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瑾摸到後院的時候,秦珠玉正坐在屋子裏生氣,眉頭緊蹙,小臉糾成一團,嘴裏碎碎念罵著。

    “那人是誰啊?”張瑾湊個腦袋小心翼翼問。

    秦珠玉瞥了他一眼,義憤填膺地將那日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張瑾一聽,用力拍了下桌子,怒發衝冠道:“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這種人渣也能考上貢士,說明這科舉選拔的人也不怎麽樣嘛!”

    說完,發覺冬生涼涼看了眼他,連忙訕訕改口:“我的意思是說,他這種人肯定是投機取巧,也許真是買通了考官也說不定。”說完,又賊兮兮湊過去,對冬生道,“咱可不能白吃這種悶虧,走,兄弟我帶你去討個公道。”

    秦珠玉一聽,立刻興奮跳起來。“咦?要去打架嗎?我也去。我很厲害的。”

    張瑾嗬嗬幹笑兩聲,拍胸道:“這是男人的事,你一個女人摻和幹嘛?在這裏待著,等我們凱旋就好。”

    秦珠玉嗤了聲,懷疑地打量了眼他和冬生:“就你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能打過外麵那五六個?”

    冬生也覺得張瑾是胡鬧,何況,他覺得和那種潑皮計較,並不是件明智的事。哪知,張瑾擺擺手,老神在在開口:“暴力什麽的實在是太低級了,對付那種人,當然是不能用暴力。反正你就在這裏等著,由我和書生出馬就可以了。”

    說完,拉著冬生就往外走。

    冬生將信將疑地跟著他,卻發覺自己被他帶進了後廚。

    廚房的師傅正炒完了一道菜,準備讓小二端出去。張瑾卻揮手截住了那盤菜,道:“菜炒完了先放在這裏,待會再端出去。”

    小二訥訥地應了聲,不明所以地在旁邊等著。

    冬生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了什麽藥,疑惑開口問他:“你到底要做什麽?”

    張瑾端著盤菜,嘿嘿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這種人落在我手裏,當然不能便宜了他。”

    說完,用力吸了口氣,然後一低頭,呸呸兩聲,吐了兩大口口水在手中的盤子中。

    師傅傻了,小二傻了,冬生更是傻了。

    張瑾卻是不以為然,得意地搖了搖盤子,不急不慢地對冬生開口:“傻看著幹什麽?我的口水不夠,你快幫忙啊。”

    冬生蹙眉,喉間不由自主泛起一陣惡心,轉身就要飄出去,鄙夷道:“你可真幼稚。”

    卻被張瑾

    一把從後麵揪住:“我這可是替你出氣。對付那種無賴,最好是能多惡心就多惡心。你可別在這裏給我裝清高,裝清高合該被那種人欺負。”

    冬生實在受不了他,無語地搖搖頭還是要走。

    張瑾隻得擺擺手:“算了算了,這種下作的事交給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不過你也別走,就看看那群人如何吃下本公子的口水。”

    冬生隻得轉頭,繼續看他朝著炒好的菜肴了,一口一口吐著口水。到了後來,大致是嘴巴有些幹了,他幹脆拉過一旁目瞪口呆的小二:“豆子,來幫忙。”

    豆子哭喪著臉:“老板,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咱還是別幹了罷。”

    張瑾臉色一正,義正言辭道:“外麵那幾人都是混蛋,咱這樣幹,可是替天行道。”

    雖然這行道行的低級了點,但小二豆子顯然是個容易被糊弄的人,雙目一亮:“真的?”

    張瑾得意地一甩頭:“當然是真的。”

    於是,兩人又歡歡樂樂地投入到了口水事業中。惟留下欲哭無淚繼續揮鏟炒菜的師傅,和對張瑾無語到快要倒地的冬生。

    待一切弄好,張瑾拍拍手,讓小二端好菜送出去,自己則示意冬生跟他一起去看好戲。

    冬生委實不認為這種作弄,有多大的意思。但盛情難卻,隻得跟著他走了出去。

    不料,剛剛跟著豆子上到二樓,張瑾一個趔趄快要跌倒。

    隻見,遙遙處,那李元正拉著一個年輕錦衣公子說話,滿臉都是諂媚之色。

    冬生不明白張瑾為何一下變得滿臉緊張糾結,嘴裏還碎碎念著不知什麽東西。

    而最讓張瑾擔憂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那公子,也就是秦四公子,竟然真的跟著李元走到了他們的桌子落座。這時,豆子也吆喝著上完了菜。

    張瑾撫額,哀歎了聲。

    冬生自然也看到了這場景,小聲對他道:“你這是要誤傷啊!”

    張瑾默淚:“傷不起啊老大。這人是秦侯府的四公子,要是哪天被他知道吃了我的口水,我這脖子以上的玩意可就保不住了。你趕緊想想辦法,把他引開,別讓他動筷子。”

    冬生一聽也愣了,秦侯府他自然是知道的,這事雖然是小事,可要鬧到秦侯府的人身上,便不是件小事。說不準這張瑾的草包腦袋真會堪憂。

    眼見著那秦四公子已經拿起筷子,夾起一道菜,準備送

    入嘴中。冬生深吸口氣,也管不了其他,疾步衝過去,狠狠撞了下那桌子。

    秦四公子手不穩,那一筷子菜,便生生落在衣服上。他本穿著一身素色衣服,這沾了些菜,便異常明顯突兀。

    他眉頭微微一皺,抬頭看向始作俑者。

    冬生連忙抱拳道歉:“對不起,公子,在下剛剛走得太急,實在是不小心。”

    秦四公子還未開口,那李元已經狗仗人勢大聲道:“姓宋的,你長沒長眼?你知道你撞的是什麽人嗎?”

    秦四公子眉頭蹙得更深,抬手對李元擺擺:“一點小事,我想這位公子也不是故意的。”

    “哎呀,書呆,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李元見著情形,趕緊走上,“還不快帶著秦公子去後院水井清理清理,幹了就不好洗了。”

    秦四公子看了看自己衣襟,那上麵一片油汙,著實不雅,便放下筷子起身對桌上人道:“李公子你們慢用,秦某就先告辭了。”

    李元和這位秦四公子有過一麵之緣,聽別人說這位侯府公子,個性豁達,並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反倒喜歡結交民間墨客遊俠,對他這樣的草根,無疑是個好機會。眼見好不容易能與侯府公子套上近乎,卻被冬生毀掉,氣得拿起筷子,狠狠往嘴裏送菜。

    張瑾見他們吃得生猛,轉過身背對他們,賊賊笑得肩膀一抖一抖,樂不可支。

    “秦公子,剛剛真的不好意思。”冬生帶著秦四公子,來到後院中的水井,打起一桶水,放在他麵前。

    秦四公子搖搖頭,表示不介意,一邊蹲下身子清理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下眼前的年輕人。

    心道,這人和酒樓老板認識,想必也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卻並未表現出任何諂媚和惶恐,隻是禮貌謙遜周全而已。而且看他一身布衣穿著,想必也隻是一般草民,卻難得有種淡泊從容的氣質,相由心生,他看人向來錯不了,心下便有了好印象。又見他舉手投足都是書生意氣,便隨口問道:“公子很眼生,是從外省來參加科考的舉人麽?”

    冬生點點頭:“是的。”

    秦四公子擦幹淨衣服,甩甩手:“會試今天剛出榜。公子考過了嗎?”

    冬生淡笑:“還算僥幸,過了。”

    秦四公子繼續道:“公子一表人才,朝廷正需要公子這樣的人才,希望公子接下來的殿試也能順利。”說完,又朝他抱拳道,“在下秦季桓。”

    冬生被陌生人誇讚,又是這樣的人物,心裏多少有些欣喜,也抱拳開口:“在下宋冬生。”(作者:男主名字一出,立馬有種弱爆了的感覺,鄉土味那叫一個濃啊!!有木有!!)

    兩人剛剛介紹完,冬生和秦珠玉住的那間小房子,忽然發出一陣聲響,冬生嚇了一跳,有些無奈地對秦季桓道:“是內子。”

    秦季桓笑得一派明朗:“宋兄趕考還帶著妻子,實在少見。”

    冬生邊跟他告別,邊坦然道:“我們剛剛新婚,進京考試,一走就要小半年,都有些受不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擼主比漲工資還惡心,有木有!這文也不知道還有多長,反正擼主慢慢擼,大家慢慢看~~

    好幾個看文的妹紙,乃們的糖衣炮彈實在太強大了,什麽沒見更新就好失落雲雲,明知道擼主就是這種耳根子軟的貨,你們這樣就是逼著擼主一直日更啊,好殘暴啊好殘暴有木有~~~

    不過呢,明天擼主還是得停一天,因為手上一大堆正事木做,今天又睡了一天,不能再拖延症了,明天得空出腦子發糞塗牆實實在在幹一天正事。seeyou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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