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更重要的是傅恆陽太黑了。


    她還是喜歡膚白貌美的小鮮肉。


    周淑賢下班的時候白芙美還沒醒,進門的時候,傅恆陽正在院子裏看書。


    “小陽今天不是跟妮兒出去玩的麽?”周淑賢詫異的看了眼傅恆陽的手邊的本子,做了十幾道題了,顯然已經看了不短的時間了。


    “玩了,去了百貨商場,還去了電影院。”


    傅恆陽連忙站起來,把有些淩亂的作業本收拾好。


    “你在這做作業,妮兒呢?”


    “妮兒睡了,周奶奶,咱們到正屋去,有件事我得給你匯報一下。”


    周淑賢看著傅恆陽那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由覺得有些好笑,這孩子居然用‘匯報’這麽嚴肅的字眼,可見是跟著傅智禮那個老學究學的。


    兩個人進了正屋,傅恆陽才微蹙著眉頭說道:“小美今天受了大委屈了。”


    “怎麽了?”


    周淑賢的表情也一秒嚴肅。


    “她親媽找過來了,兩個人大吵了一架,小美還哭了。”


    在傅恆陽眼裏,那場可以算作是單方麵碾壓的吵架,是一場對白芙美的內心造成極大傷害的戰爭,許繼紅的出現,將白芙美內心那段被塵封的悲慘往事又重新挖掘了出來。


    “這個許繼紅,到底想要幹什麽?”


    周淑賢聽後果然大怒。


    她生氣的把手裏的書本往桌上一砸,砸完了又怕吵醒白芙美,連忙到窗邊看了看西廂房,見裏麵沒動靜,才鬆了口氣,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說道:“再過兩天就上學了,我怕許繼紅在半路上堵妮兒,小陽啊,你能不能這幾天和妮兒一起去上學啊。”


    “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護著小美的。”


    傅恆陽充滿哥哥責任的拍拍胸口保證道。


    “那好,小陽,你迴去喊你爺爺奶奶晚上來吃晚飯,我買了不少菜呢,咱們兩家聚一聚。”


    傅恆陽不疑有他,抬手看了看手表,確實時候不早了,將自己的書本收拾好,跟周淑賢告辭後,就蹬著三輪跑了。


    周淑賢在傅恆陽走後,在屋子裏來迴踱步走了兩圈,才去外麵開始忙著洗菜做飯,可手裏忙著,心裏卻是不得勁,最後還是擦幹了手,進了白芙美的屋子。


    白芙美確實睡著了。


    在外麵跑了一天是真的累,哪怕全程都是傅恆陽騎著三輪車帶她逛。


    睡夢中,她總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影影綽綽的,十分難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見床邊坐著個人,白芙美心裏猛地一個咯噔,直接坐起身來往後縮了兩步,然後才看清,坐在床邊的是周淑賢。


    白芙美頓時捂住腦袋,嘟著嘴哼唧:“奶奶,你嚇死我了。”


    “別怕別怕啊,奶奶就是想看看你。”


    周淑賢也意識到自己嚇到了孫女兒,連忙伸手拍拍她的背。


    白芙美其實也就剛醒過來嚇了一跳,兩句話的功夫也就緩過來了,身子一軟,就歪了下去,抱住周淑賢的腰:“我已經沒事兒了奶奶。”


    “那就好,你呀……從小膽子就大。”


    說著,伸手推了推白芙美的腦袋:“我聽小陽說,你今天還和人吵架了?”


    “奶奶你都知道啦。”


    白芙美幹笑一聲,鬆開手坐直了身子:“我那不是……心裏頭不好受嘛。”


    “不高興也不能在外頭就和她吵架呀,這要是別人看見了,不得說你不孝順麽。”


    白芙美連忙舉手保證:“我就是看了周圍沒人才和她吵架的,奶奶你是不知道呀,她好過分呢,不僅拿著我的百日照和我套近乎,還說我有幾個弟弟……”


    說著,她觀察了一下周淑賢的表情,果不其然看見她臉上冒出厭惡來。


    “奶奶,我不喜歡她,也不喜歡弟弟,我隻要爺爺奶奶就夠了。”


    白芙美重新抱住周淑賢。


    在周淑賢身邊生活了這麽多年,她早就將許繼紅和白家的關係弄得一清二楚了。


    當初許繼紅在白愛軍死後,在白家還是住了段時間的,那段時間裏,許繼紅倒是挺老實,後來,許繼紅的娘家出麵,說希望許繼紅再找一個,畢竟年紀輕輕的就守寡,也確實可憐。


    白振華夫妻倆對兒媳婦再找一個沒意見。


    可許繼紅卻說,她不想離白家夫妻太遠,也舍不得女兒,懇求白振華夫妻就近找一個。


    於是夫妻倆就幫著找了大院裏一個死了老婆的鰥夫,那鰥夫也有一個閨女,比白小妮大一歲,因為周淑賢眼睛瞎了,照顧不了孩子,隻好讓白小妮跟著許繼紅。


    為此,許繼紅每次帶著白小妮迴來都要哭一場,說男人的閨女欺負小妮。


    白振華夫妻倆自然心疼孩子,偷偷貼補錢,貼補物的,倒是沒想到把許繼紅的胃口養大了。


    後來白家落敗,許繼紅見沒便宜占,就容不下白小妮了,直接托了送知青下鄉的隊伍,就把孩子給帶到大楊村去了。


    如今見他們平反,家裏的資產雖說有點損失,可大體上都退還了迴來,許繼紅又動心了。


    “早些時候,她就來過幾次了,你迴來時我就想告訴你了,隻是我這心裏……”


    周淑賢怕的是白芙美對許繼紅還有感情。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惡毒也罷,孩子在身邊養了這麽多年了,她是受不了孩子被親娘給籠絡過去的。


    “奶奶……”


    白芙美用腦袋蹭了蹭周淑賢的肚子:“我當初雖說病了,但是又不傻,她對我什麽樣,我心裏清楚的很,我是不會再受騙上當了。”


    周淑賢這才鬆了口氣。


    她抱著白芙美,輕輕的晃了晃:“其實她偏心我也能理解,畢竟都是自己生養的,而且她跟後頭的男人年數多了,感情自然比跟你爸好,可我恨的是許繼紅這當娘的狠心,咱們雖說日子過的不差,可耳邊聽到的那些農場生活,都是艱苦無比的,你媽但凡有丁點兒慈母之心,也不會把你送到那種環境裏去。”


    白芙美點點頭,悶悶的應道:“我知道,奶奶,我都知道。”


    這些年,從白家夫妻倆的隻言片語中,白芙美也拚湊出了一些訊息,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態度去對待許繼紅。


    別說許繼紅沒苦衷。


    就算是有苦衷,就衝著白小妮已經死了,她也不會對她有太多憐憫。


    “好了,說開了也好,我這心裏頭,這才鬆快了。”


    自從白芙美迴來,周淑賢因為許繼紅這事,都好幾宿沒睡好了。


    生怕養大的孫女兒給飛了。


    得了孫女兒的保證,周淑賢沒遇見的憂愁煙消雲散,等傅智禮和溫紅星兩口子過來了,就看見周淑賢哼著小曲兒站在水池邊洗菜,聽到聲音,周淑賢迴頭連忙招唿:“老溫啊,快來幫忙,哎喲,你說說,這麽幾年不忙,這突然忙一下,還手忙腳亂的。”


    溫紅星連忙挽起袖子幫忙:“來了來了。”


    一邊走還一邊揶揄道:“妮兒迴來了,你也跟變了個人似的,精氣神兒都不一樣了。”


    “可不嘛,我家妮兒啊,就是我的命。”


    周淑賢將水瀝幹淨了,放到旁邊案板上,拿起刀切菜:“誰要是要我的命啊,我就和她拚命。”


    “我聽小陽說,許繼紅迴來了?”


    “嗯哪,還跟妮兒撞了個正著,吵了一架。”


    溫紅星咧咧嘴:“我聽小陽說妮兒都給氣哭了,不過也把許繼紅罵了一通,你啊,這些年對妮兒也沒算白疼,孩子的心貼著你呢。”


    說到這個,周淑賢就忍不住的高興:“那可不,我和老白教的孩子,差不了。”


    這會兒又得瑟了。


    晚上迴來,兩家一起吃了個熱鬧的晚飯,席間,白芙美舉起酒杯:“首先,先敬爺爺奶奶一杯酒,感謝他們的辛勞付出,把我養的這麽健康,這麽漂亮。”


    白振華和周淑賢立刻樂嗬嗬的端起酒杯。


    白芙美繼續道:“以後我會繼續做一個乖孫女兒,好好孝順爺爺奶奶。”


    說完,一口將杯裏的酒給悶了。


    傅恆陽立刻拍手叫好,然後就收到了溫紅星的無情一掌,傅恆陽立刻很有眼頭見識的舉起酒杯,也敬了自家爺爺奶奶一杯酒,溫紅星也忍不住笑了。


    酒足飯飽,酒席到了尾聲。


    傅智禮說起上學的事:“明天你們去學校,別忘了先到政教處那邊考試。”


    “知道啦。”


    傅恆陽連忙點頭:“那邊我熟,明天我帶小美去。”


    “成。”白振華喝了口茶:“有小陽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傅恆陽就來接白芙美去上學了,白芙美穿上昨天剛買的死亡色號布拉吉,嫩粉色配上奶白皮,別說,穿起來還真就很不錯,配上白芙美本就清瘦的身材,很有一種弱質芊芊的感覺。


    白芙美日常喜歡把自己往無害的方向打扮。


    麻花辮,空氣劉海,打扮的要多嫩有多嫩。


    “走吧,小陽哥。”


    白芙美理了理裙子,走到傅恆陽跟前。


    傅恆陽倒是沒被這種假象給蒙蔽,他隻覺得自己的眼光可真是太好了,挑的裙子就是好看!


    兩個人到了學校,實話說,現在的校舍還是蠻破舊的,白芙美去教導處之前,先去了一趟廁所,迴來臉都白了,因為這裏的廁所是旱廁……味道可想而知。


    她覺得以後來上學,盡量少喝水為好。


    到了教導處,先考試,因為現在考大學的消息還沒傳出來,學校裏也沒什麽緊張的氛圍,考完試老師隻看了眼試卷,見正確率不錯便讓傅恆陽領到班級裏去了。


    班上人不算多,也就三十多個人,其中男生就占了一大半,隻有寥寥七八個女生。


    “以前班裏人多些,這不前些時候各大廠裏考工嘛,他們都考上了,現在都上班去了。”白芙美的同桌,一個微胖的女生小聲的解釋道。


    白芙美:“……”


    感情班上留下來的,還都是一些考不上工的。


    不管其他人怎麽想的,反正白芙美還是維持著在邊疆上學時候的習慣,早起晨讀,認真聽講,完成作業,傅恆陽也一樣,跟在傅智禮身邊養成了非常好的學習習慣。


    就這樣,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白芙美也將許繼紅這個小插曲給忘的一幹二淨了,卻沒想到,她忘記了,許繼紅卻沒忘記。


    許繼紅後來嫁的男人之前是革委會的,去年集團倒下,她男人也受到了清算,不僅自己的工作沒了,還連累了自己的父親,當時她男人被抓去審問的時候,老爺子直接就不行了,臨死前腆著老臉求人把自己的兒子給保了出來。


    隻可惜,人出來了,這些年私藏在家裏的東西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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