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懲罰了一頓冬生後。秦家開始盤算和顧家解除婚約。

    本想著秦珠玉失身已經是委屈顧家,但不想,秦家女兒連心都不在,這場婚約又還有什麽意義。

    隻是偏偏這時,邊外來犯,顧輕舟領命帶兵去打仗。

    於是這事,又隻能一拖再拖。

    倒是翰林院那邊,秦季桓費了些力氣,恢複了冬生的名譽。

    有了秦季桓的明示暗示,李元也不敢再做什麽小動作。

    秦季桓本沒想過和小人一般見識,無奈秦珠玉軟磨硬泡,他終於還是用了點手段,將李元調配去了秦家下麵的一支軍營做參軍。那支軍隊向來以彪悍作風著稱,最不齒便是文弱書生,加上有了他的一點小暗示。李元在軍營裏,自然是過不上什麽好日子。

    這樣又過了近兩個月,冬生和秦珠玉仍舊隻能名不正言不順的私會……雖然,很多時候秦珠玉都是不顧父兄的微詞,賴在冬生住處不迴家。

    兩月之後,顧輕舟打了勝仗,凱旋迴京。這本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卻偏偏生了些意外。

    原來是顧小將軍親自領兵,深入敵營,雖是打得敵軍潰不成軍,但也在廝殺中,不幸受傷。那傷說起來也不算嚴重,並未缺胳膊少腿,隻是被敵方將領,一刀從罩麵劈中,由額頭到左臉頰,堪堪一刀,毀了容貌。

    其實那容貌毀得並不算厲害,習武打仗之人,難免會留下些傷痕印記。隻是顧輕舟向來以玉麵將軍著稱,俊朗相貌為人稱道,現下容貌被毀,自是讓人唏噓感歎。

    秦家本來說好的去商量解除婚約,這下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一來是怕遭人口舌,二來是怕傷了顧輕舟顏麵。

    秦珠玉見著顧輕舟毀容的樣子,也終於有了一絲愧疚。整日往濟世堂跑,問李大夫有沒有醫好的辦法。

    李大夫不堪受擾,隻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切得慢慢來。

    秦家這廂沒了動靜,顧家卻是按捺不住。顧輕舟向來很是在意自己形象,現下毀了容,自是鬱鬱寡歡。顧家見秦珠玉每日關心他的恢複狀況,以為她不離不棄,不免很是欣慰。

    顧家長輩一合計,便擅作主張,向皇上請了婚期。

    於是,幾日之後,便有了顧秦兩家成親的昭告,全城皆知。

    秦家事先並不知此事,得到詔令後,顯然是無力迴天。就連秦伯鬆都傻了眼,最後隻得一咬牙:“成

    吧!等輕舟恢複了,再讓他休妻。我們秦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冬生得知這個消息,自然是猶如五雷轟頂。見秦珠玉心急火燎地跑來,要和他私奔迴金疙瘩村,差點就點頭答應。

    但是想想,總不能陷秦家於不義。隻得壓著自己的不愉,勸說她從長計議。

    秦家大哥大概是想到秦珠玉可能會幹出私奔這種勾當,很快就將她禁足,不讓她去找冬生,以免照她的性子,做出什麽讓秦顧兩家蒙羞的事情來。

    總之,一團糟。

    最後,還是秦季桓冷靜,想了想,找到冬生,道:“雖然很難啟齒,但又得讓宋兄受委屈了。顧秦兩家結親已經不可逆轉,不過我們會和輕舟說清楚,他和小玉這場婚姻隻是形式。等過陣子,輕舟麵容恢複,便讓他找個由頭將小玉休掉。到時你們再團聚。”

    說不在乎是假的,但事已至此,他又能怎樣?冬生歎了口氣:“一步錯步步錯,當初要不是草率地娶了小玉,如今也不會成這樣。”

    秦季桓愣了下,猶疑地問:“你後悔了?”

    冬生點點頭:“嗯,我是後悔了……後悔不該來京城。”

    隨著秦顧兩家婚期臨近,又無法與秦珠玉見麵,冬生開始有些鬱鬱寡歡。

    他並不擔心秦珠玉會變心,但總該是還是害怕這場婚姻弄假成真。不,這本來就是一場貨真價實的婚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聖上欽點,比他那場在小鄉村吵吵鬧鬧的婚姻真實太多。

    到後來,冬生竟然積鬱成疾。

    倒是小公主時不時來看他。

    見他為秦珠玉病倒,又想著秦顧兩家高調的婚事,實在為冬生不甘。

    最後一賭氣,跑去跟皇上請命,說自己看上了新科探花,要皇上欽點他做駙馬。皇上愛女心切,見她不像是玩鬧,竟然真的大筆一揮,下了聖旨。

    冬生接到這樣的聖旨,真是哭笑不得。卻也知道趙雪兒是在為他抱不平,隻婉拒便是。

    不料,待在深閨的秦珠玉聽到這消息,氣得差點掀了房頂。

    趁夜跑出來去找冬生質問,偏偏又遇上還未離開的趙雪兒。

    夜黑風高,孤男寡女,這可真是打翻了秦珠玉的醋壇子,不分青紅皂白上前就將趙雪兒揍了一頓。

    這趙雪兒湊巧也是偷偷溜出宮的,隻帶了個嬌弱的小侍女,連帶著一起被蠻橫的秦珠玉給打了。

    冬生身體有恙,沒力氣攔她,還是聽到動靜的張瑾,跑來解救了小公主。

    趙雪兒到底是天之驕女,受了皮肉委屈,哇哇大哭起來。

    秦珠玉卻還不解氣,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公主,半夜竟然跑來勾引人家相公。你要不要臉!”

    趙雪兒哭得泣不成聲:“你才不要臉,你都要和顧大將軍成親了,還管宋先生幹嘛!我要讓宋先生做我的駙馬,不再受你欺負。”

    “你說什麽?!”

    “我說我要宋先生做我的駙馬!”

    “你……”秦珠玉氣得眼睛都紅了,“你不要臉!”

    她著實不太會罵人,說完,又要去向趙雪兒動手。

    冬生心裏本來就鬱卒,見她這樣蠻橫不講理,沉聲喝道:“夠了小玉!人家怎麽說也是公主,你收斂點。”

    秦珠玉似乎這才想起還有冬生這一茬,上前揪住他的衣襟道:“對,人家是公主,所以你也想去做駙馬了!是不是你看我要和顧大哥成親,所以你對做駙馬動心了?!”

    “是。”冬生淡淡迴,心中卻是有些賭氣。

    秦珠玉愣了一下,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狠狠跑上前,在冬生身上捶了幾下:“你騙我,你才不想當駙馬。”

    “那你呢?你要做多久的將軍夫人?一個月?一年?還是兩年?你自己不知道,你們秦家恐怕也不知道吧?”雖然知道這不能怪她,但冬生還是忍不住苛責,頓了頓,又道,“小玉,我有點後悔了,我們不應該……”

    “不準說!”秦珠玉哭著搖頭,急急捂住他的嘴,“我不準你後悔。我不和顧大哥成親了,我現在就去和他們說,我死都不和他成親。你也不要去做駙馬。好不好?”

    “小玉!”冬生歎了口氣,“我不會做駙馬,公主她也隻是替我不甘心,並不是真的想要我當她的駙馬。你也不能再這麽任性,你要是不成親,你們秦家會怎樣?會被世人唾棄,你知道嗎?我可以一直等著你,但是你也要讓我知道,你一定會迴來。”

    秦珠玉抽泣著點頭,抱著冬生的脖子哭得可憐兮兮:“我一定會迴來,你才是我相公,我們還要生好多大胖娃娃。書呆,你要等我迴來。”

    一旁的趙雪兒和張瑾有些動容,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冬生抬起她哭花的臉,親了親她,笑:“幾天不見,好像瘦了?”

    秦珠玉吸著鼻子窩

    在他懷裏撒嬌:“人家想你,吃不下飯。”

    說完用力抱住他。

    冬生捂住胸口咳嗽了兩聲,秦珠玉一驚:“書呆,你怎麽了?”

    冬生笑了笑,學她的語氣:“人家也想你,所以生病了。”

    秦珠玉鼓了鼓嘴巴,又得意地笑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幫他順氣:“我就說嘛,你一離開我肯定照顧不好自己。”

    冬生無語地朝空氣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噢耶,很快就會歡樂起來,日更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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