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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泰山壓頂的情勢。麵對即將瘋狂撲上的群狼。臥牛山怎麽辦?


    這是個大問題。這是個生死存亡的大問題。就連一向樂天派的蓋叫天也吸著冷氣麵帶驚恐了。


    三叔這次卻上前。笑著道:“怎麽啦?天塌下來啦?看你們一個個的出息。咱們上山起事。就算跟官府老財徹底的對上了。哪裏還有退路?不過是你絞殺我。我抵抗你。看誰命硬。現在這個結果也是早就應該有預見的。不過是來早來晚。現在連我這個老頭子都不拍。你們這些年輕小子。能打能殺的還怕的什麽?”


    呂世接口道:“三叔說的對。不過是早晚的事。打敗了。再從新來過。打勝了就是又一番天地。這次不過是我們還弱小。卻碰上了這個張元這廝。我們沒有準備。不過也沒什麽。暴風雨也不是馬上就來。我們還有一段時間謀劃。據耿奎兄弟言道。那官軍還在延綏邊地和蒙古韃子打生打死。一時半會也罷不了兵。即使是罷兵也還要休整調度。哪裏來的那麽快?”


    看看再次點燃起信心希望,呂世再次道:“還有這個張元,雖然使下了這個毒計,但是即便他身價巨萬那也要招攬不是,那些眼紅的鄉勇有心,也不過是一家幾百人馬,還要有個牽頭的歸攏,也不是一朝一夕,同時這次我們輕輕鬆鬆的幹掉了二千鄉勇,這迴給那些蠢蠢欲動的家夥一個教訓,一個警告,一個誤判,想我們百戰餘生大多傷兵的就可以做到這些,那要是給我們一定的時間,還不更讓他們膽寒?這樣豈不更加拖後了他們進攻的時間?所以啊,隻要給我時間,不要多,就是兩個月,不,一個月,我就不懼他們的進攻。”


    趙興雙手一砸,懊惱自責道:“都是屬下考慮不周,沒有把漏網在外的張元那廝的情況先與先生說明,到這時候卻成了大禍患,當初我若是盡早說明著張元狠毒能量,也不至於弄得現在大家手足無措,請先生責罰吧。”


    呂世揮揮手展顏一笑道:“趙興兄弟勿要自責,揭竿而起做了杆子,就要與富戶豪強士紳為敵,這大明士紳豪強都是幾百年的曆史,盤根錯節的,哪個家族沒有出幾個手眼通天的人物?要不這樣的家族也不可能屹立百年不倒,得罪了他們也是在情在理,這與你無幹。”


    這時候過天星一見呂世如此一番言語分析,再看呂世又展恢複平淡笑容,當時就好像重新尋到主心骨,也哈哈一笑道:“先生說的是,我們這次打下米脂,說起得罪,就連那巡撫老兒都得罪了,要說這都是小的,其實我們都得罪了那北京城裏的小皇帝,這樣比起來,張元小兒不過是區區牛毛般的勢力,怕個什麽?”


    他這麽一說,沉悶的氣氛也舒緩了許多,就是嗎,連皇帝都得罪了,小小張元個商賈也就無所謂了。


    朱鐵更是滿不在乎的道:“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當初走上這條路,就沒想著,也不要想著太太平平的做山大王,命早就放在閻王爺那裏,現在不過是借來先用著,不過是早一日晚一日還了罷了。”


    耿奎見這般兄弟麵對即將壓頂的大難,卻是這般豁達樂觀,心中豪情也不由大起,當下也站出說道:“我新來乍到,卻不知道山寨實情,不過既然入夥,那這副皮囊也是山寨的了,和哥哥們一起轟轟烈烈的幹上幾場也不枉活了一迴,這可比我在米脂窩窩囊囊殺豬屠狗暢快多了。”


    緊緊跟隨在呂世身邊的春蘭也如同男兒般豪氣幹雲道:“反正不過一死,隻要大家能死在一起就死而無憾了。”說著還拿眼睛瞟上呂世幾眼。


    這個提議當時就得到幾個男人的一致的,別有用心的看著呂世讚同。呂世當時就鬧了個大紅臉。


    獨角怪聞聽這樣大事,臉現遊移,心道,“看來臥牛山即將大難,我小小山寨可別牽扯期間,沒來由的招惹上,得想個托詞與他們盡快分手,隻是可惜了城內的錢糧,但看來結果也是這樣了,罷了,千大萬大山寨兄弟命最大,我們還是遠離禍患吧。”


    呂世見了他的神色,知道人家是不想攙和自己這個亂局,於是上前拱手歉意的道:“獨角怪大當家的,感謝大當家的仗義出手,這次破了官軍替城裏的兄弟爭取了時間,現在這裏的事情已經完畢,且不知大當家的下步如何打算?”


    呂世這一問,獨角怪不由訕訕,想了下後長歎一聲道:“我那山寨狹小破敗,沒有大的發展,隻是帶著原先的街坊鄉裏在這亂世尋個安身,躲避官府酷吏盤剝,這次本來想在這個會盟裏跟著大家跑跑龍套,勝利了大家夥分些殘湯剩飯的讓我們那些老弱過冬,但現在看來,城裏的那些大當家的。唉。算了,我看我是沒了指望,這裏就別過各位英雄,我們迴去再想他法。”


    這也是實話,再指望城裏分贓?那是想也別想,再跟著臥牛山,眼看著臥牛山大難臨頭,更是覆滅在即,自己雖然義氣,丟了這條命卻也沒什麽,但是身後的老小卻沒必要跟著一起赴死,現在隻有空手走了,可惜了這場大夢,醒來時候竟然是如此淒惶。


    想到這裏一臉落寞,朝呂世等拱拱手道:“各位英雄莫要見笑我的貪生怕死,我也是身不由己,我這就帶著我的兄弟迴轉山寨,苦挨著活過一天是一天了。”


    過天星趙興朱鐵等都與這獨角怪並肩戰鬥多日,早就有了感情,見獨角怪如此落寞離去也知道他心中的淒苦,想著這一別便可能是天上地下,也不由傷懷,各個抱拳隻能真誠道聲珍重,連後會有期之言都說不出。


    呂世連忙上前:“大當家的且慢走,我有話說。”


    獨角怪站住,傷感道:“先生還有什麽話說?”


    呂世這時候轉頭道:“三叔,我們現在手中還有多少銀錢糧草?”


    三叔低頭算了下,然後抬頭道:“銀子算上剛剛收迴的有兩萬多兩,糧草算上存在張家堡的還有五百多石,其中在大營的有二百石。”


    呂世就小心的問三叔道:“三叔,獨角怪大當家的也是仗義,這番前來也折損不少,還幫了我們大忙,是不是。”


    三叔見呂世神情,不由哈哈大笑道:“軍師多心,這些錢糧你盡管調撥,反正咱們山寨還有。”


    得了三叔同意,呂世又看向過天星,過天星兩手一攤,嗬嗬笑著道:“你看我作甚?一切但憑軍師一言而決。”


    於是呂世迴身對獨角怪道:“並肩戰鬥就是緣分,我現在將我手中全部的銀錢,還有存在張家堡裏的三百石糧食全部贈與大當家的,也算是兄弟一場相交。”


    這個舉動大出獨角怪的意料,難道還有這樣的好事?這近三萬兩的銀子就可以賣到一萬石的糧食,(大明當時的糧食價格在南方是一石八錢,在山西河南是一石一兩,但在陝西就是一石二兩也是有價無市,還要與那些大糧商暗地裏交割附加些條件的)在加上那三百石,這可是絕對的厚禮饋贈,這正是自己這要揭不開鍋的山寨急需的。


    但轉念一想,人家給了這些一定是要拉上自己對抗官軍,按說看這呂世一幫兄弟仗義,早就伸手也不是不該,隻是這次出手絕對沒有勝算,隻能是白白送了性命,這可真是燙手的錢糧,於是就猶豫著要還是不要。


    呂世見了,連忙道:“大當家不要誤會,這些錢糧算做我們大當家與你兄弟一場的交情,沒有其他任何想法,也不要任何迴報。”


    呂世這樣說破,獨角怪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見人家坦蕩,咬咬牙道:“這次大戰交了臥牛山的兄弟,可謂大快平生,隻是我山寨狹小,和種種原因不能再將來與臥牛山兄弟共赴生死,慚愧萬分,不過一旦官軍鄉勇來攻,我山寨定當盡力牽製官軍鄉勇,給兄弟們爭取減輕點壓力。”話語一頓,再次昂揚道:“萬一事情不好,我那破窩就是兄弟們的落腳之地。”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全都動容,患難真情,這便是了,一個兄弟不要你非得給他把一切困難解脫扛起,隻要你能盡了身心努力,便是真兄弟,真仗義。


    過天星上前一把,抓住獨角怪的大手,什麽也沒說,隻是狠狠的搖晃一番,然後點點頭。


    那獨角怪也如此對待,然後拱手道:“大義不言,我這便去了,想著我的山寨。”


    言罷也不等大家再說,轉身招唿已經在山腳下等待的兄弟,交接了財物,衝山上殷殷惜別的臥牛山兄弟揮手作別,大步遠去,轉過山腳時候,一首蒼涼的陝西信天遊遠遠傳來:“羊肚肚手巾保不住頭啊,


    這苦苦的日子沒個盼頭啦。’’


    眾聲一起唱和“沒個盼頭啦”


    “這黑壓壓的雲啊壓了頂啊,


    卻無力把這天捅個窟窿啊。”


    眾人一起唱和“捅個窟窿啊。”


    歌聲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群山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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