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心思說玩笑話。


    而跑出去的三波人, 並沒有分開,最前麵的何文理到了後麵那條街後就站住了, 沒多久趙家母子兩人追上他, 後麵何婆子拉著一瘸一拐的兒子,也過來了。


    到了這會兒,何文理突然想起來, 他到這裏來並不隻是找媚情的,是何婆子跟他說, 付氏到這裏來找過趙大丫, 興許這邊會有她的消息, 他才來的。


    方才沒看到付氏, 他也不覺得付氏不太可能被人控製, 畢竟她跋扈慣了,身邊有四個婆子不說, 她還是鎮長的外甥女,誰敢對付她?


    但這會兒想來不對, 她既然是來找媚情的,為何媚情還在?她那妒心, 還能容媚情好好的過日子?


    他看向何婆子, “你確定我夫人帶著人來找她們姐妹了?”


    何婆子點頭,“我去鎮上找了好幾天才總算是遇上了夫人,我說了此事後夫人直接就來浮鎮了。”


    一行人對視一眼,想到某種可能,都凜然了些。


    趙母有些遲疑, “不會是這死丫頭真的……”話沒說完,打了自己的嘴一巴掌,“我胡說的,這兩個丫頭從小膽子就小,因為我逼小丫嫁人,她就有些逆反,但卻絕不會膽子大到敢打鎮長的妹妹。”


    何文理卻不太信,因為方才趙小丫對他這個邊鎮鎮長的親妹夫也沒多客氣,看她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就是打了鎮長的親妹妹也沒多讓人意外。


    何婆子有些遲疑,道,“何老爺,不如您去鎮長家看看何夫人在不在?”


    說起來這何文理和她還是本家,隻是何文理被付氏看上成親之後,就不太迴村裏了。


    “但是我夫人貪玩,有時候去縣城一去半個月她也不會告訴我行蹤,就是不在鎮上,也不能說她一定就出事了。”說到底,他還是不覺得付氏會在那姐妹倆手中栽跟頭。左思右想很是為難,看著何婆子,皺眉道,“你最好期待我夫人沒事,要她真出了事,她哥哥和舅舅都不會放過你的。”


    何婆子麵色微變,“我就隻是和夫人說了看到了疑似何府的逃妾,現在也沒給我一點好處,你們反倒要來找我的麻煩,說破大天也沒這種道理。”


    說完,拉著兒子一瘸一拐的趕緊走了。


    何文理看向趙家母子,趙大壯忙道,“也不關我事,我妹妹跑出來後,我是再沒有見過她,誰知道何老婆子說的是真是假?”


    趙母也忙點頭,母子兩人也飛快就溜了。


    留下何文理皺眉站了半晌,掉頭迴去。


    楚雲梨看著手中的刀,半晌無言,前兩天砍付氏的那把刀是她新買的,之後切菜就拿的是婆婆的刀,家中就這兩把,現在……“我們洗幹淨一些?”


    趙大丫忍不住笑,“當它是殺雞的血就好了。”


    這哪兒能當,楚雲梨正打算出門去買一把迴來,就聽到柴房中有動靜,她打開門進去,就看到付氏正在砰砰砰撞牆。


    付氏抬起頭就看到她手中拿著一把帶血的刀,當下驚得往後挪了下,離那牆遠了些。


    楚雲梨揚眉,“怎麽,聽到你夫君的聲音,想迴家?”


    付氏很著急,不停搖頭點頭的,楚雲梨拿開她的布。見付氏先是驚喜,然後蔑視掃她一眼,張嘴就喊。


    楚雲梨笑看著她,付氏使勁喊,半晌都沒有發出聲音,她嘴巴張得老大,還是一點聲音都無,她的眼神漸漸驚恐起來。


    恰在這時,門又被敲響,趙大丫去了門口,問,“誰?”


    何文理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媚情,是我,你就這麽離開何府,我挺過意不去的,你有沒有什麽需要的都可以跟我說。還有,你有沒有看到過夫人?”


    聽到這句,付氏眼神狂喜,挪了兩下到牆邊又開始砰砰砰撞牆。


    還真是執著。


    楚雲梨抱臂看著她掙紮。付氏繼續撞牆,一下比一下狠,外麵趙大丫根本就不開門,“我這邊挺好,沒見過夫人。”


    外麵的腳步聲漸漸地走遠,付氏靠在牆上精疲力盡,眼神渙散,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


    “這就受不了了?”楚雲梨低聲問,“以前你不是經常把人打一頓灌了啞藥要關起來嗎?這還是最簡單的,我還沒有找一群男人……”


    付氏猛地看向她,眼神裏滿是威脅和狠意。


    楚雲梨揚眉,“輪到你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她敲了敲手中的刀,“你還真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一生氣,說不得真就找來了。”


    見她垂下了頭,楚雲梨又道,“其實我給你喝的不是啞藥,你隻是暫時說不出話而已,我這裏有解藥的。”


    付氏猛然抬頭,眼神裏滿是驚喜,楚雲梨攤手,“但是我憑什麽給你解呢?”


    付氏的心情隨著她的話大起大落,聽到這裏,頹然的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竟是不想理會她了。


    又過了兩天,鎮上傳出消息,鎮長的外甥女不見了,要有人能找到,懸賞一百兩銀。


    聽到這個消息,楚雲梨惡劣的又去了柴房,這一次趙大丫也跟著了,就見她蹲在已經看不出本來模樣的付氏麵前,笑道,“鎮長花一百兩銀找外甥女,你說我要不要拿你換銀子?”


    付氏忙點頭,眼神期待,看向自己身上的傷搖頭,這意思是不追究?


    “我不相信你。”楚雲梨坦然道,“反正也沒說要死的還是活的,這世上最牢靠的,還得是死人的嘴。”


    付氏驚恐起來,不停把自己往角落裏縮,力求離她遠一些。


    楚雲梨一笑,出了柴房,趙大丫有些擔憂,“鎮長知道了,到時候肯定會再來查探……”


    婆婆不知何時站在了屋簷下,“你們把她封了嘴送走,真要是在這院子裏找到了,我們三個誰也別想活了。”


    趙大丫有些擔憂,“但是就這麽送她離開,除非我們立刻離開浮鎮,要不然也還是會被鎮長抓迴去,憑著她跋扈的性子,此事大概不能善終。”


    “你們別管了,我心裏有數。”楚雲梨直接道,“晚上我就送她離開。”


    她去了晾藥材的那個屋子配了些藥熬了,不由分說給付氏灌了下去,喝完後看著她閉上了眼睛昏睡過去。


    冬日的早上,去鎮上賣菜的人挺多,不過因為太早,都是結伴而行,遠遠的看到雪地裏躺了個人,一行幾個一起賣菜的人麵麵相覷過後,慢慢靠近,然後一個婦人驚唿,“鎮長的妹妹!”


    “就是告示上懸賞一百兩那個!”話喊出口,婦人立時就後悔了,但此時捂嘴也來不及了,於是道,“見者有份,我們一起送她迴去,真要是有銀子,大家平分!”


    貼出告示的第三天,浮鎮鎮長的外甥女在鎮外不遠處被發現,發現的時候渾身潮紅,很明顯病得不輕,帶迴去後找了大夫,命倒是保住了,但一直昏迷不醒。


    柴房中的人終於送走,趙大丫這個人鬆懈起來,外麵的雪越來越大,天也越來越冷,鎮上的肉菜也愈發貴,早前趙大丫就做了許多醃菜,整個冬天都不用買菜。


    這一日半夜,突然聽到有慘叫聲遠遠的傳來,這院子裏就住了三個女人,有心人都知道,因為這個。為此,楚雲梨還跑去買了一條狗迴來看家,這會兒外頭的狗也不停地叫。


    門外,趙大丫已經在敲門,“小丫,是蠻族來了。”


    楚雲梨披衣起身,原身以前也碰到過這樣的事,在村子裏跟著眾人往山上跑,過兩天再下來,除了房子可能會被人打壞,和原來一樣過日子。


    打開門就看到趙大丫無比焦灼的站在門口,“怎麽辦?”


    楚雲梨麵色慎重,“婆婆呢?”


    婆婆早已經起身,站在了院子裏,“把糧食藏好,我們上山吧。”


    這周圍挺多山的,楚雲梨初冬的時候天天往山上跑,還算熟悉路。


    打開門,外麵街道上不少人都在跑,兩邊的山上各處都星星點點有火把亮起,臨走前楚雲梨還迴身把那狗的繩子解了,讓它也自己跑。


    三人拿了火把,跟著眾人一起爬山,幾輩子了楚雲梨這還是第一遭,“我知道有個山洞,我們去那裏。”


    是她采藥的時候偶然發現的,就在一個有些陡的山崖邊,乍一看整麵山崖都是藤蔓,但其實在離地一人高的地方有個被藤蔓擋住的洞口,洞口隻能彎腰進去,但進去不遠處便別有洞天,足有一間房那麽大。


    早前楚雲梨發現這個地方的時候,也知道蠻族冬日裏很可能會來,還在裏頭備了些米和陶罐還有鹽,那時候沒想過來住,隻是以防萬一而已,沒想到真用上了。


    楚雲梨先讓趙大丫上去,雖然困難她還是自己爬了上去 ,婆婆就比較難了,她在下麵推,趙大丫在上頭拉,費了不少勁兒才把人送上去,等她自己也爬上去再迴身看鎮上時,四處都是火光和亂跑的人影。


    她看了半晌才轉身彎腰進洞中,趙大丫和婆婆兩人正在整理她原先放著的東西,看到她進門,婆婆笑了笑,“累得你們帶著我這個老婆子跑,當初讓你進門,果然是對的。”


    楚雲梨也笑,“婆婆也幫了我許多,不說平時的照顧,收留我們姐妹就是幫了最大的忙了,我們都別出去,在這裏躲幾天等鎮上的人走了再迴……”


    話音未落,外頭傳來喊殺聲,楚雲梨皺皺眉,“我悄悄去看看。”


    趙大丫有些擔憂,“小心些。”


    楚雲梨擺擺手,彎腰慢慢出去,就看到底下不遠處一行人追著一個人往山上來,那人漸漸不敵,眼看著就要追上了。


    火光晃動間,看得到追的人身上穿的不是棉衣,而是各種動物的皮縫製的衣衫,這種衣衫,是蠻族那邊人才會穿的,她悄摸順著繩子滑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中午見,隔壁的《農女青荷》最近幾天的更新中,留評都會發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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