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培成為了保密人,雖然是被迫的,但是他並不反感,因為他知道,艾瑞莎並不在保密範圍內。本來,對於周怡培而言,艾瑞莎是他接觸魔法世界的唯一理由,其他的都無所謂。麥格教授為了補償周怡培,同意為艾瑞莎她們提供一個學期的免費留學,時間自定,這也讓孩子們很高興。


    九月初,和艾瑞莎一起坐飛機到愛丁堡的是她法律上的母親蒂亞·伊佩女士。陪伴她三年之久的辛尼斯塔教授因為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愛管閑事的伊麗莎白二世陛下認為這會造成伊佩家庭的隔閡,專門寫信給周怡培,建議由大公妃來陪讀。為了表示英國王室對客人的關心,她還特別地要求戴安娜王妃帶著威廉王子到聖安德魯斯上小學,同時學習威爾士語和愛爾蘭語。


    威爾士親王,而且是英國第一個會說威爾士語的威爾士親王的兒子要到蘇格蘭去學習威爾士語,這是件多麽蹬鼻子上臉的事情,不過威爾士親王查爾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他寧可把所有的私人時間都放在寄養在艾斯康博勳爵莊園裏的那幾匹馬。關於這幾匹馬,艾瑞莎聽到一些從紮拉·菲利普斯那裏聽來的八卦——她是安妮公主的女兒,名義上和艾瑞莎一樣大。


    “媽媽說,舅舅每次去那個莊園都是去尋找祖爺爺的風流韻事,我不知道都死了這麽多多年了,還會留下什麽好玩的東西。”紮拉郡主的舅舅也就是查爾斯王子,而她的祖爺爺很多,這裏說的是愛德華七世。而所謂的風流韻事也是英國曆史上都記錄下來過的奇異故事。簡單地說,卡米拉的曾外祖父是愛德華七世的侍從,1876年的一天卡米拉的曾外祖母向維多利亞女皇提出上訴,要求離婚,不然就和一位侯爵私奔。卡米拉的曾外祖父向愛德華七世要求主持公道,但是愛德華七世卻以和當事人卡米拉的曾外祖母是終生情人的關係拒絕了。


    “我還聽說,艾斯康博勳爵每年都要組織保守黨的年度狩獵遊園活動,有人說舅舅是參與國政最多的王太子,外婆也罵過他好多次,不好和政治攪在一起。媽媽說,他會被人們討厭的。”紮拉從小就對自己的舅舅很不滿,其實很重要的原因是查爾斯很瞧不起紮拉的父親,不願意接受伯爵爵位的菲利普斯。而艾瑞莎則認為,查爾斯王子似乎總是在扮演一個穿錯了鞋子的人。


    下飛機的時候正好是下午茶的時間,這讓海關的官員十分的不賴煩。80年代道蘇格蘭首府的國際航班隻有兩個,一個是艾瑞莎她們坐的,從巴黎飛來的,另一個是從都柏林飛來的。相對於全英國對愛爾蘭的警惕,從巴黎來的旅客基本上都沒有遇到麻煩,除了她們兩個。


    “見鬼,你們猜我遇到了一個什麽人?一個人口販子,還是最蹩腳的那種。”黑人海關官員在英國很少見,所以艾瑞莎非常驚奇地看著他。這個明顯非蘇格蘭本地人的家夥高地口音相當的重,他把蒂亞的護照在簽證台上敲得咣咣作響。蒂亞從他猙獰的表情中判斷,他大概想表演一段非洲的打擊樂,連忙把簽證台變成了一隻大鼓。


    咚咚咚咚,一串節奏勁爆的鼓聲把入境官嚇了一跳,也吸引了不少正在喝茶休息的海關官員。本來,讓這個黑鬼來頂班就是那些偷懶的白人欺負他,見到一大排隊伍被卡住了,真正能說上話的白人官員立刻出來控製現場。


    “怎麽迴事?你發現偷渡者了?”戴著寬簷帽的高級官員先從桌子上拿起手套,敲了敲黑人官員的肩膀,讓他站起來,才戴上手套慢慢地坐下來。


    “她們有簽證,護照是法國和西班牙的,但是入境表格上寫的關係是母女,而這個母親也隻有20歲,入境原因上寫的是上大學。”黑人官員站到後麵報告說。


    “有什麽不正常嗎?”白人官員瞟了一眼嬌小的蒂亞,“雖然小了點,但是20歲就生孩子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嗎?”


    “問題是,讀大學的不是這個20歲的媽媽,而是5歲的女兒!”黑鬼叫起來,這對於他的認知是多麽大的挑戰。


    “有錄取證明嗎?嗯,這不是必要的檢查程序,你有權不出示,不過,為了核查入境表格的真實性,我們還是想看一下。”白人官員和藹地問,倒不是白人就比黑人有禮貌,而是他認出來,兩張簽證都是高級別的外交簽證,通常這種級別的外交簽證都不需要經過普通的海關檢查的。


    “哦,有,艾瑞莎,你的錄取證明呢?”蒂亞低頭問,離開了周怡培,她又變成了傻乎乎的大女孩。


    “在這。”艾瑞莎從自己的小熊形狀的書包裏抽出一張卷成卷軸的紙,丟到簽證台上,順便把蒂亞的變形術結束掉。


    “還有,我自己也打算報一個計算機專業係統地學習一下。”蒂亞意識到自己顯得有點白癡,連忙補充了一下。


    “聖安德魯斯大學的神學是最好的,而你這裏寫的畢業於法國的神學院,為什麽不去學習神學呢?”白人官員仔細地看了看蒂亞的入境表格,上麵像個乖寶寶一樣填的十分的詳細。


    “我,我就想學習一下計算機技術,特別是軟件技術,嗯,圖像軟件。”蒂亞擠出幾個專業的詞來。


    “好吧,神學院是比較難進的。”白人官員合上蒂亞的護照,“聖安德魯斯大學是英國最早開計算機專業的大學,那裏是我的母校,歡迎你。”他接著打開艾瑞莎扔過來的錄取證明,“讓我們來看看我們的神童妹妹,哦,特別推薦入學,好吧,既然是這樣,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你們找好新生引導人了嗎?”


    “沒有,我想,學校會安排的吧。”艾瑞莎老實迴答,目前她才是新生,蒂亞的正式身份還是陪讀家長。


    “嗯,我可以給學校的兄弟會打個電話,讓他們派人來接。”白人學長很熱心。


    “不是有火車嗎?還有大巴。”那個時候從愛丁堡道聖安德魯斯還是有火車的,後來由於出租車公司的反對,聖安德魯斯的火車站被改成了倉庫。


    “隨便你們。”感覺到自己的好心沒有得到良好的迴應,白人官員也有點不耐煩,他把艾瑞莎的證件攏到一起,“出了到達大廳,就有大巴可以到火車站,每個人兩英鎊,行李另算。”


    “謝謝。”蒂亞接過所有的文件,拉著艾瑞莎就走了。黑人入境官小聲地問道:“她們是坐國際航班來的,可以免費乘坐機場大巴到火車站的。”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繼續辦理入境手續吧。”白人官員沒好氣地脫下手套,本來想放到桌子上,但是擔心黑人官員會拿去用,就塞到褲子後麵的兜裏,走了。


    好在艾瑞莎她們的行禮不多,因為她剛撿了一個還沒有試探出容積限度的包包,不然就不是隻被坑五英鎊了。就連這五英鎊艾瑞莎也很想不通,為什麽明明沒有行禮,還要給行李員一英鎊的小費。


    到了火車站,卻沒有找到買票的地方,蒂亞拉著艾瑞莎白白轉了半個鍾頭,才弄明白是上車買票。愛丁堡的火車還是燒煤的,這倒不是要拯救瀕臨破產的國營煤礦,而是特有的蘇格蘭風情旅遊專線。既然是燒煤的,那麽開的慢一點也就情有可原;既然是旅遊專線,那麽路線繞一點就是天經地義。不過艾瑞莎和蒂亞雖然對於高地加海岸的風景一點好奇都沒有,也不至於會心急火燎地趕時間,她們還想著等火車到了聖安德魯斯鎮上,正好可以找地方吃晚飯呢。


    給了出租車司機十個英鎊之後,兩人進了當地最好的飯館,從窗邊可以看到下麵紅色的海灘。這可不是被晚霞反過來染紅的沙灘,而是含鐵豐富的岩石被北海經年累月的侵蝕的結果。一頓飯吃的平淡無奇,卻要整整八十英鎊,就算是小費貴了點,這價格還是太離譜。


    “我們還是自己做飯吃吧。”艾瑞莎心疼地說。


    蒂亞反倒是無所謂,“我們租的公寓是有公共廚房的,隻不過,材料比較麻煩。”


    “交給嗚咪好了,那可是隻會抓魚的貓。”艾瑞莎摸了摸窩在寵物旅行盒子裏麵的混血貓,這一段時間,它最大的變化是可以把身體縮小到隻有兩英尺長,也就一直普通的胖一點的家貓的大小。


    “總不能隻吃魚吧。”蒂亞左右看了看,“或者,我們可以在花園裏種點菜。”艾瑞莎興奮地同意了,母女兩這是過來過田園生活來了。


    公寓就在斯科爾斯大街上,應該算是聖安德魯斯城堡的一部分,對麵就是聖安德魯斯大學的經濟和金融學院,再過去就是住了好多中國留學生的大公寓。另外一個方向上,蘇格蘭長老會的總堂聖安德魯斯大教堂上飄著蘇格蘭自己的十字旗。


    理學院的位置要穿過商店街,要上坡和下坡好幾次,這讓艾瑞莎很開心地拿出了滑板。第一天上課的時候,她就把蒂亞遠遠地甩在了後麵。到了掛著物理學牌子的教室,艾瑞莎才不去管什麽報道注冊之類的事情呢,那是蒂亞的責任,她直接走進了稀稀拉拉幾十個學生的教室聽講。


    “好了,現在我們放鬆一下,請大家來構想一下,一個長時間浮在空中的工作平台要如何實現穩定地漂浮。開拓眼界,不要局限於氣囊飛艇這樣的教科書式的迴答上,要盡可能合理,也要盡可能新穎。”講課的教師年紀不大,可能也就和周怡培差不多,所以艾瑞莎很能接受,當然,更吸引他的是這個問題。


    “教授,可以用變頻噴射器來維持浮空平台。”一個紅頭發紅袍子的學生跳上講台,那教師伸手遞給他一支粉筆。紅頭發學生就在黑板上畫起了示意圖,“不需要長時間地維持火箭發動機的工作,而是以一定的頻率,激活一定角度方位的發動機噴射尾流,抵消重力的作用。而且,浮空平台的麵積足夠大,本身也可以利用上下表麵氣流的速度差來產生一定的升力,這個速度差也可以由偏轉角度的噴氣發動機來調整。當然,前提是對於氣流的判斷要及時和準確。”


    說完,這學生把粉筆交還給教師,等待評價。“不錯,你等於是設計了一個橫躺著的風帆,而且還利用噴氣發動機來獲得可控的升力,這是個很有工程價值的思路。在配合上在平台內部充滿可以用作燃料的氫氣,這個方案具有一定的現實價值。你可以組織一個討論小組,把這個思路的設計深入一下,拿出具體的方案來,我會給你們學分的。”


    艾瑞莎一聽到會有學分,立刻腦子像被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教授,我能提一個想法嗎?”


    “哦?你是旁聽的嗎?如果你有新穎的想法當然可以提出來,在教室裏,大家都是研究者,沒有年齡、性別、宗教信仰的區別。”教師隨口鼓勵道,其實他說的不過是聖安德魯斯大學的校訓,這所大學有兩位校友是美國《獨立宣言》的起草者,有這樣的傳統不奇怪。


    艾瑞莎從門旁邊噔噔噔地跑上講台,就這幾步路她已經想好了一個主意。“啊,我夠不著。”伸手夠了一下黑板,發現她連黑板的下沿都夠不著。


    “看來我們有一個小矮人的新生?”教師開了個玩笑,把講台後麵的椅子一腳蹬了過來,艾瑞莎連忙一個浮空咒,才勉強沒有被撞到。“跳的還真高,這下可以開始了吧。”


    艾瑞莎氣唿唿地瞪了他一眼,拉了一下黑板的繩子,黑板升上去的時候把後麵的黑板也擦幹淨了。“我的想法是,利用太陽光,當然也有路過的風能,甚至電離層本來就很高的熱能,加速平台下麵空氣分子撞擊平台的速度,獲得向上的升力。”


    “繼續啊,你這不過是一個形狀比較奇特的熱氣球而已。”教師雖然笑著,但是語言上卻不肯放過艾瑞莎,一定要她拿出新意來。可想而知,剛才那個學生如果僅僅是放了一圈向下噴氣的發動機是得不到他的認可的,隻有利用上下氣流速度差異這個新意才能夠讓他滿意。


    “這一層很薄的空氣將被巨大的磁場束縛在平台正下方的位置上,並且在磁場的作用下,氣體分子的運動方向將被局限在直上直下的方向上。也就是說,在這個空氣層中,所有的氣體分子的熱運動都是在與重力同一條直線上。”艾瑞莎畫了一個局部放大的示意圖。


    “嗯,這個有點意思,雖然難度很大,但是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可能做到。你是想說,向上撞擊的分子的速度遠大於其他方向上分子熱運動的速度,造成向上的壓強比其他幾個方向上的大,因此產生多餘的升力。”教授走上黑板前麵,寫了幾個公式,“很好,想象力很豐富,不過,這個難度太大了。”


    怎麽會大呢?漂浮咒的基本原理就是這樣的啊,用精神力調控氣體分子熱運動的方式,讓各個方向都相等的壓強集中到克服重力的方向上,如果還不夠就用元素的能量加大分子運動的速度。艾瑞莎很有把握地又在示意圖中的平台下麵花了一道粗線。


    “在這裏要有一塊能夠經得起大衝力撞擊的材料做成的表麵,因為太陽能、風能、電磁能加熱之後的空氣分子會有很大的侵蝕力。另外,隻要設計合理,這個係統完全可以自動運轉,不需要人為的控製和操作,如果隻是要平台保持在一定的高度上的話。”


    “也就是說,不光是能量采集和轉換的問題,還有材料的問題,很好,你知道這個方案的原理和技術難點,有沒有信心設計一個可行的技術路線出來呢?”教師鼓勵地問,“哦,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是那個小學的?”


    “笛卡爾教授,這位是艾瑞莎·伊佩同學,生物物理專業的新生,她是兩位諾貝爾獎得主聯名推薦的。”這時候門口一個小老頭高興地打斷了教師的問話。“兩名諾貝爾獎得主聯名推薦?別開玩笑了,就算這孩子真的夠格上大學,兩名諾貝爾獎得主怎麽會把一個天才的物理學家推薦到聖安德魯斯大學來?鬼都知道這所大學的物理係是為神學服務的,你看看這下麵,黑袍子比紅袍子還多。”教課的教授原來叫笛卡爾,倒確實和曆史上的笛卡爾一樣,對於權威十分不適應。“教授,是我自己選擇聖安德魯斯大學的,而且,我也很想去學習一下具體的神學理論,因為我是聖安德魯斯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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