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莎剛想伸手撈出一個來立刻被鄧布利多製止了,“大腦從水箱裏的液體出來時,它後麵的思想觸角會立刻纏繞到那個人身上,從你腦子裏麵抽取思想,你既不願意變成無腦幹屍,也不願意思想被當做八卦傳播吧。”咦呃一聲,艾瑞莎嫌棄地收迴手。


    “那後麵有門,可以通道其他的房間,我們去看看。”鄧布利多帶頭順著牆角小心翼翼地避開水箱裏的大腦,現在艾瑞莎一點都不覺得這些大腦可憐了。


    接下來他們經過的是時間分配器廳和預言玻璃球廳,一個是鬧鍾倉庫,一個是布滿了灰塵的水晶球倉庫。艾瑞莎還特地觀察了一下,鬧鍾倉庫中並沒有發現鬧鍾之外的機構,這說明時間分配器應該在別的地方,也許就是在那個打不開的房間裏。


    重複進了很多次門以後,他們終於迴到了電梯,總算可以離開這裏了。艾瑞莎顧不得揉一下發酸的小腿,很認真地問,“鄧布利多教授,萬一有人運氣不好,在餓暈過去之前都沒辦法找到電梯,那他不是得餓死在神秘事務司嗎?”


    “確實是這樣。所以,除了神秘事務司自己的緘默者以外,這裏幾乎沒有拜訪者。他們自己的工作人員也隻是在辦公室裏辦公,辦公室裏有通向電梯的門。”鄧布利多也有點累,好在出了神秘事務司就是魔法部中庭廣場,這裏是魔法師進出魔法部的地方。


    在魔法部門廳中央。一個圓形的水潭中間豎立著一組由巫師,女巫,馬人,妖精,家養小精靈組成的純金雕像。其中最高的是一個氣質高貴的男巫,高舉著魔杖,直指向天空。圍在他周圍的是一個美麗的女巫,一個馬人,一個小妖精和一個家養小精靈。馬人,妖精和家養小精靈都無限崇拜的看著那兩個巫師。一道道閃亮的水柱從巫師魔杖的頂端,從馬人的箭頭,從家養小精靈的兩隻耳朵裏噴射出來。


    “這組雕像叫做魔法兄弟噴泉,象征著魔法世界和諧共處,不過,馬人和妖精在現實生活中不能以這樣恭敬的心崇拜人類,我們巫師也不能尊敬馬人,妖精,家養小精靈這些生物,而是繼續鄙視虐待他們。所以,這座噴泉隻不過是某些善良的魔法師的想象和希望而已。”鄧布利多說完轉向艾瑞莎,“我聽說在安道爾,魔法種族幾乎可以平等共處,是這樣嗎?”


    “大體上吧。山怪還是需要隔離的對象,就好像麻瓜裏暴力的精神病人一樣。狼駒倒是已經成為巡邏隊,不過刺豬、雪雞等等,還有好多都還是獵殺對象,山洞裏麵也有龍蠅、無骨魚什麽的。”艾瑞莎扳著手指頭數著,“當然,不管怎麽說,都比英國要好很多。”


    “我同意。”鄧布利多四下看了看,“嗯,這裏要是開個露天咖啡廳,生意一定不錯。”


    “好主意,不需要行政審批的話,我可以投資。”艾瑞莎大方地說。


    “看來要去找一下老朋友了。”鄧布利多帶著艾瑞莎走向大廳一麵的一排電梯,在大廳的另一麵有一長溜的壁爐,不時有魔法師鑽出來或者鑽進去。“人們總是習慣往上走,所以他們管這裏叫一樓。”沿著樓梯爬到二樓,鄧布利多指著漂浮在空中的牌子說。這一層就在噴泉的上麵,隻不過按照英國的習慣,地麵上的第一層地板叫做一樓。“英國魁地奇總部,高布石官方俱樂部,滑稽物品專利注冊大廳,真的需要有這些部門嗎?”艾瑞莎不理解地問,這些門牌似乎代表著商業組織而非政府組織,用現代的話說,他們是而不是。gov。


    “當有人需要的時候,它就是需要的。實際上隻需要支付給魔法部一筆稅金,就可以在這裏開一個房間,然後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當然,約定俗成的,不可以是為了賺錢的事情。”鄧布利多現在像極了一個社會學的老師。


    “約定俗成有用嗎?就比如剛才你們的那個法庭,它的審判有法律效力嗎?能代表公正嗎?”艾瑞莎低著頭踩那些會變顏色的長條石台階,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諷刺道,好像還有點生氣。


    “嗯,通常來說是有用的。在魔法師之間,人們普遍相信精神力是天然公正的,甚至認為人類社會之所以有道德有秩序地存在著,就是因為精神力在維係社會結構。你對東方文明很熟悉,應該經常聽到他們提到一個抽象的概念——天,或者道,與之類似。”鄧布利多為自己的政治信念解釋道。“也就是說,天理是一種普世的道德標準,它是基於所有人的精神力而絕對存在的。”


    “可是,大部分關於天道正義的故事都是悲劇,中國的戲劇中經常有控訴老天不開眼的情景,也就是說這種道德標準的執行能力是很虛弱的。”艾瑞莎可不是好糊弄的,就算以麻瓜的眼光來看,任何一個順位小於十的王位繼承人在政治學和社會學方麵,也不是好糊弄的。


    “看來,我們確實有必要加強一些社會科學的教學,在這一點上我的法國和西班牙,哦,還有安道爾同行們已經遠遠把我們甩在了後麵。”鄧布利多先說了一段教育評論,然後從他那離眼皮五寸遠的鏡片下對艾瑞莎說,“你贏了,艾瑞莎,我想,整個英國都找不到一個魔法師政治家或者法學家,這是我們的悲哀。”


    艾瑞莎聳聳肩,“如果你給我爸爸寫信的話,他可能可以派一個法學教授過來。”鄧布利多抬了一下頭,張開嘴,不過並沒有把那個原來如此的啊發出來。


    二樓是魔法交通司,主要的辦公室是飛路網管理局、飛天掃帚管製局、門鑰匙辦公室、幻影移形測試中心,從名字看像政府衙門了。艾瑞莎俏皮地翻譯道:“卡車執照、摩托車執照、飛機執照,連自行車也要執照,這就是印花稅啊。可是為什麽沒有指揮交通的?如果發生了交通事故怎麽辦?肇事者不應該賠償嗎?”


    “這些都有執法司來負責,你說得對,魔法世界也需要一部完善的法典。”艾瑞莎心想,我什麽時候說過這個了,不過,很多事情沒辦法和老人認真的。


    三樓是國際魔法合作司,相當於魔法世界裏的外交部,主要負責魔法世界不同國家之間的合作,以及同麻瓜之間的資源交換。由於英國魔法世界的生產能力很差,遠比不上瑞典可以自給自足,同時魔法師也不像大陸上的法國、西班牙、安道爾的魔法師能夠完美地融入到麻瓜世界中,英國的魔法師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同麻瓜進行資源交換。


    “貿易標準協會,公報,英鎊買入價格、賣出價格,中間價,原來你們炒外匯啊!”艾瑞莎驚訝地轉過頭看著鄧布利多。


    “這樣來錢比較快。所有的操作員都是在占卜學上有很深造詣的魔法師,他們主要把麻瓜世界的不同貨幣當做商品炒來炒去,利用時間差產生利潤,從麻瓜世界兌換糧食、燃料、纖維和其他的商品到魔法世界來。”鄧布利多看到有幾個操作員站起來向他打招唿,也微笑著招手致意,“他們都是我的學生。”


    “除了魔法部自己炒外匯以外,嗯,這個算國營,還有其他人可以炒外匯嗎?”艾瑞莎詢問這一行的壟斷程度。


    “原則上,我們並不設置這樣的門檻。隻不過,炒外匯需要一定的啟動資金,而且風險也不小,除了政府公營以外隻有很少量富可敵國的世家在獨立炒外匯。這就造成了魔法世界嚴重的兩極分化。”鄧布利多的話顯然沒有說完,不過艾瑞莎對別的國家也不是那麽感興趣,就沒有深入地去問,隻不過,用占卜術炒外匯,那麽也能夠用占卜術來炒股票咯。


    四樓是神奇生物管理控製司,鄧布利多說這裏又是一個賺錢的部門。很多珍禽異獸在麻瓜那裏都能夠換很多錢,尤其是名貴植物,算得上魔法世界貿易盈餘的主要來源。五樓是艾瑞莎比較熟悉的部門了,魔法災害事故司,主要有逆轉偶發事件局和記憶注銷局,這是除了執法司以外魔法部最強大的戰鬥力了。


    六樓就是魔法執行司,有魔法世界的警察——奧羅的指揮部。此外還有專門的反濫用魔法局,他們監視所有的魔杖,對於違規使用禁咒的魔法師進行控訴和關押。主要的管理原則有兩個,未成年魔法師因為沒有取得相應的畢業證書,不能在學校以外的地方使用魔法,另一個是嚴禁使用會造成大量人員傷亡的魔法。


    “上麵就是魔法部部長的辦公室了,那裏沒什麽好看的,我們去這裏的反濫用麻瓜物品局找亞瑟·衛斯理喝杯茶再走吧。”鄧布利多口氣是在建議,行動的腳步卻不容其他意見。


    反濫用麻瓜物品局很大,艾瑞莎看到有一群人正排隊站在各個窗口前繳納罰款,然後換迴自己的東西。有收音機、洗衣機和手電筒這樣的民用物品,也有手銬、電警棍和火藥槍這樣的暴力武器,甚至還有棉花糖這樣的小點心。看來這也是來錢的部門。


    鄧布利多要找的亞瑟·衛斯理是反濫用麻瓜物品局的一個小職員,他的工作是對沒有人繳納罰款認領的罰沒物品進行登記,看起來應該是個很容易監守自盜的職務。不過,看著他大大的雀斑鼻子,和一頭很有凱爾特人特征的雜亂紅頭發,艾瑞莎覺得他是個正直的人。


    “你好,亞瑟,我們來找你討杯茶喝,要知道,在魔法部轉了半圈,也隻有你這裏能喝到茶。”鄧布利多走到亞瑟身前,揮動魔法戰,很隨意地就把那些亂起八糟的麻瓜物品分門別類地放好。有一些無法分類的,被他懸在空中當點綴。


    “鄧布利多教授,再次見到你真高興。您請便,不過,我這裏很窄。”亞瑟·衛斯理攤著手歡迎道,這麽尷尬的事情他說得非常自然,顯然已經窮到一定檔次了。


    鄧布利多絲毫不受亞瑟的影響,施展空間巫術,把這間沒有窗戶的小屋子擴大了好幾倍。然後又變出幾個幾案來,擺上稀奇的功夫茶的茶具和茶爐,“這是一位去過中國的朋友送的,不過,我並沒有能夠學會泡茶那複雜的工藝和技術。在我看來,泡出一壺上好的中國茶,比煉製一瓶高級魔法藥劑還要難。”


    “所以你就把它變成自動的了?”艾瑞莎驚奇地指著自己燒水的茶爐和準備好洗茶泡茶的茶具。


    “有中國茶道和日本茶道兩種模式可以選擇,選擇模式然後提供精神力驅動,剩下的,就是看著,欣賞,喝而已。”鄧布利多滿意地欣賞著在空中轉來轉去的茶具,艾瑞莎保證他其實欣賞不過來,那個小杯子是可以拿過來聞茶香的。


    “哦,對了,亞瑟,這位是艾瑞莎殿下,來自於麻瓜王室,我想,你可能會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喝過一圈茶,鄧布利多才想起來介紹艾瑞莎。


    “哦,是嗎?太好了,殿下。”對茶不感興趣的亞瑟站起來,到牆角的架子上翻了一會,抱出一台電視機來。“殿下,這個東西是什麽?”


    “電視機,依靠電磁波遠距離傳輸圖像的工具。”艾瑞莎伸手去擰旋鈕,“這是比較早期的型號,應該是第一代全半導體電視機,和之前用電子管的大家夥相比,它的體積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小到站遠一點就看不清楚。”


    亞瑟看著艾瑞莎玩了會旋鈕,兩手抱著拳問。“我們去抄牌的時候,這東西還會亮,裏麵有茲拉茲拉的聲音,還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但現在亮不起來了。”


    “沒有電,這東西是用電的。”艾瑞莎瞟了眼架子上,發現一台柴油電鋸,走過去用漂浮咒拿下來。看了看,上麵果然有個插座,於是把電視機插上,然後對亞瑟說。“先生,麻煩你迅速地拉這根繩子,用力,越快越好。”


    亞瑟聽話地拉著,沒幾下,電鋸就打著火了,突突突突地響起來,電視機上也出現了他剛才所說的圖像和聲音。“哦,妙計了,就是這樣子的。這簡直是個偉大的發明,不過,它有什麽用?”


    “很多用處,最主要的是用於圖像遠距離通訊。”艾瑞莎分出精神力,小心地調節高頻頭的旋鈕。“魔法世界的空中存在著大量的魔法陣,電磁波在空氣中傳播的是後受到不同程度的衰減和畸變,所以看到的東西很模糊。如果我們能夠研究出降低魔法世界阻抗的方法,我們就能收看到麻瓜電視台的節目,那可比歌劇豐富多了。”


    嚐試了一會,艾瑞莎諧調出了上下滾動的圖案,在跑到電視機後麵,調整了一下顯像管的刷新頻率,勉強將畫麵穩定住。


    “這是什麽?”亞瑟看著電視裏麵的圖像,好奇地問。


    “賽馬。你可以下注某一匹或者幾匹馬,如果猜對了它們的名詞,就可以得到豐厚的賞金。”艾瑞莎介紹電視裏麵的節目。“這是在某個地方正在發生的事情麽?”鄧布利多也好奇地問。艾瑞莎看了看屏幕角上的onlive標誌,點了點頭,“應該是在不遠的皇家圍場進行的。”


    “這簡直像水晶球。”亞瑟準確地給電視定位道,“連麻瓜都能用的水晶球。”


    “不光是看真實發生的事情,它還可以看想象中的故事。”艾瑞莎擰動旋鈕,又調了一個動畫片出來。顯然是虛構的場麵更讓人覺得可愛,連鄧布利多都忍不住笑了。


    “亞瑟,我想,有了這個東西,你再提出麻瓜研究和學習計劃,通過的可能性要大很多。”鄧布利多和亞瑟小聲嘀咕起來。


    喝完茶,鄧布利多帶著艾瑞莎離開了魔法部,出口是在一個背街的破舊音像店裏。店裏一個人都沒有,隻有一隻貓看著,外麵經過的麻瓜好像完全沒有看到這裏一樣,顯然是有麻瓜驅逐咒在起作用。不過,艾瑞莎無法理解,既然麻瓜都看不到了,弄得那麽破敗,這不是寒蟬自己人麽。


    “艾瑞莎,要寄東西需要到哪裏去?”鄧布利多提醒道。


    “本來是要去郵局的,不過,如果隻是封信的話,找個郵筒就可以了。”艾瑞莎伸頭看了看,“諾,那邊那個綠色的大桶就是。”


    鄧布利多跟著艾瑞莎來到郵筒旁邊,把寫給尼古拉斯大師的信交給她。艾瑞莎拿出筆來,在上麵寫下安道爾大學塔的地址,然後在信封的背麵畫了一座高聳如雲的超現實主義建築物。“這是什麽?保密標誌還是傳輸魔法陣?”鄧布利多奇怪地問。“郵票。”艾瑞莎迴答著,在畫的邊上寫上五先令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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