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臉上的笑容卻並不沮喪的樣子。


    忍了半天沒忍住,高付俊‘噗嗤’一聲笑開,在水裏,隔著洗潔精的泡泡就牽住了白芙美的手:“雖然我輸了,但我高興!”


    作者有話說:


    高鮮花:嗷嗷嗷,我要結婚咯~~~~


    話說,前天有隻小奶貓,大概兩個月不到,趁著我送孩子的時候躺在我車輪地下碰瓷我,我就把它帶迴來了,體檢了也做了驅蟲,很健康,約了下周五的疫苗。


    說真的,我這隻貓的身價已經一千多了,還在持續上漲中!是一隻田園貓,醫生說是大橘,我是不知道什麽品種不品種的,但是它的胃口,絕對配得上大橘的名號~這還是我頭一次養貓呢嘿嘿嘿……搓手


    第109章 男女


    婚期定在臘月十八, 正好第二天入大寒。


    在高家那邊的婚禮則定在臘月二十三,正好是北方小年夜那天,結了婚第二天就是南方小年, 白振華他們今年已經決定好了,去南方過年。


    當然,不是在高家過年,而是在白文旻那邊過年。


    白文旻早就在南方置辦了房子了,一棟三層的自建花園小別墅, 因為他的醫療器械廠的落成, 這塊地皮算是政府優惠的,他也不是那種喜歡虐待自己的人, 當時就讓還在漂亮國的白文謙傳真過來一套小別墅的圖紙,就蓋起了房子。


    他是知道自家妹子未來的婆家是鵬城的, 所以也為了給妹子撐腰,讓妹子在這邊有個娘家落腳, 才加急蓋了這個房子, 這會兒接到電話說要過來過年, 白文旻立刻風風火火的忙碌了起來,之前隻收拾出了一個臥室一個書房自己住, 現在可不行了,得把房子裏裏外外都裝修一邊才行, 於是他又拿起電話,讓白文謙幫他定家具。


    這邊的大白天,剛好是漂亮國的晚上。


    白文謙接到電話忍不住的火冒三丈:“國內是沒有人做家具了麽?為了這點兒小事你就來打擾我睡覺?”


    白文旻:“……你不說我都給忘了。”


    然後施施然掛上電話,轉而打電話給自己的秘書。


    漂亮國的白家莊園裏, 拿著聽筒的白文謙低聲咒罵一句, 這要是白文旻站在他麵前, 他非錘爆他狗頭不可。


    這邊白文旻忙著裝修,另一邊,白芙美和高付俊兩個人的工作也正式走上了正軌。


    跟在周淑麗身後好幾個月了,白芙美終於被周淑麗帶著去見了一個人。


    站在院子的門口,白芙美不由得有些緊張,周淑麗也不說安慰她,反而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揶揄的笑,院子裏住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婦聯主席。


    白芙美自從進了婦聯,就沒見過這位主席的麵,據說她一直忙於一件很重要的事。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是個戴眼鏡拿著水壺的老爺子。


    “喲,小周來啦,快進來吧。”


    說著就將兩扇大門都給打開了,周淑麗帶著白芙美走到老爺子跟前:“這位是王老先生。”


    “王老先生好。”白芙美趕緊打招唿。


    “這就是你侄孫女吧,嗐,叫什麽老先生,跟著喊爺爺就成,我和你姨奶奶也是老朋友了。”王老爺子爽朗的笑道。


    白芙美立刻對著他笑了笑,甜甜的喊了聲:“王爺爺。”


    “欸欸。”


    王老爺子帶著他們一路往裏走,院子不大,布置的卻很是不錯,角落裏種著幾壟大蒜和韭菜,其它的地方就都是種的花了,王老爺子把水壺放到自來水池旁邊的案板上,然後拿起香皂洗了洗手,才帶著她們繼續往裏走。


    “劉主席的身體好點兒了麽?”周淑麗一邊走一邊和王老爺子寒暄。


    “好多了,隻是到底是年紀大了,檢查下來,說肺部有陰影,我也指望沒事呢。”說起自己的老伴,王老爺子雖然還是笑嘻嘻的模樣,隻是語氣中難掩擔憂:“以後這部裏的工作,還是希望你們這些年輕人能多擔待些,你姨奶奶年紀也不小了,讓她也能休息休息。”


    這句話是對著白芙美說的。


    白芙美連忙點點頭:“能為領導排憂解難,是我的榮幸。”


    “這說的是客套話。”


    聽到這話王老爺子笑了笑,忍不住的揶揄。


    白芙美倒是沒有不好意思這迴事,反而揚起下巴:“這可不是客套話,我這話絕對是真心實意。”


    進了屋子,白芙美就聽見一陣壓抑的咳嗽聲,王老爺子的腳步明顯的加快了,循著聲音進到一個書房,隻見一個瘦弱的身影坐在辦公桌後麵,明明是初秋,還很熱,身上卻披著一件薄毛衣開衫,臉上戴著厚厚的酒瓶底眼鏡,麵前的書桌上堆著厚厚的書,這會兒正一邊咳嗽一邊哆嗦著手去端杯子。


    “你說你不好好休息,又跑到書房來了。”


    王老爺子走過去,一邊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一邊責備道。


    “我也是想盡早將手裏的工作做完交代下去,才能安心休息。”劉主席喝了兩口溫開水這才止住了咳嗽,然後一巴掌把王老爺子扒拉到旁邊去,看向站在門口的周淑麗和白芙美:“你們來啦,快進來吧。”


    然後扭頭讓自家老頭子給她們端凳子。


    等她們坐下後,王老爺子十分貼心的出去了,還給關上了門,給她們一個安靜的工作空間。


    劉主席在桌上翻了好一會兒,拿了本資料遞給白芙美:“這是會裏的資料,你先看看。”


    白芙美有些不明所以,看看周淑麗,卻見她鼓勵的看著自己,在看劉主席,也是一臉鼓勵的看著自己,兩個人的眼神讓白芙美有些壓力山大,連忙低下頭來認真看資料。


    周淑麗和劉主席看她看資料去了,這才說起部裏的事情。


    本來白芙美還分心呢,可越看資料,心裏越震驚,也越沒心思聽她們的聊天類容了。


    資料不算厚,但是裏麵的內容卻讓白芙美嚇了一跳,竟然是一份關於基金會的資料,開頭就是基金會的介紹——華國少年兒童基金會,第一行就寫著成立時間,竟然是前年,這個基金會是由婦聯主導的,專門針對孩子的全募製基金會,會長理所當然的是劉主席,而副會長則不是周淑麗,而是另一個不認識的領導。


    “怎麽樣?”


    就在白芙美沉思的時候,突然耳邊響起一個充滿笑意的聲音,她猛地迴神看過去,就看見劉主席正滿眼笑意的看著她:“這份計劃書你也看完了,你有什麽想法麽?”


    想法……


    白芙美想到了撫育院的那些孩子。


    劉主席卻以為她不敢說,連忙又補了一句:“放心大膽的說,我這裏開明的很,暢所欲言。”


    “其實……”


    白芙美在心裏斟酌了一下想法,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開了口:“其實關於少年兒童這方麵,我現在比較關注的有兩點,第一就是重男輕女思想,第二呢,就是孩子們的教育了。”


    “你說。”


    劉主席迴到位置上,翻開筆記本開始記錄。


    “您知道的,國家已經開始執行計劃生育了,雖說力度並不強,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執行力度肯定越來越大,而公職人員和工人單位肯定是最先執行的,再然後才往農村推行,自古以來,重男輕女的思想就在我國,不,甚至整個東亞地區根深蒂固,您有沒有想過計劃生育和這種思想碰上,會產生什麽樣的結果?”


    劉主席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


    “輕則被拋棄,重則喪命,本就艱難的撫育院也可能更加不堪重負。”


    白芙美上輩子雖說不怎麽出門,可也不是真不諳世事,對外麵的環境還是有所了解的,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時候,更是女嬰被拋棄的巔峰期,上輩子白文淵帶她去蘇省遊玩,正好遇上長江修堤壩,她是親眼看見工人們從草叢裏抱出一個紅色的繈褓,裏麵剛出生的女嬰已經爛沒了半張臉。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可能幾十年後,華國會成為一個男多女少的國家,到時候這一代的孩子們長大了,女孩子們會清楚的記得周圍的其他女孩是怎樣被拋棄的,她們可能從心底裏憎恨男性,寧可自己掙錢自己花,也不願意和男性組織家庭……”


    “這……這太危言聳聽了吧。”


    這一番推測出來,別說劉主席了,就連周淑麗都覺得不太現實:“這,你是不是想的太誇張了?”


    “不,這不誇張。”


    白芙美歎了口氣:“女孩子不是物件,她們是人,她們有人的思想有人的感情。”


    “那你的意思是……不計劃生育?”


    劉主席思索了片刻,才蹙著眉頭問道。


    說真的,計劃生育這兩年執行的並不順利,偷生,強生的也不在少數,就連公職人員都有躲到親戚家生孩子的現象。


    “這是國家政策。”


    白芙美搖搖頭,倒是沒有否定計劃生育這件事。


    如果不計劃生育的話,女性其實更慘,她們會被拖入生育這場消耗戰中,徹底的失去與男性公平競爭的機會,所以要想提高女性地位,計劃生育是不可避免的,少數的生育指標,能讓她們有更多的時間參與事業競爭中去。


    “那這……”


    劉主席與周淑麗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裏看見了凝重,白芙美說的話雖然有些匪夷所思,可仔細想想,卻並無不可能,如今已經有了些端倪了,可一時半會兒,三個人竟然想不到絲毫的辦法。


    這重男輕女的思想,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掰的過來的。


    沉默了好大一會兒,劉主席才開口:“關於第二點,你也說說。”


    “第二點就是一直以來的問題了,關於孩子們的教育問題,我比較關注的是農村孩子和撫育院孤兒的就學問題,還是那句話,讀書明理,這些孩子才是未來的棟梁,咱可必須把握好了,國家還有五年計劃十年計劃的,這五年後十年後,可不就是這代人發光發熱的時候麽?”


    劉主席低頭開始在本子上記錄。


    白芙美和撫育院那邊接觸比較多,便著重的講了講撫育院的事。


    三個人一直討論了將近兩個小時,直到劉主席撐不住了咳嗽不止,她們才起身告別,等出了劉主席天,周淑麗偏偏白芙美的胳膊:“你膽子也是太大了,什麽話都敢說。”


    “這不是劉主席讓我說的嘛。”


    白芙美捂著胳膊有點委屈的看向周淑麗,然後一把攬住周淑麗的胳膊:“姨奶奶,我今天表現的好麽?”


    “好……”


    周淑麗點了點她的腦袋:“但是不許驕傲啊。”


    “我是那樣的人麽?”


    白芙美‘哼’了一聲,一副得意模樣:“我最謙虛了。”


    周淑麗失笑,帶著白芙美上了車。


    晚上周淑麗是在白家吃的晚飯,還將白芙美今天說的那番話拿出來說,惹得白振華和周淑賢都挺詫異的,不由得問白芙美:“你為啥會這麽想啊?”


    “這不是前段時間經常去撫育院那邊嘛,發現除了後來咱們送過去的那十幾個孩子,就隻有殘疾的孩子是男孩,其它被救助的全是女孩子。”白芙美歎了口氣,將前段時間的撫育院之行拿出來說:“還有王姑姥那邊,一水兒的全是女孩子,還有鬧饑荒的時候,那時候扔到山裏的孩子,也多數都是女嬰。”


    都是從那艱難的時候過來的,周淑賢能不知道麽?


    隻是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社會不可怕,可怕的是愚昧思想造就的人性。


    “法律還是不健全。”


    高付俊吸了口螺螄,然後用毛巾擦擦手,挖了一勺螺螄湯泡米飯,一邊和米飯一邊說道:“要是法律定死了,孩子一旦出生便擁有公民權,出現孩子丟棄或無疾病死亡的,便是犯罪,秦檜還有三朋友呢,人活在世上,不可能一輩子沒有個看不順眼的,到時候再丟孩子或者殺孩子,那就是個把柄,是養孩子,還是把把柄留到別人手裏,就仁者見仁了。”


    白芙美點點頭:“說得對。”


    周淑麗歎了口氣:“這種事情非一日之功,我們隻能徐徐圖之。”


    都知道前途艱難,也都知道這條路必須要去走。


    吃完晚飯,周淑麗走了,高付俊和白芙美兩個人坐在書房裏寫報告,高付俊寫的是宣傳稿,白芙美呢,寫的是今天的工作總結,周淑麗臨走前臨時布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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