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民國武林秘聞錄》《活在流水線上的青春》


    好在各人的宮女都隨身帶著衣包,又多的是空閑不用的房屋,不妨就在附近更衣,隻有皇後迴寢宮去換。懿貴妃自覺與眾不同,跟著皇後一起行動,到了中宮,打水抹汗,重新上妝。


    懿貴妃一麵撲粉,一麵對皇後小聲說道:“姐姐瞧見了沒有,皇上的氣色不好!”接著又說道:“要是能有人替皇上分勞就好了。”


    皇後隨口說道:“不是有肅順,怡親王他們嗎?”懿貴妃說道:“他們再怎麽親,那都是外臣??????”皇後聽出她話裏有話了,轉臉問道:“那以妹妹你說,誰現在能替皇上分勞呢?”


    皇後相當認真地問,懿貴妃不能不答,但礙著宮女在旁邊,說得太明顯了,怕傳出去又生是非,所以她旁敲側擊地說:“七爺到底年紀還輕,六額駙又太老實!”


    故意說到醇親王和額駙景壽,意思是皇帝身邊須有一個能幹的骨肉至親來襄助,這當然暗示著恭親王。皇後再忠厚,也不會聽不懂她的這一句話,隻是嘴上沒有說出來吧了。


    這些看大戲的人中,少不了曹毓瑛,他是奉旨入宮聽戲的。他是個官場極深沉的人,既然一時無法脫身去打聽,便索性不談那些無根的揣測之詞,所以他心裏最熱,表麵卻最冷靜。


    等散了戲,各自退出。曹毓瑛拱拱手,作別自去,迴府了。因為要等消息,所以一迴家就吩咐門上,除了李太醫以外,其餘的訪客,一律擋駕。


    到了晚上,一個人在後院裏納涼,看看夜深,並無消息,正待歸寢,門上一盞紗燈,引著一位客人走了進來,正是李德立。曹毓瑛趕緊披了件長衫來迎客。李德立謝坐,匆匆答道:“不必了,我還要趕進宮去當差。”


    這麽一說,是特地抽空來送緊要消息。曹毓瑛等聽差伺候了茶水,隨即揮一揮手,讓所有的下人都迴避。於是李德立形憂於色地低聲說道:“上頭的病不妙了!”


    “怎麽?不是說鬧了一陣肚子,沒事了嗎?”


    “晚上又發作了,一連瀉了四五次,泄瀉最傷人,何況是虛極了的人啊?唉,隻不過才半天的耽誤,就已經弄得元氣大傷。”


    曹毓瑛想一想,明白了他的話,皇帝諱疾,不肯召醫,又不忌生冷油膩,以致再度泄瀉,但是:“夏天鬧肚子,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病啊?”


    “別人沒有什麽了不得,擱在虛癆的人身上,就不是這麽說了。須知壽命之本,積精自剛。內經有雲:精不足者,補之以味。味者五穀之味也,補以味而節其勞,則積貯積富,大命不傾。


    所以治上頭的病,一直以溫補為主,用小建中湯,加人參,附子,建其中氣,庶可飲食增而津液旺,充血生精,漸複真陰之不足。於今數月之功,卻毀於一旦。


    李德立說到這裏,連連頓足,望空長歎:“天命如此,人力何為啊!”


    聽這話,看這神氣,皇帝的病,竟是出乎意料的嚴重,曹毓瑛又把他的話想了一遍,為了確認了解真實情況,他這樣問道:“卓軒,論醫道,我是外行。請你打個比方,行不行?”


    “好比一座風雨茅廬,用麻草補屋,苦苦遮蓋,隻待壞天氣過了,好作抽梁換柱之計,誰知無端一陣狂風,把個茅草頂都掀掉了!你說,今後如何做手?”李太醫無奈至極。


    “那麽???????”曹毓瑛的聲音低得僅僅能讓對方聽見:“還有多少日子呢?”


    李德立沉吟了一會兒,答道:“想必你還記得,我曾說過一句話,隻要‘平平安安度過盛夏,一到秋涼,定有起色。’”現在話已經說的在明白不過了,皇帝怕度不過盛夏。


    曹毓瑛極深沉地點一點頭,未再開口。


    李德立遲疑了一下又說道:“琢翁,‘大事’一出,頭一個就是我倒黴,那時還要請您多關顧我的家小啊!”說著隨手就請了一個安。


    曹毓英攔阻不及,隻好也照樣還了禮,一麵急忙答道:“你言重了。老兄盡管放心,你的家事就是我的事。皇上那裏要是有什麽變化,但盼望能隨時遞個信出來。”


    “那是一定的。”李德立又說道:“這是燈盡油幹的事,到時候可以算得出日子。”


    這一說曹毓瑛略微放了些心。他就怕皇疾暴崩,措手不及,現在照李德立的話看,大限來時,可以前知,無論如何可獲一段緩衡部署的時間來應變,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等李德立走了以後,他又整整盤算了半夜。第二天猶在萬壽節期內,原可不必入值,但聖躬不豫,要去請安。一到軍機直廬,就聽到消息,說軍機大臣正關緊了房門,有所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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