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點點線索,就能夠茅塞頓開,得到答案了。”鄧洪安竟然有點急切了,迫不及待地苦等著。


    這種反應有一半是他的本能,鄧洪安精於占卜,也癡迷於占卜,故而現在這種情況讓他分外激動,巴不得讓何陽馬上把人給領來。


    不過遺憾的是這等待的時間似乎不短,何陽似乎為了能和那位女子有更多的談話時間,在過程中還專門繞了遠路,推演到這個結果的鄧洪安又有了想要打死他的心。


    “不行,留著這個蠢貨也不知道對未來會有什麽不良影響,將來可是要與其他尊皇勢力的代表爭鋒博弈啊,豈能被他拖了後腿?”煩躁之時心火跳動,這次鄧洪安是真正地對同門的何陽起了殺心。


    “咚咚!”終於聽到了敲門聲,使鄧洪安一躍而起,宛如聽聞到了天籟之音。


    但他還是迅速恢複常態,不急不慢地走到門邊,淡淡地開口道:“暗號,風林火山。”


    占星台本部所處的地界的戒嚴不可能寬鬆,故而時常有對暗號之事,鄧洪安行此舉也是為了不標新立異,免得讓那位女子生疑,一切都必須表現得自然些。


    何陽是偷偷聯係自己的,那位女子當不知曉,實際上不管如何他現在都要裝作不知道,相信何陽也會為了他自己而配合。


    果然,門外幾乎沒有遲疑就做了迴答:“虛幻蜃夢。”


    暗號正確,聲音也是何陽的,實際上盡管占星台本部地界裏限製了各種感知之能,但鄧洪安要獲得答案也仍然如探囊取物。


    房門打開後,鄧洪安擺出不悅的神色,對何陽叱道:“何師弟,你應該知道我這兒是不能隨便進來的,你這迴到底所為何事?”


    隨後他又裝模作樣地擺出警惕之色,指著那位女子對何陽繼續道:“還有,這是怎麽迴事?你居然帶了陌生人到我這兒來,難不成是忘記了規矩!”


    嗔怒之意也隨之而出,讓何陽不禁頭冒冷汗,不過他的腦子還算清醒,明白這是鄧洪安在配合他演戲,讓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念及至此,他立馬道歉,旋即恭敬地說道:“迴稟鄧師兄,這位姑娘乃是我在外曆練之際交到的朋友,此次前來拜訪也正是為了求師兄一事,我這朋友有一事不解,正欲尋我們占星台的占卜師來推演解答,我想鄧師兄您乃是宗門占卜之術的第一人,故而冒昧來訪,師弟我也知道這個要求有點唐突,但還望師兄助之。”


    他甚至已經在鞠躬了,同時也禮貌地告知了鄧洪安此事的前因後果,順便介紹了女子的身份,雖然一聽就知道是瞎編的。


    “哼,知道冒昧,知道唐突還厚著臉皮來了;不過沒有下次了!”鄧洪安冷哼道,不過臉上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


    雖然明知道他是裝的,但何陽還是有些拘謹和抱歉,畢竟他是知曉自家師兄的脾性的:專研占卜術,基本上不問世事,也不喜歡交友,性格有些孤僻,討厭被打擾。


    所以這次自己私下傳信請求他自然讓對方不開心了,所幸對方還是沒有拒絕,不過何陽也覺得事後必須要再好好酬謝鄧洪安一番了。


    而他的神情變化卻盡落在鄧洪安和那位女子眼裏,後者貌似思考了一下,但沒有過分懷疑。


    鄧洪安也懶得再理他了,現在何陽的橋梁作用已經完成了大半,自己暫時不需要他了,故而在坐迴原位後,衝他冷冷地喝道:“怎麽?因為我答應你了就忘記老規矩了嗎?”


    這話自然是嚇了何陽一跳,待他迴神後才想起什麽,不過眼珠子卻在鄧洪安和那位女子之間遊離,似乎是有點不太情願。


    鄧洪安所謂的老規矩他當然知道,在他辦事時,無關的閑雜人員都必須滾出去,可是現在讓自己暫時在外麵幹等,而放這位女子單獨在裏麵和鄧洪安相處的話,又有點擔憂和不甘心。


    見他這般遲疑,鄧洪安如何不知他意;此時已經不需要再配合對方逢場作戲了,而何陽的反應也是真的激怒了他。


    所以鄧洪安又再次厲喝道:“怎麽了,還想得寸進尺嗎?是不是要我親自把你送出去呀!”


    硬是刺出了一些殺氣才把何陽給轟了出去,在鄧洪安眼裏何陽的確是色迷心竅了,殊不知眼前的這位美麗女子哪是他能夠染指的。


    趕走了何陽後,鄧洪安依舊擺著冷淡的表情,對仍舊站立著的窈窕女子說道:“坐吧,有什麽事情就快些說,我很忙。”


    必須繼續維持住方才的冷淡才行,事實上眼前的女子雖然有著絕世之姿,但在對女色不太著迷的鄧洪安眼裏卻和紅粉骷髏無異。


    反倒是他先前也在一直偷偷地留意著這位女子的神情變化,不禁發現對方也是個城府不淺的智者,難怪何陽這個蠢貨被對方玩弄於股掌之間,直接把他給賣了。


    不過還別說鄧洪安這一連串的表現落在那位女子眼中還真沒有令她產生多少疑心,一切都是因為他表現得太自然了。


    故而心底裏也對他刮目相看,女子自然也正色以對,算是認可了鄧洪安這個人。


    隨即女子放下了紮起的辮子,令一頭紫紅色的秀發披肩落下,頓時讓其美感上升了好幾個檔次,而她也順勢開口道:“久聞占星台孤星鄧洪安的大名,小女子這番冒昧前來,所為的便是這個。”


    靚麗而不失英氣,又兼這副出彩姿態,此女不是練紫瑤又會是誰呢?隔了這麽長一段時日,自初始時和彭輝、雪霜炎二人分別後,她終於又現了行蹤。


    而這段時期裏練紫瑤也不斷地給雨漠定位,即便有著秘法寄存的聯係,但到底是在陌生的熒惑,硬是讓她花了很多時日才勉強地鎖定到對方的大致位置,而且由於其間還有莫名力量的阻隔,所以查到目前的地步已經是極限了。


    但思夫心切的練紫瑤當然不會就此放棄,她在察覺到熒惑複蘇的影響後,逐漸地也不再輕視這裏的本土修士了,故而產生了希望從本土人這裏尋找幫助的想法。


    所以她又花了些功夫了解時局,探究熒惑的曆史和地理,現如今也算是個熒惑通了,比很多本土人還要了解得深。


    因此她才選擇了在占卜之道上遠近聞名的占星台,何況最後探索到的情報讓她明白了雨漠實際上就在占星台的勢力範圍內。


    為了謹慎起見她還專門潛伏了幾天,確定了雨漠的失蹤應該和占星台無關後才開始行動,不然遲了幾日才發現端倪的鄧洪安也不會還能等到她了。


    而從何陽嘴裏也套取到了很多有用的情報,最後讓她選擇了鄧洪安,再加上事先對有關鄧洪安的消息的打探,讓她確信這不是一個徒有虛名的人。


    所以在察覺到了鄧洪安的態度後,她也不再多言,直接開門見山地提出問題,順便拿出了一物。


    那是一顆隻有半個拳頭大小的水晶球,裏麵還藏有一滴雨漠的精血,並複刻有道則,正是練紫瑤用來定位雨漠大致位置的憑依。


    鄧洪安接過水晶球,觀察了一下,眼界不低的他迅速認出了這種構造,的確可以算作一大重要線索,不過光靠他自己可無從推演。


    於是他淡淡地說道:“此物甚是奇妙,看來姑娘的來頭也不小啊。”


    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想必聰明人都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鄧洪安這是提前提出要求了,看似是在詢問練紫瑤的來曆,實質上卻是在要求對方講明此次占卜的目標——說到底,他也打算名正言順地在之後和練紫瑤一道出動。


    那個潛藏在占星台地界裏的,可能是其他尊皇勢力代表的秘密基地的神秘小世界,他又怎麽可能不親自去瞧瞧?而既要不被師姐和師尊提前知道,又要保險一些,那自然是之後和練紫瑤一同前去最為合適了,這個機會他定然不會放過!


    而這話也有更為奇妙之處,那便是讓練紫瑤也正中下懷,果不其然,由於鄧洪安步步為營,算無遺策,她也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自以為聽出了對方的言外之意,練紫瑤不禁露出了微笑,若鄧洪安不提這種要求她反而會起疑心呢。


    請鄧洪安這種級別的占卜師出手自然要大出血一番,不可能因為是何陽搭橋便無視之,免得到時候反而鬧得雙方都不愉快。


    “實不相瞞,這滴精血極有可能是一位帝皇所留,經過我多年的研究,終於是明白了其標注著那位帝皇的遺產所在,不過我也隻推測出了大致的位置,正好就在你們占星台的勢力範圍內,若我們合作的話,占星台自然也理所應當地占有一半。”練紫瑤緩緩地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如果不是事先偷聽並推演出了一些重要情報的話,鄧洪安還真有可能被她給套路了,結果雙方都不是省油的燈。


    “嗬,五五分成,不過這我可做不了主,但也不妨先和你一同探索一番,哦,順便還有我那個不成器的師弟。”鄧洪安迴答道,表現得很是心動。


    帶上何陽是必須的,他既然起到了橋梁作用,那就必須繼續發光發熱,直到兩人心照不宣地過河拆橋為止。


    暫時地達成了一致之後,鄧洪安也開始幹起分內之事了,最後的線索終於到手了,他要動用自己的專業占卜來好好推演一番。


    當然這個水晶球也需要灌注進練紫瑤的法則才能夠啟動,所以對方也開始幫忙,起到了一個鑰匙的作用。


    最為深奧的占星術運作時沒有多大的動靜,鄧洪安貌似是在用他的一雙眼睛緊盯著水晶球中的精血,但實際上在他的視界中卻是完全不同的燦爛景象。


    “原來是在那裏,隱藏得好深啊!”最後硬是吐了幾口血他才推演出了想要的結果,經此也可以完全確定有其他尊皇勢力的代表駐紮在其中。


    翌日,建立了臨時合作關係的鄧洪安和練紫瑤,外加一個不知真相還沉迷在幻想中的何陽,三人一同離開了占星台本部地界,向著目的地進發。


    不過機智如鄧洪安也有錯算的地方,他低估了自家師尊的本事,真正來自尊皇勢力長生塔的聖靜妍豈是他能夠輕易糊弄過去的?


    自鄧洪安離開占星台的那一刻起,他的所有行動就沒有逃出聖靜妍的法眼,這位長生塔的代表將一切都看在眼裏。


    “欲擒故縱才是上策,放養洪安一段時間果然收獲頗豐啊。”私人洞府中的聖靜妍笑道,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從容樣。


    “雖然不知是哪一方的代表,不過總算是及時發現了你們的藏身之處,既然敢藏在占星台的勢力範圍裏,那我們就好好清算一番吧。”聖靜妍有了決定,此次行動必須要大勝,最好能夠直搗黃龍一舉殲滅這個競爭對手。


    隨後她召來攬月天尊,對她吩咐了一番,令她做好布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場腥風血雨已在醞釀之中。


    而與此同時,在幻汐帝國的龍魂殿深處,同樣呆在私人洞府中的殿主範瀧煌目光幽幽地注視著桌上的一枚不斷閃爍的龍符;而在他的對麵,另有一位宮裝美婦端坐著。


    山雨欲來風滿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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