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鼴肉的味道很不怎麽樣,有很重的腥臊,再加上蒂亞的手藝也不怎麽樣。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地把烤好的肉串放到盤子裏,從空間手袋裏拿出果醬餅幹和檸檬水,一邊吃,一邊對著自己的手變換指甲油。


    艾瑞莎嚐了兩口,很堅決地跑開,躲到後媽那邊用賣萌換來幾塊餅幹,眼淚汪汪地望著joe,卻很開心地啃著。可憐的男人隻好搬了一桶啤酒,咬一小口肉就用一大口啤酒衝下去,心裏想著晚上的事情。


    經驗豐富的普蘭塔珍妮特夫人很從容地拿了一瓶上好的朱朗鬆白葡萄酒出來,一邊搖晃著杯子,一邊細細地咀嚼,好像真的是美味一樣。“艾瑞莎,針鼴的肉說起來可以稍微改善人的魔力親和性,不過效果很微弱,不能夠和其中的詛咒相比。”發現小女孩正一臉敬佩地望著自己,老巫婆也難得地說句不那麽尖刻的話。


    “為什麽啊?”艾瑞莎歪著腦袋萌萌地問道,不然怎麽辦,總不至於直說好奇她吃了這壯陽的東西會不會長胡子縮咪咪。


    “因為,因為針鼴也是很可愛的魔法生物啊,”想了半天,老巫婆也就憋出了這麽句哄小孩子的話。“凡是殺害魔法生物,從它們的血肉中獲得力量的方法都是黑魔法。”惡狠狠地說完,普蘭塔珍妮特夫人就鑽進剛撈起來的帳篷裏去了。


    “哦,那我們會不會被抓起來。”joe怕怕地問老婆。


    “應該不會,我們又不是故意的。最多是毀壞屍體,交罰金就可以了。”蒂亞猜測地迴答,手上卻抓了兩串因為涼了更腥的針鼴肉。


    “隨便,反正我沒有吃。”艾瑞莎打了個哈欠站起來,“如果你們對我好一點的話,在你們坐牢的時候,我會時不時去看你們的——找你們要零花錢。”


    剛準備表揚一下女兒的joe被後麵那句直接凍住,好半天才吼出來:“死丫頭!坐牢的時候哪有零花錢給你!”


    一晚上,帳篷裏麵什麽聲音都有,艾瑞莎不得不念著聖母玫瑰經來讓自己入睡。而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河灣裏麵慘烈的搏殺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血液來不及稀釋就又冒了出來,被攪拌成恐怖的泡沫。有一些泡沫翻到水麵上破開,一陣人類聞不到的血腥在空氣中散了出去。


    第二天天剛亮,所有人就懶洋洋地爬起來了,出乎意料的是,最早休息的普蘭塔珍妮特夫人看上去最累。首先,大家一起努力拾起了那些針鼴的針刺,這是好東西,而且要是不小心踩到了基本就掛了。好幾萬根刺,累得幾個人渾身酸痛,連吃飯都沒了力氣。


    joe被趕到小房間一個人翻騰著,喝著茶,忍受著吃完針鼴肉後的痛苦,不過,沒有人叫他全部吃掉啊。帳篷外不遠的樹根下,一灘烏黑的血跡閃動著魔力的熒光,而一堆新鮮的內髒更是把悲哀傳的遠遠的。


    遠處的密林中,一個醜陋的身影抬起它相對身體過於碩大的頭,努力地嗅著,然後斜著眼睛看了看天上不懷好意的太陽,邁開有力的後腿,堅定地朝著兇殺現場的方向奔過來。


    中午的時候下了場急促的雨,雨後明亮的陽光把濕潤的空氣映照得五顏六色的,一聲充滿喜悅的嘶吼從不遠的林中傳來。joe明顯一頓,很沉著地收起茶桌和小椅子,並且把它們搬進帳篷。一個籠在睡衣裏的女鬼,蓬頭散發地衝出來,險些把joe撞到小溪裏去。


    “joe,哪裏有龍?”女鬼撈住joe問。


    “龍?沒看到啊,你想感懷孕聖啊,你這媽媽做的也太神經了吧。”joe腦子裏完全都是這些東西,可是這麽說老外完全不懂,龍和聖母有什麽關係。


    “真的是一頭龍,大家準備撤退。”普蘭塔珍妮特夫人一邊盤著頭發,一邊慢慢地說。這下來不及吃早飯的艾瑞莎也加入到收拾帳篷的行動中,雖然,她也和joe一樣緊張的發抖。龍威之下不抖是不正常的,那是龍啊,激動啊,興奮啊。


    不過,腦子異於常人的joe,在感覺到危險之後的第一個反應不是逃跑,他很肯定帶著這麽多瓶瓶罐罐是跑不掉的,而且那冷麵巫婆也不見得會跑,所以,他開始準備戰鬥,先把瓶瓶罐罐收拾起來,弄壞了那都是錢啊。說到如果打不過,這些瓶瓶罐罐就沒有用了,這一點他倒是沒有太在意,要真打不過,也不關他什麽事,那裏還有兩個巫婆呢。


    磕磕碰碰間,帳篷已經收拾起來了,縮成了一個背包背在joe身上,艾瑞莎背上小針鼴,兩隻好奇地小鼻子伸出外麵嗅著,它也感覺到了危險。


    “不管是什麽龍,都有著極強的魔法抗性,身體也非常結實,極少數龍會古魔法,有的龍可以噴射毒液,有的龍可以噴射火焰,但是盔甲護身基本都可以防的住。”普蘭塔珍妮特夫人一邊說一邊給三個人都加上盔甲護身。


    “蒂亞,一會主要替我們防守。艾瑞莎小心藏起來,夫人請及時通報這頭龍有什麽弱點,呃,應該隻有一頭吧。”joe檢查了一下十字弩,其實昨天就沒怎麽用。


    “現在應該是一頭,除非有大型戰鬥,龍不太合群。不過現在還不清楚是什麽龍,南美的龍大多數是毒龍。”普蘭塔珍妮特夫人掏出了綁在大腿上的小劍,嚇得joe上弦的手一鬆,差點還沒見到龍就擺了個烏龍。


    “給,解毒劑,先喝點,再多拿點,現在就不用太小氣了。”聽說是毒龍,蒂亞開始翻袋袋了。


    “解毒劑可以喝掉,不過最好再加點白蘚療傷藥水,現在先不要喝,拿手上備著。”關鍵時刻,有經驗的老夫人還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慢慢地,一個醜陋的大腦袋從樹叢中露出來,它先看了看樹底下那一灘針鼴的血,吞了一口口水,才不滿地看了看緊張地站在空地上的三個直立猴子。十英尺高的怪獸往前走了兩布,一張口一陣帶著腥臭的吼叫向三個站立的大人席卷而去,有力的尾巴把巨大的樹幹敲的咚咚作響,尖銳的爪子在陽光下閃著幽暗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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