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奧地利宮廷的圓舞曲還是西班牙宮廷的沙龍舞,哪裏都沒有規定四條腿的家夥該怎麽移動,當然,一條腿的魚和長翅膀的鳥就更沒有考慮了。費希爾和克裏斯多夫可憐到連椅子都沒的坐,隻能趴在兩張桌子上聊天。


    “安德魯普把他的紅屁股藏起來,倒也有點人樣,可是托賓那個六條腿的家夥在舞池裏麵實在是太占地方了啊。”


    “哼,那家夥就是沒骨氣,有女孩子肯對他笑笑,被人騎也無所謂。”


    “你們倒是想被人騎,可惜都太滑了騎不上去。”艾瑞莎和弗朗西斯卡轉悠累了,也坐下來休息。整個下午,幾乎全校的人都跑到艾格莎學園來蹭吃蹭喝,忙得她們幾個就沒有兩隻腳同時著地過。


    “嘿,有沒有什麽東西吃?”弗朗西斯卡戳了戳費希爾,在馬鳥猴魚裏麵魚人是最善良的一個。


    “怎麽你們餓了?”和費希爾正好反過來,克裏斯托弗是最刻薄的那個。“我早就聽說過,人類魔法師的食量比同等個頭的麻瓜大好幾倍,今天親眼所見,果然都是飯桶啊。”


    艾瑞莎眼睛眨了眨,“還好,我們不吃飯,隻吃菜。費希爾,你能不能像姐姐催化植物那樣催生幾條魚出來?”


    “怎麽可能,難不成克裏斯托弗還能直接從蛋裏麵變出來小雞?”魚人把脖子上的魚缸都搖出漩渦來了。


    “可是,我真的能從蛋裏麵變出小雞來,隻要那蛋是受精卵就可以了。”克裏斯托弗為了拆台,連“受精卵”這麽深奧的麻瓜詞都用上了。


    “可以試試看唄。”艾瑞莎用飛來咒召喚來一隻雪雞蛋,嘩啦一下敲碎了,“要不要打成蛋花花或者蛋羹?”


    “你都做成菜了還怎麽變?”弗朗西斯卡從桌上拿了一瓶蜂蜜澆在蛋殼裏,攪了攪,插上四根麥稈,“新鮮的蛋蜜汁!”


    克裏斯托弗靠近些,看了看,叼出一根麥稈,直接拿長嘴紮到蛋蜜汁裏麵吸了一大口。“哇!好涼快!大冬天的,簡直要把血管都凍裂了。”


    艾瑞莎不死心,吸了一點蛋蜜汁在麥稈裏,然後橫過來,拿到眼前。“快快長大!”那團蛋蜜汁掙紮著晃了晃,變成更多的蛋蜜汁淌了下來。


    “不要問為什麽。當然會這樣,植物催生最少都有完整的細胞結構,你倒好,直接拿細胞的一部分,而且還是破壞了原本結構的一部分,能長出來才叫見妖怪了呢。”催生最有經驗的弗朗西斯卡敲了一下艾瑞莎的腦袋,把她變出來的蛋蜜汁倒進蛋殼裏,又加了一瓢蜂蜜。


    “試試嗎,反正好玩。”艾瑞莎轉頭陰森森地看了一眼費希爾。


    “不要!上次你從我身上揭了好幾塊鱗片了,到現在都愈合。”魚人嚇得站起來。


    “是嗎?那真是對不起了。”艾瑞莎敲了敲桌子,召喚來一瓶治愈藥水,上個星期,她勞動服務的時候做了不少。艾瑞莎一邊把藥水澆在魚人身上,一邊迷惑地說,“給我幾顆受精卵吧,什麽魚的都可以。”


    費希爾顯然嚇壞了,當初艾瑞莎過來扯鱗片的時候可是比人類拔牙還痛。“你別過來,我給你,什麽魚的我都給,不過鯊魚的沒有。”


    “嗯,那麽給隻新鮮的魚翅吧,做完實驗剩下的,還可以熬一鍋魚翅粥、”艾瑞莎知道鯊魚不是卵生的,很通情達理地接過一把黑色的魚籽就放過費希爾了。“快點長大!”在艾瑞莎的威脅下,魚籽果然都長大了,不過雖然長著魚的樣子,卻一個個都筆直站著,就像神殿裏的柱子。


    “噢,我看到了好多生魚片。”尼爾森大師的聲音突然響起來,然後是一道斧光略過,安靜下來的時候,桌子上的魚都被削去魚皮和魚鱗,削成紙一樣薄的刺身倒在盤子裏。


    “老頭,多謝了,我這有果醋,要不要來試試看?”弗朗西斯卡舉著一個水晶瓶問。


    “試試就試試。”尼古拉斯大師也加入了進來,“加點蜂蜜味道更好。”尼古拉斯大師的意思是,果醋裏麵可以加入花粉釀造的蜂蜜,聽起來不錯,可是弗朗西斯卡卻沒有聽懂,換了一瓶蜂蜜出來。


    “教授,生魚片裹蜂蜜可沒那麽好吃,要不還是蘸果醋醬油,或者用炭火烤吧。”費希爾吃的魚比艾瑞莎吃的飯還多,於是他的經驗之談被采納了,大家架起火來烤魚。


    “艾瑞莎,你的龍馬怎麽樣了?”佩雷內爾教授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坐到了尼古拉斯大師的旁邊。


    “不知道,不太好,這兩天有點拉肚子。給它吃南丁格爾大師配製的藥,它立刻就吐了出來。”艾瑞莎也正煩著呢。


    “可能是受涼了吧,它是什麽屬性的?”斯普勞特教授和皮斯夫人也一起過來。


    “它老是踢被子!”艾瑞莎繼續告狀道。


    “它還小,不知道冷和被子之間的關係,也許它就是感覺被子冷或者太重了。”斯普勞特教授辯解完,又擔心地說:“如果拉肚子的時間太長,那麽就不是著涼了,很可能是吃壞東西了。”


    “我覺得就是吃壞東西了,該怎麽辦呢?”艾瑞莎期望地問。


    “給它做個熱水袋吧,然後就是要多吃點食物,隻要有的吃,動物們都會恢複的。”皮斯夫人也建議地說。


    “現在的龍馬吃的都是什麽?”費希爾好奇地問。


    “那就看他心情怎麽樣了,高興的時候,什麽都吃。不高興的時候,需要有重新置辦冰箱的準備。”艾瑞莎心想,精神空間實在是很理想的冰箱。“千萬要注意吃東西,既不能變成習慣性的拉稀,也不能變成習慣性的便秘,如果沒有把握的話,先喝大量的生理鹽水,把毒素都排出來。”皮斯夫人說完就放棄了,讓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做這麽複雜的事情,這本身就是很大的風險。結果,小龍馬終於還是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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