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應付霍格沃茲無聊的課程,艾瑞莎還要關注安道爾公主大學的事務,不光是媽媽給她的研究任務,快到年底了,她還要審議來自世界各地的研究者提出的研究計劃,皇家神秘學研究基金的分配權就在她手裏。


    不過,由於大多數魔法師並不習慣於做研究方案,不要說闡明有說服力的技術路線,連研究目的都說不清楚,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預算的最後一欄填上個天文數字,而對其中的明細完全沒有概念。


    “我的天,他要研究一個能消融一切元素的魔法藥劑,他準備用什麽容器裝?更重要的,他準備用什麽坩堝來製備這種魔法藥劑?”在確定自己沒看錯題目之後,艾瑞莎就把這本圖文並茂的申請書扔到了牆角。


    霍格沃茲的圖書館館長平斯夫人,也是英國希望聖殿的長老,她並不是魔法師,甚至都不是個啞炮,隻是一個麻瓜貴族。如同布斯巴頓堡也有普通麻瓜學生一樣,霍格沃茲也有幾個麻瓜老師,不過他們已經離開麻瓜社會很多世代了。因為有很多麻瓜也能夠輕易使用的魔法道具,所以他們在魔法世界的生活並不艱難,反而比起魔法師的混亂看上去更令人羨慕。


    平斯夫人撿起申請書看了看,“哦,我看很不錯啊,這些實驗都是用連續的視頻進行演示的,看起來很有效果啊,這些東西都不見了。”


    “一個強效氧化劑而已,不能說沒有用,最少可以用來疏通馬桶。隻不過他的題目用錯了,目標不現實,撥錢給這種人隻會助長他不現實的夢想。”艾瑞莎解釋道。


    “或許,你應該把這些意見寫下來,然後迴複給他,這樣他就能知道他的不足。你也說了,這個發明並不是沒有用,那麽當他修正了錯誤之後,再來申請不就可以了嗎?而像你這樣直接丟掉,很可能會扼殺一個有才華但是浮誇了一點的年青人。而且,那樣做會給人一副穎指氣使的王室做派,會有損王室的聲譽的。”


    聽了平斯夫人的話,艾瑞莎眨了眨眼睛,從精神世界裏把冰蝶丟了出來,“去,給我寫評語去!”


    平時夫人從艾瑞莎沒有丟掉的幾本申請書中隨便抽了一本,“性學研究?這題目有點……嗬嗬。”平斯夫人摘下眼鏡,直直地看著窩在沙發裏吃桃子的艾瑞莎。


    “可是,這位趙香奴姐姐好像是我們媚娃哦。”艾瑞莎虛弱無力地解釋道,難道可以這樣任人唯親嗎?


    “是的,而且是個很有名的媚娃。”不過,平斯夫人似乎接受了這個理由,或許她認識這位趙香奴大師。


    “有名嗎?”艾瑞莎扔掉桃核,八卦地問。


    “是的,很有名。”平斯夫人戴上眼鏡,八卦地迴答。


    “哦,快說說看,這位姐姐的故事。”艾瑞莎又掏了一顆桃子出來,狠狠地咬了一口,汁水四溢。


    “嗯。有很多故事是小孩子不應該知道的。”平斯夫人想了想,臉居然紅了。“香奴和張秋一樣也是流落到歐洲的中國人。除了媚娃天生的魅惑能力外,她還是個香料師,據說是父係家族的傳承。十二歲那年,因為一場悲劇,她失去了家人,自身也受到很悲慘的折磨,連魔法學校都沒有上。”


    “學校沒有去救她麽?”艾瑞莎理所當然地問,魔法世界中學校是一個基礎性的福利組織。


    “對於媚娃,如果不是主動上學,霍格沃茲是不會主動去關心的。不過,三年後,她就憑借自己的努力脫離了危險,在她要報仇的時候被魔法部的傲羅發現,拘禁了起來。”平斯夫人有些尷尬地迴答,畢竟她們現在就在霍格沃茲的城堡裏。


    “這麽慘?”艾瑞莎知道,平斯夫人說得這麽簡略,顯然是有很多成人級別的慘劇。


    “也不算太慘,嘉森莫得後來對那些壞蛋進行了審判,也算是給她報仇了。不過,她卻不願意上學了,一個人去了印度,在那裏修煉密宗的性經。對了,她後來在麻瓜的學校上學,不過除了日本,所有的地方呆的時間都不算太長。”平斯夫人盡量淡化魔法部門的罪惡感。


    “日本?我不是很喜歡那裏。她既然在麻瓜科學界已經對性活動的神經功能研究有這麽紮實的基礎了,那麽為什麽不繼續留在麻瓜的研究所裏呢?”艾瑞莎的聯想是很不好的,因為她在時空縫隙中渠道的那個地方就是日本。


    “她在建議書裏麵說,已經用核磁共振成像的方法研究了性興奮時神經係統的活躍狀況,證實性興奮狀態是神經係統最活躍的狀態,那麽這個方向的研究對於神經係統的疾病尤其是退化性疾病有重要的意義。”艾瑞莎翻開申報書念道,“表麵上看,她希望解決的神經係統疾病是老年癡呆,不過,我覺得她的目的是研究啞炮,以及媚娃魔法感應能力的問題。”


    “這應該就是她來申請的原因了。怎麽樣?有興趣嗎?”平斯夫人同意艾瑞莎的判斷。


    “沒。我可不希望我的大學一開始就成了一個紅燈區一樣的地方。”艾瑞莎搖搖頭。


    “那怎麽辦,迴絕她嗎?”冰蝶舉起鵝毛筆,準備記錄艾瑞莎的拒絕理由。


    “也不用迴絕。隻不過請她提出一份科學的研究方案來。”艾瑞莎站起來,用脖子夾著魔杖,放了點水出來洗手。“用麻瓜的物理化學方法很不錯,這個思路可以繼續下去,另外,可以考慮一下比如說外太空的失重環境、深海的高壓環境以及地下的高溫高壓環境。反正我們有足夠多的媚娃和淫妖可以做實驗。隻有一個要求,不許在我的大學裏,還有,不許用未成年人。”


    “知道了,我這就通知她。”冰蝶寫完就疊好羊皮紙,過一會再用貓頭鷹送走。


    “還有,想辦法委婉地和卡魯說,以後離這樣的女人遠一些。”艾瑞莎補充了一句給麗姬教授的口信。平斯夫人詫異地看了看艾瑞莎,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就走了。艾瑞莎擦幹手,把吃完的桃核包起來,“嗯,去看看龐弗雷夫人吧,順便把這種好吃的桃子給院長送去,要是能夠培育出無視季節的桃子該多好啊。”


    小吃貨一路憧憬著,一路哼著歌來到闊別已久的醫務室。“夫人,我來看你了。哦,教授,正好,我給你帶桃子來了。”說完,艾瑞莎把還帶著點惡心的桃肉的核遞給腦後冒汗的斯普勞特教授。


    “謝謝你,小艾。”龐弗雷夫人在心裏笑話了一陣子自己當院長的室友,伸手接過桃核。“走吧,我們正要去溫室,你也一起來吧,對了,你帶著赫齊帕奇的小花鏟嗎?”


    “嗯!”艾瑞莎點點頭,用飛來咒召喚來了小花鏟。


    三個人從醫務室後麵懸空的天橋下來,前麵轉過一個小彎就是種著曼德拉草的第二溫室。一進門,艾瑞莎就被此起彼伏的鼾聲弄了個心煩氣躁,正要跺腳卻發現裙子角被什麽拽住了。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棵曼德拉草,伸出手來拽住了她的裙子還塞進濕乎乎的嘴裏用力地吮吸著。“嗷嗚,惡心死了。”


    “嗬嗬,這些孩子用牛奶滴灌了兩個月,現在慢慢開始長牙了,所以會想著咬什麽東西來磨牙床。”斯普勞特教授解釋了一下,又指了指耳朵,“要不要耳套?”


    “不要,這種程度的精神衝擊我還受得了。”艾瑞莎用力一扯裙子,那棵可憐的曼德拉草差點被直接帶出來,傷心地大哭起來。


    “那好吧。”作為常年和這些危險植物打交道的草藥大師,斯普勞特教授和龐弗雷夫人也都有那麽點百毒不侵的意思了。


    “我們來幹嘛?這個溫度,恐怕不能換盆吧。”龐弗雷夫人是義務來湊熱鬧兼幫忙的,但是做什麽還是要斯普勞特教授安排。


    “不是,隻有洗澡的時候才給它們換盆,我們今天來是做一個實驗。”胖胖的院長笑眯眯地看著艾瑞莎。


    “什麽實驗?”艾瑞莎被看得發毛。


    說到這裏,斯普勞特教授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去。“曼德拉草蘊含著大量活躍的土元素,所以它的汁液可以解除土元素石化魔法,這個是教科書上都記載了的。可是,賈斯汀的石化並不是元素石化。”


    “嗯,我知道,他是因為靈魂被凍住了,實際上是僵化而不是石化。”艾瑞莎點頭說,這還是她告訴院長的。


    龐弗雷夫人也參加了討論:“雖然賈斯汀不能動,連唿吸都停止了。但是他肺裏麵還是在進行二氧化碳和氧氣的交換,就是血管裏麵,相鄰的紅細胞之間也在進行接力式的交換。但是這和用土元素置換人體細胞成為一塊石頭是不一樣的,所以他們不能當做石化來治療。”


    “嗯。根據記載,把成年的曼德拉草灌醉了,然後挖出來搗碎,塗抹在石化的身體上,活化了的土元素就會慢慢散去,石化魔法就可以解了。”斯普勞特教授介紹道。


    “但是對於賈斯汀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有效,我們需要實驗。”龐弗雷夫人明白了,她找到一棵簡裝的曼德拉草,蹲下來。


    “實驗?”艾瑞莎追問道,“怎麽實驗?用誰當實驗對象?”


    “用那隻叫做洛裏斯夫人的貓。”斯普勞特教授也蹲了下來。


    “哦。那要我做什麽?”艾瑞莎看著龐弗雷夫人把一試管植物生長素倒了下去。


    “快,艾瑞莎,把藥水推向曼德拉草的嘴,讓他快點吸收,快點成熟。”聽了斯普勞特教授的話,艾瑞莎立刻攏好裙子,也蹲了下來。同時放出精神力,把剛剛透過表麵的浮土鑽下去的藥水趕到曼德拉草在根部的嘴裏。長了一張欠扁的嬰兒臉的草根喝下成長素後,滿足地打了兩個嗝,陷入了沉睡當中。


    “好了,讓它睡一會,艾瑞莎準備好慢慢地把它挖出來,不要弄痛了它。”斯普賴特教授看到曼德拉草的葉子不動了,知道植物生長素起作用了,連忙叫艾瑞莎操家夥動手。


    艾瑞莎發角流下一朵汗,“反正馬上就要搗碎了,還管什麽痛不痛的?要是它醉得不夠死的話,再加兩管植物生長素吧。”


    “不行,要獲得活化土元素的效果,必須在曼德拉草睡著的時候動手,這樣等敷在石化的人臉上,汁液就會被吸收了,這樣才能解除石化。”龐弗雷夫人催促道。“我們現在的研究目的主要是搞清楚,要怎麽樣給藥,才會對石化了的精神有效果,病人都已經被石化了,自然不會自己抱著罐子吃下去。”


    “不能用注射的辦法麽?”艾瑞莎去年就做過心靈手巧魔法藥劑的注射對比實驗,算是為學術研究現身了一把。


    “不可以,針頭根本就紮不進去,強行紮下去也會彎掉。”龐弗雷夫人早就試過這個時髦的方法了。


    “那麽以前是怎麽做的?”時髦的不行,那麽就隻好恢複傳統了。


    “元素石化的病人像個空瓶子,往裏麵灌藥水,或者在表麵上塗藥膏都可以。可是賈斯汀這種情況有點像個癟掉的氣球,是沒辦法采用外科的辦法給藥的了。”斯普勞特教授說得很清楚。


    “是要直接對精神用藥嗎?萬一失敗會不會變成傻子?”艾瑞莎疑惑地問。


    “前些天,我的一個學生來看我,知道了這個情況告訴我一個印度流傳了很久的方法,我們打算試試。”龐弗雷夫人沒有說是哪個學生,不過艾瑞莎的腦子裏閃過了趙香奴這個名字。


    “噓,這個曼德拉草開始做夢了,來,艾瑞莎,小心一點,輕輕地把它挖出來。”斯普勞特教授著急地比劃著,就好像一隻被燒了眉毛的胖土撥鼠。


    舉著赫齊帕奇的小花鏟,艾瑞莎就好像一個參加宴會的孩子,媽媽說隻許挑一塊布丁吃,所以在很認真地比較哪一塊比較大,哪一塊比較甜——為了這個她可是連精神力都用上了。慢慢地把鏟子***土裏,釋放出自己的善意。


    “小心點,慢一點,不要吵醒它。”鏟子在艾瑞莎手裏,斯普勞特教授隻能緊張地看著。


    就在這個時候,艾瑞莎突然感覺到一絲的不安。如果隻是摘幾片葉子或者收集些種子花粉什麽的倒也罷了,這是這樣把人家連根拔起來,還要搗碎了,就是釋放再多的善意也是虛偽的啊。


    雖然心裏不安,但是艾瑞莎還是把曼德拉草從土裏刨了出來,輕輕地放到一服生死水裏麵泡著。龐弗雷夫人端起盆子去處理了,大概是熬湯之類的,艾瑞莎趁這機會把自己的不安告訴了院長。


    “我知道,書本上都是寫著人類幫助這些動物或者植物繁衍,維持宇宙中的元素平衡,就好像生物鏈的平衡一樣。但是那是對於整個自然界來說的,對於獵人和獵物,他們之間不可能是什麽平衡和善意的關係。”艾瑞莎擦了擦手就在石頭長椅上坐了下來。


    看到艾瑞莎猶豫了,斯普勞特教授耐心地鼓勵道:“因為,我們魔法師不是那些傳教士,一來我們不會用經文來減輕殺生的罪惡感,而來我們也不會用宗教來麻痹受害者。對於自然界,我們是在努力修補被麻瓜破壞的平衡,但是像你所說的對於具體的生物,艾瑞莎,你隻需要記得不要做涸澤而漁的事情就可以了。”


    “那麽,為了搜集惡作劇的材料,我們就可以隨意地殺死動物砍伐植物嗎?”艾瑞莎想起來死亡照相機。


    “如果隻是為了惡作劇,當然不好,但是,艾瑞莎,你會為了惡作劇而去殺一頭瀕臨絕跡的龍嗎?”斯普勞特教授循循善誘地問。


    艾瑞莎搖搖頭,“不過,如果是豢養的龍,那麽我可能會。”


    “為什麽殺豢養的龍就沒有心理負擔呢?因為它們一出生就成為食物了嗎?”斯普勞特教授追問道。


    艾瑞莎想了想,“教授,你的意思是說,有一些生物本來就是作為食物和原料存在的嗎?”


    “對於整個自然界是這樣,但是對於具體的動物或者植物,它的一生就是完成能量和元素的轉化,如果不能在這個過程中取得其他的意義的話,這樣具體的動物也不過是生物界中一個數字而已。”“那我們人類呢?還有那些精靈呢?”艾瑞莎繼續問。“人類就是在像動物一樣轉化能量和元素的過程中又產生了認識自然和改造自然這樣的意義,所以每一個人類個體才獲得了自己存在的意義。”斯普勞特教授頓了一下,“我聽香奴大師說,東方的巫師們就是把對自然的研究作為自己存在的意義,尋求超越自然。就算是動物和植物,甚至石頭也能在自己吃與被吃的命運中獲得新的意義,他們管這個叫做‘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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