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疼死我了,我的牙齒。」那男人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心下忍不住的想著,這一趟可是連本都賠出來了,等迴去,這價錢怎麽也得再往上翻一倍!


    他捂著牙齦,艱難的爬起來,一手怒指著真跡閣裏的人,一臉怒不可遏,「好啊,好啊,真跡閣被發現了贗品不認帳,反過來倒打一耙,現在說不過人就開始打人,大家快來看啊,這以後誰還敢在真跡閣這兒買東西!」


    「剛才動手的男人是跟這小姑娘一起來的吧,我看他們剛才是一起走過來的。」有人看著麵無表情的男人,小聲的議論著。


    「這麽說來,張總剛才還跟這小姑娘說話來著,嘶!那現在這算是真跡閣真的動手了?這,這是被說中了,惱羞成怒了麽?」有人恍然大悟。


    「不知道,不過我瞧著像是這個理,這以後誰還敢在真跡閣買古玩,我剛才還瞧上一個,這會兒這麽一鬧還是算了吧。」大部分人不約而同的將手中準備結帳的古玩,全都放了下去,動作那叫一個整齊劃一。


    「不會吧,我看是那男人剛才好像是想對這小姑娘動手來著,跟著她一起來的人才出手的,聽這小姑娘的意思別是另有隱情吧。」


    有人難得站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可惜,瞬間就被淹沒在了周圍大片質疑反對的聲音中。


    顧子安暗嘆了一聲,嘴角隱隱抽搐,聽著周圍七七八八的聲音,果然,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瞥了眼藉此成功煽動後就想跑的男人,真跡閣打人?


    唇角微微勾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嘖,光是打人怎麽夠,她倒是覺得有必要趁著這次的機會,好好的給某些不安分的人提個醒兒了,被動挨打可不是她的性格!


    手不著痕跡的微微一抬,早就聽見動靜跑出來的一行黑衣黑褲的人立馬反應了過來,紛紛對視了一眼,二話不說迅速的擋在了門口,直接將想要逃跑的男人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那男人一個不備,砰地一聲撞了上去,差點兒又給摔在了地上,捂著撞得不輕的額頭,一抬頭就對上了一排圍堵在門口,穿著黑衣黑褲類似安保的人,心下一驚,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隨即看見旁邊還有著不少圍觀的人,很快反應過來的。


    他壯大了膽子,豁出去了一般怒嗬道:「真跡閣這是想幹什麽,難不成還想再動手不成,好啊,來打啊!我告訴你們,大傢夥兒可都在這兒看著了,你們盡管打吧,到時候有這麽多人作證,明兒真跡閣就等著滾出上宣市吧,什麽真品行,什麽良心企業,我呸!」


    周圍的人也一下子被真跡閣這仗勢給驚到了,紛紛不明白真跡閣這是想幹什麽,聽見男人這勃然大怒的話,還未來得及被煽動出什麽情緒,一道淡淡的聲音卻先一步的傳了過來。


    「你放心,真跡閣不會對你怎麽樣的」顧子安將青花碗拿在手中,一步步悠閑的走了過來,靠近那男人的瞬間,一句僅容兩人聽的見的話輕飄飄的傳入那人耳中,「當然,前提是你如果好好配合的話。」


    那男人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她這話是什麽意思,顧子安卻忽然揚聲道:「很好,既然現在跑不了了,那我們就來好好說說這青花碗的事兒。」


    聞言,眾人恍然大悟,看著堵在門外不給那男人出去的安保人員,一個個點頭,搞了半天,原來是真跡閣看出那男人剛剛想出去,所以這是特意為了防止那男人逃跑啊!


    這麽說來,難不成還真有隱情?


    顧子安淡淡地掃了眼手中的清代民窯青花碗,翻出碗底的落款,眼神微閃,輕笑了笑,竟是當場解說了起來。


    「這件青花碗的碗底,印有大清嘉慶年製的款識,雖然嘉慶期間的民窯瓷器大多沒有款識,卻也偶爾見有『大清嘉慶年製』三行六字篆書款和」嘉慶年製「雙行四字楷書款,因此,這件青花碗按理該屬於清代嘉慶年間的民窯瓷器。」


    圍觀的眾人一愣,看著這突變的畫風,一時半兒沒迴過神來,剛剛還是一副要屈打成招的樣子,現在卻突然當場解說起這件古玩了?這是鬧哪樣?


    再一細聽這小姑娘的話,紛紛一怔,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這兒的人都是經常混跡古玩圈的,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這小姑娘剛剛說的確實不錯。


    「沒錯,這小姑娘說的確實不錯,嘉慶期間有款識的民窯印的隻有『大清嘉慶年製』和『嘉慶年製』兩種。」自問在這方麵有些資歷的人應和著說著。


    「那這麽說,這件青花碗是真品了?」眾人驚疑,這碗底上的款識可不正是寫著『大清嘉慶年製』的三行六字篆書款麽,若真是這樣的話,那確實是剛才那男人故意誣陷真跡閣了,如此一來,也說得通真跡閣為何動怒了。


    這剛開業一個月,就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能不動怒才怪了!


    顧子安掃了眼聽了這話一臉篤定,有恃無恐的男人,搖了搖頭,又接著開口說著,「嘉慶年間的民窯瓷器,胎體厚笨、質地疏鬆、施釉稀薄,瓷器上最常見的圖案也屬於纏枝紋,若是從這幾塊兒看,這青花碗確實符合,但問題卻也恰好出現在款識上麵。」


    眾人錯愕,疑惑了,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這小姑娘不是應該幫著真跡閣這一邊的麽,聽她剛剛這話的意思,怎麽又說這青花碗似乎不是真品了?這若不是真品,他們想的結論豈不是全都推翻了麽?


    顧子安卻不理他們,自顧自的說著,「清代嘉慶期間的民窯款識,向來是書寫草率,字跡潦草,多把『嘉』字下麵的『加』省略,有的隻寫半邊字,更有不少潦草的篆書款甚至已經達到不可辨識的程度。」


    她頓了頓,指尖輕撫著青花碗上的款識,讓旁邊的人能看的清清楚楚,挑唇,「可這上麵不僅嘉字寫的完完整整,就連其他的五個字雖算不上工工整整,但卻很容易辨識,所以,我手上的這件清代民窯青花碗是贗品不錯。」


    眾人譁然,一個個看著那確實完整,且極具辨識度的三行六字篆書,這麽說真跡閣豈不是真的賣贗品了!


    剛這麽一想,少女淡然的聲音又忽然飄出,「而真跡閣的那件清代民窯青花碗,與這件表麵上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但唯獨就底部的款識不一樣,真跡閣的那件下麵的嘉字正好隱去了加,且字跡潦草難辨。」


    顧子安看了眼手中的清代民窯青花碗,眼眸輕眯,別有深意的打量了眼被堵在門口沒法出去的男人,緩緩開口。


    「清代官窯的瓷器少而珍貴,相對的,清代民窯的瓷器就多了很多,造假的話更容易混淆視聽,矇混過關,所以,出現兩件幾乎一模一樣的古玩並非沒有可能。」


    眾人驚奇,心下震驚不已,出現兩件一模一樣的?這是什麽意思,再一想到少女前麵說的那一句話,輕嘶了一聲,難道說,真跡閣原先放的是真品,但被人掉包成贗品了?!


    「清代民窯的瓷器在市場上的價值也並不高,一般玩古玩的人大多都能買得起,恰好,這一類群體在圈子裏不如富商名流那般惹人注目,但數量眾多也不可小覷。」


    少女的聲音接著傳來,不急不緩,卻不知為何讓人忽然懸緊了心,就好像她是在剖析著一團謎團,然後真相慢慢的浮出水麵,仿佛隻差一秒,就能直戳中心!


    「與其扮成富商名流買價高的珍貴古玩,冒著隨時會被戳穿的危險,倒不如選擇扮演一般的古玩者,既不會讓人輕易認出,又能理所當然的購買古玩。」


    顧子安頓了頓,將手中的青花碗遞給了旁邊的張文釗,負手站在不自覺緊張起來的男人身前,微微一笑,慢悠悠的道出。


    「反正,最終的目的都是一樣,隻要能讓人知道真跡閣是在賣贗品就行,真跡閣是靠著這個打響,自然不會砸自己的招牌,但若是有人想要針對真跡閣,選這一方麵,自然也更容易煽動人心,不管是價高的還是價低的,都能達到效果,既然如此,當然會選後者,您說是不是?」


    這話是什麽意思,說的是再清楚不過了,話裏話外無一不是在說,有人看真跡閣生意太好,擋了他人的財路,所以才故意抹黑真跡閣來著,而選擇抹黑的古玩,清代民窯瓷器數量多,最容易混淆視聽,贗品也多,有古玩商家店裏有差不多一模一樣的也很有可能,自然是首當其衝。


    至於以及考慮做這事兒的角色,想要不被察覺出來,所買東西的價位也隻能低不能高,想到這,眾人忽然想起一年前赤羽軒開業的時候,當時來搗事的人,豈不就是買的東西和自己不符,又不敢報出名字來而慌了神麽!


    嘶!這麽一想還真有可能,這誰啊,心腸也忒歹毒了吧,一步步一環環還考慮的這麽周到,好不容易有一家專賣真品的古玩店,這要是因為這事兒倒了,他們以後上哪兒去買古玩啊!一個個反應了過來,瞬間一陣後怕,要真是這樣,他們自己還不得後悔死!


    但也有一半的人將信將疑,雖然這少女分析的有條有理,但畢竟沒有任何的證據,說白了也隻是她的片麵之詞,更何況剛才張總還和這少女說話來著,很明顯這少女也是真跡閣這邊的人,真跡閣的人幫著真跡閣說話再正常不過,單憑這點兒實在無法服眾。


    「你瞎說什麽!真跡閣不僅打人的本事兒好,就連搬弄是非,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那男人心下震驚,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慌亂,卻又很好的遮掩了起來,這小姑娘怎麽說的跟親眼見到的似的,罵咧了一聲,邪門了!


    他梗著脖子怒道:「你說我是故意來抹黑真跡閣的,我和真跡閣又無冤無仇,抹黑你們對我有什麽好處,難不成就為了又打又罵,現在還圍堵在這裏麽!」說著,還故意提醒性的看了眼地上掉落的牙齒,反正他們抓不到證據,隻要他不承認他們根本拿他沒辦法,他還不信,他們還能將他困一天不成!


    暗恨的看了眼堵在門口,黑衣黑褲的一排保全人員,若不是這些人堵在這裏,他這時候沒準都已經拿到另一半的錢了!


    又打又罵?


    顧子安饒有興趣的聽著這作賊喊抓賊的男人,嘴角噙著笑,意有所指的道:「你和真跡閣自然無冤無仇,有的也隻不過是指示你的人,我要找,也隻會找你背後的人,至於你圖的是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考慮說出來?」


    男人一聽這話,一臉怪異,就差沒拿看傻子的眼神看麵前的小姑娘了,這人莫不是想瘋了吧,就算她說的都是真的,他會傻傻的承認麽!


    「你開什麽玩笑,什麽背後的人,我來買到個贗品,你們不想負責就直說,犯不著整這麽多事兒出來,我告訴你們——」


    他這話還沒說完,卻被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忽然打斷,「雙倍。」


    男人下意識接了一句,「什麽?」


    顧子安輕笑了笑,瞬間丟出了一句讓在場的人驚愕了話來,「那人出多少錢讓你辦這事兒,真跡閣出雙倍的價,隻要你說出那人的名字,這可比你做這事兒容易多了吧?」


    眾人還沒從前麵的信息中迴過神來,卻被她這句話砸的暈乎乎的,一個個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剛剛這少女說了什麽,真跡閣出雙倍價?


    這,這是挖人的吧,還是現場挖人?有沒有搞錯!


    那男人顯然比圍觀的眾人還要震驚,這跳躍性太大,他不是沒幹過這種事兒,也不是沒見過想要探口風的,但,想要探的這麽名目張膽的還是頭一迴見!


    雙倍的價聽著是挺誘人,但先不說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單說他要是將指示他的人說了出來,他估計自己立馬就麻煩上身了,洪平勇畢竟是上宣市第一大古玩商家,連真跡閣都敢對付,對付他更是分分鍾的事兒,他可不想到時候丟了小命。


    「什麽雙倍不雙倍的,我說沒有就是沒有,真跡閣要是不承認就算了,就當是我自己花錢買個教訓,反正像這樣的店——」


    這話又沒說完,少女輕飄飄的聲音再次傳來,「三倍。」


    眾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少女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光聽這成倍成倍的往上加,心髒莫名的就跟著一顫一顫的,雖說他們這些人家裏也有不少錢,但也不是這麽揮霍的啊!


    這少女是誰啊,難不成要是這男人真答應的話,或者為了這錢隨便說出一個名字,張總還要真給錢不成?


    那男人這迴臉上的怪異更深了,心下卻也不自覺的緊了緊嗓子,這小姑娘什麽意思,他要是一直不肯承認,她難不成還要一直往上加不成?


    他這想法剛落,顧子安確實又開口了,隻不過不是他想的那般,「你若是害怕那人會找你麻煩,我想大可不必,估計等你說出來後,那人就算是想找你麻煩也是有心無力了,而你,也自然可以直接拿錢跑路。」


    言外之意,你怕那人,真跡閣可不怕,一旦你說出來,真跡閣便會找上門,那人自顧不暇,哪裏還有時間去管你的事兒?


    男人突然想到了一直傳聞真跡閣有婁大師在背後撐腰,卻也隻是外麵人的猜測,並沒有確定的證據,不過,婁大師與真跡閣有幾分交情倒是真的,難道這小姑娘的意思是……否則的話,單比這關係網的話,一個個剛剛在上宣市開業的真跡閣,如何去和一個盤根已久的第一大古玩商家比?


    豈不是癡人說夢麽!


    不過,她說的跑路,若是她當真是這個意思,男人心底已經忍不住開始盤算著哪一邊更為劃算,也更為安全可靠。


    眾人看著他這不說話的樣子,簡直和剛才理直氣壯,怒不可遏的樣子判若兩人,紛紛對視了一眼,心下狐疑,這男人究竟是當真和這少女說的一樣,為了錢而故意抹黑真跡閣,還是說,僅僅是聽著這毫不猶豫往上的抬價,而在考慮要不要隨便說一個出來?


    也不怪他們會這樣想,畢竟這要是說了,這價錢可還不是隨著自己定價,誰知道背後那人究竟是出了什麽價?


    隻不過,這要是騙真跡閣的話,估計也不會好過吧,不過,若真跡閣真的是賣了贗品,而用這個方法脫身的話,估計也不會去找這人麻煩,畢竟,真要說起來,這男人也算是幫了真跡閣一迴了。


    這一會兒時間,不僅是那男人,就連圍觀的百姓都更加糾結起來了,甚至都不知道那男人要是真說出來了,這真跡閣究竟是被人抹黑了,還是將人『屈打成招』僥倖脫身了?!


    不過,這麽獨特的屈打成招,他們也想啊!


    一個個眼底不自覺的閃過羨慕,下意識的看向站在那兒的男人,好像不管是哪一邊,都是這男人得到好處,真跡閣這邊完全等於開的空白支票,想填多少填多少,隻要真跡閣能支付的起!


    顧子安豈會沒感覺出周圍的變化,看向麵色動搖的男人,白皙的手指咂摸的唇瓣,「四倍。」


    話落,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向張得喜投去了一個眼神,張得喜立馬明白了顧總的意思,二話不說,一個黑色的箱子頃刻被放在了眾人眼前,一打開,密密麻麻整整齊齊,一箱子的百元大鈔全都擺在了裏麵!


    眾人忍不住輕嘶了一聲,一個個看著被保全人員打開的樣子,這,這是來真的?張總當真出這個錢了?!


    那男人看著突然出現的一整箱子的錢,不自覺的狠狠咽了咽口水,這,這一箱子的錢,看著怎麽都比洪平勇給他的要多多了吧,估摸著,莫不是有幾百萬吧?!


    他要真要了,這後半輩子哪裏還用愁!


    顧子安看也沒看地上的打開的錢,往男人身邊走了兩邊,挑唇,意味不明的問道:「如何,考慮好了麽?」這空口的數字,到底是不如強烈的視覺感官更為刺激人的眼球。


    男人瞟了眼麵前的小姑娘,再看了眼箱子裏的錢,要說他不動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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