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三位都是好說話的,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麽站在這裏?”


    他們三人看了李弱水一眼,眼帶憐憫。


    “也不怕告訴你,如果夫人和那人談崩了,她就讓我們將你裝進棺材憋死,說不定能將那人逼瘋。”


    李弱水:……


    倒也不必這麽極端,話說迴來,這本小說裏的角色性格真的好奇怪,總感覺除了陸飛月和江年之外,全員惡人。


    李弱水透過那個和她頭差不多大小的窗往外看,隨後長長歎了口氣。


    她聞了聞自己的袖子,好像也沾了那個靈堂的奇異味道。


    “嘖,昨晚白弄那麽香了。”


    “你身上怎麽有她的味道。”


    湊近這人,李弱水身上那股梔子的甜香更加清晰,路之遙下意識加大了手勁。


    “什麽、味道……”


    這男子被路之遙掐住脖頸,喉骨上下吞咽時艱難地劃過他收緊的掌心,帶來壓迫的疼痛感。


    他深知這人是瘋子,一直都不想正麵對上他,沒想到還是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拉到了他麵前。


    “淡淡的梔子花香混著一點皂角味,在你的右肩。”


    路之遙微微歎氣,從腿上抽出匕首,轉瞬便插進了他的右肩,溫熱的血順著刀刃滴了下來。


    這男子手被綁在身後,早已經落地,肩上的血在地上匯聚,血紅中倒映出他恐懼的神情。


    這個瘋子武力的進度是他追不上的,八年前他能和他打一會兒,但八年後,他隻有被殺的份。


    血液順著流進手心,路之遙心裏的躁鬱才算是紓解了不少,他抿著笑,捏起了這人的下頜骨。


    “她被你抓了對麽,也在禦風山莊?”


    路之遙在抑製自己,盡管他麵上不顯,可尾音有些高,看起來頗有風雨欲來的勢頭。


    “是!但我不是主謀,都是徐夫人的主意,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麵對這樣的情形,誰都知道說實話才是正確的選擇。


    “又是這樣,一次又一次,我已經受不了了……”


    路之遙聽到他的迴答後輕歎一聲,閉著的雙眼睜開,他仰著頭,蒙蒙的眼裏映著驕陽,很是漂亮。


    可他看不見這日光,從來都看不見,隻能感受到源源不斷的溫暖傳到眼睛裏。


    可他們連這點權利也要奪走。一次又一次地遮住這份光芒,不過是為了讓他繼續伏趴在黑暗中。


    不過是為了利用他、殺他,


    他隻是想要和李弱水在一起,為什麽總有人來打擾呢。


    這些討人厭的、想要讓他們分開的阻礙,統統都應該除掉。


    不能再放過一個。


    路之遙拔出劍,劍上的碎紋在日光下閃著細碎的光芒,遠遠看去像是點著星星。


    他彎起唇,薄唇像是點染了胭脂,眼也被太陽灼得微微發紅,聲線輕柔。


    “你們都去死吧。”


    ……


    “快跑!”


    那男子大叫一聲,其餘已然看呆的新人被震得迴神,忙不迭地轉身逃跑。


    甚至還有人放了信號彈,通知山莊的人計劃有變。


    可這幾人腳步聲太大,一個又一個地被路之遙抓了迴去,他們還沒來得及尖叫,便被一劍穿喉,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響。


    小巷陷入寂靜,隻有鳥兒振翅飛走的啪啪聲。


    那男子一動不動地躲在不遠處的梨樹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以前和路之遙對打過,那時他師父還在後方為他指導戰局,因為他是個瞎子,靠耳朵局限很大,需要一雙眼睛幫他盯著。


    他剛才叫一聲“快跑”並不是真的好心提醒別人,而是想讓他們動起來,掩蓋他移動的聲響。


    他傷得太重,臉趕快離開這裏都做不到,現如今隻能靠路之遙瞎了的弱點活下來。


    天上的雲層卷得像一團柔軟的棉花,它慢慢漂浮著,隨後遮住了日光,在皇城中罩出一片陰影。


    梨樹間的光線暗了不少,清涼的風吹散了暑氣,吹走了空中殘留的血腥味,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路之遙手中的劍觸到地上,劍尖劃過青石板,擦出連續不斷的咯咯聲,這聲響在這小巷中並不突兀。


    這不是屠戮,這是他為了和李弱水在一起而作的努力。


    “禦風山莊……”


    他拖著劍往前走,似是終於在迴憶的角落裏找到了這個名字。


    他上一次去這個地方就是為了履約,幫他師父報仇,沒想到今日又碰上了。


    “真有緣啊。”


    利刃劃過石板,每一聲都像是奪命曲,每一下都像是在耳邊淩遲。


    聲聲逼近間,蹲在樹上的那個男子屏住唿吸,不敢往下麵看一眼,試圖消失在他的“盲點”之外。


    咯咯聲停在樹下,一陣風吹過,這條小巷再也沒有聲音,隻餘他不停跳動的心跳聲。


    他鬆開唿吸,捂著肩拂開前麵的梨枝準備下去,卻在看到枝條外那片白色衣角時頓住唿吸。


    白雲已然飄走,日光再次打下來,那抹白亮得晃眼。


    恍惚間他似乎又迴到了八年前路之遙來禦風山莊複仇的那日。


    他不信邪地撥開梨枝,路之遙正帶著笑站在牆頭,他手裏的劍滴著血,在白牆上暈出幾道血痕。


    “找到你了。”


    恍如噩夢再臨,這是每個禦風山莊的老人最討厭的四個字。


    “求求你別殺我,你問什麽我都說,我們確實做拐子生意做了七年,可我們也是為了養家糊口……”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似乎自己是這世上最不容易的人。


    “我不關心這個。”路之遙的笑容看著溫柔,實際毫無生氣。


    “帶我去禦風山莊。”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的路之遙有較強的自我管理意識,某人不在時也都不忘咬好繩子,不殺無辜路人。


    即便在這樣的環境中也要悠閑唱起鐵窗淚的李某人隔窗感謝大家支持正版並鼓勵大家保持正向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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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前塵舊夢(九)


    皇城裏大部分的人家都種著梨樹。


    春風吹起時,漫天梨花飄搖,街上像是鋪了一層細雪,素白純潔,柔軟無害,也是一道獨有的風景。


    這景致是前幾年才開始有的。


    那時皇城久負盛名的老太傅去世不久,他那離開多年的女兒迴來送葬,風塵仆仆,看起來很是疲憊。


    皇城人遠離江湖,不知恩怨是非,隻傳言她夫家被滅門了,隻剩他們幾人。


    迴來的徐小姐沒有再離開,而是在這裏開起了茶樓,供各位達官顯貴品茶賞花。


    這茶樓和普通茶館不同,沒有鬧哄哄的人群,沒有口技了得的說書人,隻有幽雅的環境。


    少有百姓知道裏麵是什麽樣子,這裏並不對他們開放。


    偶爾有人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卻也被那茶錢嚇得退了出來,一壺茶能賣到八百兩,誰喝得起。


    起初還有議論聲,說徐小姐看不起人,惡意抬價,但從她施粥放飯做善事的那一日起,這樣的聲音便消失匿跡了。


    仿佛做善事可以掩蓋一切,做善事能粉飾一切不合理的地方。


    徐思以禦風山莊的名號在皇城站穩了腳跟,直到現在,別人再提起禦風山莊時想到的不是江湖,而是徐思。


    後來,有位說書人講述起了徐思的故事,感動了不少人,大家為了紀念他們這感人肺腑的愛情,這梨樹也就慢慢種了起來。


    皇城已然入夏,梨花謝去,綠油油的梨樹枝頭掛上了青澀的梨果。


    一個挨著一個,結得繁重,將樹枝都壓彎了不少。


    陽光明媚,不少人都在樹下乘涼或是吃飯,日子慢悠悠的,仿佛每一日都是那麽美好,仿佛這裏永遠沒有罪惡。


    可在這和諧的街上卻出現了兩個不那麽和諧的人。


    前麵一個穿著普通的灰衣,捂著肩,偶爾有血滴順著指尖落到石板地上,濺出朵朵血花。


    後一位穿著白衣,眉目如畫,神情溫柔,手中拿著的劍看起來有些破,似乎很快就會碎開。


    兩人之間隔的距離不算近,很難說他們是不是互相認識的。


    後麵那位白衣人停下腳步,轉身朝一旁走去,前麵那人頓了一瞬,竟也跟著往後退了幾步。


    如今日光正盛,沒人看清他們二人間連著一根細如發絲的銀線,這使得他們的動作看起來有一些詭異。


    “勞駕,要一份蜜餞。”


    路之遙的聲音沒有平時那麽溫和,低低的有些冷,他付了錢後將蜜餞放到了懷裏。


    指尖微動,前方那人猛地仰起頭往後走了幾步,脖頸上隱隱有了道血痕。


    “不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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