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曉龍在他爺爺的果園住了三天就呆不下去了,沒有網絡和電視,手機沒有信號,如同與世隔絕。他感到有些不解,以前自己在這兒住上十天半月都沒事兒,為何現在住上幾天就想迴鎮上呢?後來想明白了,以前自己就像來這兒旅遊,隻是一種體驗式生活當然就不覺得什麽;現在是常住,要長期生活在這個瞎了和聾了的地方就不一樣了。信息時代沒有了信息就脫離了時代,如今連和尚都耐不住寂寞、離不開紅塵,何況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時尚青年?這樣說來,確實有點難為了左曉龍。

    迴到鎮上,左曉龍想租一間房作為自己今後的龍窩,泥巴暑假迴來了還可以作為愛的鳥巢;也想在步行街開一家手機店徹底改變大家對自己遊手好閑的糟糕印象。但很快左曉龍就迷茫了,自己沒有錢什麽也做不了!他為自己這麽實際的想法都難以實現感到悲哀。華東偉業賠償的兩萬塊錢左曉龍分給了那些小兄弟,自己隻留了2100塊,是想去把西風贖迴來。如果不考慮西風,就能實現自己的租房的想法。但這是放棄了一個想法去實現另一個想法,問題是都是自己想實現的想法,這樣就很難作出抉擇。

    人啊,往往想法很多也很好,但真正實現了自己想法的人不多,所以就有了“夢想”這個詞。而那些燒了高香偶然實現了自己想法的人,高調地在前途渺茫的人麵前擺譜就不對了,說什麽有了夢想就會實現的屁話。那位蒙古姑娘不遇到臧老大能實現自己的夢想嗎?機遇、巧合無處不在,無處不在影響著人的生活軌跡。一個眉眼、一鬆褲帶、一個邪念、一皺眉頭、一下狠心等等都能改變一個人的將來。

    左曉龍從未像現在這樣想弄點錢,這些都是心裏有了想法的起因。看起來大帥、劉必芒這些兄弟都是老板級的人物,但他娘的都是賬麵上有點應收款的窮老板,左曉龍太知道他們的底細所以不會為難兄弟去開口說借錢的事。也難怪如今的人都不願和窮人打交道,想辦個事借點錢都沒處去。要麽答應華東偉業的人做他們的所謂顧問?先掙點錢再說?問題是那不是在兄弟麵前無法解釋麽?是自己當初號召大家要做個有為青年,現在反過來帶頭招安投降那不是自相矛盾麽?用自己的名聲去和金錢作交換的事左曉龍是不會去做的,否則早就發財了。作為亭林鎮的太子黨要弄點錢還是比一般人機會多得多。想到這些,左曉龍在心裏罵道:他娘的,現如今人太要臉也不是什麽好事!

    左曉龍在鎮上瞎逛,頗有點喪家之犬的味道。人在這樣茫然無助、很落敗的時候,總是會去對比以前幸福的時光,他後悔不該和父親的關係搞得這麽僵。初夏的陽光有些晃眼,照得身上也有點燥熱。左曉龍不想這樣漫無無目的地逛下去,但必須盡快找到一個目的才算是有目的。

    算了,還是先不租房子,把錢留著去市裏贖迴摩托車是正事,還有就是自己十分想念泥巴。他叫了路邊的一輛摩的,坐上去感覺很不習慣,因為以前從來都是自己掌握自己,現在作為乘客好像一切被別人掌控了似的;以前是車隨心動,現在是身隨車動,隨這個滿臉黑皮的司機在動。

    小地方滿街都是外地人開的摩的,大街小巷到處亂竄,既給當地人的生活帶來了方便,同時也帶來了混亂和不安定的因素。因此當地人想恨這些外地人又恨不起來。增經,那些開上了汽車的群眾要求政府要實行禁摩,政府考慮來考慮去最終下不了決心。因為在操作上有難度,畢竟鎮上的居民還沒有富到家家有汽車的地步,很多人也在使用摩托車作為代步工具。還是一點,對付外地人好對付,牽涉到本地人就有難度,要不然早就禁了摩。

    左曉龍來到了車站,下車的時候給了兩塊錢給黑皮司機。因為上車的時候沒有講好價錢,黑皮司機想敲竹杠要五塊。左曉龍不給,司機拉住他的衣服不放,揚言如若不給叫他好看。這些摩的司機都是以老鄉為體係結成了幫派,在鎮上有一定的勢力,一般碰到麵生的人連坑帶騙帶搶。

    左曉龍很生氣,沒想到在家門口自己的地盤被人訛詐,便大聲問道:“你是什麽鳥人?新來的?”

    黑皮不買賬,兇巴巴的口氣:“你管我什麽人?不付錢你別想離開半步!”說完呱呱呱地用左曉龍聽不懂的家鄉話給同夥打電話。

    左曉龍對這鳥人很不理解,為了多三塊錢搞出這麽大的動作太不至於。他也想拿出電話把兄弟們叫來,把這鳥人的摩托車給沒收了,還要教訓他一頓,無法無天的太沒規矩。就在左曉龍想對策的時候,唿唿唿地七八輛摩托車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把左曉龍團團圍住。看來在劫難逃,就算馬上打電話叫人來也來不及了,已經是這幫外表粗黑、兇神惡煞的人砧板上的肉了,要殺要剮人家說了算。看來什麽都得講究勢力,這幫外表黑不溜秋的人團結起來就是黑勢力。

    左曉龍心裏多少有點緊張,好漢也知道不能吃眼前虧啊。那個黑皮司機把摩托車支好,仗著人勢跨下車二話不說就推了左曉龍一把,接下來揚起右手要給左曉龍一巴掌。左曉龍用手護著頭蹲了下來,想看看地上有沒有石頭。剛好離身邊不遠有一塊旺仔饅頭般大的石頭,要用它砸暈一個人有點問題。正當他伸手去拿石頭的時候,情況發生了變化。隻見有人把黑皮反推了一把,黑皮後退了幾步一臉疑惑。

    有人說話了:“你怎麽能要他的錢呢?你一分錢都不能要!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左曉龍!”

    黑皮更加疑惑:“又不是李小龍?”

    左曉龍比黑皮更疑惑,便偷偷地抬起頭瞄了說話的人一眼。特殊情況下左曉龍的樣子也有點猥瑣。

    說話的人趕緊把左曉龍扶起來,以十分歉意的語氣說:“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說完趕緊掏出煙來給左曉龍抽。

    左曉龍看清了是以前和自己比過騎摩托車的那鳥人----外號疤子,便挺著胸拿出架子來,擺擺手不接人家的煙,表示自己很生氣。

    “你他娘的疤子,我給他兩快錢他要我五塊,是你定的規矩啊?”左曉龍明顯底氣比剛才足了,心裏有數能吃住這些人。

    “怪我,怪我,沒有跟兄弟們交待好。”疤子再次道歉後轉而對手下人說:“你們都看清楚,以後不管在哪裏碰到曉龍都得鳴三聲喇叭打招唿,不管他坐誰的車一律不準收錢!為什麽呢?因為他是我們摩托車的車神!他是神,我們就得敬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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