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草原上已經刮起唿唿的寒風,牧民已經在為即將到來的寒冬而準備著,他們都眼巴巴的等著皇太極開始與毛文龍進行物資置換。


    這直接導致,皇太極現在沒有了任何的退路,要麽與毛文龍直接開打,要麽就捏著鼻子乖乖交給十萬匹戰馬。兩者對於皇太極來說,都是不願麵對的。


    開打的話,這種時候他完全沒有信心打得過毛文龍,很有可能連嘉峪關都打不下來,到時還得多添許多部下的傷亡。而交出十萬匹戰馬則意味著,在幾年內,他皇太極將無法再來騷擾大明。


    “該死的……”


    皇太極一晚上的思索,始終想不到辦法解決麵臨的困境,他突然有種窒息的感覺。被毛文龍差點逼上了絕路,時間隻剩兩天,這兩天內他必須得做出抉擇,不然,他的汗位有可能不保。


    現在各部落都對他意見頗大,部落的那些老家夥已經開始聯合起來,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們很有可能會廢了他的汗位,然後去與毛文龍置換物資。


    “毛文龍,算你狠!”皇太極在心裏無奈的發出怒吼。


    然後,喊來副將,把他的決定寫信送去給阿古烈他們。皇太極的決定便是答應了毛文龍的要求,送出十萬匹戰馬。


    阿古烈收到消息的時候,沒有絲毫的驚訝,在他看來,皇太極這是明智的選擇。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雖然這個傷口需要幾年的時間來恢複,但總比什麽都沒有要強上許多。


    沒有任何的猶豫,阿古烈第一時間把消息告知了毛文龍。後者聞知後開懷大笑,並答應了阿古烈,保證在三天內便可把他們所需的東西全部運送到嘉峪關來。


    而阿古烈也承諾,將在三天內,把那些需要置換的東西也送到嘉峪關外。到時兩軍便可在嘉峪關外直接進行置換,對此,雙方都沒有意見,阿古烈也匆匆告辭離去。


    送走了阿古烈,陳奇瑜當即向毛文龍恭維道“總兵算無遺策,屬下佩服之至。”


    毛文龍瞥了陳奇瑜一眼,輕笑道“好了,別說什麽恭維的話了。這次我們狠狠的讓皇太極吐了一大口血,完全是上蒼給的機會,並非我有多厲害。現在可知那些需要的物資運送到了哪裏?”


    陳奇瑜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他卻很快恢複過來。對上司恭維,這是他以前的習慣。多年的官場生涯落下來的習慣,這輩子恐怕是改不掉。


    麵對毛文龍的不喜,他卻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恭維,好在他深知自己對毛文龍的恭維是出自內心,並非以前的虛情假意。因此,完全沒有必要去過意的解釋。


    “總兵,根據昨天的迴報,現在運送物資的隊伍已經行進到京師。不出意外的話,兩天後便可順利抵達嘉峪關。”陳奇瑜稍微迴憶了一下,然後便肯定的迴稟。


    “嗯!”


    毛文龍滿意的點頭“這次交換物資不能大意,尤其是那十萬匹戰馬,必須得嚴格把關。記住了,不合格的戰馬通通不要,可以要求皇太極他們立刻更換,如果他們敢有不從,置換都可以隨時終止。”


    這一次,毛文龍可沒有半點的讓步,必須得讓皇太極至少在三年內無法對大明邊境構成任何的威脅。而這三年的時間,便是整個北方恢複的黃金時間。


    有了這次得來的戰馬以及牛羊,毛文龍相信,用不了一年,整個北方便可恢複到往日的繁榮。甚至超過崇禎在位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可能。


    麵對毛文龍的叮囑,陳奇瑜當即保證“總兵請放心,屬下一定不會讓皇太極有任何機會弄虛作假。”


    毛文龍擺手讓陳奇瑜退下去辦事,他轉身便吩咐浩大,開始收拾行裝,明天一早便迴西安。


    毛文龍已經沒有必要呆在嘉峪關,皇太極這邊被壓製得死死的,根本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而交換物資的事情,他相信陳奇瑜會妥當安排。


    這也就意味著,他已經沒有必要留在這裏,完全可以迴家與家人團聚。


    東江軍在運送物資,草原上的牧民也都沒有閑著。


    阿古烈迴到草原上之後,便與其他部落的長者商議如何湊夠十萬匹戰馬的事情。


    皇太極也在場,他率先開口言道“部落大大小小有將近二十個,大部落有七家,每家出一萬便是七萬。而餘下的三萬,又剩下的小部落聯合湊夠數量,你們覺得這樣安排如何?”


    底下頓時響起一陣熱烈的討論聲,好一會之後,阿古烈才作為代表迴應皇太極“大汗的提議,大家都覺得合情合理,我們所有人都支持大汗的提議。”


    統一意見之後,各部落的長者匆匆告辭離去,接下來的三天,他們必須得安排好部落裏需要置換的東西。


    在這個寒冬即將來臨之際,草原上的牧民有別於往年,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把多餘的牛羊拿出來置換過冬的物資,牧民都很樂意。唯一讓他們痛心的便是那些需要送出去的戰馬,這讓他們都很不舍,卻又無奈。


    阿古烈看著部落裏的子民,一個個不舍的送來戰馬,他的心情也沉重異常。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鼓勵所有人要振作起來,畢竟,戰馬沒了還可以再養。


    要是沒有度過寒冬的物資,導致本來就不多的人口再大量減少的話,那才是得不償失。


    相比各個部落裏那些長者的忙碌不同,皇太極卻把所有的麻煩事情交給副將去操心。他得空之後,便獨自來到關押吳三桂的院子裏。


    吳三桂比起先前的風光,這會已經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老頭,神情頹廢不說,就是麵容看起來都要蒼老了許多。


    “吳王爺近來可好,為何半個月不見,你卻成了這般摸樣?”皇太極假惺惺的關心著吳三桂的身體。


    瞥了眼虛情假意的皇太極,吳三桂懶得去理會,依舊微閉著眼睛,呆呆的望著天空,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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