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空氣汙濁,光線昏暗,黃豆豆聽到兒子的話,抬頭掃了一眼,不解的問道,“怎麽了?我沒有看到鬼氣妖氣的!”


    “不是,他是凡人,這人是不是生病了?”隨著丸子手一指,黃豆豆才看清過道對麵一個男人猥瑣的臉。


    這人臉上帶著淫|賤的笑,看到黃豆豆瞅他,忙收斂表情,別過頭假裝和其他人說話。


    “不要理他,就是一色狼。”黃豆豆將書包在胸前抱住,接著閉目養神。


    黃豆豆從未關心過自己的容貌,也從未注重自己的打扮。從小到大,凡是見過她的人第一眼都會覺得她很美,可第二眼沒有人敢用這麽猥瑣的目光看過來,人們總是不自覺的認為這姑娘美的神聖不可冒犯,像仙子一樣不敢褻瀆。


    今天到讓她開眼了,這位頭頂一圈“地中海”的男人,從坐下來,目光時不時的掃過來,黃豆豆那腹黑兒子一瞧,心裏癢癢的,想嚇唬嚇唬這膽大妄為的臭男人。


    車子發動,出了鎮子,沿著一條蜿蜒的山路往省城去,大多人都不再談論,抓緊時間夢周公。


    黃豆豆閉著眼睛,心裏默念著《鬼路》,按照銀魂給她講解的,一遍一遍緩慢的運著氣,試了半天,之前感受到的磅礴力量消失的無影無蹤,黃豆豆有些泄氣的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鄰座“地中海男人”不懷好意的笑。


    “你有事嗎?”黃豆豆皺眉,忍不住冷聲問道。


    “嘿嘿,你是不是黃豆豆?”地中海男人聲音顫抖的問道。


    這很稀奇嗎?鎮上認識她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況且在他們嘴裏黃豆豆這三個字和厄運連在一塊,唯恐避之不及,而這男人一副“見到你很高興”的激動表情。


    “你到底有什麽事?”黃豆豆眉頭皺得更深,語氣生硬,臉色也十分的難看。


    “對不起,我不是色狼,我,這臉天生就這樣,別人看到都把我當流氓,但我真不是。”地中海覺察到黃豆豆的警惕,連忙擺手小聲解釋道。


    “我想你請把我個忙。”地中海前後左右看了一圈,用手擋在嘴巴邊悄聲說道。


    黃豆豆默不作聲,這男人若真像他說的,天生就一張猥瑣臉,她或許就信了,可是第一次見麵就求她幫忙,先不說要幫什麽忙,這樣唐突無禮,不能不讓她心生懷疑。


    見黃豆豆並未理他,地中海有些著急,竟然傾過身子,幾乎快要貼在黃豆豆身上,伸手去抓黃豆豆胸前的包。


    隱了身的丸子騎在地中海的脖子上,照著他的麵門就是一巴掌,結果這男人拿出殺豬般的嚎叫大聲喊著,“啊,鬼啊!有鬼啊!”


    這是一輛淩晨兩點多鍾,行駛在荒山野嶺的大客車,車上乘客加上司機一共26人,因為地中海慘絕人寰的嚎叫聲,司機師傅遊離瞌睡的神魂消散的無影無蹤,車子筆直的撞向路邊陡峭的崖壁。


    夢周公的,不管做了啥美夢,噩夢,全被“地中海”給叫醒,先前那位膽小的大姐也開始發出尖銳的喊叫聲,眾吃瓜群眾不明所以,都扯著嗓子跟著嚎叫,一時間空曠的山野中響徹著痛苦恐怖的聲音。


    車子劇烈的撞擊將一車人的尖叫帶向頂峰,黃豆豆隻覺著眼前閃過一道亮光,腦海裏那道裂縫忽然變得模糊,繼而劇烈的晃動,心底裏迅速的湧上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娘?”發現黃豆豆異常的丸子撲進她的懷裏,黃豆豆巴掌大的小臉煞白,虛汗一層層的出,不一會就把內衣打濕,丸子驚恐的拽出黃豆豆掛在脖子裏的清心石,讓她握在手心裏。


    車子受到慣性向前滑動了數米才停下來,司機臉色慘白,心有餘悸的迴過頭檢查車裏的情況。


    “打死你,打死你,我打死你!”那膽小女人手裏揮舞著枕頭在空中亂拍,幾乎在她周圍的人都被枕頭打到,有人看不下去了,站起來拽住那女人的胳膊大聲吼道,“你瘋了嗎?”


    不管是不是有人瘋了,黃豆豆覺得自己要瘋了。那人一聲吼後車裏瞬間安靜下裏,就在這時,在她鬼眼裏,一車的人都變得鬼影重重,每一個人的頭頂上都盤繞著死氣。


    清心石給她不斷地輸送靈力,以為自己因為惡心造成眼花的黃豆豆,經過數次睜眼閉眼之後,還是接受了全車人都已經死了的事實。


    “丸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黃豆豆難以置信看著周圍,地中海男人現在窩在車後座上,猥瑣的臉上依舊猥瑣,隻不過兩眼完全無神,呆呆的盯著黃豆豆。


    “娘……是……是幽冥……幽冥使者。”丸子一臉嚴肅的看著車外,半天才喏喏的發出聲音。


    幽冥使者?


    黃豆豆轉過頭來,車窗外,如墨染過一樣的黑暗仿佛千斤壓頂,壓的黃豆豆和丸子不能動彈半分,六隻發著瑩綠光芒的巨大眼睛一字排開,除此之外,黃豆豆看不到任何東西。


    車廂裏安靜的掉顆針都能聽到,黃豆豆用眼角的餘光掃過去,所有人排成一條隊,跟在一盞白色的紙燈籠後麵,緩緩往前走著。


    “地中海”悄無聲息的站起來,經過黃豆豆身邊時,一個很小的紙包從他身下掉下來。黃豆豆詫異,盯住地中海的背影,隻見腦海裏清晰出來一行字:善惡分離,甘苦自來,隨即八個字慢慢消失在腦海中。


    什麽意思?這“地中海”男人知道有此一劫,事先向她求助?


    白燈籠越飄越遠,帶著整車的亡魂飛向無知的深淵……半晌,黃豆豆才從震驚當中清醒過來,正視車外時,才發覺那六隻綠光也消失不見了。


    “丸子,知道什麽情況嗎?”感覺壓抑感消失的黃豆豆立即跳起來衝到車外,車依然停在蜿蜒的盤山道上,四周山風怒號,除了她和丸子,還有小哈,所有人都沒了影蹤。


    丸子敲著腦袋從車裏走出來,表情痛苦的說道,“娘,我很不舒服,而且我也感受不到自己的法力,我看這個地方有古怪。”


    不用提醒黃豆豆也知道,看到兒子從未有過的虛弱之態,黃豆豆著急的上前來,“你哪裏不舒服?為啥感受不到法力?那個幽冥使者是怎麽迴事?”


    黃豆豆一連串的問號,不等到丸子的迴答,小娃娃頭一歪倒進黃豆豆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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