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麵激蕩,雙雙踏入極限狀態的蘇禮和薑辰軒戰力大增,隨之而來的神通的破壞力也上漲了許多。


    兩人明明是在湖麵上搏殺,但他們腳下卻被兩人強大的氣浪給撐開了一方空間,硬是將湖水擠到了兩邊,在下麵形成了一個凹坑。


    “逆亂八重天——逆亂光陰!”


    煞氣衝天,薑辰軒放肆地大笑著,一條光陰長河滾滾而來,化為異象將蘇禮衝刷走,光陰的侵蝕讓蘇禮的戰力下降,剛剛才用出來不久的武裝化竟然有要消去的架勢。


    “逍遙八重天——自然天理!”驚愕的同時蘇禮也在反擊,於關鍵時刻打出了道法神通。


    雖然不打算依賴於逍遙道法中的逆天神通,但尋常的道法神通自然可行,蘇禮隻是想要盡量擺脫補天術、截天術、逍遙遊等逆天神通法術的依賴罷了。


    時間之道對決自然之道,雙方都是氣勢洶洶的樣子,不過蘇禮這邊似乎還是稍遜一籌。


    “該死,方才被那光陰長河冷不防地衝了一下果然還是有影響的。”蘇禮暗罵道。


    盡管雙方的道法神通威力旗鼓相當,但方才蘇禮先一不小心挨了一擊,所以就造成了己方戰力的下降,自然現在被薑辰軒微微壓過了一截。


    該說不愧是天生的刺客嗎?薑辰軒對於各種機會的把握實在是太精準刁鑽了,在這一點上遠比年少時的他要可怕。


    到底還是自己經曆的生死搏殺太少了的緣故嗎?蘇禮感覺薑辰軒的作戰經驗太老辣了,在這方麵比他這麽一個在道塔世界裏一直潛修的家裏蹲強太多了。


    “看來我以後還真有必要上幾次戰場……”蘇禮喃喃道,對於以前的執念有所動搖。


    “轟!”道法神通被破,其餘波將蘇禮轟進了湖水之中,看得岸邊的範馨月一陣揪心。


    “休走!”薑辰軒大喝道,毫不猶豫地衝入了湖水中,哪怕下麵很可能是蘇禮的主場。


    湖底下顯現出一片盛景,饒是薑辰軒都微微愣了一下,被這波瀾壯闊的水下之景所震撼到。


    而就是這一刹那的失神使得他的周遭被一片金色光芒圍住,待迴神看去時,卻見周圍的金光相互連接形成了一個環,且分成了十二個光團,那裏的金光在不斷地凝聚壯大。


    很短的時間內十二尊寶相莊嚴的聖人虛像顯化,各自之間由金色的光束連接著,讓薑辰軒麵色微變,察覺到了其中蘊藏著的巨大威脅。


    “黃道十二宮封魔大陣的子陣,離魂湖的底蘊果然恐怖,這種大陣你居然都有,而且還銘刻到了肉身之中!”薑辰軒說道,他見識很廣,已經認出了這座法陣。


    而在法陣外,被神光纏繞著的蘇禮冷冷地注視著薑辰軒,他之前被那麽狼狽地轟入湖水中可不會什麽都不做,正好就利用了那陣餘波偷偷地布下了這個埋伏。


    “你現在投降的話還不晚。”蘇禮淡淡地說道,當然這隻是挑釁之語,他可不相信桀驁不訓的薑辰軒會真的作罷。


    不出意外,薑辰軒冷笑道:“哼!又不是完整的黃道十二宮封魔大陣,憑你的本事催動起來的子陣還嚇不住我。”


    說罷他兩隻手一左一右各自握住了兩把劍,其中之一為他的本命兵器飲血劍,其上煞氣充斥;而另一把則是他以雷道神通演化而出的閃電之劍,奔騰著雷光。


    一手天罡,一手地煞,這一刻薑辰軒豪放地大笑起來,兩手揮動雙劍,竟然在同時運作著完全不同的兩套劍法。


    好歹也是一位劍修,他的劍道造詣可也非比等閑,心分二用同時運作兩套完全不同的劍法本就在情理之中。


    天雷劍訣、逆亂劍訣,薑辰軒毫不顧忌地轟擊著大陣,完全不管轟擊在他身上的可怕攻擊,那由檮杌之魂凝聚成的武裝都出現了許多裂紋,他這是在破釜沉舟。


    “我又何嚐不是在背水一戰……”蘇禮苦笑道,暗歎直到今天他都沒法以自己的本事壓過薑辰軒。


    雙方都步入了目前的瓶頸,因此這種純粹的交戰很難分出勝負,無論是蘇禮還是薑辰軒,他們其實都已經屹立在了大陸年輕一代的巔峰,難分高下。


    大陣運轉,裏麵的能量越來越可怕,而薑辰軒雖然攻勢迅猛,但還是很難短時間內破開大陣,而蘇禮的神光力量也在消減著他的攻勢,使得他現在進退兩難。


    當然這樣做使得蘇禮的消耗也暴增,他的武裝也黯淡了不少,要不是之前求勝心切他也不會如此急促地就催動這座大陣,畢竟這麽多年都沒有再動用過了。


    而在岸上,範馨月隻看到湖麵上波濤洶湧,浪花激蕩,其下躁動的能量交錯碰撞,破壞力大增,造成了湖麵上宛如海嘯一般的人造災難,迫使範馨月都隻得騰空飛起。


    忽然間一道血光在湖麵下的大陣中劃過,抓準了一個小漏洞強行衝出了大陣,而後血肉重組,化為了薑辰軒的身影。


    “你真是個瘋子!”蘇禮驚唿道,他看到了血光中薑辰軒那瘋狂的眼神,這家夥拚命起來還真的不畏生死。


    他明明還能夠堅持住但居然以這種危險的方式強行衝關,雖然的確是硬闖了過來,但代價可太大了,而且其中的風險更是巨大。


    薑辰軒為了把握住戰機寧願如此自殘,使得他就算血肉重組也傷口遍布,但的的確確是打了蘇禮一個措手不及,對方還被大陣占著心神,根本無暇拿出更多的戰力應付薑辰軒。


    所以即便薑辰軒現在已經脫離了極限狀態,但他仍然敢這樣直衝向蘇禮,因為蘇禮現在根本無法騰出極限狀態的戰力來對付他,更何況他還發狠接著動用了融魂狀態!


    絕殺發動,蘇禮果然沒有擋住這突如其來的重擊,他亦被薑辰軒一招破了極限狀態,而操控大陣帶來的反噬也隨之而來,使得蘇禮眨眼間也血肉模糊。


    “你的底牌應該比我多,如果狠下心來未必不能勝我,說到底還是你這麽多年過得太順了!”薑辰軒慘笑道,明明算是平局但他的心情卻非常好。


    不遠處正在修複肉身的蘇禮強撐著身體,忍著眩暈之感瞪著薑辰軒,心中頗為不甘,但不管怎樣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隻得認了。


    “過得太順了嘛……是啊,和薑辰軒、和馨月、和彭輝,和其他絕世天驕相比,我過得的確是太順了呀。”蘇禮反思道。


    自己缺少的原來是從無數生死大戰中激發出的“新力量”,幾個月前他還對定海天尊的訓斥頗為不屑,而現在他終於恍然大悟。


    而此時眼見湖麵重歸於平靜,心知戰鬥結束的範馨月也潛入了湖中,遊到了蘇禮身旁,以法力輔助加快他的療傷進程。


    “薑辰軒,你還真是瘋狂,這樣看來我當初敗給你也不算冤了。”範馨月語氣複雜地對薑辰軒說道。


    她眸光如炬,簡單掃視了一下戰場上未散盡的能量,再看了看兩人的慘狀就大致洞悉了最後的對碰情況。


    饒是以她的心性都一陣動容,雖然範馨月也經曆過許多大難,但也自認無法瘋狂到薑辰軒這種地步,他簡直隨時隨地都能夠和人拚命,毫不顧忌地就敢冒險地將己身置之死地而後生。


    “哼,瘋狂嗎?在你們看來也許是這樣,不過這就是我的生存原則,從小到大,為了活下去我隻有這樣!”薑辰軒淡淡地說道,像是在迴想往事一般。


    “嗬,也對,畢竟天罰門訓練你這種天生刺客的方法應該非常殘酷吧,所以你才有此心性。”蘇禮吐了口淤血出來,調侃道。


    哪知聽到這話薑辰軒卻大笑起來,他冷眼傲視著蘇禮,迴答道:“你說錯了,應該是正因為我等都是這種心性才會加入天罰門,天罰門正是我等在逆境中不斷掙紮、不服輸,隻為了生存的狠人的歸屬!”


    “我等活著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為了給這殘酷的世道降下天罰!”


    ……………………


    而在離魂湖底某個異空間中,完成了布置的逍遙道人啟動了法陣,轉瞬間外圍就湧上了一片霧海,將一切感知隔斷。


    雨漠眼睛微眯,他可不認為這種隔絕感知的力量僅僅來自於這座法陣,否則的話絕對還是會造成動靜驚擾到離魂湖的準帝。


    果然是逍遙道人的本事嗎?不過現在已經容不得雨漠多想,因為正式的操作要開始了,他必須穩穩地引動仙淚劍,這一環節的操控隻有靠他自己。


    而逍遙道人則需要同時控製虛淵暗金、帝級法陣和仙血,實際上這種控製血魔之體的方法操作起來難度很大,而材料越是高級則越是考驗操控者的實力和水準。


    雨漠頓感一陣壓力,帝級法陣的壓迫已經散發了出來,盡管他被仙淚劍所保護但也早已滿頭大汗,而所有心神也都被占完了,連半點雜念都不敢生起。


    他不經意地又看了看封印在仙冰中的少女,方才逍遙道人讓她稍微蘇醒了一點,現在雖然還沒有睜開雙眼,但她離醒過來也要不了多久了。


    說到底這種控製血魔之體的方法對於此女的負擔也不小,她醒來後應該要親自承受住那種強行脫胎換骨的痛苦,也不知道此女能不能承受住,如果她不行的話那此舉必然會功虧一簣。


    上方逍遙道人喊了雨漠一聲,讓他催動仙淚劍輸送一部分道則過去,但見一團仙道法則融入到了逍遙道人身前的一口法則池中,立馬讓裏麵發生了大變動。


    雨漠不禁暗暗擔心起來,其他三樣材料的品質達到了仙道層次,唯有法陣還是帝級,雖然逍遙道人有所保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辦法克服這個關鍵難點。


    “嗯?”然而馬上雨漠就目瞪口呆了,他竟然看到逍遙道人行雲流水般地將法則池穩固了下來,像是根本沒什麽難度一樣。


    “真的借助了天道力量嗎?真是讓人向往啊。”雨漠自語道,不過好歹是鬆了口氣。


    而這時逍遙道人又對他喊道:“徒兒,小蝶姑娘要完全蘇醒了,在後麵的環節開始前,你盡快給她說明情況。”


    喂喂,有沒有搞錯啊!居然讓我跟她說明情況?你徒弟我根本就才第一次見到她吧!


    心裏一陣腹誹,不過與此同時小蝶也完全蘇醒了過來,雨漠正巧注視了過去,將蘇醒後小蝶的絕美容顏飽覽無餘。


    然而他此刻在心中生起的可不是什麽讚美之意,但見雨漠瞳孔一縮,識海中一塊遙遠的記憶碎片顯現,映照著他在三十多年前挑戰元神坎時的場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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