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作業!”弗朗西絲卡一出教室就開始大聲抱怨。


    “你應該寫紙條。”葉卡捷琳娜也一臉苦相地提醒她。


    “走咯,小胖,我們去吃蛋包意大利麵。”自從發現匹茲人有一手攤蛋皮的絕活後,兩人發明了許多種新奇的食譜,那香噴噴的紙一樣薄的雞蛋皮被她們拿來包過香腸、牛排甚至沙拉。葉卡捷琳娜每次看到了都以為是誰的嬰兒紙尿褲,不過,艾瑞莎和海瑟薇都是從小就沒用過紙尿褲的,所以不覺得惡心。


    “等等我,嘿,矮個,你說,我們在布告欄上貼個廣告,代做作業,一份一個銀西可怎麽樣?”海瑟薇在後麵磨磨蹭蹭原來是在想這麽重要的事情。


    “一個銀西可會不會太貴了?”艾瑞莎沒有考慮可能性,而是覺得自己在圖書館幹一個鍾頭才一個銀西可呢。


    “兩個銀西可。”旁邊遞過來一卷紙,“我們四個,一共十個銀西可,這是一個金加隆,算是預付的定金吧。”


    高矮胖瘦迴頭一看,原來是魚馬鳥人啊,其實除了海瑟薇,其他三個人都覺得那個安德魯普更像個猴子,不然怎麽會和魚鳥馬混在一塊。


    “一個金加隆可是二十個銀西可……”弗朗西絲卡眼珠一轉,“要不這麽吧,我們一共八個人,這次的錢就全部你們出了,下次我們請你們,怎麽樣?”


    馬人托賓把羊皮紙夾到胳膊下麵,伸出手指來盤算,艾瑞沙很想提醒他,下麵還有四支蹄子可以用。“算什麽算啊,她們人和我們一樣多,錢多一倍很正常,就這麽定了。”鳥人克裏斯多夫不耐煩地把錢抓過來扔給弗朗西絲卡,女孩們這才注意到,他有六個成對的運動器官——兩隻爪子,一對翅膀,和一雙手,隻不過腦容量小了點。


    “怎麽能夠讓女孩子出錢請我們呢,以後所有的代做作業的費用都我們出了,大不了,多去采點龍鱗草就可以了嘛。”安德魯普跳出來一把抽出羊皮紙塞給海瑟薇,“不要做錯了哦。”然後,像隻猴子一樣跳上托賓的背,喲謔謔地跑了。


    克裏斯托弗嘎地叫了一聲,一展開翅膀追了上去,隻留下一個搖頭晃腦的費希爾,“抱歉,我現在就得走了,因為我走得慢,趕上他們很辛苦。”


    高矮胖瘦四人互相看了看,葉卡捷琳娜也不得不承認,“真是運動神經過度發達了。”


    “姐姐,你們快走,等小胖反應過來你坑了他們,她不會放過你的。”艾瑞莎突然推了弗朗西絲卡一把,可不是嗎,欺負人家山裏孩子不會算術。


    “沒事的,剛才她被那隻猴子說了句‘不要做錯了哦’,現在正在迴味著呢。”弗朗西絲卡向後靠在妹妹身上,“不過我們先去吃飯吧,看她這樣,是要沉浸在這種初戀之中了。”


    “也行,反正下午還是在這上課,大不了我們給她帶一卷蛋包意大利麵好了。”葉卡捷琳娜也不願意去打擾小胖,壞人好夢等同謀殺。


    艾瑞莎一個人當然不敢弄醒小胖,也和兩個姐姐一起去吃大餐了,有了這一個金幣,當然不能隻吃蛋包意大利麵了,起碼要個大大的提拉米蘇。午飯後,挺著肚子迴來的三人很善良地遞給海瑟薇一杯新鮮的南瓜汁。迴過神來的小胖歎了一口氣,“唉,這麽容易就愛上我了,還真是令人煩惱呢。”


    弗朗西絲卡搖了搖頭,和一拍腦門放棄治療的葉卡捷琳娜坐到上午的位置上。艾瑞莎想了想,用漂浮咒把海瑟薇和她的抄寫台挪到了安德魯普的桌子上。很晚才進門的魚人費希爾探頭探腦地看了看,很老實地坐在了艾瑞莎的旁邊,魚雖然腦袋不大,但也不傻。


    “下午好,作為布斯巴頓的校長,新生始業教育的最後一堂課由我來上,今後不管你們之中的誰當上了布斯巴頓的校長,都要把這個傳統延續下去,聽到了嗎?艾瑞莎?”和其他老師基本都是站著上課不同,奧利姆校長很淑女地坐在地板上,如果不考慮體積的話,看上去確實像一尊美麗的雕塑。


    “我?校長,我保證,”艾瑞莎先是詫異了一下,然後又覺得邏輯上有漏洞,於是補充道,“我保證以後所有的布斯巴頓校長都會給新生上始業教育的最後一堂課。”一陣風,以艾瑞莎的話音為標誌,劃著很明顯的玫瑰線向四周圍旋轉著蕩漾開去。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恍了一會神的學生們有的用力揉自己的眼睛,有的拍打同伴的後腦勺,剛才一定發生了什麽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


    “安靜!秩序!孩子們!你們都是有智慧的,不應該像依靠本能行事的野生物種那樣莽撞粗俗!”奧利姆校長的措辭是很有特點的,她很少說“人”,而是用一個“有智慧的”來指代。


    “教授,剛才是不是起風了?”海瑟薇自上課以來第一次把校長放到焦距上,她在抱怨做老師的怎麽能讓教室裏麵有風,驚醒了她的好夢,而其他同學聽到這位後知後覺的話也都安靜了。“嗯,你們也可以把這當作是起風。當你們看到某人宣誓、賭咒的時候,可以留意他說完話後有沒有起風,如果起風了,那麽可能有一位神靈已經接受了誓言,違背的話就會受到懲罰。”奧利姆校長認真地解釋給孩子們聽,艾瑞莎突然發現,這位巨人的聲音居然比媚娃教授的還要輕柔,雖然聲帶太大,基本頻率太低。不過恢複了秩序的孩子們並沒有把這是當迴事,其中一些等著上課,另一些等著下課。“我主持的課程是魔法生物保護,實際上,我們大家都是掌握了一定魔法的智慧生物,所以這門課其實是希望大家互相幫助。隻要我們細心地維護巧妙的平衡,那麽魔法生物就還能繼續生存下去,否則,我們一定會比麻瓜們先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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