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篤定, 帶著些譏誚,讓聽到的人莫名覺得那就是真的。


    吳如顏麵色蒼白, 撫著肚子, “迴去讓我娘來,就說我有孕了。”


    她身邊的丫鬟也一臉驚慌,福身匆匆去了。


    “我沒想著對久兒出手。”她認真解釋, “就是我有孕,哪怕他不是嫡長子。也有我的嫁妝, 還有盧府分家的三成, 足夠他花銷了。”


    盧玉州卻不放過她, 冷笑著問, “那為何蓮月出了事?”


    兩人自從成親後, 哪怕他冷淡,也從來沒有這樣冷嘲熱諷過, 周圍這麽多下人,尤其是楚雲梨也在, 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與他毫無關係,但卻得了他的信任, 哪怕是她的女兒出事, 他也這樣擔憂焦急的趕來,還費盡心思幫她找兇手。在她麵前被斥責,這讓吳如顏尤其不能忍,受了刺激後脫口而出,“她不過一個小丫頭, 我……”


    盧玉州冷聲問,“你覺著不對久兒動手,我便不會追究嗎?”


    “這盧府中,誰也不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攪風攪雨。你娘來了也好,你今日就迴去吧。”


    他語氣神情都很認真,吳如顏想要在他找出一絲威脅或者是算計,卻什麽都沒有,隻有怒氣。


    她忍不住問,“你要與我和離?”


    恰在這時,貢三又帶著人進來了,來人是一對年輕夫妻。看到他們,楊婆子崩潰大叫,“不關我兒子的事,我們沒做過沒做過……”


    “你兒子說,前天夜裏你迴去給了他一百兩銀票。還囑咐他一兩年之內都別拿出來花用。”貢三把銀票放在了盧玉州麵前,“都在這裏了。”


    盧玉州拿起那張紙,掃視一眼,笑了,“這銀票還是你從府中支出去的,拿我賺的銀子害我的兒子,你怎麽那麽能呢?”


    他臉上神情冷如堅冰,吳如顏嚇得退了一步,喃喃道,“我沒有要害久兒。”


    “可是你害了蓮月!”盧玉州聲音加大,“兩個孩子同進同出能相距多遠?萬一沒算計好,那樹枝砸到久兒頭上。你拿什麽賠我兒子?”


    這話別說,還真有可能。


    兩個孩子由三個護衛護送,相距不會超過兩尺,那樹枝那麽大,不說砸偏,很可能兩個孩子都被砸到頭。


    “毒婦!”盧玉州眼神兇狠。


    吳家太太來得很快,還帶上了兩個大夫,滿臉喜慶,進府後就發覺不對,這前麵帶路的丫鬟,根本就不是把她帶去主院,且這丫鬟今天遮遮掩掩的,話也不說清楚。


    吳劉氏聽到女兒有孕,歡喜得不行,也沒注意到這事,這會兒發覺方向不對,忍不住問,“為何不是去主院?”


    丫鬟迴身,壓低聲音,“太太得知有孕,很是高興。但今日,府中小少爺奶娘的女兒在園子裏被花農修剪的樹枝砸到了頭。老爺正大發脾氣,責備太太沒有把家管好。”


    “這不是意外嗎?”劉氏滿臉不解,“再說,不就是一個奶娘的女兒。”


    那奶娘她當然聽自家女兒抱怨過,和盧玉州看似什麽關係都沒有,但卻很得他信任。對於她說的話沒有絲毫懷疑,且對她頗為禮遇,不像是對下人,倒像是對客人。這本身就不太對。


    眼見丫鬟吞吞吐吐,劉氏也不是傻的,頓時有些氣惱女兒,她有跟女兒說過,讓她別理會那奶娘,反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還囑咐她好好對待前頭那個孩子,感情都是處出來的,那孩子才三歲,不太記事的年紀,真要是養得好了,肯定養得熟。


    看著樣子,她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分明就是自己女兒動手,不知怎麽的,讓那奶娘的女兒受了罪,本該收拾的那孩子反倒沒事。


    又一想,這樣也好,奶娘的女兒出事,總比盧家小少爺出事好得多,“別磨蹭,快點帶我過去看。”


    丫鬟再不敢耽擱,帶著她匆匆往久院而去。


    院子裏的氣氛實在說不得多好,劉氏到的時候,看到院中地上趴著個血唿唿的人,邊上還跪了一對年輕的男女,自己女兒正站在一旁哭。


    看到自己女兒哭得那樣傷心,劉氏有些生氣,臉上不由得就帶了些,質問道,“玉州,這是怎麽迴事?”


    盧玉州似笑非笑,“她說自己有孕,然後對我兒子動手,沒想到讓奶娘的女兒受了傷,還死活不承認。”又看到她身後的兩個大夫時,搖頭道,“這大夫興許用不上,如顏的孕事是她自己猜測的,府中這幾個月都沒有請過大夫。”


    吳如顏本就擔憂自己的肚子不是有孕,這會兒聽到盧玉州的話,也知道她方才並不是欺瞞自己,當即眼淚落得更兇,“娘,他說我宮寒,這輩子都不能有子嗣,這是真的嗎?”


    劉氏眼神閃躲,讓兩個大夫上前,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先把脈,有沒有的馬上就能知道了。”


    大夫把脈過後,都搖搖頭,劉氏心底最後一絲僥幸沒了,這城中的大夫,基本上她都請過,這兩人自然也不例外,都是知道吳如顏身子情形的人。


    吳如顏徹底崩潰,“我真的不能有孩子?娘,你騙得我好苦。”


    盧玉州站在一旁,“早前我有提過,讓你們早些告訴她實情,之後她進門後也好和久兒培養感情。但是你們不聽,弄到如今這樣……你們吳家,是想要一個被休迴家的女兒,還是要盧家做一個不問世事的當家太太?”


    劉氏聞言色變,“反正孩子也沒事,你就不能原諒她這一迴?夫妻一場,你就真那麽鐵石心腸?”


    “二選一。”盧玉州沉聲道,“或許我一開始就不應該選她,她太任性,不顧大局。我早說過奶娘對我有恩,她就算不敬著,也別過於針對。可是她怎麽做的,直接對奶娘的女兒動手,這是想要我盧玉州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和我不是一條心的妻子,不如沒有。”


    吳如顏此時還沉浸在自己不能有孩子的打擊中,聽到他要趕她迴家的話,大聲道,“我不要。不要迴家,這裏才是我家,我是盧家當家太太。”


    劉氏見狀,抹了一把眼淚,道,“那就留在盧家吧。”她看向盧玉州,“還請盧老爺答應我,不許傷她性命。”


    就是默認關著她了。


    劉氏來得快,走得也快,留下來吳如顏在久院院子裏哭得撕心裂肺。


    盧玉州甩袖走了,看她那模樣,似乎夫妻失和還不如孩子重要。


    他臨走前吩咐下人把她扶迴主院,又讓人請大夫過來。


    那日之後,盧府太太吳如顏扁在沒有出來見過人。沒多久,盧玉州又納了兩名妾室進門,由她們兩人看著後院,不過久院的事,始終都由楚雲梨自己管著。


    盧府內安靜了下來,楚雲梨好久不見吳如顏,漸漸地也忘記了這個人,轉眼到了年後開春,兩個孩子四歲了,蓮月額頭上確實留下來了指頭那麽長的疤痕,楚雲梨調配了藥膏,正在越來越淡。


    她額頭的疤痕越來越淡,日子慢慢過去,盧府的日子沒變,有變化的是兩個孩子慢慢的長大,這一年,久兒十三歲,已經是個翩翩少年郎。蓮月已經初見少女的窈窕。


    陽春三月,楚雲梨帶著蓮月和久兒出城,盧玉州一直送他們到了城外。


    看著和肩膀差不多高的孩子,盧玉州頗為欣慰,“到了書院好好的,要是有事,就讓人給我送信。”


    久兒應了,“爹也注意身子。”


    蓮月上前,笑吟吟道,“老爺,我們走了。”


    這姑娘也是他看著長大的,盧玉州臉色溫和下來,這個姑娘,一開始他隻當她是奶娘的女兒,後來看得多了,也不由得多了幾分疼愛。雖長相隻是清秀,但溫婉知禮,很是聰慧,和她母親一樣。


    他的眼神,看向了那邊馬車上的女人,歲月在她臉上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她似乎本就是個滄桑的人。上前幾步,“久兒以後就拜托你了。”


    楚雲梨應聲,似笑非笑,“你可要多加小心,別又中毒了,久兒還小,你還得幫他撐著。”


    盧長久自小讀書,天分不錯,一直以來都是請了夫子在家中教導,這一次是要送他去書院,認識更多的夫子和書生,再過兩年,就能下場了。


    聞言,盧玉州失笑,那時候他中毒,完全是沒想到盧玉滿會對他下手,他以為兄弟幾人之間還是有些情分的,那次之後,他就很小心了,除了那次讓丫頭算計,這些年來都挺戒備,危險還沒到來就已經被他扼殺在萌芽。


    多年下來,他也早就沒把她再當做下人,兩人相處起來,更像是友人。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九點見。感謝在2019-11-30 11:50:40~2019-11-30 15:02: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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