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裏,辰石和派蒙大眼瞪小眼。


    “他們真的把你抓起來了!?”派蒙很疑惑,“那個帝君的死,跟你真的有關嗎?”


    “我怎麽知道?刻晴那女人過來就把我抓住了。”辰石鬱悶道。


    “那我們豈不是要一直坐牢了……”派蒙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


    辰石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頭上的大包,“先說說你,怎麽被抓住的?旅行者呢”


    派蒙一聽就生氣了,飛起來手舞足蹈的比劃著:“那下麵,不對,上麵,好多的樓梯天橋棧道,我飛得高了一個沒注意,撞在天橋上了。”


    “阿這……我說你一開始直接飛上天,和群玉閣肩並肩,不就不用跑了?”


    派蒙一時語塞,“我我……我忘了…”


    “旅行者呢?”


    “不知道,我摔下來之後就沒看到她。”派蒙恨鐵不成鋼的嚷嚷著:“太不講義氣了!居然把我扔下自己跑了!”


    辰石幽幽的看著她:“你覺得你有資格在我麵前說這話麽……”


    “欸……我想著你應該沒事的……”派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辰石歎了一口氣,靠在牆上沉默不語。


    此刻他還是沒想明白刻晴的話到底什麽意思。而且刻晴的樣子不像是找茬啊。難道是……


    辰石忽然打了個冷戰,臉色變得煞白。想到了一種非常可怕的結果:“七星……難道想把這件事……”


    混蛋,想到這他坐不住了。自己是有點能力不錯,但是說刺殺帝君,這根本不可能。可是刻晴這種做法,很難讓他不想那麽多。若是七星真的獨斷專行,一口咬定他的話,那自己可就跳進鯨淵也洗不清了。


    辰石摸著牢房四周堅硬的鐵板,這種程度根本攔不住他,可若真的越獄跑掉,那可就是畏罪潛逃板上釘釘了。


    “唉~”辰石感覺自己愁的頭發都快掉光了。


    “算命的,你幹嘛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啊,別嚇我!我還不想死,我連午飯都沒吃呢!”派蒙急得亂飛。“想想辦法吧辰石!我們該怎麽辦啊!”


    “等。”


    “等什麽?”


    “等人來救我們啊。”


    “欸?”派蒙疑惑,“這種情況還有誰能救我們啊。”


    辰石把派蒙拉下來,摸了摸她頭上的包。


    後者疼的嘶嘶吸氣,立刻拍掉辰石的手,雙手捂著頭蹲在角落。


    “臭算命的!疼得很啊這個包。”


    “哈哈哈哈,別裝作這麽可憐的樣子嘛,等下,我給你處理一下。”


    辰石一伸手,一個小巧的搗藥罐就出現在手裏,然後從虛袋裏拿出幾株植物來。


    放進搗藥罐裏輕輕的杵著。


    “這是什麽?”派蒙好奇的飛過來。


    “這個搗藥罐可是我從不卜廬的白術哪裏“借”來的,我用清心和琉璃袋簡單弄一個消腫止疼的藥膏給你先敷上。”辰石打開蓋子看了一眼,“好了派蒙,躺下別動。”


    “哦。”


    清心和琉璃袋搗碎後,二者神奇融合在一起變成了紫色的凝膠狀物,辰石又撒了一點冰霧花粉下去,簡單的藥膏就算完成了。


    辰石把藥膏小心翼翼的夾出來,輕輕的放在派蒙額頭前的包上,“仔細看才看出來,這包比你的拳頭還大吧?”


    藥膏冰冰涼涼的,很舒服,剛剛還陣陣腫痛的感覺一下子就消失了。


    派蒙不禁閉上眼舒服的享受著。“算命的,手藝不錯!想不到你還會製藥。”


    “跟白術學的,瞧你那衰樣,好好躺著吧。”


    “我說,剛才你說的等人來救,等誰啊。”


    “不知道,但一定會有人的……”辰石肯定道。他現在隻能祈禱事情不要像他想象的那樣。


    …………


    月海亭,凝光正扶額對著刻晴說道:“你說你好好的抓他幹嘛……”


    刻晴心虛,關於辰石給自己真正的預言還真不能說出口,隻能支支吾吾的道:“他早在一個月預言了帝君的死亡,璃月的災難。今日他又在現場,所以……”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請仙儀典上你一直在走神就是在看他吧?既然你一直看著,他又怎麽可能在你眼睛底下動手呢!”凝光耐心問道。


    “我我我哪有看著他!我隻是……隻是……”刻晴說不出話了。


    自從她把辰石關進大牢之後就一直提心吊膽。帝君的駕崩已經成真了,那麽璃月的大難呢?


    她不敢想象,一想到這裏她就如鯁在喉。


    凝光掏出煙袋,在桌子輕輕的磕了磕,道:“北鬥下午就來了,要求放了辰石。還說如果晚間不見人歸,她就掀了月海亭……”


    “她怎麽敢?!”刻晴驚怒。


    “「無冕的龍王」,可不是說說而已,她若發起火來,你我二人擋得住?”凝光是笑非笑的看著刻晴。


    “為了一個辰石,她真的至於嗎……”刻晴沉默了。先不說打不打得過,反正打起來月海亭估計真的會被毀掉。


    “除此之外,往生堂也在要求放人。還有飛雲商會,他的小師弟行秋已經派人去找煙緋了,說要起訴你暴力執法無故抓人,「手段粗暴的把人拖出玉京台」,很多人都在看著……”凝光點起煙袋,輕吐出一口雲霧,“就連萬民堂的香菱這會還在外麵等著呢,揚言要放鍋巴燒了月海亭……”


    揉著眉頭,凝光都快愁壞了:“所以說,千萬不要小看辰石這人,他可不是簡單的神棍。關於帝君的死,跟他應該沒關係。不過後續我繼續會派人看著他的。當務之事,還是先把人放出來再說。”


    “為了他一人,我這小小的月海亭……嘖。”


    “我去放了他……”話到這裏,刻晴已經沒什麽可說的了。她抓辰石本來就是意氣用事。


    這種情況,凝光完全可以越過她直接放人,但是現在坐在這裏能跟她這些,已經是給足了尊重。


    “去吧,不要鬧大了。好生安撫他,不要讓他有怨氣。他若發起瘋來,除了仙人出手,恐怕整個璃月都沒人能擋得住。”


    刻晴咬了咬嘴唇,隻能妥協道:“我會處理好的。”


    凝光幽幽的道:“我知道帝君的死對你打擊很大,畢竟你私下……”


    刻晴瞪大著眼睛一聽凝光說起這個,轉頭就跑,臉上的紅霞都蔓到耳朵尖上了。


    社死現場……


    “混蛋滾蛋混蛋!”


    刻晴罵罵咧咧的跑出了月海亭。


    香菱正抱著鍋巴在外麵等著,看到刻晴出來,馬上就跑過來拉著刻晴的衣服,癟著小嘴道:“刻晴姐姐,放了辰石好不好,他就是騙騙人而已,需要賠償的話我們萬民堂可以給他付錢的……”


    刻晴歎了口氣,心中愈發後悔自己一氣之下的決定。


    沒想到關一個騙子居然弄出這麽大的麻煩。


    “好了好了,一點誤會而已,辰石……沒什麽的,我這就去放他出來。”


    “真的嗎!太謝謝了!”香菱高興的舉著鍋巴歡唿著。


    “咕吧!”


    鍋巴也很開心。


    …………


    監獄裏。


    派蒙閉著眼睛已經睡著了,辰石細心的給她蓋上一件毯子。


    他枕著胳膊躺在地上,翹著腿哼著跟溫迪學來的曲調,其實心裏已經慌的一批了。


    這時,牢房門被打開,嘈雜的腳步響起。


    “刻晴大人!我冤枉啊……是他們……”那死囚又開始了。


    “刻晴?”辰石一個激靈翻起來。


    刻晴徑直走到辰石的牢房門口,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最終打開了牢門。


    “出來吧,你沒事了。”


    “辰石!”香菱焦急的跑過來,摸摸辰石的頭,揉揉他的臉,看了看他的手。“他們沒對你做什麽吧?”


    刻晴一臉黑線的道:“香菱!千岩軍大牢怎麽可能對他做什麽,人好好的呢!沒看到剛才躺這有多悠哉。”


    辰石撇了撇嘴,不想和這個女人多話,轉頭看著香菱:“沒事沒事,你別亂摸了,我好著呢。”


    香菱沒好氣的道:“你能幹啥!看個請仙儀典居然還被抓進監獄!叫你不要老是騙人了!”


    辰石撓著頭笑著,也沒有說出原因。事實上他自己都說不明白。


    轉頭踢了踢派蒙的腳,派蒙頓時驚醒:“怎麽了怎麽了?要給我們判刑了嗎?”


    刻晴頭疼道:“不要這樣看待千岩軍行不行,又沒對你做什麽!一個包還是你自己撞的!”


    “你們不追我又怎麽會撞上!”


    “你不跑我們就不會追了啊!!”


    派蒙頓時就被繞進去了:“說的有道理欸!”


    鍋巴偷笑:“咕吧~”好傻的一個派蒙。


    香菱/辰石:“……”


    “好了好了派蒙,誤會解清了,我們可以出去了,別多廢話了。”


    “能出去了?!太好了!我們快出去找旅行者吧!”


    “對了,說起旅行者。”辰石迴頭問刻晴:“跟我們一起的那個旅行者也被抓了嗎?”


    刻晴搖頭:“沒有,她跑的很快,我們也沒有找到。”


    “行吧,派蒙你就先跟著我吧,我們趕緊出去,還沒吃飯餓死我了。”


    “來我家吧,我在家都做好飯菜了!”香菱拉著辰石道。


    看著香菱希冀的眼神,辰石終究是難以拒絕,點了點頭。


    香菱頓時喜笑顏開。


    走出大牢,刻晴忽然叫住了辰石。


    前者眼神複雜的看著他,良久,終於開口道:“那日的預言,你真的不記得了?”


    辰石搖搖頭,他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隻記得那日我似乎被你砍了一劍……”


    剛才一段時間裏,辰石努力的迴憶了刻晴之前在玉京台的問題。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麽想都想不起來那日在街頭對刻晴的預言,隻知道自己似乎說了不得了的話得罪了刻晴,然後就被追殺了。


    辰石心裏也有所覺察,他認為自己的記憶絕對被人動了手腳了。


    能悄無聲息的封住自己的記憶又讓自己毫無察覺的人幾乎沒有,辰石自負仙人都辦不到。還能是誰呢,他似乎想到了,但是又有些不敢想


    除了那一位……


    這麽一來,今天這事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刻晴沉默,辰石現在的模樣並沒有在裝傻,他應該是真的記不起來了,隻是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麽,居然讓他忘記了那日的話。


    他預言了帝君的遭難……而且失去的正好是這段記憶,難道……


    刻晴忽然打了個冷顫。和辰石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辰石帶著派蒙跟香菱離開了。


    隻留刻晴一人呆在原地,她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遠處,辰石去而複返,來到刻晴麵前,躊躇了一會,掏出了他180抽得到的帝君限量土偶,裝作不在意的塞給了她。


    “兩清了,不管是我之前說了什麽,還是今天你抓了我。”辰石有些心疼道:“這個算是見證吧。之後別在找我麻煩了……。”


    隨後,他看了看四周,將璃月繁華的市井收入眼中。


    “今日過後,璃月由神治理的時代正式終結,雖然這不是什麽好事。但我們也算是見證了曆史……”


    “帝君不在了,璃月隻能靠我們自己。所以,往後無論發生了什麽,我都會竭盡全力,乃至獻上生命……額算了,g就不立了,我還想多活一陣子……”


    長風吹過,吹動了衣衫,拂起了長發。


    辰石走了,裝完逼就跑。


    刻晴看著手裏的帝君限量土偶,眸中流光溢彩,若無其事的把土偶收起來。


    刻晴看向前方辰石的背影,眼神堅定。


    “看上去貪生怕死,其實為了璃月,為了身邊的人,你仍然會勇往直前的對吧,”


    “璃月這座城,城裏的人們,本就值得奉獻一生。”


    “我早就有這種覺悟了。”


    刻晴終於想開了,管他什麽帝君駕崩,管他什麽大難災禍。


    她的心這一刻變得無比堅韌,不再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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