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國新年了,下午的陽光雖然還是不夠暖和,但是也喜慶起來。布斯巴頓六年級的同學聚在用爐火模擬出來的陽光裏,一起喝著亂七八糟的下午茶。怎麽個亂法呢……


    “見鬼,安德魯普,不要把獅鷲糞放到我的鱷魚眼淚裏!”馬人托賓打著響鼻,這是真急了。


    “你那不是鱷魚眼淚,是鱷魚眼睛裏麵的房水。”安德魯普正在幫海瑟薇攪拌花萩的花粉,這種花粉含油量很高,攪著攪著就能變成麥芽糖一樣的東西,不過海瑟薇隻要上麵的一層泡泡。


    “房水?天啊,那麽高深的東西誰弄出來的。”托賓也意識到猴子太忙了,沒有作案時間。


    “我。”魚人費希爾,麵無表情地用茶勺舀了一勺獅鷲的糞放到杯子裏,“不怎麽幹,湊活著能喝。”


    “這個是魚人的傳統飲料麽?”托賓閉著眼睛咽了口唾沫,希望能夠把那股怪味咽下去。


    “不是,我隻是想觀察一下,看看不同的種族的口味反應怎麽樣。”費希爾端起杯子嗅了嗅蒸汽,閉著眼睛體會了一下,翻手把那杯複原獅鷲糞便倒進旁邊的水盂裏。“下一個實驗材料是花仙蛻下來的彩翼,要不要來點?”


    托賓捂著嘴,拚命地忍住肚子裏翻江倒海的感覺,可是他的嘴太大了,一股泡沫噴了出來。克裏斯托弗眼明翅膀快地打開一把傘,塞到馬人手裏,這樣才避免造成大麵積的汙染。


    “謝謝,克裏斯托弗先生,不過你還是把你的朋友帶出去吧,洗個熱水澡會有所幫助。”佩雷內爾教授輕輕舉起絲帕,那上麵顯然有高級的植物精油,可以去除汙穢的氣味。


    “可以排除毒素嗎?”葉卡捷琳娜關心地問。


    “不能,隻是讓他睡個覺,心情會好點。”佩雷內爾教授聳了聳肩,“或者,親愛的,你願意陪他一起洗,他一定會忘了這不愉快的一幕的。”


    葉卡捷琳娜點了點頭,堅決地坐迴到自己的茶幾前,“教授,我們還不是那種關係。”


    克裏斯托弗敲了馬人一後腦勺,“走吧,兄弟,哥陪你醉一迴,那邊不是還有好多學姐麽?憑你這肌肉,肯定沒問題,這可是馬肉啊。”


    “喀秋莎,你還是去看著吧,艾瑞莎,把那隻多嘴的鳥敲暈。”海瑟薇在安德魯普好不容易攪出來的泡沫上撒上一層金黃色的花粉,分給葉卡捷琳娜一杯,“去吧,這是花仙的祝福,喝了就趕緊去。”


    葉卡捷琳娜接過來,抱在手裏來迴的搓著杯沿,杯子裏麵的泡沫隨著也震動起來,等到震動最大的時候,那些花粉一個個地都豎起來,在這個溫暖的環境中看起來有點涼颼颼的。“真的要去麽?可是,我們真的還沒有到那一步。”


    “又沒有叫你們幹什麽,你隻是去看著,然後安慰一下那匹呆馬好了。”弗朗西斯卡實在忍不住了,白了這呆狼一眼,“除非你真的想發生點什麽,說起來,狼和馬,感情好嗎?”


    艾瑞莎沒有參與他們之間的聯誼活動,她太小了,無論是個頭還是年齡,就算她唿吸空氣的時間比她看起來的年紀長,也還遠沒有到要和男孩子玩推拉的地步。海瑟薇叫她敲暈那隻鳥,她想也沒想就扔了一個茶壺過去,在一點點精神力的控製下準確地命中了克裏斯托弗,並且精確地砸暈了他。她才不理會為什麽要敲暈人家,反正姐妹就算錯了也要一起錯。


    “教授,那些能量塔都是外星人建的嗎?”艾瑞莎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實在忍不住了,才悄悄地問正在表演茶道的佩雷內爾教授。


    “雖然我們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根據間接的觀察,目前還沒有發現地球上有什麽文明掌握了設計這種裝置的理論。”佩雷內爾教授放下小勺子,讓一個石頭磨自己轉著圈研磨一些幹燥的茶葉。


    “尼古拉·特斯拉大師不是掌握了嗎?”艾瑞莎走過去,抓住石頭磨的手把,轉起來。上一次課的時候,佩雷內爾教授說過,使用魔法準備的茶道是不地道的,所以哪怕是魔法師也會親自動手,而這次她用魔法驅動石磨顯然是把這個機會給了某個學生。


    “尼古拉是個聰明的孩子,但是他也隻不過是照葫蘆畫瓢而已。而且,他也沒有能夠掌握這種裝置的全部理論,他裝迴去的那座發射塔和另外兩座有顯著的區別。”作為長輩,佩雷內爾教授是能夠稱這位大師為孩子的。


    “顯著的區別嗎?”艾瑞莎仔細想了想,“好像有一座塔顏色變化的時間和另外兩座不一樣,我以為這個節拍是有特殊意義的。”


    “也許吧,我們也不知道。隻是自從尼古拉動過那個發射塔之後,不列顛地區的麥田裏就出現了奇怪的圖案。雖然英國方麵至今沒有找到兩者之間的聯係,我們也沒有承認,但是時間上是如此地吻合,即便魔法師創造了許多偶然,這種碰巧的概率還是太低了。”


    “教授是說,尼古拉大師改變了送貨地址,把原本送到其他地方的能量送到不列顛去了?”艾瑞莎聽明白了,同事也完成了抹茶粉的研磨,開始用小刷子把茶粉刷到一隻隻土陶碗裏。


    “不一定是送到不列顛去了,也有可能是正確的收貨人發來的傳票。因為,近幾年,麥田怪圈越來越少,大概人家慢慢地淡忘了。”佩雷內爾教授拾起一隻肚子裏麵有火晶石的陶壺,把溫度剛剛好的熱水淋到艾瑞莎準備好的茶碗裏麵,然後用小刷子攪了攪。


    “越來越少麽?我怎麽看報紙上說越來越多了?”艾瑞莎幫忙把茶湯送給其他光看不出聲的同學,這個茶藝是東方傳過來的,本土的同學基本上隻有傻看的份。


    “那是很多孩子的惡作劇,他們用盾牌不停地壓彎麥稈,在短時間內模擬出怪圈的樣子。這些假的怪圈麥稈彎折是由外力造成的,而真的怪圈麥稈是自然生長成彎折的。”佩雷內爾教授端起一碗茶湯,示範性地轉了轉碗,晃了晃,然後喝了一小口,其他同學有樣學樣,不過大多數人都不習慣這種又香又苦的感覺。


    “那麽,如果發射塔壞了,原來的主人為什麽不來修理呢?”艾瑞莎沒有喝,她往茶湯裏丟了一粒榴蓮軟糖,看著很多洞洞的軟糖把抹茶粉都吸附起來,然後才撈起來放進嘴裏。


    “大概是因為人家離得太遠了,又或者他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佩雷內爾教授也往茶湯裏丟了一個榴蓮糖,嚐了嚐,“嗯,抹茶的苦味和榴蓮的臭味好像抵消了,剩下的是特殊的清香,真是不錯的味道。”


    “是嗎?這不過是一個惡作劇,和獅鷲的糞便一樣的惡作劇。”艾瑞莎吐吐舌頭,“我爸爸說過,要是想騙過別人,最好自己先不動聲色地騙自己,這樣別人哪怕上當了也不好說什麽。”


    佩雷內爾教授臉上紅白交替了一陣子,“嗯,這是很好的障眼法的理論,我會期待伊佩大公閣下的再次造訪的。說到尼古拉,他當年在布斯巴頓的筆記我還保存著,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下課後到我這來拿。”


    艾瑞莎點點頭,吐掉了味道越來越怪的榴蓮糖。佩雷內爾教授臉又一紅,把糖吞了下去,看得出來教授很努力,因為她脖子都紅了。艾瑞莎連忙到了一杯檸檬汁,加了滿滿一勺胡椒鹽,遞給了這位布斯巴頓脾氣最好的教授。


    “艾瑞莎!勞動服務!”


    艾瑞莎毫不猶豫地掏出筆,在係在手腕上的小本子上記下:勞動服務,佩雷內爾教授,內容由斯普勞特教授安排。第二天的植物學上,六年級進行了魔力麥子的育種。首先要配製一些藥水,然後把種子們浸進去。如果有種子不願意進去,他們就會跳起來,拚命地逃離藥水。艾瑞莎本來以為她的任務是配製那種藥水的,結果斯普勞特教授告訴她,勞動服務的內容是把那些跳出來的種子抓迴去。“哦,那可糟透了,僅僅是上課的那幾個小時,我就被氣瘋了,你是怎麽做到的?”晚上,葉卡捷琳娜問看上去還行的艾瑞莎。“我變形成阿尼瑪格斯——你們知道的,黑色的大鳥。然後威脅那些調皮的種子,如果不聽話,就把他們吃掉。”艾瑞莎拿起海瑟薇做的蘋果派,一邊在手裏拋著讓它涼yidian,一邊漫不經心地迴答。“可是我看到克裏斯托弗試過,不管用,那些種子還一起朝他潑藥水。那藥水味道還真大,我們幾個在海瑟薇這泡了一晚上了。”弗朗西斯卡對於種子中的熊孩子也沒辦法,所以很好奇來著。“虛言恫嚇是沒有用的,你要拿出點實在的東西。”艾瑞莎拿出九幽杖,把佩雷內爾教授用來研磨茶粉的石磨變出來了,“有這東西,看他們還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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