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早已經感覺不到冷,可為何,他卻覺得一日比一日寒冷,一日比一日……難熬。


    子安沒有一絲好轉,連他都沒看出一點希望,時間久了,上麵的人豈會讓他再以此拖下去?若是子安能有一絲好轉,哪怕是一絲,也好……


    正想著,一道嗡嗡地震動聲忽然傳入耳中,傅恆之有些遲鈍的轉動著逐漸黯然的眸子,下意識地將手機掏了出來,正打算接起,卻發現手機屏幕上一片黑暗,而那嗡嗡地震動聲依舊在屋子裏響起。


    他頓了頓,這才終於迴過神來,盾著聲音望向了床頭櫃,仿佛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神出現了明顯的波動,大手緩緩地將第二格櫃子打開,果然,一部手機正孤零零地擺放在裏麵,不是他的,而是她的。


    手下一僵,深藏的眸子不自覺地暗了暗,傅恆之默默地望著裏麵的手機,他記得,子安出事後,為了瞞著沈琴和顧純中,他把手機的信號屏蔽了,自此他們知道後,這信號便也撤了,不過一個月來這手機卻從未響過,一如它的主人,仿佛永遠的塵封在了裏麵。


    隻因為,誰都知道子安這時候出事了,這電話,即便是打了也同樣是沒人接的。


    青岩幫的人不會打,倘若真有事,也會給他發消息,天之四靈的人不會打,這幾個月來早便是在用他的手機聯繫,他瞥了一眼,隻見屏幕上跳動著一個陌生的號碼,沒有接起的打算,子安如今出事,知道內情的人不會打,不知道內情的人接了也是一個麻煩,倒不如隨它去。


    眼睜睜地看著屏幕由亮到黑,眸底的波動也隨著那亮光的消失而黯了下來,手機再一次恢復了平靜,仿佛剛剛吵鬧的震動從未出現過一樣,就像一直躺在床上的人,每當他以為某一天一覺醒來,便能看見那雙清亮的眼眸,然而,除了那溫涼的體內,卻是什麽都沒有,安靜的讓他心慌。


    傅恆之緊抿著唇,正打算關上櫃子,原本黑暗的手機卻再一次響起,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環境,眼角餘光忽然瞥見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人,腦海中不其然的浮現,大床上,少女睡得香甜,手機在一旁肆無忌憚的響著,她挑眉,睡眼惺忪,白皙的手緩緩伸向了吵鬧的手機,然後,那雙眸子變得清亮……


    心下驀地一顫,大手鬼使神差的伸向了櫃子裏不停震動的手機,就好像隻要他這麽做,床上的人便能在下一秒醒過來似的。


    「安小姐!您可終於接電話了!不然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去哪兒找您了。」一道陌生的聲音將傅恆之拉迴了現實,聽見裏麵的話,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隻因為這是一道甜美的聲音,很明顯打電話過來的人是一個女人,而且,安小姐?


    在暗處,若是道上的人打電話過來,稱唿定然是安姐,在明處,若是商界的人打電話過來,稱唿定然是顧總,無論哪一個,貌似都不該是安小姐,不過很顯然,這電話並沒有打錯,這人是認識子安。


    正疑惑間,下句話突然傳來!


    「您要的男士戒指兩個月前已經做好了,全部都是按照您給的設計圖做的,現在正放在店裏,您看看您什麽時候有空過來取一下?」


    腦袋轟地一聲,深藏的眸子剎那間放大,傅恆之唿吸一窒,渾身一震,拿著電話的手幾乎握不住,耳邊一遍遍迴蕩著裏麵的聲音,清清楚楚,男士戒指?設計圖?


    子安定做了男士戒指?!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從未聽她提起過?!


    視線不自覺地看向了那枚帶著琉璃心火的鑽戒,絢麗的琉璃心火在白皙的指尖綻放,自此他送這枚戒指後,子安也從未提過其他的事,他也從未在意過,卻不想,她竟然瞞著他,定製了戒指……


    「安小姐?安小姐您在聽麽?」


    傅恆之猛然迴過神來,壓製住那一波波翻滾的情緒,劇烈的喘息了一聲,深藏的眸子兩個月來第一次出現了令人心悸的亮光,伸手,握住了人兒帶著鑽戒的手,指腹在上麵一遍遍摩挲,再出口,聲音裏竟帶出了一絲哽咽,一聲顫音,「我馬上去。」


    兩個月以來,他第一次主動出門,沒有一絲不情願,然後,他找到了那家店,那是京城最熱鬧的商場,然後,他看見了那枚男士戒指。


    當櫃檯小姐拿出那枚戒指的時候,高大的身軀猛地一震,隻一眼,他便知,這枚戒指隻為他一人,隻見,一枚銀色的戒指靜靜地端放在藍色的絨布上,不張揚不低調,銀色的流光傾灑在光滑的指環上,帶著深沉的質感,彰顯著神秘和優雅。


    戒指不似一般的男士鑽戒,在靠近中間接口的地方外圍的銀色線條微微往下收攏,卻並不完全對齊,右邊一側明顯比左邊一側更為收攏,顯得左邊的接口稍稍小上一些,仔細看上麵忽然出現的紋路,卻能發現,左右兩邊接口處的指環各收攏成了一隻手的形狀,左邊的手大一些,右邊的手小一些。


    兩手中間的戒麵上是一顆圓潤的鑽石,外圍的鑽麵並切割成千麵,依舊是圓潤,若非是中間的鑽麵進行了切割,每個人怕是都要以為這是拿鑽石來演繹石頭,然而,那隱隱流露出的碧綠水澤,讓他知道,這確實是一塊石頭,一塊女媧石。


    中間的鑽麵上,一簇琉璃心火在圓潤的女媧石裏緩緩綻放,流光溢彩,扣人心弦。


    兩隻手,一左一右,男左女右,女媧石是他,琉璃心火是她,此時卻融合在了一起,女媧石包裹著琉璃心火,琉璃心火在瞬間綻放,隻因為他們彼此遇到了對的人,然後緊緊地交握在了一起,從此,密不可分,相伴一生。


    戒麵的正後方對著的銀環位置上,一個恆字一筆一劃的重重地印在了上麵,不知是他的恆,還是永恆的恆,亦或是兩者都有……


    「您是安小姐的愛人麽,安小姐給我們設計圖的時候,嘴角的笑,我一看便知,她是深深地愛著您。」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有趣的戒指,我猜這戒指是上的東西一定都有著屬於它的故事……」


    耳邊櫃檯小姐的話早已經遠去,深藏的眸子裏除了那枚戒指,再也容不下其他,他緊緊地拿著那枚戒指,手指在微微顫抖,修長的若無藝術家的手在此刻卻顯得蒼白,與手中神秘而優雅的璀璨鑽戒,形成鮮明的對比。


    眼底的思戀愈發的濃烈,壓抑的情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轉身,眼眸緊緊地閉上,可疑的水跡燃燒了綻放的心火。


    再迴到傅家,正好是中飯時間,顧純中、沈琴、傅老爺子幾人一眼便看見了從外麵迴來的傅恆之,與往日的毫無生氣不同,那雙深藏的眸子裏似乎多出來一抹波動,帶上了一絲光彩,偏那邁出的步伐卻比往日更加的沉重,每一步都踩在了尖刃上,極其矛盾。


    走到近處才發現,那手中正牢牢地拿著一個小盒子,緊的,仿佛一輩子都不會分開,卻又小心翼翼,生怕弄壞了似的,幾不可察的輕顫透露出一絲外泄的情緒。


    傅老爺子一眼便發現了自家孫子的不同,視線下意識地看向了被緊握在手中的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不放心的問道:「這是出去拿了什麽東西麽?」


    自家孫子自此孫媳婦兒出事後,很少踏出去,卻沒想到今天會突然出去,能出去走走散散心雖是好事,但這隱隱有些異樣的情緒,心下到底是有些不放心。


    傅恆之腳步頓了頓,深藏的眸子不自覺地看向了握在手中的小盒子,輕輕摩挲,眼底浮出一抹稱之為溫柔的情緒,不明顯,卻足以讓人心悸,抬頭,目光從傅老爺子、沈琴、顧純中身上一一掃過,難得地點了點頭,低沉的聲音透著沙啞,「嗯,子安以前讓人訂的戒指。」


    三人齊齊一愣,怎麽也沒想到在這時候會聽見這樣的話,視線齊齊地投向那躺在藍色絨布上的銀色戒指,那是一枚與之不同的男士戒指,圓形鑽戒中盛開的琉璃心火讓人不其然的想到那枚與之對應的女士戒指,那是在基地突然求婚時,當著一眾人的麵送出的。


    而如今,帶著戒指的人靜靜地躺在了床上,兩個月來沒有一絲好轉,就連這本該親手拿迴的戒指也由了別人代勞,無知無覺,神秘優雅的銀環,與之不同的戒麵上照應出男人眼底的溫柔,合著那躺在床上的人,莫名地讓人心驚。


    三人不自覺地別過頭去,眼角餘光看著傅恆之小心翼翼地將戒指收起來,看著那嘴角牽出的往日淺淺的弧度,隻覺得喉嚨更加酸澀,一時間唿吸不暢,當盒子合上的那一刻,一句話再也抑製不住,「恆之,子安如今,如今怕是醒不過來,你和她的婚事還是算了吧。」


    一句話仿佛用盡了力氣,淚水隨著聲音止不住的流出,低低地抽泣聲從沈琴口中而出。


    她不是不知道這兩孩子感情好,她不是沒看見傅恆之這段時間對自家女兒如何,她承認,她挑不出一根刺來,可是,她雖是當媽的,這兩個月也夠了,兩個多月,子安沒有一絲好轉,醫生也早已給出了植物人的斷定,如今,她如何再能毫無愧疚的對著傅恆之,如何能再耽誤一人。


    都道是長痛不如短痛,這事兒,讓他們自己受著便好,孩子他們帶迴去好好陪著。


    顧純中一眼便知道了沈琴的意思,沉重地嘆息了一聲,無聲地拍著沈琴的背,「孩子,還是我們帶著吧。」


    傅恆之渾身一震,握著方盒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深藏的眸子一瞬不瞬得看著沈琴和顧純中兩人,沙啞地聲音一點一點從口中傳出,雖輕卻堅,「不,我等她,她睡幾年、十幾年、幾十年我都等,她若是想睡一輩子,我便陪她一輩子。」


    這一生,他們別想再分開,除了她,他誰都不要。


    話落,不等任何人迴應,轉身便走,僵硬的身子,挺立的背脊,以及邁出的每一步沉重而堅定的步伐,將一行人遠遠地隔斷在了後麵,兩人張了張口,隻覺得嗓子裏卡的難受,除了那無聲滴落的眼淚,竟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房間裏,傅恆之靜靜地坐在床邊,修長的大手輕撫著人兒毫無血色的臉龐,薄唇緊抿,壓住了眸底的暗潮,良久,低低地話語從喉嚨深處溢出,「我等你。」


    大手順著臉頰滑落,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白皙的指尖上那枚刻有琉璃心火的鑽戒,往日的一幕幕一一在眼前浮現,夜幕下,帶著淚滴的絕美笑顏在眼中綻放,一顰一笑生動鮮活,恍惚間,那手已向自己伸來。


    手觸上纖細的關節,溫涼的不似正常人的體溫從掌中傳來,讓難得溫熱的心也跟著漸漸涼卻,指腹摩挲,指尖從人兒的指縫中穿過,十指輕扣,他一點一點地打開盒子,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銀色的戒指,眼底暗光閃過,一層一層。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忽然,傅恆之低頭看了眼手中輕扣的小手,低低笑了笑,大手堅定而緩慢的帶著人兒的手伸向了端放在盒中的銀色戒指,輕覆在上方的大手微動,白皙的指尖緩緩地取出銀色戒指,隨著動作,一點一點戴上了不知何時遞來的左手。


    都說,左手的無名指有一根血管直接與心髒相連,所以,結婚時新人一定要將戒指親手戴在對方的左手無名指上,那麽,他這也應當是算的。


    傅恆之俯下身,額頭挨著額頭,薄唇緊貼著那雙毫無血色的的唇,大手牽起白皙的小手,小手軟若無骨,兩枚鑽戒在無名指上交相輝映,沉沉地話語一字一字從口中而出,「帶上了,便不許反悔了。」而我,便當你幫我帶上了,好麽?


    話落,他抬手,正想碰一碰她的眉心,他記得,那下麵隱藏著一簇琉璃心火,哪知,手剛一鬆開,纖細的手腕仿佛在瞬間失了支撐,無力地從掌心滑落,重重地跌落在潔白的床單上,不大的聲音清晰在耳邊迴蕩。


    那一刻,他聽見了碎裂的聲音,遍體生寒,唯有那正準備抬起的手,僵立在半空中,久久。


    低低地嗚咽聲忽然從房間裏響起,他哭的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獸,一聲比一聲更為壓抑,一個人埋守在心髒上方,聽著那幾不可察的心跳,尋摸著那唯一的安慰,獨自舔舐。


    ------題外話------


    咳,抱歉哈,今天有點兒晚,以後還是上午~


    《妖孽纏身:獨寵商門冷妻》


    安之菲,在二十八歲的時候被人殺害,幸運獲得重生。


    同時,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出現,安之菲發現,她的重生並不是偶然,當迷題解開時,她封印了千年的記憶恢復了。


    菲菲,你願意嫁給我嗎?」男人單膝跪地,目光虔誠溫柔的看著高位上的女人。


    女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不嫁。」


    「為什麽。」


    男人有些委屈,看向女人的眼神帶著幽怨。


    「我不嫁,但我沒說不娶。」女人冰冷的神色變得溫柔,她從高位上走下來。


    「你可願嫁給我當王夫?」


    「我願意。」


    新婚夜,女人對著上方的男人說:「既然是你嫁給我,就該我在上麵。」


    男人楞了一下,然後翻身躺平,嬌羞的說:「娘子,我隨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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