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隻鳥兒在空中一會兒排成人字,一會兒排成一字,當然英國小孩子是不知道人字和一字的,他們隻會很沒有創意地說箭頭形和線形。其實剛出發的時候,大家還玩一會隊形變換,過了大笨鍾就老老實實地箭頭形了,這是最容易控製編隊方向的陣型。


    “國王橋在達特茅斯的南邊,一條又細又長的海灣像鞋子一樣插到不列顛島的屁屁下麵,直線距離兩百英裏。”艾瑞莎在博蒙教練的後麵,充當了領航員的角色,如果在大型飛機上,領航員也應該是這個位置。


    “風從我們前進方向右前方吹過來,風速一百碼每分鍾,勉強夠我們保持高度的。”博蒙教練的另一側是弗朗西斯卡,她負責觀察風向,因為輕型旋翼機和直升機飛不了兩百英裏,她們隻好用三角翼,這東西能更好地借助風力,隻不過為了保持高度,路線像花樣滑雪一樣飄忽不定。


    “繼續往南,麗姬。”辛尼斯塔醫生趴在海瑟薇駕駛的有動力三角翼下麵,跟著艾瑞莎,她的任務是看地圖,確定她們的位置。


    “老師!有飛機朝我們飛過來了!”負責觀察周圍天空的葉卡捷琳娜突然叫起來,也隻有她才會叫麗姬教授老師。


    “我想,我們大概是侵犯白金漢宮的上空了,我記得那應該是禁飛區來著。”艾瑞莎提示道,很快她們就看到了英國皇家空軍的狂風攔截機。攔截機的駕駛員也很鬱悶,這支小型飛行器編隊速度太慢了,一不留神就從她們頭頂上飛越了,他始終想不明白,三角翼是怎麽飛到上萬英尺的高度的。


    噴氣式戰鬥機風最小速度在兩百五十公裏每小時左右,速度再小下去傳動係統就無法控製飛機的飛行姿態。而艾瑞莎她們的速度才剛剛每小時五公裏,那幾架攔截機根本沒有機會和她們好好說上話,因為艾瑞莎她們沒有帶無線電電台,接收不到戰鬥機飛行員的通信。最後,幾架攔截機實在沒辦法了,隻好像車輪一樣,從艾瑞莎她們背後爬升,然後越過艾瑞莎編隊,在前麵兩公裏的地方向下俯衝,紮到艾瑞莎她們下麵然後又開始爬升。如果從側麵看,艾瑞莎她們就好像一隻踩輪子的倉鼠,而那幾架最新式的飛機就好像倉鼠減肥用的轉輪。


    “艾瑞莎,問一下他們,國王橋在哪個方向上,最好他們能夠帶我們去。”博蒙教練有種瞌睡逢人送枕頭的幸運感,根據艾瑞莎的情報,區區兩百英裏,超音速戰鬥機十分鍾就能跑個來迴。


    “教練,我認為我們模擬無線電通訊的話會嚇到他們的,那可就麻煩了。”艾瑞莎的擔心是很有可能的,80年代中期正值各種外星人觀念橫掃世界的時候,稍微一點詭異的事情就有可能被懷疑成外星人。


    “可以用旗語麽?”海瑟薇把自己的翅膀從針織衫的胳膊裏伸出來,一隻變成紅色,一隻變成綠色,就要開始打旗語。


    “歇歇吧,小黑,這麽晚了,除了我們,沒有誰能夠看得清楚你的旗語的。”艾瑞莎否決了海瑟薇的動議,但是沿著這個方向,用燈光信號倒是不錯。慢慢地從懷裏摸出魔杖來,艾瑞莎迴頭向身後的辛尼斯塔醫生問道,“發什麽問題呢?”


    辛尼斯塔醫生想了想,“你用摩斯電碼發:我們是少女空中特勤隊的夜航編隊,正在從北安普頓惠靈堡轉場前往德文郡的南漢姆區國王橋訓練基地,請求指示方向。”


    艾瑞莎先用魔杖把這串話寫下來,然後翻出摩斯電碼的密碼本,對照著,用熒光咒把通信發出去。好在英國飛行員的訓練還算到位,兩架飛機的飛行員都看懂了,隻不過令人驚奇的是國王橋這個地名僅在德文郡就有好幾個,兩人在無線電裏麵爭執起來。不過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不管是哪個國王橋,艾瑞莎編隊都首先要去德文郡。


    兩架前來攔截的狂風戰鬥機同時加大油門和直角擋板,燃燒不充分的尾部煙氣在空中拉出長長的煙塵通道。艾瑞莎她們立刻收攏隊形,編成一個接一個的線性陣型,辛尼斯塔醫生在最前麵,博蒙教練飛在隊伍的最後麵。很快編隊就飛出了大倫敦,沿著海岸線一路向南。等到眼前出現了一條細長的海灣時,海瑟薇和葉卡捷琳娜都抱著三角翼睡著了。


    “好了,姑娘們,發現前麵那堆篝火嗎?現在我們降落。”博蒙教練哆嗦著戴上摩托鏡,等一下要激發看不見的巨大能量,三角翼的幅麵都沒有展開,會像秤砣一樣的往下麵掉價的。


    艾瑞莎把三角翼的操縱杆往前一推,緊挨著博蒙教練在森林外部的綠地上降落了下來。


    “歡迎你們,勇敢而年輕的黑夜行者們,這裏是還是青年團民主黨人訓練基地,也是全英格蘭唯一一個有人造浪的水上樂園。”早在白天就坐火車過來的詹姆斯教官用他那紅得發紫的大鼻子把各個有過隨地大小便情況的全部忘了一遍。“在這裏!”


    大西洋上的浪頭雖然經過細長海灣的減速,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防護的堤壩,在這個緯度上,海水麵上不算太冷,就算是冬天也沒有到滴水成冰的地步。“年輕的女士們,首先我們要開始學習皮劃艇和密封船,這個艾瑞莎都體驗過。”


    艾瑞莎拿著毛巾撣著一路上落下來的灰塵,“就在剛剛看到的那條小溪裏學習嗎?”“總不至於在海上吧。”詹姆斯教官做了個鬼臉,“此外,你們還要在眾多的溶洞裏麵采集一層一層的碳酸鈣,這就要練就一身潛水的本領。”“潛水?還有皮劃艇?難怪學生們對我們有抵觸,天已經開始轉涼了,還玩衝浪板的人可不多。”弗朗西斯卡很有大局觀地說。“那麽就從帆板開始重新建立受人歡迎的形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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