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凜宗?”蘇禮念道,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想起這個宗派的來頭,想來應該是一種中小型勢力吧。


    然而他似乎有其他辦法了解這個宗門,旋即閉上了那雙暗金色的瞳孔,像是在搜索識海中的一些信息,而後依舊閉著眼機械般地敘述道:“玄凜宗,幻汐帝國浮瀚郡下荊陌城內中型勢力,修煉寒冰類道法,現任宗主吳幽為一名六階高手……”


    就像是在閱讀什麽資料一樣,一旁的龍淵頓時翻白眼,心道你這家夥不是在搶我的話說。


    “哈哈,識海中保留著相關資料,因此不禁念了出來。”蘇禮睜開雙眼,傻笑著說道。


    這讓龍淵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了,以管窺豹,豈不是蘇禮可能掌握了帝國內無論大小所有勢力的基本信息?甚至還有可能連鄰國的也……


    龍淵一直覺得蘇禮來頭肯定不凡,但這次算是開了眼界,因為一般能統計到這麽詳細,就連一些頂級勢力都辦不到。


    “真的是玄凜宗?”彭輝疑惑道,因為他心裏有點不願意承認這個結論。


    “怎麽,彭輝你莫非覺得我的探察有誤吧,這些年我和荊陌城各個宗派的人幾乎都交過手,對他們的道法特點自然也有所了解,那種寒冰護甲可不正是玄凜宗的標牌道法神通嗎?”龍淵不耐地說道。


    明明剛剛一場誤會彭輝都那麽憤怒,而現在得知了幕後黑手,居然還這麽淡定,甚至懷疑到他身上來了,一再追問自己是否確定。


    龍淵心想這不是廢話嗎!你也知道我做事謹慎,怎麽今天這麽猶豫了,按理說不是應該衝動一波然後說什麽要去掀翻玄凜宗之類的話才對啊。


    其實這也是龍淵不知彭輝心裏想什麽的緣故,雖然彭輝他的腦子剛剛才算徹底清醒,但也不會再這種話題上糾結,畢竟在解除誤會後他又開始信任龍淵了。


    隻不過聯係到以前一件不起眼的事情,彭輝才有了這般遲疑。


    在失憶期間,他和小蝶來到荊陌城後,為了籌錢就煉製丹藥拿去賣,而彭輝記得在那天自己旁邊那個攤位上的一位中年人對自己非常和善,講了很多荊陌城的事情,讓他這個新來者受益匪淺。


    在告別中年人時彭輝猶記得他把一個宗門牌子掛在攤位上,相當於是占位子,而那個牌子上所標注的宗門名字就是玄凜宗。


    當時龍淵擠在人群中,直到離開時也沒留意過,自然不知道這件事,彭輝也隻當這是件小事也未對其他人提起過。


    現在他沒想到龍淵所說的幕後黑手竟然就是玄凜宗,這讓彭輝有點難以接受,畢竟那位中年人看起來很和善啊。


    造成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因此彭輝先前還殺氣騰騰,打算在一問到答案後就展開報複,但真正聽到後他的氣焰卻一下子降下去了。


    “彭輝,莫非你之前和這個宗派的人打過交道,那我可得先提醒你了,在荊陌城那些勢力中的人,別想他們無故地和善對你,你最好將它們視為一群唯利是圖的奸商那類人,不然定會後悔的。”眼見彭輝依舊處於失神狀態,龍淵在停頓了一下後,突然話鋒一轉說道。


    “我靠,你這話怎麽突然轉到這個方向去了,不過的確在荊陌城和那些本土人士想不勾心鬥角地生存下去還真難啊,別看那兒繁華無比,其實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帶啊。”蘇禮插話道,雖然驚訝於龍淵轉移話題,但他適應能力還真強,竟然也開始就這個觀點發表意見起來。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再繁華璀璨的盛景之下其實隱藏著無數的黑暗醜惡的社會現象,在絕對利益的驅使下,人與人之間不過是爾虞我詐的互害關係罷了。


    這是雨漠有事沒事自言自語說出的哲理之一,當時無意間聽到彭輝還在懷疑雨漠的想法也太陰暗消極了吧,按他所說這個世界都應該是錯誤的。


    不過此刻聽了蘇禮和龍淵的話後,彭輝多少能明白當時雨漠說這話時的心情,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沒有經曆過啊。


    而今天,就讓他挨了個慘痛教訓啊……


    同時他也驚訝龍淵竟然猜到了他遲疑的原因,在經過了雨漠、蘇禮、龍淵三人的“教誨”後,彭輝明白了玄凜宗的醜惡麵目——一群口蜜腹劍的賊人!


    這般看來當時那位中年人接近自己也沒懷好意啊,細思極恐,彭輝聯想起山村被毀會不會是因為那時中年人看穿了自己的來曆啊,不然也解釋不通荊陌城周邊那麽多山村,為何玄凜宗偏偏洗劫屠殺了這座山村附近的居民啊。


    但是僅憑幾具閑談怎麽可能弄清楚他的來曆,可細想了一下後,彭輝冷汗直冒。


    對啊,有機會和中年人談話的可不止自己啊,他可是一直在那裏擺攤到黃昏啊。


    當時為了和還沒謀麵的龍淵競爭,彭輝把攤子托付給了小蝶,而自己就去煉藥去了,通過後來的事情可以看出龍淵是在小蝶經營了一段時間才過來的,而在那之前的一段空餘中小蝶莫非也和那位中年人談起話了?


    迴想起當時中年人的談話方式,連自己都被勾起了興趣,更別提那心思還沒自己縝密的小蝶了,難道中年人從小蝶口中套出了他們住過的這座山村?


    “好一個玄凜宗啊,真是該死啊。”彭輝冷冷地說道,通過不斷地推測,他已經能確認龍淵的答案了。


    玄凜宗之人先是哄騙了純真的小蝶,套取了彭輝他們的來曆,而後組織人馬屠殺村人,這種因果關係已經不難看出了。


    這完全觸碰了彭輝的逆鱗,不僅是因為他們對無辜的村人造成了慘無人道的屠殺,更可恨的是他們竟然還派人在外麵“踩點”,從小蝶嘴裏套取了信息。


    彭輝就算是把玄凜宗的人殺到殆盡也不過分,純真的小蝶,還有這座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山村,如親人般對他的熱情淳樸的村人,都是彭輝想要守護的東西。


    “站住!”察覺到了彭輝的情緒變化,看他正要動身,龍淵立刻擋住了他,淡淡地說道。


    “不要攔我,我相信你的話,的確,玄凜宗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彭輝冷漠地說道,無視龍淵的阻撓繼續前進。


    “彭輝你不要衝動,那玄凜宗宗主是六階高手,我們現在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且一個中型勢力當中的其他強者也不少,以你現在的實力,硬闖無疑是送死啊。”蘇禮勸道,雖然他不知道先前猶豫遲疑的彭輝為何突然這麽果斷地要報複。


    聽到這些話彭輝又停了下來,的確,自己過去根本就是送死啊,但是難道村人的仇就不報了嗎?這樣怎麽對得起自己的真心,怎麽對得起小蝶!


    然而蘇禮和龍淵所說的也是事實,自己一個二階圓滿的修士能推倒一座中型勢力嗎?就算自己有著堪比尋常三階頂峰修士的戰力,但對上玄凜宗不還是螳臂當車嗎?


    不能立刻手刃仇敵讓彭輝幾乎要瘋狂,他終於能夠理解到雨漠的苦衷了,他那麽陰暗,那麽記仇,做事那麽果斷狠辣不是沒有道理的,如今自己經曆這麽一件慘事後,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內心也在發生著變化,漸漸地向雨漠看齊了。


    “而且玄凜宗也沒那麽簡單,荊陌城的水可比浮瀚郡主城還深,玄凜宗作為中型門派,似乎還依附著這裏明麵上最強的三大大型門派之一,據我所知那三大勢力的隱藏強者可是有著王者級的實力,這也是鎮守荊陌城的王者不敢多加約束這座城市的主要原因。”龍淵繼續道出了另一條秘辛。


    他也告訴了彭輝不同等級勢力間的森嚴等級,特別是在這荊陌城,低級的勢力隻能依附更高級的勢力,不然將無立足之地。


    也就是說除非彭輝也擁有王者級的實力,不然根本無法無礙地滅掉玄凜宗,因為他還要麵臨他們身後更強勢力的壓力。


    彭輝臉龐繃緊,但最後還是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是啊,難怪說不為王者終是螻蟻,隻有這樣的實力才能較為穩當地在這片世界立足啊。


    他應該隻算是一名散修,而這世上更多的修士還是有著所屬的勢力啊,聽了龍淵的一番講解,他已經知道就連最低級的小型勢力,坐鎮的門主都應該是一位四階圓滿或剛剛達到五階的修士;而中型勢力的主人的實力就在千魂三坎之間,最強的七階圓滿的門主麾下更有著不下十位邁過千魂坎的修士。


    而大型勢力,就更加強了,門內一般有著一位王者坐鎮,麾下強者如雲,雖然荊陌城三大勢力明麵上沒有王者,但他們的底蘊卻讓這裏的城主都不敢放手管理。


    而更強的次一級頂級勢力、頂級勢力的實力就恐怖至極了,特別是頂級勢力,完全可以號令八方。


    “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親自踏平玄凜宗。”最後彭輝淡淡地說道。


    聽到這話,蘇禮首先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彭輝退了一步,還好沒有被憤怒和仇恨衝昏了頭腦,的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然十年應該還遠遠不夠吧。


    但彭輝在恢複正常思考後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隻要將來迴歸內族,並取得認可和不低的地位,憑借自己的實力他就可以毫無顧忌地滅掉玄凜宗了,有著頂級勢力的後盾,他不怕玄凜宗背後的勢力追究。


    雖然借助外力顯得不太光明正大,但對上仇敵,哪還管這些禮儀,況且玄凜宗借助其所附屬的大型勢力的庇護,不一樣不光明正大嘛!


    隻要自己能動用的力量,那都是硬實力,不斷躲避飛仙門和天罰門追殺的彭輝自然深刻地明白這個道理,他還巴不得禁地的生靈幫他踏平這兩座勢力。


    “能屈能伸才能笑到最後,將來複仇時記得帶上我們啊。”龍淵突然咧嘴笑道,這般平時冷漠的人居然如此平易近人。


    蘇禮也在一旁打氣,他們不希望彭輝現在一直被這門慘事所幹擾,這會影響道心,心裏有著仇敵固然能成為變強的動力,但這次彭輝沒能救下村民無疑是一道傷疤,可能會讓他長期自責下去,這樣可不利於修煉啊。


    “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做到,話說你們不是約我一起去道塔嗎?那現在就出發吧。”龍淵和氣地說道。


    在他和蘇禮一左一右地開導下,彭輝終於意識到自己不能繼續悲痛下去了,於是在離開了這片地域後,彭輝請兩人幫忙來強行將這段記憶封印進了腦海中,當自己實力足夠強大後才會自動解開,和小蝶自封記憶的原理也很相近。


    對此龍淵和蘇禮自然極為讚成,事後他們也守口如瓶,斷不提起這件事,而龍淵也換掉了那身夜行裝,打算和彭輝他們一起去道塔。


    對此蘇禮有點驚訝,因為早先問龍淵時他迴答的語氣頗帶著拒絕之意,而現在竟然答應了,雖然有點奇怪,但這樣的話也算是達到了預期目標——拉龍淵上他們的賊船。


    而就在他們三人前往道塔的同時,遠在帝國北部鄰國魂鬥帝國的皇宮內,一位正在大殿周圍散步的青年對著身旁的一位絕色女子說道:“躲避追殺這麽久,終於不用再忍了,待三國聯戰到時一定要給他們嚐嚐我這幾十年來的痛苦!”


    青年顯然有著不少仇敵,但此時他卻十分瀟灑地走著,雙目看向南方,帶著滔天的恨意。


    “三國聯戰隻是個開始,今後所有敵視過你的人都將陸續付出血的代價。”在他身旁的那位絕色女子說道,看向一旁青年的眼中帶著連連異彩。


    “不過忍耐了這麽久倒是讓我在逆境中強大到了極點,七年後我要讓他們看看得罪我的代價!”青年點頭,但似乎沒留意到女子眼中的異彩。


    “但這一切都還是要感謝師妹你啊,不然我想翻盤的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啊。”但青年還是帶著感激的語氣對著身旁的女子說道。


    “師兄見笑了,不過放心,今後整個魂鬥帝國都會是你的力量。”對此女子的臉上頓時湧上一股紅霞,而後豪氣地說道。


    別看她此時穿著華美的衣裳,其實她平時都是身著戎裝坐在將軍府的,不過眼前這位令她朝思暮想的青年值得讓她擺出這般少女情態。


    “整個魂鬥帝國啊,嗬嗬,我期待著師妹你。”青年意味深長地笑道,而後拉起她的一隻玉手,女子也一臉嬌羞任他這般親昵地拉著,心裏一陣幸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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