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清晨初陽透進,坤極殿沐浴在金輝下,一片祥和安寧。朱漆刷染的殿門緊閉,人都在外等候,小德子知曉皇帝昨夜喝醉、與柳姑娘怕又不知做了何事……今必不會早起,便勒令眾人不準進殿打擾,靜候詔命。


    如他所想,好一會方天色大明之時,項天擇才悠悠轉醒,揉著惺忪睡眼,腦子還有些昏沉——他昨夜喝醉了,稀裏糊塗得竟還做了個春夢,以致到現在腦海還是白茫茫一片,也真可笑。


    再看殿裏擺設,是他的寢宮坤極,似乎昨晚遇到了個小太監,後又遇小德子等人把他送了迴來,項天擇迴憶著,隨即擺動四肢——一醒,他就有些不安分,行進挪移,卻突觸到了什麽,溫暖的、滑嫩柔軟。


    “什麽玩意?”不由暗道。


    腦袋跟著偏右,兩眼看去,恰與一人目光交匯——但見柳箐晗,正嬌羞無限、深情脈脈地與他對視,錦被中透出的空隙可見她雪白肌膚裸露在外。


    ……


    頓時一片空白,項天擇與人對視了好一會,“噌”得直起了身,瞅自己,亦不著片縷。


    “你、你,我、我……”


    到現在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也就真是傻子了——他昨晚的春夢竟不是夢,是真的!項天擇驚嚇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他手勢大作,指指自己又指指柳箐晗,眼睛瞪得溜圓,口呐呐張著“咦咦啊啊”不知說什麽。


    “你什麽、我什麽,到底是你還是我?”


    柳箐晗瞧項天擇這模樣,笑道嗔道。她瞥了他一眼,風情萬種,有著和以往不一樣的味道。又一條玉臂撐著床榻,身子抬起了點,除一對酥胸被布緊裹,上半身其他地方都未被遮蔽,牛乳般的肌膚。


    “我,我把你那、那個了?”


    傻了好一會兒,心堪堪平定,但聽項天擇終小心翼翼、試探性地發問。


    “自己做過的事,還用問我嗎?”


    柳箐晗不置可否地應道他,“剜”去看他,下一秒卻是移近貼到他懷裏,兩隻手略略圈著他腰——經過昨晚那事,二人有了實質性的突破,那層窗戶紙也就自然而然沒了。


    ……


    “箐晗,你喜歡朕吧?”


    …“朕也喜歡你呢。”


    ……傻傻地讓人靠近圈抱,對懷裏多的佳人項天擇眼下並不多關注。他知道發生了什麽不代表他已接受——由是使勁想昨晚的事,後知後覺終憶起那麽段對話,


    …於是乎,項天擇懊惱得都想給自己一掌!tmd他把人姑娘糟蹋了,他如何向蘇菡交代?!又如何再麵對柳箐晗?!


    “啪”但聽聲悶響,見項天擇頭向後仰、靠著床頭,一隻手五指分開覆在臉上——


    md,事成了這樣,他怎麽處理?隻有深深的苦惱。


    便忽此時,身上重量一輕,指縫間望去,卻是柳箐晗離開了他,拿過榻上的衣物開始穿衣——她臉別向另旁,他看不清她神情。


    卻聽她綿綿續言,聲音很小像是自語,但又大得正好項天擇聽得見:


    “皇上說養民女一輩子,民女還以為是皇上對民女有情意。如今看來,卻是民女癡心妄想。但皇上放心不必覺得難為,民女會自行離去。”


    怨憐地讓項天擇越聽越不是味,又不知迴什麽,心煩意亂的他沒出息得想要退卻。


    而柳箐晗話及此一頓,忽忽扭向項天擇這邊,臉對向他——隻可見已是清淚兩行,我見猶憐,


    “可於昨夜,民女並不後悔,民女喜歡皇上,自願將一切獻給皇上。”音小,語意卻猶為堅定。


    但那樣深情、那樣神情,一刹那灼灼刺痛了項天擇的心。


    又柳箐晗穿好裏衣、下去床,踏上鞋子,往前走了不到幾步,欲拾撿地下衣物,忽不知何一個不穩,身一踉蹌、人即要倒。


    “箐晗!”項天擇榻上瞧見,瞳孔一張心一縮,掀被便起,鞋都來不及踏,“嘌嘌”幾步緊鄰柳箐晗後,以身為墊一屁股坐了下去,雙手不自禁圈牢佳人,固她在懷,二人緊貼著——好在他雖上身光著、下身還穿著褲子,不至太尷尬。


    “放開、放開!”


    卻柳箐晗掙紮了起來,話語中帶了哭腔,滾燙的水珠打在了項天擇胳臂上。


    項天擇於是抱她越緊,下巴叩在了她肩與頸交窩處,執拗喊著:


    “不放、朕不放!朕錯了箐晗,朕錯了。”


    二人遂一個抱、一個掙,許久,終懷裏的那個先妥協了下來,但聽柳箐晗長歎氣一口,幽幽問說:


    “皇上既不喜歡民女,又何必這樣?民女並不怪皇上,民女自會離開,以後都不再出現出現在皇上麵前。”


    “瞎說!”項天擇作勢佯怒,兩手扳過柳箐晗,迫她直麵自己,


    “離開,離開做什麽?”說而前額貼了上去,朝她低語,


    “誰要你離開了,誰準許你離開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毫無擔當、一點都不像個男人,你別生氣了、原諒我好不好,啊~?”


    真誠地認錯,讓柳箐晗不禁又生嬌羞,她隨即偏過頭不去看,卻項天擇又兩手將她扳了迴來;便又偏去另一側,可歎一混蛋又再度把她扳了迴來。


    “你~,”柳箐晗不由又怨又惱,轉看項天擇傻子般的認真,“噗嗤”終破涕為笑——這呆子,她怎舍得對他生氣?


    “好了,笑了笑了!”


    美人一笑,項天擇驚喜叫喊。他擁住了她,下一秒直接以“公主抱”形式將人打橫抱起,向床榻而去——


    他其實是懦弱的,盡管喜歡,但關係未挑破時他卻玩著曖昧;等關係挑破,他又怕傷到蘇菡而退縮不願承擔。


    若非箐晗無怨無悔和那樣神情,他該做了怎樣的混賬事?項天擇不禁自責——既然做了,不論是怎樣前提,他都會負起責任,不叫一個無辜女子受累!


    這樣想著,轉看佳人像隻小獸般窩在自己懷裏,項天擇心念一動,放人上榻、自己也貼了上去,一手微猶疑攬過柳箐晗肩頭,另一手握住柳箐晗雙手,對她道:


    “箐晗,想不想知我為何會那樣喜歡皇後?”


    “嗯?”道論喜歡皇後的原因,柳箐晗確實好奇,她遂抬起頭看去項天擇,繼又貼迴了他胸膛,喃喃迴他,


    “皇上若願對箐晗說,箐晗自是願聽的。”


    “好,那我就說給你聽。”


    ………


    與此同時,京安城武仁王府處,武仁王手下一謀士正與他秘密商議著什麽。


    “天佑,我都勸你不要輕舉妄動,皇後蘇菡能不見則不見,天佑你怎就是不聽?竟叫皇帝給發現了!幸好未直接見你在場。”


    “本王能如何?本王這哥哥不如往常,透著邪乎!本王心裏不安,便去尋蘇菡問下情形,何錯之有?”


    道爭論的二人,一是武仁王,一是一短裙穿著的女子。


    女子指責,武仁王不耐反駁,見那女子極為英氣貌美——她是何人?卻是項天擇昨夜偶遇的小太監,可哪怕項天擇現在見了,也必不能將女子與小太監聯係一處。


    但聽項天佑話中薄怒,女子上前幾步兩手分握住他兩手,幾分無奈何勸應:


    “我何曾說你錯了,天佑?我隻是說那樣不妥。昨夜我扮作太監到宮中探查,恰遇項天擇為情所困、借酒消愁,話裏話外知曉你與蘇菡的事,所以我以為與蘇菡的見麵天佑你該慎之又慎,下次就未必有這樣幸運。”


    聽女子不乏語重心長,項天佑聞後也是訝異,轉身對向她,向前走了幾步又錯開,思忖間又一轉身,道:


    “他竟知道了?”


    卻又立即釋然,


    “也不怪、不怪,以我三人的關係,想到是我也很正常。幸虧沁悅通報得及時,菡菡也開窗讓我離去,否則真得給逮個正著。”


    “未必。”卻女子搖了搖頭,持了反對意見,


    “天佑你之前常說你那個哥哥有多喜歡皇後蘇菡,我昨晚算是見識了。以我看來,天佑你那時不該逃,宜打開大門恭迎,以顯你心中無懼無鬼。”


    “那怎行!”項天佑聽而立駁,手一揮展、斬釘截鐵道,“叫他看到了我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不然。”女子卻又是笑著搖了搖頭,


    “若懲罰了你,又怎能不懲罰蘇菡?可以皇帝對那位皇後的喜愛,他未必願意,況且你還是他親弟弟。所以天佑,你應該表現坦蕩才是。”


    …


    此分析一出,項天佑沉默了,他眉深凝,徘徊來去,好一會點了點頭,沉沉讚同說:“有理。”


    …………


    京師武仁王府裏商議完畢,坤極殿裏項天擇也恰告之了柳箐晗他最大的秘密——他重生的真相。


    而柳箐晗的態度,顯是幾分難以理解,依偎在心上人懷裏,她問:


    “所以皇上是說自己是重、生之人,是前次遭諸王反叛殺害、今生重來之人?”


    論“重生”這樣概念,柳箐晗還是第一次聽聞,但項天擇的話——她無比相信。


    更聽到所愛的人竟有這樣複雜的經曆,重生的機會也是“百世為畜、十世為人”,死後還需十世為畜換來,她便不禁心疼,向上挪了挪位子,臉貼著了項天擇的臉,欲以柔情做些微不足道的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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