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置信道:“這女人是腦子有泡嗎?!人家有心上人,壓根不想娶她,她為了成全自己的一己私心毀了人家一樁良緣,還指望人家對她好?!”


    皇帝們:“哢嚓哢嚓。”


    曹操:“成婚元服,這是一輩子的大事,人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就差臨門一腳了,突然來個醜八怪把他們倆拆了,自己坐上花轎進門,心上人忽然換成一個妖怪,我要是這男人我也得弄死她!”


    皇帝們:“哢嚓哢嚓。”


    曹操:“人家白月光日子過得好好的,婚事都跟情郎敲定好了,就等著八抬大轎風風光光過門,結果未婚夫被個妖怪搶了,婚事告吹,她明明什麽都沒做錯,就成了大眾眼裏的棄婦,顏麵掃地,家族蒙羞,這糟心事擱誰身上誰不想弄死她啊!”


    皇帝們:“哢嚓哢嚓。”


    “還有孩子——”


    曹操滿頭霧水:“怎麽,你懷孕了能把華佗生下來是嗎,就算是華佗,這事兒他也沒辦法啊,你自己費盡心力都沒能拯救的婚姻,來個孩子就行了?而且還是用手段得來的孩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她怎麽就不用自己核桃大小的腦仁設身處地的想一下——換她被一個自己厭惡的男人強娶,一點跟那個男人過日子的心思都沒有,結果那男人心想沒事兒,我們試著生個孩子吧,有孩子就好了,然後把下藥把她睡了,她懷孕了——她真要是能捂著肚子滿臉慈愛的期待孩子出生,我管她叫奶奶!”


    皇帝們:“哢嚓哢嚓。”


    曹操:“所以說,這女人沒錯看那男人,人家很正常,白月光也很正常,隻是因為她自己眼珠子是歪的,所以才產生錯覺,覺得人家倆人歪!”


    皇帝們:“哢嚓哢嚓。”


    曹操:“最叫我想不明白的是,踏馬的這事兒跟我有什麽關係?我是沒見過女人,還是長了張廢物迴收的臉?”


    “哦,我說呢,”說到這兒,他豁然開朗:“前世丁夫人去後,我把卞氏扶正了,這一世佟氏活脫兒就是卞氏的原型,怎麽沒被扶正,感情是得空著正妻之位給女主騰地方啊!”


    皇帝們:“哢嚓哢嚓。”


    曹操忍無可忍:“你們都托生成老鼠了是嗎?能別嗑了嗎?!門牙還在嗎?!”


    皇帝們哈哈大笑,然後高祖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心情複雜的傳授經驗:“阿瞞,你就是經曆的太少,這種事情一迴生二迴熟,見的多了就好了,真的。”


    曹操:“……”


    這種情況,我踏馬真沒見過啊!


    委屈的抱住可憐的自己!


    想哭,難過!


    這樣冷的天氣,隻有成熟姐姐的懷抱才能給阿瞞一絲溫暖!


    ……


    原主任永年身為魏公,下邊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


    先前就已經提過,任永年的二弟業已辭世,隻有遺腹子留於世,這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父親,已經夠可憐了,好容易與心愛的姑娘定了終身大事,又被一個妖怪橫插一杠毀了,想想也真是讓人傷心。


    任景華在這一代行三,府中以三郎稱之,前邊兩個堂兄都是任永年的兒子,皆已經娶妻成家,而他自己的婚事也已經敲定,是他外祖母娘家慎家的女孩兒,名叫問凝。


    一雙小兒女年歲相當,兩家又是姻親,算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歲數到了之後,便順理成章的定了親。


    岑修竹隻覺得自己被毀了終生,卻不記得一切的起源皆是因為她的愚蠢,一切的惡果都是她自作自受,相對而言,勞燕分離的一雙愛侶,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任家乃是高門,慎家也非泛泛之輩,岑修竹能夠拆掉這兩家的婚事,門第自然非比尋常。


    她是昌國大長公主的孫女,極得祖母寵愛,曹操略微一想,就明白前世她為什麽能這麽順利的破壞掉任家與慎家的婚事——八成還是宮中那對帝後在其中發揮了作用。


    皇帝登基之後,一意追封生身父母,為此同皇太後鬧的很不愉快,而皇太後畢竟是先帝的嫡妻,他作為過繼之子,在法統上先天就不占優勢,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對於宗室老人的拉攏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昌國大長公主是太宗皇帝唯一的嫡女,也是先帝的嫡親姐姐,身份尊貴,非比尋常,有她開口,皇太後怕也要給幾分顏麵,隻是拆掉臣下的一樁婚事就能換到她老人家的好感,何樂而不為?


    反正被毀掉的又不是他們!


    曹操:拳頭硬了!


    皇帝畢竟是皇帝,是至高無上的天下,想要對付他,須得徐徐圖之,且皇帝好歹還有那麽一丁點腦子,不會全憑自己心意做事,相對之下,反倒是皇後更加危險。


    一個身居高位的蠢貨能造成的破壞,可能會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因為她蠢,所以她沒有顧忌,甚至於她自己可能都猜不到自己做的蠢事會產生多麽大的影響。


    這才是最可怕的。


    好在她隻是皇後,且還是一個四處漏風、遍體短板的皇後。


    想除掉她,實在不算是什麽難事。


    ……


    帝後今日舉辦的這場宮宴,原本是為了拉攏長安老牌勳貴的,結果開口即暴露智商,不僅沒能將眾人拉上自己的船,反倒使得他們避而遠之,心生厭惡,適得其反。


    這日發生的事情輾轉傳到皇太後耳朵裏,皇後暈倒的消息也沒能瞞過去,皇太後爆發出自打先帝去世之後最歡暢的一陣笑聲,笑到最後眼淚都出來了:“蠢貨,愚不可及!”


    “等著吧,”皇太後用帕子揩眼淚,搖頭道:“命婦們馬上就要遞牌子進宮請安了。”


    隻是不是見皇後,而是見她。


    皇太後猜的一點不錯。


    宮宴結束後的第二日,各家主母便不約而同的遞牌子進宮,求見皇太後。


    ——真不是她們不想腦後生反骨,想要背棄帝後,主要是那夫妻倆智商明顯不是很高的樣子,誰敢放心大膽的帶著一家子跳上他們的船?!


    傅家倒是跳了,我的天,下場那叫一個慘烈,要不是小傅氏有幾分聰明,這時候已經被打包送到皇後弟弟身邊做妾了。


    救駕之功尚且如此,怎麽能不叫人膽寒!


    更別說這還是一對拿拆人姻緣當施恩的夫妻——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雙方都是聰明人,不需要將話說的太清楚,皇太後浸淫深宮數十年,知道怎麽將話說的舒心,怎麽暗示讓人放心,命婦們昨天在帝後處經曆了一場狂風暴雨,這時候再見到如涓涓細流一般溫和、春風化雨的皇太後,簡直想要感激涕零!


    這才是拉攏人心的正確辦法!


    皇後娘娘你實在閑的沒事,就來皇太後這兒報個班吧!


    會談結束,雙方都很滿意。


    皇太後身邊的嬤嬤送了命婦們出去,放輕腳步返迴殿內,近前去替皇太後揉肩:“奴婢聽說,陛下納了小傅氏為美人,是陛下直接下的旨意,沒有經過皇後……”


    皇太後閉目養神道:“皇帝對皇後也不滿意了啊。”


    那嬤嬤悄聲道:“觀小傅氏言行,倒也有幾分聰明,太後,咱們要不要拉攏一下她?如此一來,在陛下身邊也有個能說話的人。”


    皇太後輕輕搖頭:“沒有必要。皇帝不傻,小傅氏也不會跟我們合作。她初入宮廷,一沒有子嗣,二沒有娘家依仗,所能依靠的隻有君恩,怎麽可能冒著觸怒皇帝的危險,同我們同行?”


    嬤嬤歎一口氣:“可惜了。”


    “不可惜。”皇太後睜開眼睛,語氣溫和,眸光卻很冷:“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注定不會安分。皇後,她的姐姐是為救皇後而死的,皇後卻恩將仇報,要讓她去給自己的弟弟做妾,她豈能不恨?有她在一日,皇後的日子就不會好過,或許會將皇後拉下後位也說不定。”


    想到此處,她幽幽笑了起來。


    ……


    漪瀾殿內,小傅氏身邊的使女一邊為她梳頭,一邊不解道:“姑娘,貴妃可是正一品呢,美人隻是四品而已,說是天差之別也不為過,您怎麽就把即將到手的貴妃之位給推了呢!”


    “貴妃之位是好,可是也要坐得住才行。”


    小傅氏看著鏡中的自己,輕哼一聲:“我娘家平平,又無皇子,相貌也不十分出眾,怎麽可能坐得穩貴妃之位?陛下一時不覺得有什麽,時間久了,難免會覺得我不配,而先帝當年為了張貴妃,幾次三番下皇太後的臉麵,我剛入宮就是貴妃,皇太後會不會因張貴妃而遷怒於我?我已經得罪皇後,實在不敢再冒得罪皇太後的風險了。”


    使女聽得默然,又有些為她惋惜:“可是美人之位,實在是太低了些……”


    “這有什麽,在後宮,最重要的不是名位,而是陛下的心意。”


    小傅氏不以為然道:“當年張貴妃覺得自己福氣太甚,損了兒女福緣,自請降為美人,以此祈求上天庇佑她的女兒,先帝感動應允,可是後宮之中,誰又真的敢把她當四品美人看待?”


    她要的是長久富貴,不是一時痛快——就算不能長久也沒關係,她不貪心,隻要比皇後那個賤婢活的更久就好了!


    皇帝雖然對皇後心生不快,然而到底未曾廢後,後宮諸事都由皇後處置,小傅氏所居住的漪瀾殿是皇帝所選,但內中一幹陳設布置,卻是皇後負責的尚宮局安排的。


    因為小傅氏自己的請求,皇帝隻給了她美人之位,皇後暈倒之後複又醒來,等了又等都不見皇帝前來,如何心灰意冷、惱怒憤恨自不必說,再聽說尚宮局有人前來求見,詢問傅美人處該當如何布置,幾乎控製不住心頭怒火意,強撐著從床上坐起身來,便要發作。


    陪嫁嬤嬤一把按住了皇後的手,語重心長道:“娘娘,小不忍則亂大謀,就算是為了皇長子——”


    是了,她不僅僅是一個人,她還有兒子,還有娘家!


    她是皇長子的生母,是所有成年皇子、公主的生母,是正宮皇後,她沒理由會輸給小傅氏那個賤人!


    就像是兜頭澆了一桶冰水似的,皇後瞬間清醒過來,擺出了正宮皇後應有的驕傲與包容:“該怎麽布置便怎麽布置吧,傅美人初入宮闈,你們要謹記宮規,好生侍奉。”


    尚宮局的女官領命而去,遵從皇後的意思,用美人的品階將漪瀾殿布置了出來。


    美人同貴妃之間隔著一道天塹,而貴妃與皇後更不可同日而語,小傅氏與身邊使女都是去過皇後宮裏的,所以更能直觀的發現兩處的不同。


    使女替主子覺得委屈,小傅氏反倒笑了。


    皇後姐姐,你蠢成這樣,妹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明明已經做了皇後,迫不及待的穿上翟衣、佩戴鳳冠,你骨子裏怎麽還把自己當成從前那個不起眼的婦人呢!


    皇帝登基之前,內寵不多,同皇後感情不壞,入宮之後也多半在皇後處住宿,這晚新人入宮,他又喜歡小傅氏溫柔懂事,自然不會冷落,處理完政務之後往漪瀾殿去尋小傅氏,進了內殿環視一周,臉色就黑了。


    “尚宮局是怎麽做事的,居然布置的這樣寒酸?!”


    小傅氏含笑奉茶,柔聲解釋:“她們也是從令辦事,妾身是四品美人,這便是四品美人的規製,並無過錯,陛下不要動怒。”


    皇帝悶頭飲一口茶,心頭鬱氣卻是難消,猛地將手中茶盞擱下想要發作,卻正觸及到小傅氏關切而真摯的目光。


    他心頭一柔,拉她在自己身邊坐下,語氣煩悶而無奈:“朕雖然一時無法讓你晉位貴妃,但心裏是拿你當貴妃看待的,朕以為皇後會明白的,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


    小傅氏含笑搖頭:“皇後姐姐沒有錯,妾身是美人,那就該謹守本分,不該越矩。”


    皇帝亦是搖頭,不滿之情溢於言表:“皇後她現在……實在是沒有一個皇後該有的樣子!”


    ……


    後宮裏起了風波,前朝同樣是一片狂風驟雨。


    這日上朝之後,皇帝再度提起追封父母之事,毫無疑問的遭到了群臣反對、禦史直諫。


    皇帝當初是以先帝嗣子身份入宮的,就等同於是先帝之子,怎麽可能再去追封生身父母?


    禮法所在,又豈是輕易能夠動搖的。


    更別說皇太後也還在呢!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陛下你這麽做,就有點過分了!


    皇帝不肯鬆口,群臣更不肯退縮,君臣對峙,唾沫星子滿殿飛,到最後,反倒是曹操主動出列,施禮道:“陛下,臣有一言奏對。”


    皇帝餘怒未消,深吸口氣,勉強平複一下心情,冷冷道:“講!”


    “是。”


    曹操應聲,又開始說言官們講的那一套:“陛下乃是先帝嗣子,以小宗入大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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