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矛盾的動物之一。衣著保守,不管多大年紀的女人都一定會穿裙子,而且不管是多麽冷奪目不利於健康的情況,伊麗莎白王太後和女王陛下,還有首相撒切爾夫人都這樣。但是她們往往又頂著非常誇張而花哨的帽子,或者踩著一雙手工貼上多少多少顆碎鑽石的尖頭鞋子。


    隻不過在倫敦西區,這個以政府和王室機構集中而造成乞丐聚集的地區,年輕人往往行為浪蕩,以至於整齊穿衣服的人就不多。在這裏奇裝異服是正常的,正兒八經反倒會被當成行為藝術。辛尼斯塔教授就被幾個拿著啤酒罐的少年圍住了,其中一個仰頭幹掉一隻啤酒,把手裏的拉環扔了進去,叮鈴鈴搖晃了一下遞給她,“給。”


    辛尼斯塔教授歪著腦袋,接過來,一轉手準確地扔進了對麵紅磚樓那個破了個洞的窗戶。


    “酷!”那孩子吹了聲尖利的口哨,從同伴手中又拿過一隻啤酒,幹掉,仍舊放了一個拉環進去,遞給辛尼斯塔教授,“拿著。”


    “為什麽你們自己不找個垃圾桶扔掉呢?當然,這一帶垃圾桶比較難找,不過我可不是人形垃圾桶啊。”辛尼斯塔教授笑著對這幾個孩子說,“你們應該都是中學生吧,為什麽不趁暑假的機會參加青年團呢?”


    “沒錢。”那孩子幹脆地說,同夥們開始朝這個不通世事的漂亮妞吹口哨。


    辛尼斯塔教授從手包裏取出支票,迅速地填好,“這裏是三百鎊,足夠你們幾個人報名。”


    帶頭的孩子接過來,插進第三隻啤酒罐裏,“我們不為富人賣命。”“就是,我們也不為上帝賣命,我們就自己活著!”其他孩子也怪叫著,幾乎要唱起舞台劇來。


    “為你們自己,去吧,成長為一個男人。”辛尼斯塔教授留下一句曖昧的話立刻幻影移形走了,隻有那已經被啤酒浸濕的支票在繼續誘惑著幾個孩子。


    “嘿,我們去嗎?”有人先反應過來,那是個大人在說話,不過他們已經很久不聽大人話了。


    “去!”領頭的孩子斬釘截鐵地說。


    “去!還以為會結束我們的處男生活,走吧,成為男人去,成為男人才能釣到騷馬子。”旁邊的一個大個子把胳膊架在幾個兄弟身上,幾個人繼續有說有笑地沿著紅磚鋪成的便道走遠了。


    “算你知道分寸。”躲在灰蒙蒙的窗戶後麵看著這一切的老酒保轉過頭來對辛尼斯塔教授說,順便遞了一杯加了冰的水果威士忌給她壓驚。


    “謝謝。”辛尼斯塔教授輕聲道謝,一抬腿就坐在吧台前麵,展示出來的曲線可比剛才更吸引人。


    “魅惑之力已經不能控製了麽?這個時候不老老實實地蹲在你們那個死氣沉沉的修道院裏麵,跑出來送死啊。”老酒保話說得不是很好聽,但是卻有一種真心的關愛在裏麵。


    “您也知道那是個死氣沉沉的地方啊。”辛尼斯塔教授格格地笑起來,精神感染力讓整個昏暗的酒吧都亮了起來。


    “你作死啊!”老酒保一甩手裏的抹布,蓋掉了突然旺起來的蠟燭。


    “抱歉,我的控製能力還不夠。”辛尼斯塔教授收攏雙腿規規矩矩地坐好。


    “這裏不是你們的地方,那些吃羊肉的土豹子可不像法國人那麽溫柔,見到有紳士對你表現很紳士的時候就要注意了。死在那群道貌岸然手上,可比落在我這樣的黑巫師手裏悲慘得多。”老酒保明目張膽地在辛尼斯塔教授的酒裏麵加了一滴黑色的油。


    “哦,謝謝。不過,我還不想變成老太婆。”辛尼斯塔教授把酒推開,“湯姆閣下,今天應該有四個女孩子在這裏借宿吧。”


    “果然是你們的人,現在希望神殿的巫女都這麽大膽嗎?一個個的乳臭未幹就敢跑到梅林的地盤上,還記得那些被剝了皮做成沙發的媚娃麽?”酒保湯姆咧著嘴無聲地笑著,吐出來的氣味都帶著腐臭。


    “閣下,在未成年人麵前說這種事情是違背了騎士道義和貴國魔法部的相關規定的。”辛尼斯塔教授嚴肅地說。


    “哦,跟我講大道理。嘿嘿,那麽,作為邊境的守衛,我要對你進行搜身。”老酒保伸出不對稱的兩隻黑手就要摸辛尼斯塔教授。


    “湯姆閣下,搜身隻需要用精神力掃描就可以了,而且應該謹慎地控製精神力的強度,以免觸及**。”辛尼斯塔教授毫不慌亂地從手包裏拿出一張硬紙卡,“這是英國魔法部國際合作司開具的簽證,我是合法進入大不列顛魔法自治領的,我有權在我認為必要的時候使用魔法手段進行自衛。”


    老湯姆用兩隻手指夾過簽證看了看,輕蔑地扔到一邊,“廢紙一張。”不過,他也沒有繼續搜身的行動了。“南丁格爾過得還好嗎?”


    “迷失者閣下身體很健康,失眠的症狀已經完全消失了。”辛尼斯塔教授迴答道。


    “她已經很久沒有迴家看看了。當然,家已經沒有了。”老湯姆傷感地抓了一隻木頭酒杯,用一塊油膩得可以做火把的抹布擦著。


    “閣下,那幾個孩子?”辛尼斯塔教授等了一會,小心地問道。


    “哦,她們在二樓靠近汽車站的那個房間,帶廚房的那個,正在玩火。”老湯姆對整個酒吧了如指掌,“下午的時候霍格沃茲的奎洛教授給了她們一張錄取通知書,其他沒發生什麽事情。”


    “霍格沃茲的錄取通知書?上麵應該不會有她們的名字啊。”辛尼斯塔教授有些懵地問。


    “當然沒有,所以那個笨蛋趕迴去查看錄取通知書的存根了。”老酒保突然想起件事情來,“她們買了魔杖,看來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什麽來頭?”


    “安道爾公主、安茹公主、條頓-庫爾瑪公主和安達盧西亞公主。”辛尼斯塔教授自己給自己換了杯果子酒,“她們已經完成了在布斯巴頓的學習,雖然還沒有進行畢業考試,但是已經有資格使用魔杖了。”


    “我沒有興趣關心這個。”老湯姆搖搖頭,“哼,魔法師不能使用魔杖,那還是屁的魔法師,隻有腦子被屎泡了的魔法部才會出這樣的法令。”


    辛尼斯塔教授被老酒保的話逗樂了,又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你小聲點!樓上還住著幾個破落貴族,要是勾引到他們,你就要造孽了。”


    “為什麽?”辛尼斯塔教授抓了塊絲綢手絹,握在掌心裏掩住嘴。“聽您說粗話還真有意思,就像,就像是拿絲綢擦屁股,既惡心又痛快。”


    老酒保白了她一眼,“他們已經窮得隻剩下名字了,萬一被你勾搭得連名字都不要了,你說是不是你造孽。”


    “好吧。”辛尼斯塔教授戴上帽子,搭下一塊紗巾遮住臉。老湯姆歎了口氣,“唉,這也好不到哪裏去。”


    “湯姆閣下,您覺得那幾位公主殿下的魅惑力怎麽樣?”辛尼斯塔教授擔心地問。


    “最高和最矮的兩個有些危險,另外兩個安全。”老酒保簡短地說,“她們穿了不適合她們這個年齡的成人內衣和鞋子,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如果不是這樣,那兩個會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弗朗西斯卡和艾瑞莎啊,早就知道會這樣。”辛尼斯塔教授點點頭,“看來以後要給她們兩個成人化的服飾。”說完辛尼斯塔教授就閃出了酒吧,老酒保收拾杯子的時候說,“哼,漂亮女人都是喝酒不給錢的東西,哪個時代都一樣。”


    艾瑞莎和海瑟薇兩人用房間裏的小爐子做了幾個焦糖瑪奇朵玩,弗朗西斯卡和葉卡捷琳娜為了保持身材,早早地洗完澡睡下了。第二天,天剛亮,她們就發現房間裏多了一個人。


    “辛尼阿姨,你怎麽才來啊。”艾瑞莎一睜眼就撒嬌,還好辛尼斯塔教授久經考驗。


    “本來昨天晚上就能來的,可是臨時給你們去準備以後在學校穿的製服去了,所以晚了一點點。”辛尼斯塔教授召喚來四隻大箱子,上麵都寫著皇家海軍民主黨的字樣。


    “本來想給你們直接找正式的軍服的,可是除了卡佳的,你們三個的尺寸都不好找,隻好找了比較接近的海軍青年團的製服。這是4號常禮服,領結襯衣、內衣、絲襪和高跟鞋。”辛尼斯塔教授沒告訴她們為了換成軍隊式樣的三寸高跟她花了多少精力。


    “傘裙?好像還不錯。”海瑟薇拿起來比劃了一下,這款式和一般的中學生校服差別不大。


    “可是這一套呢?小襟西裝,直筒長裙,這可不太方便。”喜歡蹦蹦跳跳的葉卡捷琳娜拿著5號宴會裙不開心地說。


    “那是晚禮服。”辛尼斯塔教授讓她們都換上新製服,戴上製式遮陽帽。“嗯,還不錯。要是這樣還能招來蒼蠅,那就隻能說是他們自己找死了。”


    “什麽蒼蠅?”艾瑞莎的鞋跟要別姐姐們高一寸,這樣她不得不牽住海瑟薇的手才能搖搖晃晃站住。


    “沒什麽,夏天有蒼蠅很正常,走吧,孩子們,這裏到北安普頓還有很遠的路,我們要去坐火車。”辛尼斯塔教授敷衍了過去。


    幫女孩們把前一天買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塞進箱子,辛尼斯塔教授自己也換了身海軍常禮服,拖著個空箱子走在最前麵。破釜酒吧的魔法師們都驚訝地看著這些麻瓜世界的傲羅視若無睹地從自己眼前走過。


    迴到磚石街道上,沿著前一天艾瑞莎她們找到的路線,反著走到西敏寺不遠的國王十字火車站。買票的時候,由於辛尼斯塔教授不能提供軍人證件,所以不得不給所有人買了全額的車票。在過天橋去第十站台的時候,艾瑞莎她們都偷偷地使用了漂浮咒,不然傻兮兮地拎著那麽大的箱子,肯定會累出一身汗來的,而出汗,這可不是漂亮的美女魔法師應有的形象。


    下天橋的時候,迎著麵走來了帶著大小五個男孩的一堆紅頭發夫妻,兩個最小的男孩是雙胞胎,調皮地在各種危險的地方鑽來鑽去。


    “喬治!弗雷德!你們安靜一點!亞瑟,你應該說說他們。”母親大喊著。


    “放輕鬆些,莫莉,他們隻是太興奮了,這沒什麽危險。”父親寵溺地看著兩個孩子,“左邊那個是弗雷德嗎?”


    “不,右邊那個才是,爸爸。”第二高的男孩一手拉著另一個大一點的弟弟,一手托著一口破舊的大箱子。


    “是嗎,查理,你說得對,右邊那個是弗雷德。”父親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爸,現在弗雷德是在左邊。”最大的那個男孩說完就跑了出去,把兩個小弟弟抓了迴來。“你們兩老實點,聖誕節的時候,我給你們做兩把掃帚!”


    “噓,小聲點!比爾,這裏到處都是麻瓜,剛剛還有五個麻瓜傲羅過去!”見多識廣的父親連忙拉住大兒子。


    “麻瓜傲羅,他們長什麽樣子的?”雙胞胎中的一個問。


    “他們用什麽樣的魔杖?”另一個掙脫了哥哥的手跑到天橋邊上,幾乎要掉下去。


    “迴來,弗雷德!”母親實在忍受不了的,三步並作兩步趕過去,把那個調皮的小家夥抱起來。


    “放開我,媽媽,你要抓的是弗雷德,可我是喬治!”小家夥不安分地蹬著腿。


    “好吧,亞瑟,看好喬治,你就抱著他。”母親把小家夥交給父親,又去抓另一個。


    “啊,媽媽,你弄錯了,我才是喬治,他是弗雷德!”另一個也不肯承認自己是弗雷德。


    “不管你是弗雷德還會喬治,現在給我老老實實地呆著。”母親抱起調皮的兒子,明顯釋放了什麽魔法。


    “爸爸,麻瓜傲羅厲害還是我們的傲羅厲害?”抱在懷裏的不知道是弗雷德還是喬治問看上去傻兮兮的父親。


    “嗯,我覺得都很厲害。麻瓜的傲羅使用一種叫做槍的武器,可以很快地打倒很多人。而我們的傲羅在移動速度和防禦上麵要強很多,攻擊方麵也有更多的有效手段,所以,單打獨鬥的話應該是我們的傲羅要占上風。不過,麻瓜人很多,傲羅也很多,作為軍隊打起啦,可能是他們的獲勝幾率要大一些。”


    聽了父親仔細斟酌的話,大兒子有不同的意見。“爸爸,魔法師的手段要比麻瓜隱蔽得多,如果是偷偷地進行的話,我們可能會獲勝,尤其是在鄧布利多這樣的領袖的帶領下。”


    “可是鄧布利多是不會帶領你們去攻打麻瓜的城鎮的,好了,在學校裏好好的讀書,不要搞危險的東西。”父親教育大概十四五歲的大兒子,“查理今年剛開始上學,你要好好帶領弟弟。”


    “這個沒問題。不過,爸爸,格蘭芬多如果不在霍格沃茲裏麵犯傻闖禍就不是格蘭芬多了。”大兒子摟過弟弟,叛逆地說。


    “好吧,隨你,霍格沃茲裏麵當然是安全的,不過在校外是不允許使用魔法的,不然要被管教的。”父親很容易就妥協了,顯然骨子裏也有冒失的一麵。


    “查理,好好幹,爭取分到格蘭芬多,當然赫奇帕奇也不錯,隻要不去斯萊特林就可以了。”母親抱著小兒子,整理了一下老二本來還不是很亂的頭發。


    “知道了,媽媽,我不認為我會被分到斯萊特林和赫奇帕奇,也許我會被分到拉文克勞吧。”二兒子伸手梳了梳自己的頭發,顯然也快要進入叛逆期了。


    “好吧,我們就在這看著你們進站台,你們的弟弟太調皮了,記住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母親站在父親身邊。


    “再見,我的兒子們,好好幹。”父親拍了拍大兒子的肩膀,又揉了揉二兒子的腦袋,徹底破壞了新生的良好形象。


    “再見,哥哥,加油!”第三個兒子話不多,牽著母親的衣角安靜地站著。


    “再見,爸爸媽媽。”兩個要出發的孩子抱了抱父母,又拍了拍兄弟的臉,“再見,帕西,那兩個家夥就隨他們去吧,真要管起來會累死的。”


    “哈哈,比爾,查理,你們放心,我們不會把他怎麽樣的。”雙胞胎挑釁地對最後一個哥哥做鬼臉,一點都不把對方放在一個權威的位置上。


    “好吧,你們也乖一點,我們聖誕節迴來的時候給你們帶掃帚迴來。”做兄長的繼續承諾說,“我們出發了,再見。”


    好不容易,這一家人才告別完,哥哥拖著弟弟和行李,朝站台走去。


    “好大一家子,快趕上我們了。”弗朗西斯卡看著這一家嘖嘖地搖著頭。


    “全是男孩,肯定家裏亂成一團。”葉卡捷琳娜好像很有經驗地說。“不過也很有意思,他們會玩打仗的遊戲,而不是像我們一樣,不是做飯就是做衣服。”海瑟薇有限羨慕地說。“要玩打仗嗎?有的是機會。”辛尼斯塔教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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