有被人抬了迴來,一條腿動也不能動,她遠遠的瞄一眼,大概是斷了。


    這窮鄉僻壤的,接骨的大夫也就一般,肯定要跛了。


    於是,繼老兩口和胡大有夫妻之後,胡二有也躺下了,還是去找了李大夫,這一次還是欠賬。用胡母的話說,她的銀子還沒換開,其實本來一大早就該去換的,但胡保進不是欠人銀子嘛,她根本不敢去換,萬一剛好遇上,這銀子還拿得迴來?


    村裏好多人家都或多或少欠了古爺銀子,不過再舍不得,大吵一架之後還是湊了銀子還上。不過還是胡二有兩人欠得最多,再加上有那邊胡三有緊緊盯著,要是還這個銀子,他肯定要鬧分家的。


    所以,到了現在胡二有已經折了一條腿,那銀子也還是沒還上。


    胡母被孫女噎住,本來氣得半死,正想發火人就已經跑了,楚雲梨再迴來時,她隻顧著擔憂二兒子的腿,哪裏還顧得上罵人?


    到了夜裏,聽著隔壁痛得睡不著的胡二有慘嚎,楚雲梨嘴角微勾,這麽多次下來,她都是自己動手。到了這裏後,發現晚輩不能對長輩動手,對她諸多限製,所以,這麽多天以來她一直束手束腳。


    其實是她想差了,現在多好。


    嗯,明天就找人把胡保進先打一頓!


    這個家中,哪怕是咋咋唿唿的胡母都比他好。胡保進算是她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翌日天蒙蒙亮,楚雲梨悄悄出了家門,挖出早先埋好的人參,去了隔壁的鎮子賣了。順便又去了一趟鎮上找了古爺。


    迴到家的時候,家裏剛好還在吃早飯,胡三有冷嘲熱諷,“我聽說,大嫂坐月子的時候,娘說不上桌就沒飯吃,二嫂這又是饃又是粥的,端去給誰?”


    其實胡三有也隻能過過嘴癮,他是不敢對胡母動手的。


    萬一把胡老頭惹毛了直接去找長輩除他的籍,真的死了都是孤魂野鬼。


    桌上沒有胡保進,哪怕進門後被胡母罵了幾句懶貨,也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心情。


    既教訓了人還牽扯不到自己,這種感覺很爽快。


    一頓飯還沒吃完 ,外頭突然有人喊,“叔,你們家保進在破廟讓人打了。”


    胡母和張氏飛快起身追了出去。


    很快,就把胡保進抬了迴來,他斷的是手臂,不過因為太疼了,站不起來不說,痛得話都說不出。


    很快又找來了李大夫。


    李大夫包紮完了,對於胡母說的換了銅板就付帳的話不再相信,非要收利錢,也就是二十文錢一副藥,本來接骨的銀子也要多收五十文。


    胡母急了,拉了他進屋,和胡老頭一起和他說了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反正李大夫出來之後再沒有提銀子的事。


    現在家中全部都是病人,就是張氏,也被打得鼻青臉腫,除了三朵花,也就三房的兩人身子健全。胡母讓他們去地裏收拾雜草,胡三有根本不幹,要幹也行,分家!


    不分家也行,一天給三十文工錢!


    胡母銀子本來就捏得緊,這兩種選擇她都不能接受。


    於是,哪怕外麵天光正好,別人家都在忙著收拾荒地。胡家的地卻一點沒動。


    著急沒用,一家子都是病人,有兩個沒病的還不樂意幹。


    一場秋雨落下,接連下了幾天,天氣就冷了下來。幾人的病情不見好轉,胡母幹脆一咬牙,不買藥了。反正也就拉肚子,死不了人。


    其實鬧肚子是會死人的,但是他們前前後後加起來得有半個多月了,嚴重也不嚴重,就是好不了。胡母認為,吃不吃藥應該也就那樣。


    但在停藥的第二天,他們徹底起不了身了。


    硬扛了半日,到底扛不過,又吩咐楚雲梨去請李大夫。


    接下來又開始喝藥,李大夫基本上這兩天就要往胡家跑一趟,一個月後,銀子也不用換了,直接給他一兩就得了。


    給完銀子,胡母心疼得什麽似的,看到杵在一旁的三朵花,氣不打一處來,催促張氏,“你不是說那邊有消息嗎?趕緊讓人來下聘,聘禮二兩銀子,一分不能少。”


    張氏有些懼怕,想著那古爺自從那日在破廟受傷後,看見他們一家就打一頓,還是往死裏打,胡二有的腿和胡保進的手都是讓他打斷的。


    她心裏明白問題應該是出在楚雲梨身上,但卻又不想相信,那日的古爺身上可是有傷的,那破廟中應該不止是楚雲梨,該是還有別人的。問也不敢問,還欠著人家銀子,現在已經快一個月,得三兩銀了。


    而邊上的楚雲梨聽到這話,眼神沉了下來。


    翌日早上,又跑了一趟鎮上。


    等張氏去找了古爺的時候,直接又讓人打了一頓,人家放了話了,不要胡家的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十點吧。感謝在2019-12-22 10:39:49~2019-12-22 20:16: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temoo° 105瓶;李雲蓧 20瓶;九笙 1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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