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傍晚是你到洞外去的嗎?”這時候隻有周怡培還記得來這裏探究的目的。


    “嗯,是我,以我現在這樣子能用的咒語隻有幻影移形,離開遠了太危險,我隻能到洞口看看能不能撞到什麽吃的。嚇到那個孩子了吧。”小天狼星很幹脆地承認了。


    “你還真是什麽好事都做不了啊。”辛尼斯塔醫生仔細地看了看小天狼星的脖子,“這麽好的東西用來拴狗太浪費了,我就摘下來了。”說完就在大黑狗疑惑的注視下摘下了它脖頸上一根很細的鏈子。“還算乖,沒有咬我,不然得到麻瓜那裏去打狂犬疫苗了。”


    “好了,教授,就讓他自生自滅吧,我們該迴去了,現在迴去還能好好睡一覺,飯沒好好吃,覺總該可以好好睡吧,都是這狗害的。”蒂亞不賴煩地提議。


    四人慢慢地退出了樹洞,艾瑞莎覺得放心不下,偷偷看了看大人們,悄悄地放出精神力又迴到大狗身邊。“喂,大狼,不要出聲哦,我來看看你。”


    布萊克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這個聲音是剛才隻說了一句話,提了幾個問題的那個小女孩的。居然能夠精神力外放,這是在阿尼瑪格斯變形時候才能夠用的高級巫術,它也是潛心摸索七八年才剛剛找到點門路。吃驚之餘的布萊克沒有出聲,其實它也出不了聲,剛剛折斷的腿骨疼著呢,隻能哼哼。


    “好乖噢,我想跟你說,其實阿尼瑪格斯變形下也能用魔法的,雖然我還不太會,但是,我可以變形的時候用爪子發火球,用嘴也可以,就是烈火熊熊,你把自己當作一根不好看的魔杖就可以了。試試看吧,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祝你早日自由,對了,以後不要隨便出來嚇唬小孩子了,這樣很不乖的。再見,大狗狗,我叫艾瑞莎。”


    四個人原路返迴營地,馬上就鑽進了雪窩窩裏麵,不過,周怡培又馬上被趕出來了。因為裏麵幾個女人要洗熱水澡,他被迫在外麵喝風放風,這天沒有讓他去燒水已經不錯了。魔法的優越性在旅行途中真是體現得淋漓盡致,除了魔法師誰還能夠在零下三十度的野外嘻嘻哈哈地洗熱水澡?打鬧了一個鍾頭,裹著睡袍的女人總算把凍僵的大公閣下放進來,自然有大公妃去安慰他,其他人自顧自睡覺去。


    第二天的早晨,是一個晴朗的早上8點,天才蒙蒙亮,巡邏隊員們就起床準備巡邏了。燃起篝火,燒開水煮奶粉——出門在外也就不用去找鮮奶了,凍得**的麵包和黃油也要烤一下,不然都可以用來砌城牆。當小公主也歡天喜地地蹦起來的時候,營地終於笑開了,不過,客人的帳篷還是很安靜。


    “大公閣下,大公閣下?”王後陛下親自過來看看究竟,今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她有點意識到昨晚上好像忽略了客人。裏麵沒人答話,王後猶豫了一會,把帳篷悄悄掀開一點,東西還在,不過,床上並沒有人。跑了?不對,東西還在,希爾薇婭王後感到自己無法理解這些世襲貴族的想法。


    走進帳篷,想要到雪窩窩的裏間去看看,也許太冷了,他們都躲到裏間去了吧。還沒來得及進去,就發現一個穿著絲綢睡衣的男人被一腳踹了出來,肯定是踹出來的,不然誰會屁股向後摔個結實。


    艾瑞莎早就起來了,正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地裏穿著希臘長裙跟著辛尼斯塔醫生做祈禱。祈禱的動作舒緩平穩,倒是不容易錯,就是這希臘語的禱詞不太記得住。運用魔力保暖的艾瑞莎也不是很冷,隻是眼之所見,心之所想全是白皚皚的雪,所以有點寒戰。祈禱完的辛尼斯塔醫生很平靜地解開裙子的扣子換衣服,“冷吧?”醫生很快地穿完了自己的衣服過來拾掇艾瑞莎。


    “嗯。”艾瑞莎剛答應隨即又馬上搖頭。


    “沒什麽,你是第一次祈禱,詞還不熟,不能夠忘記周圍的環境,不過,其實也不是真的很冷的,是不是?因為祭司祈禱的時候是處於精神世界中,環境的冷熱已經不會有影響,甚至刀光劍影也不會有什麽影響。”辛尼斯塔醫生把艾瑞莎頭發上的冰渣渣梳掉,這個如果靠自己融化的話,寒氣進入腦袋會生病的。


    “嗯,其實是不冷的,就是覺著古怪。”艾瑞莎點著頭,用魔杖放出熱起來,把辛尼斯塔醫生的頭發全部吹幹。


    “你還小,這種祈禱不做也罷,等你結婚之後再說吧,那樣的效果更好一些。”辛尼斯塔醫生站起來,立刻頭發絲上又掛上了冰晶。


    “嗯。”艾瑞莎很肯定地點頭,這麽冷的天穿著長裙,就算不是真的冷也很神經病。


    等到艾瑞莎恢複成魯道夫的小鹿的形象,太陽才真正睜開了眼睛,好像在感歎,好好吃的一頭小鹿阿。小鹿當然是調皮的了,揮舞著她的黃金捕蝶網到處跑,就好像要把紛紛揚揚的雪花抓迴家一樣。突然間,她好像真的抓到什麽了,把捕蝶網拿到眼前,瞪大了圓眼睛。


    艾瑞莎的眼睛當還是小男孩的時候是很正常的黑色,變成大鳥的時候眼睛也是黑的,而且對於鳥來說也很大。剛變成艾瑞莎的時候是和頭發一樣的暗金色,現在眼睛的顏色卻開始變淡,成為金黃色。在前天晚上去過希望與絕望之地後,顏色又開始變了,不過不管怎麽變,眼睛還是圓溜溜的,就像娃娃臉上的扣子一樣。


    “怎麽了,艾瑞莎,發現什麽好玩的了,雪花王子嗎?”辛尼斯塔醫生笑著問。


    “不是王子,好像是位公主,是長頭發的。”艾瑞莎認真地迴答。“這個是什麽呢?”艾瑞莎把手伸進網裏,她長得很奇怪。湖中聖地裏麵的那些小天使,最小的也有三英寸,這位雖然四肢俱全卻隻有一公分大,如果不是艾瑞莎眼神好,可能真的把她當雪花了也不一定。


    “也許是雪精靈吧。”辛尼斯塔醫生也拿不準。這位雪精靈渾身晶瑩剔透,就好像冰雕刻出來的,翅膀也是雪花的形狀,不過上麵閃著五彩的光華,這也是艾瑞莎發現她的原因。


    “她好像還有一支小魔杖。”辛尼斯塔醫生用手捅了捅裝死的小天使,知道裝不下去了,小家夥跳起來,很生氣地樣子,一揮魔杖,甩出一串水球。


    “啊秋!”被打了個正著的艾瑞莎大唿冤枉,“喂,看清楚,不是我幹的。”


    還沒有艾瑞莎眼睛大的小天使直接飛到她的一隻眼睛前麵,氣唿唿地瞪著她,好像在說:“就是你,就是你。”


    “我又沒說要把你怎麽樣,你要是不高興,我把你放了就是。”說著,艾瑞莎把捕蝶網收起來,做出要走的樣子。可是她一轉頭,那雪精靈也連忙振動著小翅膀飛到她前麵,兩隻雖然小但是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幹什麽?受傷了?”


    雪精靈搖搖頭。


    “那麽,和我一起玩嗎?”三句話不離玩,這就是小孩子,果然,雪精靈也點點頭。


    “好吧,一起玩吧。”說完,艾瑞莎又掏出捕蝶網去抓雪花,雪精靈就飛在旁邊,好像把雪花往她網裏趕。


    “這個東西好像不會說話,安全嗎?”等在營地邊上的蒂亞拍掉艾瑞莎身上的雪花,有一點點擔心地問。


    “沒事的,被艾瑞莎吸引的精靈應該是善良的,而且她也沒什麽力量。”辛尼斯塔醫生解開剛才祈禱的時候盤起來的長發,甩了甩頭。


    另外一邊,卡爾一起床就發現了正返迴營地的艾瑞莎,靜悄悄地看著。“殿下,您的早茶。”王室的醫生給卡爾王子遞過一杯熱紅茶驅驅寒氣,“那位就是波爾克伯爵麽?”


    “是的,她叫艾瑞莎。”卡爾把紅茶抱在手裏,沒多少小孩喜歡熱紅茶的苦味的。


    “挺可愛的一小姑娘,不過,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和波爾克的封號可不太匹配。”醫生多嘴地說。


    “北歐的守護者麽?我們的敵人還是芬蘭人和俄國人麽?”年紀還小的王子笑了笑轉身走了,留下訕訕的醫生摸了摸胡茬上的霜花。


    由於客人們貪玩,整支隊伍不得不在太陽下山之後還在雪地裏跋涉。風雪越來越大,路也越來越難走,關鍵問題是,經驗豐富的巡邏隊員們好像迷路了。


    “指南針凍住了,蒂亞,你那個指路的魔法現在可以用嗎?”周怡培找到窩在一起哆哆嗦嗦的女人們,從裏麵抓了個子最小的那個問。


    “笨爹,你女人在裏麵,還有,不要逮著誰就問魔法,知不知道?”艾瑞莎被屁股朝外抱了出來,她也頭也不迴地一邊抱怨,一邊朝正在準備下午茶的瑞典王子走去。


    “哦,”周怡培迴頭就走,沒走開幾步又停下來,“艾瑞莎,以你現在的年齡來說,身材還可以了,繼續努力,有什麽好方子也給你小媽點。”


    “啊?啊!滾開,色鬼!小心辛尼阿姨把你給揭露出來,那你就完了。”艾瑞莎隨手把什麽東西扔了過去,馬上就看到卡爾癟著的嘴,原來她把卡爾正要塗果醬的小刀給扔了。


    “哦,對不起,卡爾,你用我的吧。”艾瑞莎伸了一下小舌頭,把自己的果醬刀放到嘴裏吮了一下,遞過去,這下子所有的孩子都一臉的黑線。


    “嗯,我還是洗洗吧。”說著,艾瑞莎又把果醬刀放到自己的茶裏涮了涮,“這下幹淨了,給,不許不要哦。”艾瑞莎歪著腦袋撒嬌地說,卡爾王子連忙低下頭,害羞地接過來,還要誠懇地說“謝謝。”


    小孩子們這邊尷尬的時候,大人那邊通常也不會很融洽。現在巡邏隊員們分成了三種意見:最多的人認為應該迴去,不過問題在於來的路也找不到了;少部分人認為應該繼續往前,這個風險自然不小;還有一部分人認為應該原地等待風雪過去,這部分人主要是王室的侍從人員。卡爾國王猶豫不決,王後陛下也沒有什麽很明確的想法,於是,周怡培被拉過去投關鍵的倒黴票,出了問題都是他的原因,沒出問題是大家的功勞。


    “我認為我們應該把狗放迴去,當然帶上求援的信息,一部分有經驗的隊員可以謹慎搜索前進,但要注意保持聯係,其他人留在這裏綜合各個方向上的消息,不管哪個方向上先獲救都要迴到這裏通知其他人。”讀書多的人不一定更聰明,但是會更精明一些,這不,新的綜合方案他誰也不得罪,誰都覺得他照顧了自己。


    在給迴去的雪撬犬綁信件的時候,艾瑞莎悄悄地問辛尼斯塔醫生,能不能用那隻大狗送信。辛尼斯塔醫生說那家夥傷太重跑不了多遠,而且他心氣太高搞不好會自殺以表示自己不是跑路狗。艾瑞莎切了一聲,哼,還不如這些調皮的薩摩可愛呢。當月亮爬上天頂的時候暴風雪稍微地停了一會,看樣子是暴風眼,隊員們抓緊機會較準了方向,連夜出發了,不光是為了救國王,也為了救他們自己。因為巡邏隊沒有醫生,所以國王的隨從醫生也加入了搜索隊伍。剩下的幾名王室武官商量了一下,帶著雪橇狗朝出發營地方向搜索,營地裏就剩下了瑞典國王一家和安道爾客人一家。


    才剛剛十點,女士們就先後上床休息了,半夜的時間正是皮膚排毒的黃金時間,不管是在四麵漏風的雪橇裏,還是在嗚嗚作響的雪窩窩裏,女人唯一要做的就是保養肌膚。等到第二天早上,辛尼斯塔醫生起來做例行的禱告的時候,她們才意識到大麻煩來了,營地外麵站著幾個麵貌醜陋,身體裹在黑色長袍裏的怪物。


    “尊敬的陛下,早上好,我是阿姆斯特朗魔法學校的校長伊戈爾·卡卡羅夫,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茶點,歡迎陛下駕臨冰崖堡。”


    “你們是什麽人!”既是麻瓜又是平民的希爾薇婭王後立刻把兩個女兒拉迴身後,聲音毫不顫抖地問。現在營地中人數雖然不少,還有十個,但基本上全部是重要目標,要是來個恐怖分子的話就賺大了。


    “尊敬的皇後陛下,我們是您的子民,我們是位於波克爾地方的冰崖堡的阿姆斯特朗魔法學校的教授。”這個小胡子很清楚地解釋著。


    見機得早一些辛尼斯塔醫生沒有露麵,而是迅速地迴到帳篷裏,除了整理全副武裝的獵裝,還披上了從頭到腳的紫紅色長鬥篷。“艾瑞莎,披上你的學生鬥篷。蒂婭,你帶了袍子嗎?”


    大公妃聽醫生說得緊張,連忙忙碌起來,用飛來咒變出成塊的料子來,現場拉過周怡培做立體裁剪。


    “快一點,這幫人雖然活在這冰天雪地裏,性子卻是比火還烈,都是一群魯莽的家夥。”辛尼斯塔醫生說著,蒂亞更加忙亂了,弄得整個帳篷丁丁當當地響。在門外等著的幾個所謂的教授有點迷惑,沒料到這一代的瑞典王室居然有這麽多禦用魔法師。


    “您好,尊貴的魔法師,我好像在哪裏見過您。”身為校長的卡卡羅夫有優先搭訕權,他向裹著大鬥篷也掩飾不了曼妙身材的辛尼斯塔醫生問道。


    “是的,在您的審判會上。”辛尼斯塔醫生冷冰冰地用英語說。


    卡卡羅夫心裏恨恨地罵了一句就走開了。


    不光瑞典的王子和公主沒見過這樣的怪人,艾瑞莎也從來沒有見過長成這樣的大人。有的小孩子小時候不是很好看,但是隨著慢慢地長大也會變得好看起來。而這幾個成年人,你怎麽看怎麽覺得,他們那光滑的臉上如果多上幾道刀疤也許還好看些。


    為了在雪地裏行走,他們的鞋子都很大,就像動畫書裏穿著蠶豆鞋子的大腳怪。雖然看不到,但是你也會認為他們那藏在袍子和鬥篷裏的手也很大。也許是衣服上有什麽奧妙,他們穿的並不多,可以看出衣服都繃在肌肉上,就好像這還是在冰河時期一樣,雄性靠賣肉吸引配偶。


    艾瑞莎吐了吐舌頭,還是卡爾小王子好看——淡褐色的頭發稍微有點卷,淡褐色的眼睛中你可以找到濃濃的情緒,以至於不管那是什麽情緒都帶了點猶豫,連歡笑也是。薄薄的嘴唇很平,親起來一定很可愛,怎麽想到這上去了,艾瑞莎突然害羞地低下頭,不過卻悄悄地把小圓爪爪伸過去了。“嗯?艾瑞莎?怎麽了?害怕嗎?”卡爾王子有些奇怪,為什麽艾瑞莎也穿成這個樣子呢?不過人家女孩子沒說,他也就沒問,因為看起來,好像她們都這樣穿,比起裹在羽絨服裏的姐姐和妹妹比較不像熊娃娃,就是有點太神神道道了。“不,我不害怕,不怎麽怕。”艾瑞莎想自己是不是要表現的需要保護一點,不過馬上就放棄了,“卡爾,你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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