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名博外省出差三天不在家。孫蓉蓉正在想著怎麽騙周子青去醫院做檢查。


    沒病沒災的似乎也找不到什麽合理的借口,有些發愁。


    李麗雲似乎把孫蓉蓉的話當成聖旨了,等周子青和周子鳴迴家,李麗雲身上穿了一身周子青的衣服。


    周子青冷笑著看她一眼,話都沒多說一句。倒是周子鳴認得,皺著眉看了一眼,問:“表姐,你怎麽穿著子青的衣服?”


    “我們是女生,互相借借衣服穿很正常啊,而且你看看,我穿著也合適啊。”李麗雲還在周子鳴跟前轉轉,以展示她穿的合身。


    周子青冷著臉,繞過李麗雲上樓去。


    周子鳴看著周子青的背影,皺皺眉,走進孫蓉蓉的臥室。


    孫蓉蓉坐在梳妝台前想事情,看到周子鳴關上門走進來,還詫異了下,“怎麽了,鳴鳴?”


    “媽,麗雲表姐要在我們家住幾天啊?”周子鳴蹙著眉頭,表姐在他家住著,子青都不太愛說話了。


    “你大姨家房子小,人也多。你大姨覺得你表姐正在上初三,是關鍵的時刻,想讓她有個能安靜學習的地方。才拜托我住在我們家的。”孫蓉蓉溫柔的摸摸周子鳴的頭。眼裏心裏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她兒子更好的孩子了。


    “可表姐才剛上初三,這要住多久啊?”周子鳴以為隻是住幾天呢,沒想到會這麽久。


    孫蓉蓉點點他腦門,“這是親表姐,可不能往外推。”


    周子鳴抿著嘴角,“媽,你把表姐送迴大姨家吧,她今天穿了子青的衣服,都沒和子青說一聲。”


    孫蓉蓉的臉一下子沉下來,轉而拉著周子鳴的手問他,“這是她不高興給你說的,還是你自己不高興?”


    “媽,子青什麽都沒說。是我自己看出來的。而且……”周子鳴蹙著眉,小心的看了一眼拉著臉的孫蓉蓉,還是張嘴辯解了一句,“而且,麗雲表姐也不是我親表姐,她姓李,我姓周,我和子青才是親兄妹。”周子鳴心裏,他分得清誰遠誰近。


    孫蓉蓉徹底黑臉了,雙手拉著周子鳴的胳膊,“鳴鳴,你……你這些話是周子說給你聽得麽?”孫蓉蓉不太置信,剛剛那番話是從周子鳴嘴裏說出來的。


    “媽,你想什麽呢,你把子青想成什麽人了。這是我自己想的。表姐本來就和咱家沒關係,住幾天就算了。住這麽久連衣服也不帶,還要穿子青的衣服,媽你說說她吧,要不就讓大姨把她衣服帶過來幾件,不能總穿子青的,子青自己也沒幾件衣服。”


    孫蓉蓉震驚又陌生的看著自己兒子。


    周子鳴卻掙開孫蓉蓉的手,“媽,你記得說她啊,我要上去寫作業了。”


    等上樓,李麗雲也帶著作業本在學習室裏寫。書桌兩個人正好,三個人就顯得擁擠了。


    偏偏李麗雲嘰裏呱啦的自己作業不做,非要指導他們功課。


    “做數學題啊,有什麽不會不懂的題目麽,我可以幫你看看。”李麗雲覺得自己都初三了,教導兩個初一的完全綽綽有餘。


    周子青不搭理她,剛寫完一題,數學試卷就被抽了過去,頓時臉色一沉。


    “這道題目,你寫這麽多步驟幹麽,用這個公式直接帶進去,就能出結果。”李麗雲拿著筆把周子青的筆跡劃掉,又重新在旁邊寫上自己簡潔的解題過程。


    周子青皺著眉看著自己試卷上被塗改的地方,冷著眼盯著李麗雲,厲聲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比我大幾歲,多學兩年,就能在這臭顯擺?誰讓你動我試卷的?能不能閉上你的臭嘴,一邊安靜呆著去,還有,你要在這住幾天?什麽時候離開?你有點惹人討厭你知道麽?”


    周子青一臉冷酷的把試卷抽出來,當著李麗雲的麵,把她寫過地方用膠帶紙糊上。


    李麗雲瞪著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轉臉看向周子鳴。一副想讓周子鳴替她說句話表情。


    可周子鳴也皺著眉頭,一言難盡的看著她,“表姐,我爸出差快迴來了……”周名博很不喜歡方怡一家,連帶著孩子同樣不喜歡,小時候李麗雲吵著要住在這。也就住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周名博就讓人送迴去。


    “是小姨答應我媽讓我住下來的。”李麗雲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說完一句話,抱著書本衝出去找孫蓉蓉告狀去。


    李麗雲一跑出去,周子鳴立馬站起來跑去把門反鎖上。


    周子青笑眯眯衝他豎起大拇指,“幹得不錯。”


    周子鳴咧開嘴笑,露出一排白牙。


    沒等李麗雲迴家,方怡卻一臉慌慌張張的登門了。一進門鞋子都沒換,嗚嗚咽咽的哭上了。嘴裏抽泣的喊著,“我活不下去了,我要死了,我怎麽辦啊~”


    方怡哭的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嘴裏就一直嚷嚷著自己活不了了。這幅模樣,把孫蓉蓉嚇了不輕。


    一直問她,出什麽事了。


    “蓉蓉,你救救我啊,要不然我這次真的沒辦法活了。”方怡哭的淒慘無比,抽抽噎噎的開始說。上次孫蓉蓉借給她的錢,沒拿去還賬補窟窿,又拿去當賭本上牌桌了。這次輸得精光,還欠了不少,加上之前欠的。對方已經要找上門去了。


    “蓉蓉你幫幫我,你再幫幫一次,我以後真的改啊。你看在你三個外甥女的份上,你在幫我最後一次啊。”方怡雙手拉著孫蓉蓉的手不放。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攥的很緊,手指甲都有些刺到了。孫蓉蓉皺著眉硬是把方怡扯開,也是氣的要命。“你算算你給我說過多少迴最後一次了?每次你都這樣說,可迴迴你都不改。方怡,我看在你是我表姐的份上,才一直沒催你還錢的,可沒說你欠我的錢不還。可你迴迴都明知故犯。我這次也不會幫你了!”


    孫蓉蓉真是氣到了,這才剛從她這拿錢走,這才過多久。


    “方怡,你迴去吧,我現在手裏也沒這多錢借給你。你自己想辦法吧。”孫蓉蓉覺得方怡是惡習難改,根本沒救了。口口聲聲多少次最後一次,她改。可那次都不是最後一次。


    孫蓉蓉態度很強硬,方怡哭著不願意走。最後隻能當著方怡的麵,假裝給周名博打電話,“方怡,周名博今天出差迴來,幾點迴家我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我之前借錢給你,你信不信他能立馬讓你還錢。”


    方怡不想走,可也真怕周名博,這人要是想讓她還錢,能到法院起訴她。


    方怡沒借到錢,哭哭啼啼走了。


    她也不敢迴家,跑到李麗雲的學校門口守著,等學校放學,人群裏瞅到李麗雲,把人拉到一邊說話。


    距離外國語附中校內月考,還有一個星期。月考不光年級排名,班級內部也會排名。尤其班主任鄭國芳還是隻看成績說話的人。


    越是臨近,氣氛越是緊迫。


    第三十三章


    周三的搏擊課, 周子鳴和周子青正常去。怎麽說呢,周子鳴一看就不是這方麵的材料。張教官也不難為他,一直讓他練習基礎姿勢。倒是周子青,玩的很起勁。


    她把訓練當放鬆身體, 基礎姿勢記熟, 她覺得一個人比劃太枯燥無聊了, 主動找教練陪練。張教官可不敢再把江洲扔過去, 上次事件他可沒忘。


    自己試著放水和小姑娘比劃兩下, 一開始張教官都是積極防禦狀態,對麵的小姑娘倒是氣勢很兇。


    周子青因為對麵是教官, 完全是放開打,隨心所欲的打。


    你一個教官總不能是個花架子吧!


    周子青臉色潮紅, 徐徐喘著氣,低垂著頭,躍躍欲試的準備揮拳,亮晶晶的一雙眼, 緊緊盯著教官不放, 似乎在尋找機會和破綻。


    衝著這雙鬥誌昂揚的眼睛,張教官就得表揚一下,這個小姑娘心理素質十分不錯。


    這麽會功夫,張教官也把周子青身體素質了解個大概,揮拳利索,身體機能反應很快, 力氣也大。先天條件很好。


    張教官漸漸來了興趣, 也不在全全防禦,偶爾出其不意的攻擊一下。


    周子青防禦不到家,躲閃比較狼狽, 可這個時候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心理素質來。躲閃之間還想著攻擊對方的真不多見。


    典型的受傷無所謂,傷了我也要揍到你,是個狠的。


    張教官和周子青比劃大半個小時,周子青累的氣虛喘喘,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裏卻十分舒暢。


    “身體條件不錯,要是早幾年學習,估計能進市裏少年隊,”可惜了,起步晚了。張教官依然臉不紅氣不喘,剛剛大半個小時對他來講也就活動活動筋骨。


    周子青喘息著,咧開嘴笑,“教官,你說我要練多久能到你這樣?”打的越久,越能看出彼此差距來。她這就是無知幼童,挑戰大宗師的感覺,純碎自己玩的開心。


    教官撇撇眼看她。然後站起身,隨意的說道:“你麽,十來年吧。”


    那算了吧,十來年幹什麽不好啊。


    周子青臉上的表情,逗得教官哈哈一笑,無奈的搖搖頭,大多數家長送孩子來這裏就圖一個強身健體,真要走這行,恐怕舍不得。


    江洲聽到教官對周子青說的話,詫異了一下,竟然對她評價還不低。


    周子青麵前一黑,抬起頭就看到江洲站她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嘴角一貫的囂張,“切磋一下?”


    切磋個鬼!


    周子青拍拍屁股起身,直接留給江洲一個拒絕的背影。


    周名博出差迴來了,進家門看到家裏多了一個人,麵無表情的瞪了一眼孫蓉蓉。李麗雲站在孫蓉蓉旁邊,幹巴巴喊了一聲,“姨夫!”


    周名博輕嗯一聲,轉身直接迴臥室了。


    李麗雲是有些害怕周名博的,在她記憶裏這個姨夫對她就沒有個笑臉。孫蓉蓉拍拍李麗雲肩膀,安慰她,“沒事,你上樓看書寫作業去吧。”


    孫蓉蓉淺笑著,心裏實際也有些忐忑。安撫好李麗雲,一腳剛踏入臥室,周名博迎頭第一句扔過來,“她怎麽住進來了?”


    周名博對孫蓉蓉小姨一家,仿佛天生的就喜歡不上來。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一個個全都瞧不上眼。


    孫蓉蓉看到床上被他扔的亂七八糟的衣服,過去給收拾歸類,邊整理邊解釋說,“我表姐求我的,說她小姑子迴娘家,家裏沒地方住。在咱們家住段時間。”


    “住段時間是多久?家裏沒地方為什麽不去住賓館?今晚就算了,你明天你出錢給她找個賓館住。”周名博換上家居服,低頭扣紐扣,沒看到孫蓉蓉一臉哀怨的瞪他一眼。


    “人都住進來了,怎麽能在讓去住賓館。小姨和方怡背後還不知道怎麽說我呢。”孫蓉蓉決口不提這事她和方怡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讓麗雲幫著看看鳴鳴和周子青的。


    周名博站在落地鏡跟前整理衣領,板著臉轉過身,“你就說這是我的意思,她們要是有閑話,讓她們來找我,我主動給出住賓館的錢,還有閑話說?”所以,他才不喜歡斤斤計較的這一家子。從上到小,骨子裏一個個都隻盯著別人的。


    孫蓉蓉聽著周名博的話,手裏動作停下,臉上也有幾分不高興。“家裏又不是沒有地方,算成的客房空著,再說了,白天你去公司,她去上學,晚上除了一起吃飯,她上樓寫作業,也跟礙不著你的眼。再說了十五歲的小姑娘心思纖細,你把她送去住賓館,周子青也住在這家裏呢,要送怎麽不兩個一起送,憑什麽隻送一個……”孫蓉蓉手裏攥著衣服,迎頭看到周名博冷冰冰的眼神,說話聲越來越小。


    周名博本就身身材高大,這會站直,板著臉俯視著坐在床邊的孫蓉蓉。


    孫蓉蓉被周名博冰冷的視線,看的全身不舒服,如坐針氈。


    咽了咽口水,抿抿嘴角又辯解兩句說道:“周子青是你親侄女,可麗雲也是我外甥女,你就是看在我麵子上,也該一視同仁下。”


    孫蓉蓉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可卻不敢抬頭對上周名博的視線。


    “孫蓉蓉,你覺得我虧待你了是不是?”周名博嗓音陰沉,連名帶姓的喊,把孫蓉蓉刺激的渾身一顫,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錯愕慌張的臉龐,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沒這個意思。”


    “周子青是我親侄女,她來之前我給你講過,物質上隻要不苛待她,你喜不喜歡都隨你便。我不要求你喜歡她,你甚至可以無視她我都不會怪你。這是我親侄女,周明鬆斷聯係十幾年不見人,你現在讓我把人送賓館去住?你幹脆把我也攆去賓館去住好了。”


    孫蓉蓉皺著眉,苦口解釋,“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說她和麗雲都住在這個家,你把麗雲攆出去送賓館,她心裏會難受。”


    “她難受不難受和我有什麽關係?周子青是我侄女,我有義務養她照顧她,李麗雲她算什麽?她要是你親妹妹的孩子,今天我不會說這話。孫蓉蓉我和你說清楚,周子青和她不一樣,周子青和周子鳴一樣,都姓周,這是我周家的孩子,算下來,他們才是親兄妹。李麗雲什麽都不是,我就忍耐今天一晚上,明天晚上我要是還見著她,我親自給你表姐送迴去。”周名博無視一臉震驚錯愕的孫蓉蓉,推開臥室門去書房。


    孫蓉蓉胸口起伏著,她剛才差點點就像對著周名博喊,你親侄女,腦子裏可能有病。


    可她到底沒敢張嘴說,周名博冷冰冰的視線,像冰刀一樣刺過來,冷的她張不開嘴。


    周子青和周子鳴上完搏擊課迴家,洗了澡換身衣服。


    別人晚飯之前都吃過了,好在家裏田姨給他們留了飯。鍛煉之後,容易餓。連平時吃的不太多的周子鳴都多吃了半碗米飯。


    到後麵兩個人更是伸著筷子搶著夾菜吃,出書房出來的周名博,聽到飯桌前嘻嘻哈哈的聲音,走過去看了兩眼。一瞅,板著的臉都跟著笑了。


    兩人互相複習背誦課文呢,迴答不上來,幹吃米飯。


    周子鳴算是厚道的,他出題目都是簡單好答的。輪到周子青出題,周名博站在旁邊聽一道,就知道刁鑽。


    周子鳴皺著眉想了半天,“有這道題麽?”


    “有,課本上最下麵的小字注釋。”


    “能考到這些?”周子鳴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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