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一隻獨秀/八零年代攀高枝》


    作者:刀口兒


    文案:


    鎮上中學早就開學了。


    周子青身上青一塊,爛一塊,舊傷未好又增新傷,不讓上學,天天下地,洗衣服做飯。


    親媽跟人跑了,舅舅虐待姥姥不愛,日子過不下去,半夜一個人從村裏跑了,準備去城市找自己親生父親。


    可親生父親再婚了,還幫人家養了一個女兒。


    她站在旁邊,怔怔地看著,換來的隻有擦肩而過。


    他不記得她了。


    (故事概括:這是一部自我救贖治愈的成長勵誌故事!女主有心理障礙,學習上這是一篇爽文,市第一,省狀元,頂尖學府,走向世界。


    友情提醒:前十四章有讀者認為比較至鬱,但是細節太多,不能跳,一切皆有原因,後續有解答。)


    內容標簽:豪門世家 種田文 穿書 年代文


    主角:周子青 ┃ 配角:周子鳴,秦楓,江洲,江涵 ┃ 其它:預收文:看專欄


    一句話簡介:青姐你要好好的。


    立意:拚盡全力,竭盡所能,活出最好的自己!


    第1章


    徐鎮是個不大點的鄉鎮,轄區下麵十來個村,徐家村就是鎮上一個不起眼的村子。


    九月份,晴空一碧萬頃,稻田黃了,玉米棒子熟了,家家戶戶大門緊鎖,全都在地裏忙活著。一輛輛木製平車停放在地頭,田間。


    入眼是一大片杆子高高的玉米,玉米葉子全都枯黃,東倒西歪的垂著大大的玉米棒子。男人揮著鐮刀砍倒玉米杆,整齊放好,婦女一顆顆往下掰玉米棒子。


    兩家臨近的兩塊地,還能一邊聊天一邊幹活,打發時間。


    “桂萍,你家青青現在怎麽樣了?人要是還頭暈昏睡,就得往大醫院送去看看。長勝她姐不在家,可說到底,長勝也就這麽一個外甥女。”旁邊二嬸子頭上裹著青色頭巾,手上動作簡潔利索,徐家村出名的熱心腸,人不壞,就是愛管點閑事。


    劉桂萍嘴巴撇撇,幹笑兩聲,“早好了,年紀輕輕的能有啥大病,找村裏衛生所大夫看了,就是缺乏營養。頭暈貧血,才暈倒的。這不,我家長勝一早趕集,買了一籃子雞蛋和一塊豬肉,我們一家都省著沒吃,全留給給她補身體。”心裏忍不住咒罵倒黴,偏偏和這人挨得近,占著輩分大,慣會在一旁說風涼話。


    “那就對了,你說家裏窮沒錢,偏你自個生的都報名上學去了。獨獨家裏剩下青青,你讓村裏怎麽想你?背後怎麽議論你?人活著圖什麽,圖個好名聲唄。要我說,借點錢,還是送去上學,也別讓人背後說閑話。這麽點大的孩子,本該就是上學的,你讓她留家裏,這不是耽誤了麽。”


    劉桂萍嘴巴動動,差一點喊出來。借錢?借錢還不是她還啊?又不是她生的,憑什麽她要管著。心裏憤憤不平,臉上帶了怒色,有些不高興。


    二嬸子離的有些距離,還以為自己話人聽進去了,更是把掏心窩子的話,突突往外說,“我這也是為了你好,背後都有人罵你虐待,青青兩天沒出家了吧?說是被你打的,沒法見人……”


    劉桂萍聽得肺都氣炸了,冷著臉站起身就往家裏走,今天說什麽,她也得把人從屋裏拽出來,躲懶不幹活,她倒成背鍋被罵的那個了,不聽話頂嘴,打一下,就成虐待了?


    “桂萍,你幹啥子去啊,”二嬸子一抬頭,表情詫異著,這說話好好地,人怎麽就走了?


    劉桂萍氣勢洶洶的迴到家,還把坐門口搓玉米的徐奶奶嚇一跳,忙起身問兒媳婦:“這個點怎麽迴來了,地裏活幹完了?”


    “幹活?我哪還有心思幹活啊我,我才知道,我背後被人罵成什麽樣,這小畜生好了還躲屋裏不出來,我今個就要問問她,到底安的什麽心。”說著順手摸到門後麵的棍子,就往堂屋去。


    “幹什麽啊這事,誰又惹著你了?”徐奶奶趕緊上前攔著。


    “媽你讓開,她就是故意的,早醒了,這小畜生就是為了讓我難堪,毀我名聲呢。”


    “桂萍,你這是要幹什麽呀,你和個孩子叫什麽勁啊?你不讓她上學,她心裏難受,歇兩天吧。”徐奶奶急的上火,硬是從兒媳婦手裏奪過棍子,扔到一邊去。


    劉桂萍一想想這兩天受的窩囊氣,還不知道背後別人怎麽說她呢。哪能這麽含糊過去。刺溜一下,從正房門口,跑到窗戶口。


    砰砰砰幾下,玻璃窗拍的嘩嘩響。


    “小畜生,我知道你早醒了,平時看你老實巴交,結果肚腸子裏一肚子壞水。是我眼瞎被菜雞啄了,可你給我記住,這個家姓什麽?這家姓徐,你個姓周的,沒人管沒人要的東西,這兩年還不是我們可憐你,白眼狼,爛心腸的玩意……”


    “行了,桂萍,你別鬧了,你罵的什麽話啊。”徐奶奶追過去,想把人拉走,著吵吵嚷嚷再讓東西兩邊聽到。


    兩邊正在拉扯著,隻聽啪嚓一聲,一隻白瓷碗砸碎玻璃落在兩人腳前,徐奶奶和劉桂萍嚇得臉白如紙,叨叨不停的嘴微張著。


    片刻,


    劉桂萍殺豬一般的聲音在窗戶外響了起來,“要死了,媽你看到沒,這畜生要砸死我啊……” 各種叫喧,怒罵不絕於耳。


    偏偏躺床上的人,身子一翻,拉被子蓋過頭,權當沒聽到。


    她穿過來兩天,原主腦子裏的記憶她消化了兩天。明明記憶不是她的,可她就是忍不住憋火生氣。二天前,她還是高三備考生,在公交車站台等車,等的無聊,看到一旁有個中年大叔擺著書攤子,圍了一群看書挑書的。


    她想著公交車還要等會過來,就走到一旁隨手抽了一本書翻了翻,入眼看到書中有個名字,竟然和她一模一樣。多了幾分好奇,翻到目錄那邊,挑著叫周子青的部分看了看。


    看了幾眼有些不喜歡,竟然是被欺負隻知道哭的性格。把書翻到最後麵看結尾,看完,周子青直接黑臉了。後麵,幾個有錢有勢的富二代,無聊打賭。其中一個打賭打輸了,跑去找她告白,說喜歡她,送禮物,送吃的,別人欺負她時站出來維護。


    她覺得最幸福的時候,身邊看她不順眼的同學,背地裏更加欺負她。就連考試誣陷她,被家裏狠狠打了一頓,都及不上知道真相的殘酷,也是最後一根支撐的稻草崩塌,自殺了!


    周子青憤怒的想要往前翻,想要看看是哪個混蛋富二代這麽欺負人,結果太氣憤,沒注意到馬路上失控衝過來的貨車,隻聽到周圍刺耳的尖叫聲……。


    等她再醒來,她成了臨死前看的那本小說裏的最後受盡欺負,自殺的周子青。


    不一樣是,她現在才十二歲,生活在一個窮鄉僻壤村子裏,距離劇情開始,還要好幾年。周子青躺了兩天,把原身的記憶捋順溜了。


    她現在生活在徐家村,親爸原本是最後一批知青,不知道什麽原因沒有迴城,在徐家村入贅了。周子青九歲大,剛上小學三年級,親媽跟著一個包工頭跑了。半個月之後,親爸夜裏收拾行李也走了。


    一年後,兩人偷偷迴來離了婚,又都走了。誰都沒提周子青的事。


    就這麽,周子青一直和姥姥舅舅一家生活著,直到小學畢業。現在,人換成她了!


    梆梆梆一陣急促的砸門聲,把周子青記憶瞬間拉了迴來。


    門外,徐奶奶拽著劉桂萍,聲音又急又顫,“桂萍啊,媽求你,別鬧了,周圍鄰居都在跟著看咱家笑話呀。”


    “那正好,看咱家笑話,總比我看一個人笑話強,因為裏麵這個小畜生,村裏人背後都怎麽議論我的,我不要名聲的,我不要臉麵啊。隨性撕開了,讓大家瞧個夠。都說我虐待外甥女兒,我這就把她拖出來,扒光衣服讓大家看看,我是掐她還是打她了?她身上但凡有個指甲印,我劉桂萍都不算個人~。”


    劉桂萍甩開徐奶奶胳膊,氣勢洶洶上前踹門,連踹三腳,“周子青你個小畜生,我眼瞎十來年,沒看出你是個肚子發黑的,好了躲屋裏不死出來,讓髒水潑我身上,你喪不喪良心啊。”


    周子青吵得腦子生疼,醒來兩天,腦子裏的記憶陌生又熟悉,門外那個大聲叫嚷的潑婦,是這身舅媽。堵在門口扯著大嗓門喊,沒人拉走,是個能在門口叫罵一天的主兒。


    想到原身之前受的罪,周子青心裏邪火完全壓不住。換誰見天挨打欺負,不變的膽小懦弱才怪?


    眉頭擰著,抬腿一腳踢開身上被子,跳下床,順手摸起桌上熱水壺,大步就往門口走。


    劉桂萍還在叫罵,先聽嘩啦一聲,門開了,接著一大紅色熱水壺直接朝她砸了過來。


    “啊~啊~~~~~!”


    迎頭砸來,嚇得劉桂萍失聲尖叫,雙手緊緊抱著頭癱在地上。


    周子青赤著腳,背脊挺直的站在門口,俯著頭,蒼白透明的臉上像是裹著一層寒霜,冷冰冰的眼神死死盯著劉桂萍,“喊夠了沒有?”


    她可不是挨打不還手,任人欺負的原身。


    第2章


    徐奶奶也被咣當一聲熱水壺砸的,心裏惶惶亂跳。皺巴一張臉,眯起眼睛,看向迎著太陽光站著正屋門口的人。


    原本貼著脖子,把整個臉遮住一大半的頭發……,原本說話低頭含胸,聲音細小的像個受氣的小鵪鶉……


    徐奶奶老樹皮似的臉上,一條條皺紋像是受到驚嚇的魚群,全都抱成團畏畏縮縮擠壓在一起。眼前這個,抬著下巴,額前頭發全部撩上去,露出一張秀麗清瘦的臉頰來,臉頰迎著陽光,像鍍上一層金粉,亮閃閃的刺人眼。飽滿圓潤的額頭,挺翹的鼻尖,緊緊抿著嘴唇……


    臉還是像極了自己閨女那張漂亮的臉,可原本呆滯,木然,膽怯的臉龐,此刻緊繃著,蒙著一層陰雲,冷冰冰的眼神,像……像換了個人似的。


    劉桂萍身上衣服被熱水濺上,這才九月份的天,本就穿的涼快,熱水一碰,立馬嗷嗷叫喚起來。再看周子青,眼神恨不得生吃了她。


    地上站起身衝過去,張牙舞爪一副把人撕了的架勢。


    徐奶奶趕緊從後頭攔腰拽住,“桂萍啊,你別和孩子置氣,你……你在看看這孩子,她……她是不是中邪了?”徐奶奶眼裏,這會周子青就是中邪,被髒東西附身了,不然咋會變化這麽大。


    劉桂萍氣的橫衝直撞,這會一聽到徐奶奶的話,一愣,粗喘著氣在一旁斜眼打量。這一細看,心裏大驚,且越看越心驚膽顫。


    瞅著周子青那冷若冰霜的臉,還有那雙眼睛,黑眼珠定神看著她時,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周子青嘴角噙著笑,黑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轉,隨意抓抓散下遮住眼的頭發,有些嚇嫌棄,覺得這半長不長的頭發就是礙事。嘴角勾起上揚,衝著驚嚇惶恐的徐奶奶隨口說道,“姥兒,有飯麽,我餓了!”


    除了生死,一切都小事,這是周子青的人生箴言。在那活著都一樣,不管是現在,還是她原來的地方,情況都沒差多少。都是爹媽不管不問,對她來說在哪活著都沒啥區別。


    劉桂萍再看周子青的眼神,就有些打怵。心裏七八分信了徐奶奶的話,這是中邪了啊!


    “有……有,灶台上有早上小米稀飯和大饅頭,我給你熱熱去。青青啊,地上涼,別光著腳,趕緊迴屋床上躺著,姥兒給你熱飯去。”徐奶奶雙手拉著僵直的劉桂萍,把人硬生生拽走了。


    兩個人一到灶台前,透著矮小的玻璃窗戶,往堂屋跟前偷瞄了一眼,砰砰亂跳的心,才緩下一口氣。劉桂萍緊拉著徐奶奶的手忍不住直哆嗦,嘴唇發抖,“媽,她這是……她這是……”一想到剛剛要不是媽硬拉著她,她可能就衝上去了。光想想,心裏就狠狠抽了一下。


    徐奶奶扯掉藏青色頭巾,擦了把臉。走動這幾步,竟出了一腦門的冷汗。


    到底年齡大有閱曆,看著慌慌沒個主心骨的兒媳,徐奶奶先把自個先穩住了。想了想說:“你去玉米地裏,把長勝喊來,別迴家。直接借他二大爺的自行車,去前村把馬道婆請來。我估摸著,青青前兩天暈倒,被路過的撿了便宜。讓馬道婆費點心,把人請走,咱家添點紙錢就行了,不是什麽大事,”


    “能行麽?這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劉桂萍半信半疑,一想到那要笑不笑的黑眼珠盯著自己,就渾身骨頭縫裏發涼氣。


    徐奶奶板著臉瞪了劉桂萍一眼,“我活這大半輩子,什麽沒見過。讓你去趕緊去。”兒媳小氣,嗓門大,家裏一旦不如她的意,扯皮發瘋弄得全家沒臉。可脾氣一下來,也倒是能聽進去話的。


    婆媳相處了十幾年,性格脾氣都摸得透透的。


    這邊婆媳倆說完話,劉桂萍遮遮掩掩的出大門跑了。


    周子青站窗戶口瞟到,渾不在意的在屋裏溜達起來。大通間的瓦房,用蘆葦草編成席子做了兩個隔間,在中間的堂屋,左邊是她現在睡得臥室,右邊雜七雜八的東西放了一地,倒像是儲藏室。


    臥室裏的擺設,一眼看到底。斑駁脫落的牆皮,凹進的地方,露出裏麵灰白的石灰。一張大木床,一個年代久遠的薑黃大衣櫃,還有和衣櫃配套的黃色桌子,舊的脫漆掉皮,露出裏麵的劣質木頭。


    周子青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反而是徑自走到牆上貼的三好學生獎狀跟前。有了原身記憶的她,自然知道,她穿來之前發生了什麽事。牆上這幾張掉了顏色的獎狀,用著透明膠帶帖著。時間久了,牆皮脫落,新的膠帶壓著舊的膠帶,一層一層下去,邊角積累了厚厚膠帶。


    有了年頭,獎狀上卻不曾落灰,手輕輕一碰,邊角膠帶張開,帶著一同散落的牆灰,落在腳下。周子青冷眼看著地上的獎狀,竟然忍不住心酸發澀。


    撇撇嘴,自言自語道:“你珍惜的東西,一毛不值。你想要留下的痕跡,你看,時間一久,就會掉色脫落,最後成為垃圾。你的憋屈忍受,可他們全都看不到。就說明你方法用錯了,別人裝作看不到的東西,你得親自拿到跟前讓他看……”徐鎮上的中心中學8月底已經通知報道了,原主卻還在家裏幫著掰玉米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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