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民國武林秘聞錄》《活在流水線上的青春》


    首先是京畿的治安,由文祥負責,其次是協調內閣;再者召集王公大臣、六部九卿、翰詹科道集研議討垂簾的禮節章程,這個艱巨的工作,落在沈兆霖肩上。


    其餘在外由寶鋆負聯絡奔走之責,在內由曹毓瑛主持章奏詔令。恭親王自然是坐鎮軍機處總其成,桂良則以年齒行輩俱尊,隻請他備顧問而已。


    慈禧太後現在住慈寧宮西屋,剛要進門,聽得有人在一旁高聲喊道:“奴才給主子請安!”是安德海!慈禧太後頗有意外之感,自然也很高興,但此時卻不便假以詞色,隻說了兩個字:“起來!”


    “喳!”安德海響亮地答應一聲,站起身來,疾趨上前,洋洋得意地揚著臉,掀開了青布門簾。


    除了兩宮太後和雙喜以外,殿裏殿外的人,無不大感困惑,但隻有小皇帝說了話,“皇額娘,”他拉著慈安太後的衣服問道:“小安子不是犯了過錯,給攆出去了嗎?怎麽又來了呢?”


    “別多問!”慈安太後說了這一句,仿佛覺得不妥,便又說道,“犯了錯,隻要改過了,自然還可以迴來當差。”


    這時,軍機處遞牌子進來了。


    慈禧說道:“姐姐,我們是得看看他們幾個人了,往後少不了要走動。”慈安說道:“也是,趕緊讓他們擬出一個章程才行啊,不然外麵又該議論紛紛了。”


    兩宮在養心殿正式召見全班軍機大臣,兩位太後端坐炕上,小皇帝席地前坐,略略偏東,軍機六大臣,按照爵位品級,由恭親王領頭,曹毓瑛殿尾,分成三班磕了頭。


    慈禧太後吩咐:“都站著說話吧!”然後看了看慈安太後,示意她說幾句開場話。


    慈安太後先歎了口氣:“唉!皇帝年紀太小,我們姊妹年紀又輕,全靠六爺跟大家費心盡力,才能把局麵維持住。大家多辛苦吧!”


    這番話未曾說到癢處,於是慈禧太後便接著又說道:“這一年多工夫,京裏虧得議政王和大家苦心維持,這分勞苦,大行皇帝也知道,都是肅順他們三個蒙蔽把持,才委屈了大家。”


    又說道:“這三個人的行為,大家都是親眼看見的,不治他們的罪,行嗎?就是穆蔭他們幾個,也是受了肅順的欺壓,本心不見得太壞。現在總算是把大局穩定了下來。”


    軍機大臣們對她“穩定大局”的指示,無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別是第一次跟兩宮太後見麵的五個人,覺得西宮之才,遠勝東宮。


    這是慈禧太後有生以來最快慰的一刻,一切受自肅順的屈辱,在他就擒的消息中獲得了足夠的補償。人生在世,什麽叫快意?這就是!


    這樣想著,心中如當年初承恩寵,宵來侍飲,酒未到口,人先醉了,一種飄飄然無異登仙的感覺,簡直無可形容。但一抬眼看到恭親王和軍機大臣肅然待命的神色,才發覺自己出神得幾乎忘形了。


    慈禧急忙問道:“曾國藩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中樞政變,必然會影響前方的軍心,湘軍正當用命之際,死了一個坐鎮長江上遊,協和各方的胡林翼,已足以打擊士氣,再去了一個支持湘軍最力的肅順,說不定就會引起猜疑,激出變故。


    倘或如此,後果異常嚴重,即使在京城裏從顧命八臣手中,順順利利地接收了政權,這一次處心積慮所發動的政變,仍舊不能算成功。


    恭親王趕忙迴奏說道:“臣等已經商議出了一個法子,隻等兩宮裁決。”說著,把折子遞了上去。文祥早就看到了這一點,曹毓瑛和朱學勤也深明其中的利害。


    因此,兩個人商量著,用兩宮與恭親王的名義,寫信分致各地重要的督撫,除了說明肅順等人獲罪的由來以外,最主要的一點,是有力地暗示,保證他們所受到的支持,比過去隻會增加,不會減少。


    恭親王的做法,算是相當開明的,保留了肅順掌權時的許多好處,首先對湘軍的重用,比先帝在日,有過之無不及。


    兩江總督曾國藩,正式奉旨,統轄江蘇、安徽、江西、浙江四省軍務,所有四省的巡撫提鎮以下,悉歸節製。東南半壁,倚若長城。


    這等於是開國之初“大將軍”的職責,除了吳三桂以外,漢人從未掌過這麽大的兵權。不同的是吳三桂是自己擴充的勢力,而曾國藩是朝廷的付托。


    慈禧看過折子後,遞給慈安說道:“京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難免他們心裏猜疑,是得好好安撫一下才是,姐姐你說呢?”慈安看了一眼,不太明白,隻說道:“既然妹妹都讚成六爺的法子,那就準了吧。”


    眾人同聲讚譽:兩宮聖明!


    慈禧見他們都臣服了,又問道:“是不是新帝的年號,可是仍用‘祺祥’?”眾人都看著恭親王,慈禧叫道:“六爺,有什麽,您就大膽的說出來。”


    恭親王大聲說道:“當然不能用‘祺祥’!這是肅順的年號。”他又轉臉問說:“博川!我聽你說過,芝老已有擬議,是嗎?”“芝老”是指周祖培。


    “他怎麽說?”慈安關切地問道。


    文祥說道:“閣老批評‘祺祥’二字文義不順,而且祺字,古來從無一朝用過,祥字亦隻有宋少帝的年號‘祥興’。”


    “那不是不祥之號了嗎?”


    “是啊!”文祥答道,而宋少帝是南宋最後一個皇帝,是被蒙古大軍一直追趕到南海邊上的小皇帝,他不僅是亡國之君,而且結局悲慘,是被臣下陸秀夫背著跳海而死的,用他的年號中所采用過的字,那該有多麽的不吉利。


    恭親王不置可否,隻問道:“怎麽叫文義不順?”


    “祺就是祥。”曹毓瑛接口解釋,“祺祥連用,似嫌重複。”


    慈禧見此,隻好另議。


    十月初九登極,必須詔告新帝的年號,“祺祥”二字,經決定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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