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爾幻懷著喜悅的心情走進了鵲橋鎮。她在一家悅來客棧落腳,準備吃點東西,再美美的睡上一覺。這一路風塵仆仆的,身上都是粘濕濕的臭汗,衣服灰塵貼在身上的感覺還真是難受。


    吃罷晚飯,迴到房間,戚爾幻吩咐小二給準備好洗澡的熱水,賞了他幾個銅板,便美美的泡起了熱水澡。


    趕了一天的路,也是又累又困,泡著舒服的熱水澡,戚爾幻漸漸昏昏沉沉地入睡了。突然,“哐當”一聲,門像是被人給撞開了。戚爾幻從夢中驚醒,心中不禁撲撲亂跳,要是平常也不會有這般驚恐,隻是此時她正赤身與浴盆之中,若是來了壞人,她可是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是誰?”戚爾幻聲音顫抖。卻不再聽到任何聲響。隔著茫茫的水汽,戚爾幻隱隱約約看到門口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戚爾幻此時的心情就像有一百大鼓同時奏響一般。她試探著又喊了一聲:“你是誰?”


    隻見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向門裏爬了兩下,便再也不動了,戚爾幻心中恐慌,腦中一片空白,半天沒有敢再說話,隻是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外一刻也不敢疏忽。就這樣僵持了一刻鍾。這時候院中好似有稀稀落落的打鬥聲,四周的房間內也都傳出驚恐的聲響。戚爾幻大駭,外麵如此吵鬧,若是有人衝入她房間那還了得!當下也顧不得門口的不明物體。趕忙伸手扯下衣架上的衣服,不顧澡盆裏的水,在澡盆裏穿好了衣服。


    戚爾幻穿好衣物,從浴盆中跳出,踮著腳尖,慢慢往門口探去。原來那團黑乎乎東西竟是一個穿著夜行衣的蒙麵人,看他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了。戚爾幻心中害怕,不敢靠近。這時院中的打鬥聲更加清晰了,耳邊更是迴蕩著客人們的尖叫聲。戚爾幻身在屋內也看不到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心中著急卻不敢跨出房門。


    終於,她鼓起勇氣用腳輕輕地在黑衣人身上踢了兩下,見那人沒有反應,戚爾幻心中一驚,莫不是真的死了吧?她又伸腳在黑衣人背上輕輕踢了兩下還是沒有動靜。戚爾幻心道:這人定是重傷身亡了。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起腳準備從他身上跨出去。當她左腳跨過他的身體,準備抬右腳時,突然,感覺一雙手抱住了她的右腿。戚爾幻驚叫一聲,難道道是被僵屍纏住了?戚爾幻閉上眼睛不敢去看腳下,隻是使勁的抽右腳,那雙手抓住她腳踝的力度實在不小,戚爾幻尖叫著,使勁甩著右腳,那雙手經不住她的亂踢,突然鬆開了,戚爾幻也順勢摔了一跤,正好趴在那黑衣人的身上。她大驚,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蹲坐在一邊,急促的喘了幾口氣,抬眼處正好望見那黑衣人的眉眼。


    那黑衣人一對劍眉緊縮,雙眼微閉,神色痛苦。看到他身體輕輕地在地上抽搐著,戚爾幻突然心中不忍,這人好生可憐,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竟在這裏受了重傷。


    她慢慢抬手,試探的伸到他臉前,輕輕地扯下蒙在他麵上的黑布。黑衣人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麵目俊朗清雅,竟有幾分女兒般的嬌媚,薄削的嘴唇緊呡,嘴角一抹鮮血襯得他的臉色蒼白。戚爾幻將手輕輕探到他鼻前發現他並沒有死,隻是鼻息微弱,氣若遊絲。


    此時戚爾幻心中已不再害怕,雖然此人身份不明,不知是好是壞,若是在這裏喪了性命也實在可惜。


    戚爾幻起身將黑衣人拖到床邊,放在床上,用被褥蓋好,又幫他擦去嘴角的血跡,這才走出了房門。


    當她走出房間關上房門時,又想到,萬一黑衣人的仇家找到了他,而自己又不在,他不就任人宰割了嗎?心中思量著,戚爾幻順手將房門上了鎖。她心道:若是有人找到此處看到房門是從外麵鎖著的必定以為此處無人居住,便也不會闖進來。


    戚爾幻鎖好門,脫下身上的小褂仍在地上,將門前的血跡胡亂的擦拭了幾下,祈禱沒人能看出此中端倪。


    等一切辦的妥當了,戚爾幻縱身躍上屋頂,向院內觀望,此時院中打鬥更加激烈。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黑衣人和官兵,呻吟聲、兵器交接聲不絕於耳,血腥的氣息彌漫在客棧上空。


    戚爾幻心道:看來應該是官兵在抓賊了,那她房中那位黑衣人豈不也是個賊人?


    正在在戚爾幻思索之時,一柄長劍向她飛來,事先神遊太虛,在慌亂中一閃躲,卻不料想腳一滑便跌落房簷。


    當戚爾幻昏迷醒來已是黃昏時分。她掙紮著摔得酸痛的身體起身檢查一遍並無大礙。戚爾幻心想,若不是房簷不高,若不是每天被師傅逼著練習輕身功夫,估計胳膊腿至少得折上一根。


    戚爾幻起身竟發現,她這一摔居然落在了後院。她暗自慶幸沒有從前麵掉下去,前院打鬥激烈,若是摔在前院,就是不摔死估計也得讓那些打群架的給踩死。


    這客棧不大,房子倒是不少,戚爾幻找了好久才找著通往前院的一個邊門。她小心翼翼地穿過邊門來到前院。這時打鬥早已結束了。隻見老板娘正在和幾個店小二、老媽子一起清理殘局。老板娘見戚爾幻從後麵進來,便丟下手中活計向她走去。


    老板娘朝戚爾幻作揖道:“姑娘還沒走啊?”


    戚爾幻心中詫異,迴了禮道:“我是來住店的,定金也交了,老板娘怎麽要趕我走?”


    “不不不”老板娘一臉驚慌,想必是之前的打鬥給嚇得還沒迴過神兒來。“開店做生意的哪有驅趕客人的道理,隻是今天這一鬧,以後這店還不知道能不能開的下去了。現在當家的也被帶到官府問話,這天兒都快黑了,官府還沒把人放出來,奴家就是想去探望,但又怎能在街上拋頭露麵……”老板娘不禁哽咽起來。


    戚爾幻瞧這老板娘也就三十左右年紀,眉目清秀、麵相慈善,便心生憐惜。“官府抓的是賊人,怎會為難你們生意人。想必傳你相公也隻是例行公事,大姐你不必太過擔心,說不定你相公現在就在迴來的路上。”


    老板娘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道:“姑娘有所不知,這幫賊人竟是我相公招惹來的。昨天,小店來了十幾個押送貨物的鏢師,小店一下子接下這個生意我和相公都很高興。況且這些人衣著華美,非富即貴,所以我和相公都小心地伺候著。晚上相公還親自給那領頭的送洗澡水,想去討個賞錢。誰知賞錢沒討到還被那客人莫名其妙給罵了一頓。相公迴來後就越想越窩氣。夜深之時,相公與我在前台算賬。這時來了一幫帶兵器的黑衣人,他們個個兇神惡煞向我們打聽那幫鏢師的情況。還要讓我們把他們安排到鏢師們旁邊的房間。我看情況有些不對,便偷偷告訴相公把這些人打發了就是,但相公他想起在那鏢師前受的氣,想讓這些黑衣人殺殺那些鏢師的威風,況且那黑衣人出手闊綽,賞了我們不少銀子。客人出錢,自然得照辦。誰知道,今天大批官兵突然來查,而他們兩幫人居然在店裏動起了手,後來這些黑衣人又和官兵打上了。最後死的死,跑的跑。那些死了的人都被官府抬走了,奴家相公也被傳去問話。哎,我說什麽來著,讓他打發了那些黑衣人,他偏不聽,弄成現在這樣可如何是好……”


    戚爾幻見老板娘哭的梨花帶雨的,心中不忍,出口安慰道:“大姐不必太過擔心,我相信官府不會不辯黑白為難掌櫃的。待事情查清楚了,自然就會把掌櫃給放迴來的。”


    “哎,但願這樣吧。”老板娘將手中的掃帚靠在牆角,雙手在衣襟上蹭了蹭道:“姑娘,這院子裏髒,灰塵大,您先迴房休息,我讓廚房把您的晚飯給做了端到您屋子裏去。”


    “大姐不必這麽麻煩了,你們現在忙著打掃,就不用給我做飯了。我想起來我待會還得出去一趟。”戚爾幻突然想到她房間裏還躺著一位黑衣人,若是被他們發現了,再去舉報到官府那裏,她便會受牽連。


    戚爾幻心道:中午見那些黑衣人,個個武功不凡。而官兵們也不似平常手段,出手狠辣。若是被他們查出我窩藏欽犯,那還了得。這客棧是住不下了,趕緊開溜的好。至於那個黑衣人,雖然眉清目秀不像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況且師父也曾說過,官府也並非都是些為民請命的清廉之,也有許多無恥小人混跡其中。可事關自己的小命,我還是不招惹是非的好。那黑衣人是生是死看他造化。


    想到此處,戚爾幻便朝客棧大門走去。


    不料,大門已被一隊官兵層層把守,進不得也出不去,這可如何是好。戚爾幻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又有些心虛,踟躕片刻隻好重迴房間。此時,她也不知這客棧是否被官兵搜查過。她出門時將房門上了鎖,也不知那黑衣人有沒有被抓走。戚爾幻心道,無論如何千萬不要連累到自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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